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同事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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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9-28
  培卡森林,半夜,篝火旁。

  在與同事的談話中,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和你有相似氣息的人」是什麼意思?薩恩奇頓時有些迷茫,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緩緩道出最終的猜測:「莫非,是在找復仇的對象?」

  「不,不是。」狐狸回答得很快,「是對我很重要的對象。」

  這回答更是讓薩恩奇摸不著頭腦,他甚至有些著急起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接任務,更自由的去找不是更好嗎?」

  相比之下,狐狸就平淡與冷靜許多,他搖搖頭:「不知該去哪裡了,接下這個任務也沒錯,最近的氣息很強烈,這樣下去就好。」

  「哪裡好了?氣息強烈的話不就代表在附近嗎?」薩恩奇頓時激動起來,卻忘了剛才同事說過的,讓他出乎意料的答案,可當他猛然奪回理智時,對方也已經提醒了他。

  「是啊,在我面前,但不是你。」

  狐狸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毫無波瀾、毫無起伏,也沒有惡意或善意。

  薩恩奇不知為何,竟有了失望受傷的感覺,是他自己逼得對方把話說得明白,狐狸從未主動表態過,就足以說明他不是在尋找的人了,他又為何會讓處境變成如此?他很確定錯在自己,他只能心虛的撇過頭,老實表達愧疚:「抱歉。」

  狐狸的回應倒是不出他意料,只是一句平淡的「沒關係」,但不知是真的無所謂,或者只是習慣了。

  不論如何,薩恩奇仍覺得自己太差勁了,被法術轟成渣的懲罰都不為過,他越想罪惡感越重,可他又不想終結話題,那麼只剩一條路可選了──彌補。

 「……狐狸,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一起找吧,訊息量足夠的話,憑法師公會一定能找到的。」

  「不用了,公會幫不上我。」狐狸搖搖頭,毫無遲疑選擇拒絕,他沒說的是,法師公會不只幫不上忙,反而會給他添很多麻煩呢。

  薩恩奇更加失落,並非因為想彌補罪惡卻被拒絕,而是他認為對方不喜歡法師公會,甚至不喜歡法師,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近百年來公會的聲譽逐漸下降,人們對於法師也只是表面上敬畏,私底下如何議論誰又知道,法師們是否有意扭轉他也不清楚。

  雖然公會在世界的地位還是很高,法師的地位亦然,但也一直被各方勢力打壓,現在公會做事都得瞻前顧後、察言觀色,公會的地位就猶如神奉國皇室,漸漸邁向有名無實權的境地。

  並不是真的忌憚法師的實力,當然這多少是有的,更重要的是,不能因為厭惡而打破世界的平衡,畢竟現在所有種族、所有職業都有個共同的敵人。

  薩恩奇知道這些,他是聽著無數法師的偉大事蹟長大的,卻在長大後得知法師的窘境與評價,世界的平衡或許尚未打破,可他心中的早就歪斜了。

  他迫切的想知道狐狸對法師的看法,但問不出口。

  神奉國是在五百年前一躍成為世界大國的,雖有皇室與國王,但實際掌握政治與經濟的是聖宗與神殿,神殿的高位者大多是貴族,而每任聖宗其實也都是由大法師擔任,儘管對公會來說,聖宗與流浪法師無異,但公會也只能承認聖宗的大法師身分,其實力的確是不容小覷的,政治手腕與智慧更是超乎常人,那並非一個空有實力就能獲得的地位。

  神奉國的國教名為「奉天」,封救世主阿法利為神子,神殿以此為形象招牌,大肆宣揚神道以攬人心,商人們也利用尋求慰藉、崇拜阿法利而來到神奉國的外客大賺一筆,不到百年時間,神奉國便以神道、商業、法師以及武力著稱全大陸,皇室也堪堪成為虛名。儘管軍事力量並非大陸中最強,但大量的雇傭兵與官方培訓的傭兵也足以抗衡軍隊,更別說聖宗底下就有一支直屬的國家軍隊。

  神殿與公會一直保持良好的關係,但雙方都有厭惡彼此或暗地勾結的情況,不論地位高低。

  這些薩恩奇也都知道,甚至比尋常法師知道得更多,但先不論是否與他有關,總之是與現在無關。

  薩恩奇沉澱了心思,沒了剛才慌亂的窘態,他看著同事,認真詢問:「那我呢?你需要我個人的協助嗎?」

  「你沒有理由幫我。」狐狸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如果變成朋友就有理由了。」薩恩奇當即回應。

