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 牢籠困獸02
本章節 2896 字
更新於: 2018-12-07
雖說隔音不錯，但還是依稀可聞引擎鳴響，在鐵門打開前吉雷等人便聽到引擎聲漸歇，推測補給機已抵達泰坦號，時間比他們預想得短。
三名偷渡客訓練有素，閃身躲入鐵門附近看不見的死角。
「媽的，老格巴咧？半天不見人影，那王八蛋躲哪裡去了……」人未到聲先至，不停碎嘴的男子與同伴合力推開門。「不會是被丟包了吧！」
「他上次輸到脫褲，今天當然避得遠遠的不敢上賭桌啦，等下咱們揪住他狠削一頓，哈哈哈！」
兩名踏進貨艙的機員不知道他們說中真相了。綽號老格巴的物管本該負責在最後登上飛艇關閉艙門，豈料他的工作被吉雷他們「搶走」，現在正急著想聯絡上級呢！在這個時代，人們想傳遞訊息仍得靠書信或口耳，據傳遠古曾有方便的通訊魔法，奈何時至今日早已佚失，如今還倖存著類似機制的術法，就只剩「感應魔法」。
尚未有多少人預測得到，再過四十年無線電波將會發祥，到那時候，感應魔法便悄然退出世界舞臺了。
吉雷謬珥從一開始就沒考慮劫機。首先，曾發生過帝國軍挾持補給機，結果補給機選擇直接自毀的案例，可見法蘭迪的部下幾乎都很血性，他們絕不會乖乖就範；其次，泰坦號所在地只有艇長知道，即便控制了整艘船的人，他們接手後也不知該駛往何處。
泰坦號不會停在原地等待補給機前來，它始終在移動，駕駛員只曉得事前告知的約略方位，剩下的必須靠鑲嵌在船體中的「盧廷水晶」鎖定泰坦號的精確位置。透過盧廷水晶施放的即是感應魔法，為避免被敵方利用，感應魔法向來會附加指定條件，只有被指定的使用者才能讀取與發射波段。
重重防護措施，用意就是防止泰坦號遭敵方大舉入侵。
毫無防備的兩名機員路過偷渡客的藏身處，吉雷和謬珥同時暴起，各別絞住一個機員的頸子往後拖倒，摀住他們的嘴一刀扎透心窩，動作一致得好像擁有磨合數年的默契。
「準備好大幹一場了？」吉雷把人往旁扔，轉頭向謬珥確認，謬珥看都沒看他，逕直走到牆邊按下開門鈕。
艙門徐徐開啟，耀目的光線照射進來，讓吉雷有些炫盲，但他眼花僅一瞬就擺好進攻的架式，放棄百用不膩的刀具，從腿側拔出兩把轉輪手槍蓄勢待發。
他們打得是出其不意，仗著倉庫的工作人員沒有心理預備，在最初就要一舉拿下。
未等艙門完全降下，吉雷一個箭步跳出去，直接在半空中扣扳機。
碰！碰！
兩個人倒下了。
吉雷落地時已經判定在場的人數和站位，抓緊時機又是一連串射擊。他鎮靜的綠瞳不含仁慈，一發擊斃一個，每個被他槍口指中的人下一秒不是心臟穿孔，就是前額炸開血花，槍法精準得可怕。
機庫的員工數量不少，扳擊錘又有時間差，即使吉雷左右開弓也會出現漏網之魚，一名倉管跌跌撞撞跑向牆角的一排傳聲管，扒在其中一支管線上張嘴──
「呃啊！」
可惜不讓倉管有求援的機會，依魯撞進他懷裡，在他受不住衝擊力後仰那刻，利牙一剉撕開喉嚨。
鏘、鏗！鏘！
吉雷閃到集裝箱後面躲過敵人反擊，子彈打在掩體上迸出火光，接著吉雷飛快探身斃掉開槍的人。
在瀰漫煙硝味的戰場中，謬珥沒有與敵人交鋒，而是直奔離開機庫的門，還有三人堵在門口朝他舉槍，謬珥跟吉雷一樣殺伐果決，矮身避過子彈後袖管彈出利刃抹了兩個人的脖子，剩下一個反扭對方手腕，讓他的子彈打中自己肚子。
吉雷善於正面格鬥，而謬珥是偏重瞄準空隙一招必殺的刺客，他跨過三人屍體來到樓道張望，確定暫時沒有新的敵人現身，他便招呼依魯和吉雷跟上。
離去前吉雷取走死者遺留的槍和配套彈匣，先進的半自動手槍可是非常好使的玩意兒，他當然要物盡其用。
他們拾級而上，全指望依魯的鼻子帶路，依魯耳聽四面、鼻聞八方，盡量挑選敵人較少的路徑走。謬珥不斷從靈犬那接收念想，依魯能判別百萬種氣味，追蹤距離最遠四公里，將鼻子聞到的事物據實稟報後，謬珥憑藉想像在腦海建構出船艙的三維立體圖。
