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沙利葉與兩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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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11
【第二章】02.沙利葉與兩儀(之二)

結束上午無聊時間,他決定出門隨意晃晃以免自己被無聊殺死。

走在街上,不知道甚麼原因今天人行道很擁擠。好像大家說好在此時同步匯集成流,又再朝各自目旳分流。一大一小身影緩慢步調走在其中,像流水中的石頭格格不入。

「要去哪?」藺冬雪輕聲問。

「去別間咖啡店吧,雖然我沒去過卡登諾沙以外的咖啡店。總覺得沒待在有咖啡味道的地方就讓人心神不寧。」陸迦儂沿路搜尋著是否有看起來人少一點的咖啡店。

「 說吧,為何一直以來將收容異能者的卡登諾沙咖啡店無視多年的政府暗殺情治單位TSA,會突然大動作派個連對內部也未曾公布過最高能力第一階層的謎樣殺手,特地來刺殺卡登諾沙咖啡店的異能者?」等店員點完餐離開桌邊,陸迦儂單刀直入話題核心。

「你都是這樣和一起約會的女性說話嗎?」藺冬雪以和她年幼外貌違和的成熟語調抒發身為女性的小小抱怨,但以她十八歲的年紀這樣說是沒問題的。

「要把兩個敵對陣營殺手出來喝咖啡的景象說成約會是否搞錯了什麼?」陸迦儂等店員送完飲料離開時,皺眉看向正從容不迫喝著冰可可的藺冬雪。剛才店員的偷笑,藺冬雪絕對有看到。

「其實也不是突然才想到要對卡登諾沙咖啡店收容的異能者動手。應該說,卡登諾沙將異能者培養成連TSA花費大量資源也培育不出來的殺手,才是問題所在。讓卡登諾沙擁有單單一、兩個殺手並不會構成多大的麻煩,主要是卡登諾沙培養出種子實驗室想擁有的實驗參數。而將實驗體參數帶回實驗室,正是TSA派我出來的目的。這含有鹽份的乾烤麵粉團,配上加入可可亞粉末攪拌的冰涼水液好好吃誒!」

「我相信司康的鹹味可以化解冰可可帶來的甜膩感。」陸迦儂自己也吃了口司康,再喝了口熱摩卡。

「所以囉,你就是那個實驗體參數。」

「但妳並沒有殺我的意思。這樣不好交差吧?」

「我又沒有打算完成任務的意思。」

「可別說TSA會放任隱藏多年營造出的謎樣感異能殺手在外頭當吃貨。」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在外面當吃貨。TSA並不指望有多高機率能將實驗參數帶回去,畢竟卡登諾沙旗下的異能殺手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帶回實驗參數』是個幌子,不過是為了誘導TSA內部種子實驗室傳言叛變的可疑人物露出破綻。會放任我在外面閒晃這麼久,單純只是還沒到需要收線釣大魚的時機罷了。」

「謊話連篇。」陸迦儂向來淡漠的黑色眼睛,直直地看進藺冬雪清澈綠色雙眸最深處。

「⋯⋯⋯⋯⋯⋯⋯⋯」藺冬雪下意識將自己切換成身為兩儀該有的警戒。

「就我個人而言,無法理解TSA從以前到現在,究竟貪圖什麼目的而驅使種子實驗室從事許多毫無道德可言的實驗。據葉爾欽網羅的TSA情報中,確實有相當多份關於《枷鎖實驗》的重要實驗報告中,談論到卡登諾沙旗下殺手們的異能力和心理壓力平衡間調整度之類的內容。如果為了獲取能力數值,需要『捕獲活體異能者』或者『摘取異能者腦袋』出動強大的機密異能殺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放任最高機密之一的殺手在外頭閒晃,甚至還住在敵人陣營白吃白喝,冒著洩密風險可就不是什麼正常事了。」陸迦儂黑色瞳孔深處清晰映著藺冬雪褪去警戒後略顯狼狽的姣好面孔。

