2－04.星期一症候群
本章節 2062 字
更新於: 2018-12-17
【第二章】04.星期一症候群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
今日，普登司事務所裡自早晨開始便是藍色的。
無論尚未經歷過七次世界大戰前的星期一，還是經歷過七次世紀大戰後的星期一，都令人憂鬱。
星期一症候群嚴重肆虐普登司事務所。密思朵懶洋洋趴在桌上頻頻打呵欠，米瑟藍悵然若失斜倚窗前放空。遲到一個小時的歐若菈，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出現在辦公室，夏綠蒂罕見的抱膝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陸迦儂以為自己走進世界線樹狀圖上，因不同選擇分離後存在的平行世界。這個平行世界裡也有米瑟藍、密思朵、歐若菈和夏綠蒂，四個名字相同但個性完全相反的人齊聚在他面前。
跑來在他腳邊磨蹭的米克斯貓咪——臭豆腐，一如往常仰頭用渾圓大眼討摸摸，才讓陸迦儂稍微從錯覺中恢復。是說，平行世界裡的貓應該也會這樣向人撒嬌吧，似乎不足以拿來證明眼前光景不是另個世界。
「喝咖啡吧。」
在隨身鏡裡整理好髮型畫完淡妝，恢復性感精明能幹OL的歐若菈，悠然喚醒所有人。搽上唇蜜閃亮的唇瓣相當迷人。高跟鞋優雅踩踏聲在辦公室後方的廚房內來來回回，如蕭邦降A大調九號圓舞曲般，以炭焙咖啡香氣傾訴著和星期日分離的哀愁。
九號圓舞曲結束，人手一個白瓷馬克杯，黑咖啡和分配極度不均的今日蛋糕：提拉米蘇，典型歐氏準備的點心。
臭豆腐窩在事務所門口外固定位置享用整盤臭豆腐，早上十點哪來的臭豆腐啊？牠不能正常點吃貓罐罐嗎？相當匪夷所思。
夏綠蒂和密思朵相互較勁的粗魯吃相，米瑟藍淺笑優雅吃蛋糕，歐若菈邊看時尚雜誌，邊對某些品牌當季單品設計品味嗤之以鼻評論。陸迦儂確定自己不是到了平行世界，依舊是原本的普登司事務所。
看來星期一症候群威力真強，讓這四個人反常，連他自己和懷裡的橘貓臭豆腐在一個小時前也是呵欠連連。
提拉米蘇和黑咖啡讓所有人從異常中回神。
密思朵精力充沛在槍戰網遊裡奮勇廝殺。米瑟藍悠哉拿雷射筆在空中亂畫逗弄著地上的橘貓，橘貓臭豆腐盯著牆上紅色亮點搖頭晃腦。歐若菈放下雜誌走到夏綠蒂後方熊抱，兩人一來一往「來嘛」、「不要」、「親一個」、「不要」、「來嘛小夏」、「不要」開啟無限循環模式。
陸迦儂在廚房流理臺洗杯子時，想到廢棄工廠裡眼眶泛淚的女人，不知道她有沒有過這樣的日常呢。
「我走囉。」無視夏綠蒂求救眼神，陸迦儂穿上外套離開普登司事務所，跨上機車將吵鬧聲遠遠拋在身後。
在陸迦儂騎機車來到NO.3市郊外臨海小鎮之前，他先回家一趟換好正式服裝才出門，幫後座的藺冬雪戴上半罩式安全帽。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坐機車的感覺。
身穿黑色西裝打著黑色領帶的陸迦儂，停好車後走些許路來到小鎮沿海山壁上突出的天然海崕。海崕上的平台視野遼闊，俯瞰海邊和人工島景色相當美麗，但因為必須爬一段礫石小坡，所以乏人問津偶然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海風徐徐，濕黏鹹味理所當然迎面貼上。
他從外套裡小心翼翼拿出裝滿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罐，打開蓋子慎重的將整罐白色粉末倒進用帶來的鏟子挖出來的深洞裡，小心翼翼將土壤仔細覆蓋上。平台上長滿彼岸花，花隨風搖曳。
