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繩，請勿模仿的另類用途(4)
本章節 2632 字
更新於: 2018-12-09
沒多久，北森和小烏便回到各自主子身旁。
小烏沮喪地回報追蹤了一段路，忽然人就消失不見蹤跡。
北森則私下拿著一張似被火燃的殘破紙片遞給殷湛夜，壓低嗓音說：「如主子所料，那是紙人法術。」
「嗯。」殷湛夜接過紙片，看了一眼，便隨手兜入內袋。
「主子，要用那個法術尋找真身嗎？」北森問著殷湛夜。
「不了……也沒那麼重要。」殷湛夜淡然回應。
雖說如此，某人在陪同花曉曉蓋通關印章的路上，仍不時地陷入沉思──縱使不覺得那人能威脅到他，但這人突然出現在花曉曉身邊，是巧合，還是另有企圖？
「咚！」
當某人的頭第三次被石頭砸中時，某人已很有自覺地認命轉身向後，尋找那位第三度與他走散的姑娘。
在東水的指尖方向明示下，殷湛夜很快地於販售錦囊的攤販前找到花曉曉，並毫無例外地發現，她的頭頂又多了隻小妖怪趴著。
他瞄了瞄攤販上擺放的數個錦囊，有幾個很直接地在外頭繡上效用，例如：健康、財富、姻緣、避邪……等，也有幾個是用素線繡出十二生肖的錦囊，另外稀少的幾個則是繡上繁複華美的咒印繡紋，使用的布料布質也明顯好上許多，價格看來最高。
花曉曉剛巧轉頭，看見他，立刻笑著揚高手中的錦囊──價格最高的那種，上頭繡著祈福咒印與萬事順心如意──對他說：「九爺，你看，攤販說這錦囊能驅邪避兇，萬事平安，招財進寶，美觀耐用，多效合一喔。」
驅邪？殷湛夜瞪著錦囊半晌，緩緩抬頭望向她頭頂上穩穩攀著的小妖怪，小妖怪也歪頭回視著他，接著齊齊盯向那錦囊，默然無語。
「我想，術師應該用不到這個。」
「嗯，所以送給九爺。」她將錦囊塞入他的手裡。
殷湛夜怔住，他還未反應過來，攤販便湊過來插嘴。
「這位爺啊，這可是姑娘的一番心意吶，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能相識便是緣份，能結成好姻緣，更是天大的福氣，您可別辜負了人家的心意，就收下吧！不過……咳，這位姑娘似乎沒帶銀兩，請您先結清可好？」攤販搓著手，諂媚地說。
姻緣？殷湛夜張口便要澄清，但不知為何，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道出的是：「……花曉曉，妳沒帶銀兩出門？」莫名的不想澄清。
「爹說第一次來慶典的人不需要付錢，有九爺在身邊，想要的東西可以儘管拿。」花曉曉烏黑的眼眸裡閃著信任的光芒，對爹爹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
殷湛夜最後默默地在花曉曉不注意的時候，幫她付了銀兩，然後將錦囊穩穩地收入衣袋，順道買了一條用來繫在錦囊上的紅繩。
「九爺？」花曉曉看著殷湛夜在她的手腕綁上一圈紅繩，滿臉不解。
殷湛夜手抓著紅繩的另一端，嚴肅地點頭道：「這樣就不會走失了。」
「喔……」花曉曉晃了晃手，感覺沒太大阻礙，便順著殷湛夜，讓他用紅繩牽著走。
兩人無視他人怪異目光的功力已練到爐火純青，就算一路上別人詫異地盯著他們之間的繩子竊語，他們也完全視若無睹……不，或許該說是一點也沒注意到。
一直跟隨在他們不遠處的四位長老們，則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
「嚓！爺說，一個大男人，用繩子牽著一名姑娘走……這是誤入歧途，成了人口販子嗎？」西焱頂上僅存的一根頭毛瘋狂顫動著。