一路走過的地方皆燈火通明，完全不見尋常飛船在人少區域會降低照明亮度或熄燈的狀況。
熾晶石有名為子曜的伴生晶體，兩種晶石接觸就會使熾晶石綻放光芒，光色依品種而不同，控制倆晶石接觸面積或距離能調整光線強弱，熾晶石內的能量一旦耗竭，就再也發不出光亮，跟燒光的蠟燭一個道理。如果泰坦號一年到頭都讓熾晶石光芒大放，晶燈的壽命會飛速縮短，汰換率極高，顯見法蘭迪的財大氣粗。
再怎麼想避開人群，難免會路過有人活動的艙室，他們盡可能不驚動任何人，甚至有一段路途是繞進熱氣沖天的鍋爐房走的。
他們分工明確，依魯偵查、謬珥開路、吉雷清場，期間遭逢十餘場戰鬥，都是零零星星的，沒有演變成大規模鏖戰，有驚無險地闖過每一條走廊，每一道樓梯，每一扇閘門。但泰坦號的警備已經被驚動，敵方遲早會封鎖所有通路，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人數少可以神出鬼沒，所以必須在時限內速戰速決。
「追上來了。」謬珥邊轉達依魯的警示，邊將袖刃扎進對手心窩，白刀進紅刀出，對手軟綿綿癱倒。
吉雷割裂離他最近的敵人的氣管，再拿他做擋箭牌擋住從旁刺來的刀，刀子一卡進屍身就用力拋開，出刀的人當即重心不穩，吉雷踹一腳讓他倒下後，踏住他的胸口送齣子彈，後者抽搐一下便不再動彈。收拾完殘餘敵人，吉雷追在獠牙組後頭全速趕路。
「他們想要包抄我們，上層樓的後方右方、這層樓的後方，以及下面樓層都有隊伍湧來。」謬珥通知。
「離尤菲米還有多遠？」
「水平距離約兩百公尺，但是他所在地也不妙，不僅有很多人，依魯還聞到一股威脅性十足的氣味，似乎是猛獸，但聞起來很奇怪，依魯辨不出是哪種生物。」危難臨前，謬珥不吝惜多說點話。
吉雷咬牙，這樣下去就算到達關押尤菲米的牢房，法蘭迪的手下亦成功圍困住他們，他們插翅難飛！
他恨自己手腳為什麼不能再快，偷渡難，逃脫加倍難，如果他可以更快的話，情勢或許就不會嚴峻至此了。
在飛空艇另一端，時間倒回十五分鐘前──
這是尤菲米第二次迷迷糊糊甦醒，他擰一把胸膛的布料，摸起來仍帶著潮氣，貼著皮膚很不舒服，陰涼的密閉空間內很難讓溼衣服自然陰乾──噢，說密閉空間並不對，因為頭頂有通風口，防止他們缺氧死掉。
感覺好冷。尤菲米搓搓手臂。
「過多久了？」尤菲米問身旁戴笛子的大叔。
「我怎麼知道？」大叔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其他人不是發呆，就是蒙頭大睡，還有個人聚精會神摳指甲縫裡的汙垢。剝奪所有消遣的拘禁讓人感到度日如年，時間一長更能將一個好端端的人逼瘋，這裡勝過單人牢房的只有可以和獄友互動解悶。
轟轟唧──
一陣悶響乍起，尾音轉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整間牢房輕輕震動，所有睡覺的人都被驚醒，不消幾秒他們就發現牆壁在移動。
右側的牆壁不停向他們推進，活動範圍急速縮減，難道法蘭迪打算把他們壓成肉醬？
眾人慌得破口大罵。
而後，與擠過來的鐵牆相對的壁面慢吞吞上升，逐漸收入天花板內，展露出一片開闊的空地。
嗯？不是要壓成肉醬？
一側的牆還在逼近，另一側已經開放「逃生出口」，他們被迫推出原本待的房間，來到一個環形的空間。這空間打造得猶如競技場，場外圍繞階梯狀看臺，地面與環場的高牆材質皆是金屬，高牆高約四尺，再向上延伸出無數鐵條，在最頂端匯聚為一體，從外面看就是一個圓頂鳥籠。
此時看臺上坐著不少西裝革履的觀眾，對走出來的囚犯指指點點，大聲地鬨笑，尤菲米體會到了馬戲團動物的感受。