「在XXX區聖保羅大教堂擔任修女的高鏡花小姐。對不起，擅自將妳從廢棄工廠帶來這裡。因為好奇妳為何知道『墮天使』、『沙利葉』這些名詞，擅自查了妳的資料。真的非常對不起。教堂神父以愛情拐騙鏡花修女，將鏡花修女賣到敦南黨性奴集中營。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費用，用來填補將教堂財產轉移到自己戶頭的空缺。那名神父已被我殺掉，屍首釘在禮拜堂的十字架上。以上，報告完畢。最後，希望妳能喜歡這裡的海聲和廣闊風景。願高鏡花小姐在彼岸花下安息。」陸迦儂臉神肅穆慎重地向滿地豔紅彼岸花九十度鞠躬。
浪聲由遠而近，激濺起浪白碎花後姍姍退去。
「陸迦儂，你在⋯你在舉行『葬禮』？」藺冬雪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眼前跟她一樣是人造殺人工具的異能殺手。
「沒錯。這是高鏡花修女的葬禮。」陸迦儂望向大海的漆黑雙瞳，流露的悲傷和浪邊碎沫同樣漂浮在浪沙間，散不去。
「擅自以道德判斷執行殺人行為殺掉那名神父，不是人造殺人工具會有的行為。」
「嗯，我知道。」
「舉行葬禮根本不是身為一個人造殺人工具該有的行為。」少女眼神空洞，彷彿AI自腦中晶片取得控制權，從藺冬雪的櫻桃小嘴說出不溫不熱的兩則系統警告。嚴重警告。
「嗯，我知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無法理解。」少女好似從AI手搶回主控權，恢復往常般的困惑神情。
「是啊，從編寫基因開始就把人類應有的感情和生命認知刪除，預先存放在AI腦晶片中的知識資料更沒有『道德觀』這三個字的相關訊息。這才是人造殺人工具。」
「那為什麼自始就不被『獲准自行思考』的殺人工具會有這些？」藺冬雪聲音裡的「焦躁感」遠比「求知慾」還要突出。
「這些，全都是貪婪的瑪門：莫寧兒，教會我的。當時，慕氏夫婦和葉爾欽也都有幫忙她。」
「四個人造殺人工具教導一個人造殺人工具，有關本屬於人類才會有的情感和道德觀？太荒謬了吧。」藺冬雪蹙著好看的眉，驚訝和困惑打攪了那雙湖水綠眼睛裡的澄澈。
「藺冬雪，妳知道的太少了。」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
今日，普登司事務所裡自早晨開始便是藍色的。
無論尚未經歷過七次世界大戰前的星期一，還是經歷過七次世紀大戰後的星期一，都令人憂鬱。
星期一症候群嚴重肆虐普登司事務所。密思朵懶洋洋趴在桌上頻頻打呵欠，米瑟藍悵然若失斜倚窗前放空。遲到一個小時的歐若菈，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出現在辦公室，夏綠蒂罕見的抱膝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陸迦儂以為自己走進世界線樹狀圖上，因不同選擇分離後存在的平行世界。這個平行世界裡也有米瑟藍、密思朵、歐若菈和夏綠蒂，四個名字相同但個性完全相反的人齊聚在他面前。
跑來在他腳邊磨蹭的米克斯貓咪——臭豆腐，一如往常仰頭用渾圓大眼討摸摸，才讓陸迦儂稍微從錯覺中恢復。是說，平行世界裡的貓應該也會這樣向人撒嬌吧，似乎不足以拿來證明眼前光景不是另個世界。
「喝咖啡吧。」
在隨身鏡裡整理好髮型畫完淡妝，恢復性感精明能幹OL的歐若菈，悠然喚醒所有人。搽上唇蜜閃亮的唇瓣相當迷人。高跟鞋優雅踩踏聲在辦公室後方的廚房內來來回回，如蕭邦降A大調九號圓舞曲般，以炭焙咖啡香氣傾訴著和星期日分離的哀愁。
九號圓舞曲結束，人手一個白瓷馬克杯，黑咖啡和分配極度不均的今日蛋糕：提拉米蘇，典型歐氏準備的點心。
臭豆腐窩在事務所門口外固定位置享用整盤臭豆腐，早上十點哪來的臭豆腐啊？牠不能正常點吃貓罐罐嗎？相當匪夷所思。
夏綠蒂和密思朵相互較勁的粗魯吃相，米瑟藍淺笑優雅吃蛋糕，歐若菈邊看時尚雜誌，邊對某些品牌當季單品設計品味嗤之以鼻評論。陸迦儂確定自己不是到了平行世界，依舊是原本的普登司事務所。
看來星期一症候群威力真強，讓這四個人反常，連他自己和懷裡的橘貓臭豆腐在一個小時前也是呵欠連連。