「嘿……我怎覺得是那愣小子把媳婦兒當狗兒溜了……」南鑫陰險的笑容難得僵到無法動彈。愣小子啊！雖然月老的姻緣線是紅的，但也不是這樣用的吧？
「東東東東水，別激動啊！」北森忽然驚叫出聲。
東水正扛起一塊大石頭，表情猙獰，想把石頭砸往殷湛夜的意圖十分明顯。「別阻止我！讓我打醒那愣小子！」這愣小子！對待姑娘家要體貼細心溫柔，要牽人也是用手不是繩子呀！等他把曉曉好感度刷到谷底，就算哭也來不及啦！
其他三位長老連忙前仆後繼，奮力地制止老嫗的衝動。
在四長老們處於一片混亂狀態時，小老鼠花振楠也抓狂了。
竟竟竟竟竟竟竟然用條紅繩綁住曉曉！他以為這樣曉曉就會嫁給他了嗎？呸！作夢！
小老鼠已失去理智，什麼祕密跟蹤、等待最佳時機出現之類的念頭已完全拋諸腦後，牠邁開短短的四肢迅速奔往殷湛夜與花曉曉的方向，在接近紅繩時，後腿一個使勁，嘴巴大張，銳利的鼠牙迅雷不及掩耳地咬斷兩人間垂懸的紅繩，然後飛快地逃逸無蹤。
花曉曉並沒有發覺繩子斷了，只是在受到稀奇的玩意吸引時，腳步越來越緩，越來越偏，而殷湛夜也沒注意繩子斷掉，自顧自地邊走邊發呆。
兩人原本並肩行走的空隙逐漸拉大，先是填入一個路人，而後兩個路人、三個、四個……直到東水他們跟上殷湛夜時，已完全失去花曉曉的蹤跡，讓東水氣得又想搬顆巨石砸這老是弄丟媳婦兒的愣小子。
第四次弄丟人，殷湛夜的神情終於有了些不自在，或者，可以稱之為尷尬。
「這下可慘了，如果曉曉又拿東西不付帳，這可會出很大的問題。」東水憂心忡忡地說，一路跟著曉曉，她已經對她的遲鈍抱以絕望了。
殷湛夜也想了到這點，臉色微沉，下令：「北森，找人。」
「主子，我在來的路上已順路探索周圍，但剛才一路都沒發現花曉曉的蹤跡，以為她是跟您在一起，便直接先來跟您會合了。」北森搔搔臉，他是擅長追蹤人沒錯，但沒收到指令時就是迷糊迷糊的。
殷湛夜沉吟一會，妥協道：「只好用那法術了。」
四長老相覷一眼，回：「明白！」
五人旋即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
殷湛夜的雙眸瞳仁緩緩由深邃的漆黑轉為深幽的暗紅，眸內光華流轉，烏澤髮絲無風自飄揚。
深沈夜幕作為景，昏黃燈籠耀為光，此時的他，神情淡然冷漠，紅眸深沈銳利，渾身散發出攝人的尊王氣勢。
長老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完全臣服，連一絲瞻望的念頭都不敢想。
殷湛夜負手於後，暗紅的眼眸微微瞇起。
「妖神開識。」宛如沉夜低喃的嗓音響起，他腳下的影子顫動了一下，淺淡如薄紗的黑霧由影子竄出，彷彿在宣紙上潑墨般，無聲無息卻迅速地朝四面八方渲染擴散開來，隨著時間過去，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遠。
──無人發覺異樣。
談笑的城民依舊笑著，吃飯的城民依舊大口大口的享用美食，玩樂的城民依舊自由地擺動身軀，努力完成一項項挑戰，眾人全都專注在眼前的事上頭，未曾注意到自己腳下竄過異樣的黑霧。
那黑霧，像是來自另一個世間的幽暗，恣意流竄飄盪。
「嗯？」花曉曉的注意力驀地從眼前的零嘴移開，目光掃向身後，不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頓了下，不解自己為何會有種異於平常的感覺，心臟忽然躍動得較平日為快，她周遭的妖怪們似乎也在騷動著，往她或者其他人身上蹭跳，還有一隻蹭到她的胸上，像是地面有什麼東西嚇著它們，逼得它們不得不往高處爬，可問了它們，它們又搖頭說不清楚，只是直覺要避開什麼。
不過這情況只持續了一會，那股異樣很快地消失不見。