  「但你沒有理由和我變成朋友。」狐狸歪了歪頭,平淡的神色中多了幾分不解,他知道自己這麼說是有些無情,但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很快見到對方才打起精神的神色又黯淡下去,他試圖安慰與解釋:「我不認為你心懷不軌,所以我會接受你所有的好意。如果是因為我說了,我要找的人和你的氣息相似,才害你有這種不該有的責任感,那就當作我沒說過吧。」

  這話在薩恩奇聽來,是更嚴厲的拒絕,可莫名的,他知道對方沒那個意思,反而像是笨拙的解釋,害得他有些想笑,但顯然不是能笑的場合,他也不知該從哪方面開始勸說,人多力量自然就大,可狐狸看起來是那樣孤零零的。

  「狐狸,你看起來很寂寞,而我不明白。」薩恩奇組織了語言,然後拋出問題:「當朋友究竟需要什麼理由?朋友不就是能互相理解、接受彼此,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嗎?你有所謂的朋友嗎?他們又是用什麼樣的理由?」

  狐狸不由得蹙起眉頭,並非不耐煩,而是太多問題讓他頭疼,但又找不到理由拖延或拒絕回答。

  其實對於朋友的定義,狐狸並不清楚,他也不知與自己有來往的人,到底該以什麼關係稱呼。

  在沉默期間,薩恩奇感覺有些痛苦,腦中不斷傳來「別任性了」、「別再無理取鬧了」、「太不成氣候了」,諸如此類的話,可他還是想知道答案,他偶爾也想替自己爭取機會。

  十多秒的時間,只有夜風與火焰燃燒的聲音,當狐狸舒展眉頭,回應亦隨之而來:「我不認為自己現在需要朋友,但如果你堅持,我也沒有理由拒絕你。」

  看來,也不需要拖延和拒絕回答。這就是他的答案。

  薩恩奇怔了怔,滿腦子的煩躁霎時煙消雲散,他張口不語,主要是過於震驚了。

  這應該是被接受的意思吧?他腦中只剩下滿滿的不確定。

  薩恩奇決定乘勝追擊,小心翼翼又拋出問題:「那麼,你願意告訴我,你想找的人的消息了嗎?」

  他以為自己又會被拒絕,但對方的回答竟讓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拒絕了。

  狐狸如是回答:「現在這樣就好了,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找你。你是個好人,薩恩奇。」

  後面那一句讓薩恩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扯開嘴角,尷尬苦笑:「我是被發好人卡了嗎?」

  「好人卡?」狐狸疑惑了一聲,歪著頭想了兩秒,在腦中成功找出詞彙的意思後,他堅定的搖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拒絕你的追求。」

  「咳咳咳咳咳!」

  薩恩奇摀著嘴猛咳幾聲,但怕吵到別人又克制著音量,他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狐狸應該不是認為他在追求,而恰恰是他沒有在追求,所以不適用「發好人卡」的說法。應、應該吧?

  但無論如何都太尷尬了,他連狐狸的臉都不敢再看,更不可能再繼續聊下去,隨便添了把柴火就看天看樹看懷錶的,當然都是瞧不見狐狸的方向。

  從法師奇怪的舉動來看,狐狸也發現自己說得太簡略了,但為時已晚,所以算了。


  狐狸與薩恩奇的談話,也就三十分鐘左右,接下來的時間,周圍時不時會傳來窸窣聲,或明顯的小騷動,薩恩奇一直都很緊張,可當他偷偷觀察狐狸的神色時,似乎是完全沒打算理會周圍的動靜,他也只好故作鎮定。

  在此期間他們也沒再有對話,薩恩奇從談話中的慌張平復心情後,他重添了一把火,然後正式進入守夜的工作狀態,由於傭兵幾乎只盯著月亮或篝火,導致他過分專注在守夜的責任上,時間也感覺過得很快。

  大約又一個小時過去,薩恩奇還是忍不住發問:「狐狸,任由附近的生物活動真的沒問題嗎?」

  柳給他的「教誨」,此刻才言猶在耳。

  「無所謂。」狐狸很快將視線從火焰移向同事,也證明了自己沒有在發呆,「生物有自己作息時間和活動空間,這裡地勢平坦又接近水源,本來就有不少小動物的痕跡,我們才是外來者,主動去干擾的話反而危險。這裡有火,還有很臭的驅獸香,牠們不會輕易接近。」

  「呃,我知道了。」薩恩奇眨眨眸子,想起獵人的確說過加了驅獸香,可他怎麼沒嗅到什麼不自然的臭味?難道狐狸會叫狐狸,一部分原因是鼻子很靈?確實性格上不太像狗……

  他以為話題就這樣終結了,所以他真沒想到狐狸會主動問他:「第一次出任務,很緊張嗎?」

  「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薩恩奇,過了兩秒才回應:「緊張的話倒是不會,反而是第一次野宿讓我……有點沒安全感,不是害怕。」