提拉米蘇和黑咖啡讓所有人從異常中回神。
密思朵精力充沛在槍戰網遊裡奮勇廝殺。米瑟藍悠哉拿雷射筆在空中亂畫逗弄著地上的橘貓，橘貓臭豆腐盯著牆上紅色亮點搖頭晃腦。歐若菈放下雜誌走到夏綠蒂後方熊抱，兩人一來一往「來嘛」、「不要」、「親一個」、「不要」、「來嘛小夏」、「不要」開啟無限循環模式。
陸迦儂在廚房流理臺洗杯子時，想到廢棄工廠裡眼眶泛淚的女人，不知道她有沒有過這樣的日常呢。
「我走囉。」無視夏綠蒂求救眼神，陸迦儂穿上外套離開普登司事務所，跨上機車將吵鬧聲遠遠拋在身後。
在陸迦儂騎機車來到NO.3市郊外臨海小鎮之前，他先回家一趟換好正式服裝才出門，幫後座的藺冬雪戴上半罩式安全帽。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坐機車的感覺。
身穿黑色西裝打著黑色領帶的陸迦儂，停好車後走些許路來到小鎮沿海山壁上突出的天然海崕。海崕上的平台視野遼闊，俯瞰海邊和人工島景色相當美麗，但因為必須爬一段礫石小坡，所以乏人問津偶然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海風徐徐，濕黏鹹味理所當然迎面貼上。
他從外套裡小心翼翼拿出裝滿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罐，打開蓋子慎重的將整罐白色粉末倒進用帶來的鏟子挖出來的深洞裡，小心翼翼將土壤仔細覆蓋上。平台上長滿彼岸花，花隨風搖曳。
「在XXX區聖保羅大教堂擔任修女的高鏡花小姐。對不起，擅自將妳從廢棄工廠帶來這裡。因為好奇妳為何知道『墮天使』、『沙利葉』這些名詞，擅自查了妳的資料。真的非常對不起。教堂神父以愛情拐騙鏡花修女，將鏡花修女賣到敦南黨性奴集中營。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費用，用來填補將教堂財產轉移到自己戶頭的空缺。那名神父已被我殺掉，屍首釘在禮拜堂的十字架上。以上，報告完畢。最後，希望妳能喜歡這裡的海聲和廣闊風景。願高鏡花小姐在彼岸花下安息。」陸迦儂臉神肅穆慎重地向滿地豔紅彼岸花九十度鞠躬。
浪聲由遠而近，激濺起浪白碎花後姍姍退去。
「陸迦儂，你在⋯你在舉行『葬禮』？」藺冬雪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眼前跟她一樣是人造殺人工具的異能殺手。
「沒錯。這是高鏡花修女的葬禮。」陸迦儂望向大海的漆黑雙瞳，流露的悲傷和浪邊碎沫同樣漂浮在浪沙間，散不去。
「擅自以道德判斷執行殺人行為殺掉那名神父，不是人造殺人工具會有的行為。」
「嗯，我知道。」
「舉行葬禮根本不是身為一個人造殺人工具該有的行為。」少女眼神空洞，彷彿AI自腦中晶片取得控制權，從藺冬雪的櫻桃小嘴說出不溫不熱的兩則系統警告。嚴重警告。
「嗯，我知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無法理解。」少女好似從AI手搶回主控權，恢復往常般的困惑神情。
「是啊，從編寫基因開始就把人類應有的感情和生命認知刪除，預先存放在AI腦晶片中的知識資料更沒有『道德觀』這三個字的相關訊息。這才是人造殺人工具。」
「那為什麼自始就不被『獲准自行思考』的殺人工具會有這些？」藺冬雪聲音裡的「焦躁感」遠比「求知慾」還要突出。
「這些，全都是貪婪的瑪門：莫寧兒，教會我的。當時，慕氏夫婦和葉爾欽也都有幫忙她。」
「四個人造殺人工具教導一個人造殺人工具，有關本屬於人類才會有的情感和道德觀？太荒謬了吧。」藺冬雪蹙著好看的眉，驚訝和困惑打攪了那雙湖水綠眼睛裡的澄澈。
「藺冬雪，妳知道的太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