花曉曉思考著，努力回憶剛才的感覺……似乎，好像是某種她很熟悉的法術氣息？
「花曉曉。」
小烏沮喪地回報追蹤了一段路，忽然人就消失不見蹤跡。
北森則私下拿著一張似被火燃的殘破紙片遞給殷湛夜，壓低嗓音說：「如主子所料，那是紙人法術。」
「嗯。」殷湛夜接過紙片，看了一眼，便隨手兜入內袋。
「主子，要用那個法術尋找真身嗎？」北森問著殷湛夜。
「不了……也沒那麼重要。」殷湛夜淡然回應。
雖說如此，某人在陪同花曉曉蓋通關印章的路上，仍不時地陷入沉思──縱使不覺得那人能威脅到他，但這人突然出現在花曉曉身邊，是巧合，還是另有企圖？
「咚！」
當某人的頭第三次被石頭砸中時，某人已很有自覺地認命轉身向後，尋找那位第三度與他走散的姑娘。
在東水的指尖方向明示下，殷湛夜很快地於販售錦囊的攤販前找到花曉曉，並毫無例外地發現，她的頭頂又多了隻小妖怪趴著。
他瞄了瞄攤販上擺放的數個錦囊，有幾個很直接地在外頭繡上效用，例如：健康、財富、姻緣、避邪……等，也有幾個是用素線繡出十二生肖的錦囊，另外稀少的幾個則是繡上繁複華美的咒印繡紋，使用的布料布質也明顯好上許多，價格看來最高。
花曉曉剛巧轉頭，看見他，立刻笑著揚高手中的錦囊──價格最高的那種，上頭繡著祈福咒印與萬事順心如意──對他說：「九爺，你看，攤販說這錦囊能驅邪避兇，萬事平安，招財進寶，美觀耐用，多效合一喔。」
驅邪？殷湛夜瞪著錦囊半晌，緩緩抬頭望向她頭頂上穩穩攀著的小妖怪，小妖怪也歪頭回視著他，接著齊齊盯向那錦囊，默然無語。
「我想，術師應該用不到這個。」
「嗯，所以送給九爺。」她將錦囊塞入他的手裡。
殷湛夜怔住，他還未反應過來，攤販便湊過來插嘴。
「這位爺啊，這可是姑娘的一番心意吶，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能相識便是緣份，能結成好姻緣，更是天大的福氣，您可別辜負了人家的心意，就收下吧！不過……咳，這位姑娘似乎沒帶銀兩，請您先結清可好？」攤販搓著手，諂媚地說。
姻緣？殷湛夜張口便要澄清，但不知為何，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道出的是：「……花曉曉，妳沒帶銀兩出門？」莫名的不想澄清。
「爹說第一次來慶典的人不需要付錢，有九爺在身邊，想要的東西可以儘管拿。」花曉曉烏黑的眼眸裡閃著信任的光芒，對爹爹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
殷湛夜最後默默地在花曉曉不注意的時候，幫她付了銀兩，然後將錦囊穩穩地收入衣袋，順道買了一條用來繫在錦囊上的紅繩。
「九爺？」花曉曉看著殷湛夜在她的手腕綁上一圈紅繩，滿臉不解。
殷湛夜手抓著紅繩的另一端，嚴肅地點頭道：「這樣就不會走失了。」
「喔……」花曉曉晃了晃手，感覺沒太大阻礙，便順著殷湛夜，讓他用紅繩牽著走。
兩人無視他人怪異目光的功力已練到爐火純青，就算一路上別人詫異地盯著他們之間的繩子竊語，他們也完全視若無睹……不，或許該說是一點也沒注意到。
一直跟隨在他們不遠處的四位長老們，則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
「嚓！爺說，一個大男人，用繩子牽著一名姑娘走……這是誤入歧途，成了人口販子嗎？」西焱頂上僅存的一根頭毛瘋狂顫動著。
「嘿……我怎覺得是那愣小子把媳婦兒當狗兒溜了……」南鑫陰險的笑容難得僵到無法動彈。愣小子啊！雖然月老的姻緣線是紅的，但也不是這樣用的吧？
「東東東東水，別激動啊！」北森忽然驚叫出聲。