「TSA裡真的有叛徒嘛⋯⋯話說,你根本從頭到尾在藉機罵我白吃白喝嘛!」藺冬雪噘嘴抗議。

「妳住在別人家白吃白喝是真的,在妳離開起源島來到位在島嶼對岸的NO.3市卡登諾沙咖啡店這段路程上,足夠讓TSA叛徒嫌疑者露出馬腳的事也是真的。想必那些奉命暗殺妳的人早已被妳給解決掉。至於沒命令妳追殺叛亂指使者,大概是那個人尚且還有什麼用處所以才留著。」

「是沒錯啦⋯⋯⋯⋯」

「既然妳還坐在我面前,就絕對不是TSA和種子實驗室所容許的事。」

「真不能小看卡登諾沙搜集情報的能力和範圍。連一群勢利腦豬TSA高層主管們都不知道機密中的最高機密——《枷鎖實驗》的多份雙層加密實驗資料檔案——都被你們找到,這下種子實驗室自豪的加密機制恐怕要好好檢討嚴重疏失了。」

「別轉移話題。」

「是有些⋯有些隱情不能說。至少是現在還不能說。但和TSA、種子實驗室毫無關係。」

「妳確定不說?」

「嗯。不能說。我不知道能撐多久,但盡可能去做。」

「那就繼續喝妳的可可吧,冰塊融化會不好喝。」陸迦儂舉起自己的咖啡杯示意藺冬雪。

「你不追問嗎?」看來藺冬雪感到相當意外。

「『不勉強他人說不想說的事』,卡登諾沙咖啡店的行為方針之一。」陸迦儂啜飲著熱摩卡,目光看向咖啡店落地玻璃窗外的人來人往。

「你知道在TSA裡我們都怎麼稱呼卡登諾沙的異能者嗎?」坐在陸迦儂對面的藺冬雪,此時稍微可以理解為何這麼多《枷鎖實驗》的實驗報告裡會將卡登諾沙異能者們作為異能體的製造、訓練指標。

「這倒是令人挺有興趣。」

「背叛者。」

「這是種讚賞?」

剎那間——

就在藺冬雪正微微張開精緻小巧的唇瓣要回覆陸迦儂的問號時,咖啡店的透明落地窗因承受不住由外向內的壓力產生巨大炸裂聲。碰的一聲,大量碎裂玻璃和不知哪來的碎石土塊猛烈招呼在咖啡店內的每個人身上時,刺耳尖叫一併劃破店內音響播放的悠然爵士輕音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群驚聲尖叫撕裂空氣,推擠逃跑交雜咒罵摻和撞倒桌椅的慌亂聲響,由店內感染到店外的假日人潮,頓時街上已亂成一團。

藺冬雪和陸迦儂早在落地窗玻璃碎裂之前已瞬間移動離開咖啡店,此時正站在距離混亂街道不遠的房舍屋頂。陸迦儂瞥了瞥因自己和藺冬雪造成的無辜受傷人群,但自己卻無法前去幫忙救難,心中正惱火著。而令他惱火的麻煩製造來源,此刻正包圍著他和藺冬雪。

刻意準備好的暗紫色立方結界,將八個麻煩製造者和他們兩人罩在不讓外界打擾的結界空間裡。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大小姐可玩得愉快啊?」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面目輕佻。

「陸迦儂,原先的TSA第六階層正如你說的已被我殺掉。現在這八個人是新的一批第六階層。」藺冬雪從身邊憑空裂開的異空間中抽出的雙太刀,已握在她白皙的手裡。

「大小姐什麼的都不重要,重點是我可以殺了嗎?」第二個開口說話的人肩上扛著一把刀身長度莫約兩公尺的黑色大劍。面目蒼白的可以。

「我想也是。八個人的面貌和資料庫提供的照片與能力數值有95%是一樣的,另外5%正在解析當中。」陸迦儂倒是很悠然的將雙手插在口袋裡。

「不不不不不不,命令是要我們第一階層的大小姐帶回去不是嗎?」第三個開口說話的是名女性,泰然自若的神色彷彿已經把任務完成一樣。

「種子實驗室會將每一階層的異能者軀體與能力數值拷貝建檔,用培養機器將每一階層每一位代號的異能者軀體事先複製。若當代的異能者軀體在任務遭受破壞,便會從胚胎培養機器裡挑選出符合成熟條件的複製體,注射喚醒藥劑和輸入複製記憶,將軀體與異能力喚醒以替代毀損的代號。」漂亮波浪長髮跟著兩把揮舞的大太刀迴旋,淡色髮尾在午後陽光下金黃閃耀。