對面牆壁也有一扇閘門，地板布滿細小的刮痕，尤菲米甚至看到數十道爪痕，場邊還擺放武器架，安置著刀劍、流星錘、長槍等冷兵器，他心中升騰起極度不妙的預感。
三名偷渡客訓練有素，閃身躲入鐵門附近看不見的死角。
「媽的，老格巴咧？半天不見人影，那王八蛋躲哪裡去了……」人未到聲先至，不停碎嘴的男子與同伴合力推開門。「不會是被丟包了吧！」
「他上次輸到脫褲，今天當然避得遠遠的不敢上賭桌啦，等下咱們揪住他狠削一頓，哈哈哈！」
兩名踏進貨艙的機員不知道他們說中真相了。綽號老格巴的物管本該負責在最後登上飛艇關閉艙門，豈料他的工作被吉雷他們「搶走」，現在正急著想聯絡上級呢！在這個時代，人們想傳遞訊息仍得靠書信或口耳，據傳遠古曾有方便的通訊魔法，奈何時至今日早已佚失，如今還倖存著類似機制的術法，就只剩「感應魔法」。
尚未有多少人預測得到，再過四十年無線電波將會發祥，到那時候，感應魔法便悄然退出世界舞臺了。
吉雷謬珥從一開始就沒考慮劫機。首先，曾發生過帝國軍挾持補給機，結果補給機選擇直接自毀的案例，可見法蘭迪的部下幾乎都很血性，他們絕不會乖乖就範；其次，泰坦號所在地只有艇長知道，即便控制了整艘船的人，他們接手後也不知該駛往何處。
泰坦號不會停在原地等待補給機前來，它始終在移動，駕駛員只曉得事前告知的約略方位，剩下的必須靠鑲嵌在船體中的「盧廷水晶」鎖定泰坦號的精確位置。透過盧廷水晶施放的即是感應魔法，為避免被敵方利用，感應魔法向來會附加指定條件，只有被指定的使用者才能讀取與發射波段。
重重防護措施，用意就是防止泰坦號遭敵方大舉入侵。
毫無防備的兩名機員路過偷渡客的藏身處，吉雷和謬珥同時暴起，各別絞住一個機員的頸子往後拖倒，摀住他們的嘴一刀扎透心窩，動作一致得好像擁有磨合數年的默契。
「準備好大幹一場了？」吉雷把人往旁扔，轉頭向謬珥確認，謬珥看都沒看他，逕直走到牆邊按下開門鈕。
艙門徐徐開啟，耀目的光線照射進來，讓吉雷有些炫盲，但他眼花僅一瞬就擺好進攻的架式，放棄百用不膩的刀具，從腿側拔出兩把轉輪手槍蓄勢待發。
他們打得是出其不意，仗著倉庫的工作人員沒有心理預備，在最初就要一舉拿下。
未等艙門完全降下，吉雷一個箭步跳出去，直接在半空中扣扳機。
碰！碰！
兩個人倒下了。
吉雷落地時已經判定在場的人數和站位，抓緊時機又是一連串射擊。他鎮靜的綠瞳不含仁慈，一發擊斃一個，每個被他槍口指中的人下一秒不是心臟穿孔，就是前額炸開血花，槍法精準得可怕。
機庫的員工數量不少，扳擊錘又有時間差，即使吉雷左右開弓也會出現漏網之魚，一名倉管跌跌撞撞跑向牆角的一排傳聲管，扒在其中一支管線上張嘴──
「呃啊！」
可惜不讓倉管有求援的機會，依魯撞進他懷裡，在他受不住衝擊力後仰那刻，利牙一剉撕開喉嚨。
鏘、鏗！鏘！
吉雷閃到集裝箱後面躲過敵人反擊，子彈打在掩體上迸出火光，接著吉雷飛快探身斃掉開槍的人。
在瀰漫煙硝味的戰場中，謬珥沒有與敵人交鋒，而是直奔離開機庫的門，還有三人堵在門口朝他舉槍，謬珥跟吉雷一樣殺伐果決，矮身避過子彈後袖管彈出利刃抹了兩個人的脖子，剩下一個反扭對方手腕，讓他的子彈打中自己肚子。
吉雷善於正面格鬥，而謬珥是偏重瞄準空隙一招必殺的刺客，他跨過三人屍體來到樓道張望，確定暫時沒有新的敵人現身，他便招呼依魯和吉雷跟上。
離去前吉雷取走死者遺留的槍和配套彈匣，先進的半自動手槍可是非常好使的玩意兒，他當然要物盡其用。
他們拾級而上，全指望依魯的鼻子帶路，依魯耳聽四面、鼻聞八方，盡量挑選敵人較少的路徑走。謬珥不斷從靈犬那接收念想，依魯能判別百萬種氣味，追蹤距離最遠四公里，將鼻子聞到的事物據實稟報後，謬珥憑藉想像在腦海建構出船艙的三維立體圖。
一路走過的地方皆燈火通明，完全不見尋常飛船在人少區域會降低照明亮度或熄燈的狀況。