東水正扛起一塊大石頭，表情猙獰，想把石頭砸往殷湛夜的意圖十分明顯。「別阻止我！讓我打醒那愣小子！」這愣小子！對待姑娘家要體貼細心溫柔，要牽人也是用手不是繩子呀！等他把曉曉好感度刷到谷底，就算哭也來不及啦！
其他三位長老連忙前仆後繼，奮力地制止老嫗的衝動。
在四長老們處於一片混亂狀態時，小老鼠花振楠也抓狂了。
竟竟竟竟竟竟竟然用條紅繩綁住曉曉！他以為這樣曉曉就會嫁給他了嗎？呸！作夢！
小老鼠已失去理智，什麼祕密跟蹤、等待最佳時機出現之類的念頭已完全拋諸腦後，牠邁開短短的四肢迅速奔往殷湛夜與花曉曉的方向，在接近紅繩時，後腿一個使勁，嘴巴大張，銳利的鼠牙迅雷不及掩耳地咬斷兩人間垂懸的紅繩，然後飛快地逃逸無蹤。
花曉曉並沒有發覺繩子斷了，只是在受到稀奇的玩意吸引時，腳步越來越緩，越來越偏，而殷湛夜也沒注意繩子斷掉，自顧自地邊走邊發呆。
兩人原本並肩行走的空隙逐漸拉大，先是填入一個路人，而後兩個路人、三個、四個……直到東水他們跟上殷湛夜時，已完全失去花曉曉的蹤跡，讓東水氣得又想搬顆巨石砸這老是弄丟媳婦兒的愣小子。
第四次弄丟人，殷湛夜的神情終於有了些不自在，或者，可以稱之為尷尬。
「這下可慘了，如果曉曉又拿東西不付帳，這可會出很大的問題。」東水憂心忡忡地說，一路跟著曉曉，她已經對她的遲鈍抱以絕望了。
殷湛夜也想了到這點，臉色微沉，下令：「北森，找人。」
「主子，我在來的路上已順路探索周圍，但剛才一路都沒發現花曉曉的蹤跡，以為她是跟您在一起，便直接先來跟您會合了。」北森搔搔臉，他是擅長追蹤人沒錯，但沒收到指令時就是迷糊迷糊的。
殷湛夜沉吟一會，妥協道：「只好用那法術了。」
四長老相覷一眼，回：「明白！」
五人旋即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
殷湛夜的雙眸瞳仁緩緩由深邃的漆黑轉為深幽的暗紅，眸內光華流轉，烏澤髮絲無風自飄揚。
深沈夜幕作為景，昏黃燈籠耀為光，此時的他，神情淡然冷漠，紅眸深沈銳利，渾身散發出攝人的尊王氣勢。
長老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完全臣服，連一絲瞻望的念頭都不敢想。
殷湛夜負手於後，暗紅的眼眸微微瞇起。
「妖神開識。」宛如沉夜低喃的嗓音響起，他腳下的影子顫動了一下，淺淡如薄紗的黑霧由影子竄出，彷彿在宣紙上潑墨般，無聲無息卻迅速地朝四面八方渲染擴散開來，隨著時間過去，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遠。
──無人發覺異樣。
談笑的城民依舊笑著，吃飯的城民依舊大口大口的享用美食，玩樂的城民依舊自由地擺動身軀，努力完成一項項挑戰，眾人全都專注在眼前的事上頭，未曾注意到自己腳下竄過異樣的黑霧。
那黑霧，像是來自另一個世間的幽暗，恣意流竄飄盪。
「嗯？」花曉曉的注意力驀地從眼前的零嘴移開，目光掃向身後，不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頓了下，不解自己為何會有種異於平常的感覺，心臟忽然躍動得較平日為快，她周遭的妖怪們似乎也在騷動著，往她或者其他人身上蹭跳，還有一隻蹭到她的胸上，像是地面有什麼東西嚇著它們，逼得它們不得不往高處爬，可問了它們，它們又搖頭說不清楚，只是直覺要避開什麼。
不過這情況只持續了一會，那股異樣很快地消失不見。
花曉曉思考著，努力回憶剛才的感覺……似乎，好像是某種她很熟悉的法術氣息？
「花曉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