藺冬雪不疾不徐地悠哉格擋攻擊,同時間順便用異能者的意念傳聲能力解說有關基因複製的內容。

據她所說,複製體能繼承95%原軀體腦中晶片最後傳送回實驗室的存檔資料。於至於剩下未可預測的5%,則被研究員戲稱為「上帝彩蛋」。無法控制的自然基因差異性。也因為有那5%的彩蛋,使得每次新誕生的繼任代號異能者,會出現與前任代號些許差別的異能力。

「上帝彩蛋」開出來的有時是大獎,有時是銘謝惠顧。導致後來研究員反倒很期待新的繼任者,期待上帝會賜予更詭譎更強勁異能的「大獎」。陸迦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藺冬雪談論到「上帝」時會有一股嫌惡與輕視語氣。

「能不能稍微聽別人說話啊!!!!!!」開始動手的是甩著粗鐵鍊宛如甩鞭一般輕鬆的男性,鐵鍊鞭尖端從藺冬雪左肩掃去。很輕易就被閃過。

「然後再將新的異能力從基因編碼中取出數據,複製到新的軀體胚胎?」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技術。比起人造異能者容易出現精神不協調的異常,那些「克隆製造者」將異常視為生命中樞拚命汲取養分,從異常創造更加異常的異常思維才最令人作嘔。

想到這,陸迦儂不禁微微皺眉。他的黑色身影急速穿梭奔跑在燃著熊熊火焰的火輪陣中,一個跳躍,匡噹幾聲,火輪各自撞在一起又被迅速召回主人附近。

「聽不聽我們說話不重要啦,重點就是殺殺殺殺殺殺殺!」用天使面孔尖銳高喊殺殺殺的可愛正太,手裡的降魔杵狠狠朝藺冬雪的胸口突刺到一半卻被本來應該要捆在藺冬雪身上的鐵鍊給捆住。可愛正太給了他隊友一個翻到脊椎骨後面的超大白眼,原來可愛的天使正太會長這樣。

「沒錯,種子實驗室的軀體和意識克隆技術便是如此挑戰自然界的基因法則。種子實驗室裡的研究員們甚至在每一階層異能者執行任務期間會開啟賭盤,賭哪一個代號會先陣亡。尤其新繼任者第一次出任務的賭注金額是最高的。」懸浮於空的土塊凝聚成三個土製尖錐,漂亮地襲擊向上跳閃過鐵鍊的藺冬雪,很可惜在尖刺端碰到衣服邊緣前已被她斬碎。恢復成塊狀的碎土塊不偏不倚灑在剛才位於藺冬雪下方的韋馱和天道兩人身上,著實的灰頭土臉。

「有這麼好的技術,又何必需要卡登諾沙旗下異能者的數據。」從位在遠處的女人嘴裡噴出的毒液噗滋噗滋滴落在陸迦儂腳邊,地面瞬間融化成黑泥狀還冒著煙。

「不一樣。『背叛者』做到了種子實驗室做不到的事。不僅僅是做到,更是精確掌握『枷鎖』的其中關鍵。」藺冬雪右手的太刀橫掃斬被巨型降魔杵擋下,左手太刀由下而上速掃,讓降魔杵無法攻擊只能趕緊收回急擋。

「雖然還想繼續討論下去,但來招呼我們的八個人似乎不想讓我們悠哉開技術討論會啊!在旁邊嘰嘰喳喳,可真煩死了!!!」向左一個閃身,剛刃黑色大劍從陸迦儂右肩距離0.5公分處擦過。

下一秒,清楚聽到手持大劍的面色蒼白男性在他耳邊不耐的嘖了一聲,接著才剛擦肩而過的大劍立刻反轉刀身,黑漆刀鋒朝陸迦儂腰後方劈砍過來。千鈞一髮之際已足夠他轉身抽出匕首與大劍正面刀鋒相接,鏗鏘,爆出星火。

星火還來不及熄滅,彷彿已定位好面色蒼白男性會座落的位置般,兩把青森大太刀一上一下將男性的頭顱和下半身斬落。鮮血噴灑濕了離最近的陸迦儂一身,同時陸迦儂將大劍自那已無生命的蒼白男性斷掉但尚未落地的手中抽出。並以寬厚劍身,接下突襲刺過來與天使面孔小正太不相符的巨型降魔杵。