熾晶石有名為子曜的伴生晶體，兩種晶石接觸就會使熾晶石綻放光芒，光色依品種而不同，控制倆晶石接觸面積或距離能調整光線強弱，熾晶石內的能量一旦耗竭，就再也發不出光亮，跟燒光的蠟燭一個道理。如果泰坦號一年到頭都讓熾晶石光芒大放，晶燈的壽命會飛速縮短，汰換率極高，顯見法蘭迪的財大氣粗。
再怎麼想避開人群，難免會路過有人活動的艙室，他們盡可能不驚動任何人，甚至有一段路途是繞進熱氣沖天的鍋爐房走的。
他們分工明確，依魯偵查、謬珥開路、吉雷清場，期間遭逢十餘場戰鬥，都是零零星星的，沒有演變成大規模鏖戰，有驚無險地闖過每一條走廊，每一道樓梯，每一扇閘門。但泰坦號的警備已經被驚動，敵方遲早會封鎖所有通路，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人數少可以神出鬼沒，所以必須在時限內速戰速決。
「追上來了。」謬珥邊轉達依魯的警示，邊將袖刃扎進對手心窩，白刀進紅刀出，對手軟綿綿癱倒。
吉雷割裂離他最近的敵人的氣管，再拿他做擋箭牌擋住從旁刺來的刀，刀子一卡進屍身就用力拋開，出刀的人當即重心不穩，吉雷踹一腳讓他倒下後，踏住他的胸口送齣子彈，後者抽搐一下便不再動彈。收拾完殘餘敵人，吉雷追在獠牙組後頭全速趕路。
「他們想要包抄我們，上層樓的後方右方、這層樓的後方，以及下面樓層都有隊伍湧來。」謬珥通知。
「離尤菲米還有多遠？」
「水平距離約兩百公尺，但是他所在地也不妙，不僅有很多人，依魯還聞到一股威脅性十足的氣味，似乎是猛獸，但聞起來很奇怪，依魯辨不出是哪種生物。」危難臨前，謬珥不吝惜多說點話。
吉雷咬牙，這樣下去就算到達關押尤菲米的牢房，法蘭迪的手下亦成功圍困住他們，他們插翅難飛！
他恨自己手腳為什麼不能再快，偷渡難，逃脫加倍難，如果他可以更快的話，情勢或許就不會嚴峻至此了。
在飛空艇另一端，時間倒回十五分鐘前──
這是尤菲米第二次迷迷糊糊甦醒，他擰一把胸膛的布料，摸起來仍帶著潮氣，貼著皮膚很不舒服，陰涼的密閉空間內很難讓溼衣服自然陰乾──噢，說密閉空間並不對，因為頭頂有通風口，防止他們缺氧死掉。
感覺好冷。尤菲米搓搓手臂。
「過多久了？」尤菲米問身旁戴笛子的大叔。
「我怎麼知道？」大叔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其他人不是發呆，就是蒙頭大睡，還有個人聚精會神摳指甲縫裡的汙垢。剝奪所有消遣的拘禁讓人感到度日如年，時間一長更能將一個好端端的人逼瘋，這裡勝過單人牢房的只有可以和獄友互動解悶。
轟轟唧──
一陣悶響乍起，尾音轉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整間牢房輕輕震動，所有睡覺的人都被驚醒，不消幾秒他們就發現牆壁在移動。
右側的牆壁不停向他們推進，活動範圍急速縮減，難道法蘭迪打算把他們壓成肉醬？
眾人慌得破口大罵。
而後，與擠過來的鐵牆相對的壁面慢吞吞上升，逐漸收入天花板內，展露出一片開闊的空地。
嗯？不是要壓成肉醬？
一側的牆還在逼近，另一側已經開放「逃生出口」，他們被迫推出原本待的房間，來到一個環形的空間。這空間打造得猶如競技場，場外圍繞階梯狀看臺，地面與環場的高牆材質皆是金屬，高牆高約四尺，再向上延伸出無數鐵條，在最頂端匯聚為一體，從外面看就是一個圓頂鳥籠。
此時看臺上坐著不少西裝革履的觀眾，對走出來的囚犯指指點點，大聲地鬨笑，尤菲米體會到了馬戲團動物的感受。
對面牆壁也有一扇閘門，地板布滿細小的刮痕，尤菲米甚至看到數十道爪痕，場邊還擺放武器架，安置著刀劍、流星錘、長槍等冷兵器，他心中升騰起極度不妙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