以讓小正太來不及意會過來的速度,正太眼前手持大劍的敵人已剩殘影。陸迦儂閃身瞬移到小小身軀背後反持匕首的右手一揮,擁有天使面孔的腦袋和脖子銜接部分已有了漂亮的切割面。

腦中晶片系統以無機質聲音向他通知:「新一代第六階——阿修羅道和韋馱已確實消滅,無生命復甦可能性。殲滅目標:剩餘6人。」

在前面小段對談中,藺冬雪和陸迦儂並未如坐在會議室喝咖啡般悠哉。嘴上連珠砲串,手中武器跟著舞的八面生風。

不消幾分鐘,TSA第六階代號取自兩護法神(韋馱、明王)和六道輪迴(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的八人中,韋馱和阿修羅道率先讓種子實驗室裡一些研究員抱頭哀怨輸了三個月的薪水。

陸迦儂收起自己的匕首,撿起躺在地上的大劍和降魔杵,才剛定眼,立即瞧見藺冬雪從水塔上輕躍於空。

從容揮動雙手裡對她嬌小身形來說過長的大太刀,朝她迎面迅速擴散並像有意識般,極速收攏將敵人包圍的濃厚紫色毒霧。 剎那間優雅銀色閃光出現,逼迫在晴天午後陽光裡的紫色厚霧還來不及發揮作用,便開出一條通道讓敵人朝自己的主人飛去。

下一波耀眼銀色閃光兼顧優雅氛圍,將對普通男性來說過於妖豔魅惑的地獄道,化為碎裂不成形的情慾肉塊,女性魅力溶於地上一大灘鮮紅血液。藺冬雪在著地前轉手一揮,大太刀上沾上的血液自刀尖滑落,露出精良刀身應有的銀色。

藺冬雪右腳一落地,馬上向上方蹬去,天道手裡的長串鎖鏈鞭和人道擲出去的雙火輪晚了一步激起一陣火花。蹬向空中的藺冬雪,正巧落入餓鬼道等在那由肥厚長舌繞圓圈起的陷阱,肥厚長舌一如巨蟒毫不猶豫將獵物勒緊。

但看來餓鬼道滿滿具腐蝕性的黏稠口水還未開始腐蝕,就跟著肥厚舌頭一起終止作用。不知何時出現的第二把大太刀已將餓鬼道從身體正中央對半剖開,巨蟒了無生氣的自空中墜落。

不用陸迦儂細看也能知道藺冬雪澄澈湖水綠雙瞳充滿嫌惡怒氣。無論是誰,被人弄得滿身腥臭口水想必不會開心到哪。他將手中降魔杵狠狠砸向距離少女最近的水塔,碰的一聲,大量的水炸裂出來剛巧將少女淋的滿身濕。

「還需要再一桶嗎?」陸迦儂舉起另隻手裡的大劍高聲喊道。

「不需要!!!!!!!!」不知道為何名為藺冬雪的少女怒氣沒被澆熄反倒像是火中添油般更加熊熊燃燒。

此時,腦中晶片系統通知:「新一代第六階——地獄道、餓鬼道已確實消滅,無生命復甦可能性。殲滅目標:剩餘4人。」AI出聲的時機真是不錯。陸迦儂於心中稍微稱讚系統溫馨提醒敵人還有四個令他從疑惑中回神,回神將注意力放回畜牲道身上。

畜牲道正用成了美洲豹的四肢朝他奔跑來,強健後腿肌充滿瞬間爆發力,讓餓鬼道從五十公尺處秒抵達他面前只需兩秒。將女性應有的纖細雙手由豹型轉瞬突變為狼型,銳利巨型倒鉤爪子從陸迦儂鼻尖揮擦而過。下一秒,畜牲道一個後空翻著地向後滑了幾公尺。以恢復成女性的白皙纖纖細手撫著大量流血又掉出腸子的肚子,喘著氣。

真可惜。陸迦儂在銳利倒鉤爪子朝他面部撲來的同時向後退半步,並用手裡的漆黑大劍自左向右朝畜牲道的蠻腰砍去。畜牲道以讓人讚賞的發達反射神經應對,雖來不及收手但尚且能藉揮掌的力道使自己後退1.9公尺,讓長達2公尺的大劍只剩0.1公尺砍進肚子。

不等畜牲道喘第三口氣,陸迦儂將大劍當作手裏劍拋出轉移畜牲道的注意力,同時瞬移到姣好面容前,將手裡青森匕首捅進豐滿圓潤胸脯,捅過心臟自女性漂亮的肩胛骨破蛹而出。順著衝勁刺進天道舉手正要甩鎖鏈鞭時一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洋洋得意的左眼球。直到衝破碎散的頭顱,匕首才以沾滿濃厚鐵分子腥羶黏液的身姿停下。

拔出匕首的噗滋聲混雜血液鮮紅與腦漿半透明果凍,皆被陸迦儂甩落地。啪嚓,啪擦。「新一代第六階——畜牲道、天道已確實消滅,無生命復甦可能性。殲滅目標:剩餘2人。」無機質冷淡聲音自腦內向他通報。

另一邊,因濕漉漉讓原先擁有金褐色波浪長髮佐湖水綠澄澈雙眸的白皙透紅臉蛋更顯空靈嬌媚。可以用「精靈」這詞形容那名嬌小少女,少女白皙透紅臉蛋微微顯露不耐,她的不耐煩尚且沒有破壞揮刀的從容不迫。

人道的熊熊燃焰雙火輪圈急速連擊著被地面火焰圈起於內的少女,明王的右手食指中指合攏舉在嘴前唸唸有詞,跟隨地面隆隆作響拔地而起的碎混凝塊,隨明王空著的左手指揮高速朝揮刀格擋火輪圈的藺冬雪。

混凝塊衝撞產生轟轟隆聲響一波接一波,四波連擊讓周圍揚起大量塵土。懸浮於空的塵土尚未有空被地心引力拉回地面,已吸滿摻和人道與明王兩位異能殺手的滿身鮮血和內臟碎裂噴出的汁液,再以重力加速度墜落於地。

「新一代第六階——人道、明王已確實消滅,無生命復甦可能性。敵人全數殲滅。」

陸迦儂在剛被土塊熄滅火焰的焦黑嗆煙中聞到蛋白質焦臭味,邊咳嗽邊將匕首收回腰間刀鞘,藺冬雪趁著將兩把大太刀收束回異空間時的短暫時間,擦乾被濃煙和塵埃弄痛流著淚的雙眼。

拜人道的火焰所賜,原先淋濕的全身已經恢復乾燥狀態了。

「下次敢再把我弄濕,你就死定了。」綠色雙眸瞪了過來。

「我在幫妳誒!」黑色眼眸滿是錯愕。

「你沒先問過我要不要啊!」惡狠眼神自綠色雙眸散發出。

「還有這樣的?」黑色眼眸認真疑惑。

「算了,這次原諒你。黏呼呼又臭又髒的口水噁心死了。先沖掉一些也好。」藺冬雪神情是一副巴不得趕緊換掉全身衣物的樣子。

「妳幹嘛不直接發動異能啊?三分鐘可以解決的事拖到十分鐘才結束。」陸迦儂邊拍掉身上的塵土邊小聲抱怨。

「陸迦儂,你好意思說我。你幹嘛不用自己的異能力啊?」藺冬雪微微怒視這個沒出到幾分力幫忙的黑髮男子。

「偶爾也需要健身一下。」黑髮男子倒是說的輕鬆愉快。

「哼。」藺冬雪以故作生氣的哼聲,掩飾和陸迦儂想法不謀而合的嬌羞。

「走吧。我要回去洗澡了。」藺冬雪率先踏出離開雜亂現場的步伐。

「那些怎麼辦?」陸迦儂指了指地上的屍塊和街道慌亂的人群們。

「TSA負責善後的坤部門會處理的。」由遠而近傳來救護車警告廣播聲,和為數不少疑似軍隊的人影們逐漸融入混亂中,指引清理雜亂現場和疏導人群以便救護受傷的人們。陸迦儂這才放鬆緊鎖的眉宇跟著心情不甚愉快的少女背影一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