  他的澄清顯得蒼白無力。可他又想,莫非狐狸是特意搭話,減緩他的緊張?不,他沒有緊張。

  「在公會沒有類似露營的經驗嗎?」狐狸又問,還順便解釋自己會這麼問的原因:「我有時在山裡會遇見孤身一人的法師,我以為他們是迷路了,但回答都一樣,說是鍛鍊的一環。我有記得的話,會帶一本《森林中可食植物圖鑑》在身上,這次有飛狼在,應該用不上,就沒帶了。」

  雖然狐狸沒有明說帶圖鑑的原因,但薩恩奇想不明白也不行了,他忽然覺得有些丟臉,但轉念一想,他聽狐狸的意思,應該是不討厭法師?

  「對,比較基本的法術元素使用者,都會到野外訓練或者考核,但我沒有。」薩恩奇苦笑了下,說實在他的確不那麼緊繃了,也不再去過分注意附近細微的聲響,「我父親,也就是收養我的人,他對我挺嚴格的,我連大街都沒上過幾次,更不可能讓我去露營什麼的。」

  再一次深刻瞭解到法師的嚴格的家教,狐狸歪了歪頭問:「那其實你還挺高興出任務的?」

  「哈哈……也沒有吧。」薩恩奇的笑容更添苦澀,他就沒想過不久前才提到笑容的問題,現在他卻只能如此呈現,「其實吧,我覺得出任務很麻煩,我也不喜歡看人臉色做事,所以我還是想趕快回去,我甚至不知道這次任務中,我能幫上什麼忙。」

  狐狸點點頭:「嗯,那似乎還是柳比較可靠一些。」

  「喂!別拿我跟那傢伙比……」薩恩奇無力的反駁了一下,最後大嘆一口氣,將視線放回手中的懷錶。

  柳會得到這塊錶,與薩恩奇有很大的關聯。


  時間緩緩流逝,五點已至,曙光悄悄躍出地平線。

  薩恩奇打了個哈欠,順便伸了個懶腰,「狐狸,時間到了,飛狼似乎也醒了。」

  狐狸看向獵人所在處,確實已經開始有動作了,但他只是搖搖頭:「你把錶給他,我不睡。」

  「你這樣睡眠怎麼會夠……」瞬間被疲勞壓身的薩恩奇,說話是更無力了。

  「不睡也沒關係。」狐狸道出事實,儘管他知道對方不會理解其中的意思。

  「好吧,你別勉強。」薩恩奇起身,朝著也已邁開步伐的獵人行去,二人交會時他也遞出懷錶,「恭喜你有伴了。」

  獵人接過懷錶時只是點了點頭,可薩恩奇總感覺對方的眼神意味深長,不過他也沒多想,猜測可能是自己看起來太累了。

  交接完畢,飛狼來到篝火邊,並未坐下,只是看向另一個同事,「不休息嗎?」

  狐狸只是搖搖頭,飛狼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做起拉伸。

  之後狐狸去拿了兩顆蘋果回來,飛狼也已經坐下了,卻直勾勾盯著同事。狐狸滿腔困惑,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朝對面遞出一顆蘋果,「你也要吃嗎?」

  飛狼卻搖搖頭說:「沒什麼,你吃吧。」

  狐狸依舊很困惑,但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蘋果沒被搶走。

  不過,飛狼自認沒有移開視線太久,卻還是連半個蘋果核都沒瞧見,他同樣檢查了火堆,但沒有相似之物。

  七點一到,飛狼先去知會已經醒來的羅奈與柳,還了懷錶後讓柳去把薩恩奇叫醒,再來就是去找領隊了。而狐狸一直安安靜靜坐在篝火旁。

  十來分鐘後,洗漱打理的都結束了,該清醒的也差不多了。迪巴德指示不要吵醒客人們,讓護衛們安靜準備早餐,昨晚的鹿肉還有剩餘,雖然也不多,但早餐而已,夠客人們與同事們瓜分了。

  這次的早餐就是蔬菜、水果、水煮鹿肉,但其中並沒有蘋果,為了不讓客人們起疑,狐狸早在客人們起床前就吃掉了一顆。

  早餐準備好後,迪巴德才去將客人們喊醒,座位與昨晚相同。

  看著睡眼惺忪從帳篷裡出來的貴族們,羅奈忍不住在心中暗忖:能在野林裡睡這麼好的,除了他們大概也只剩薩恩奇了。

  眾人就座,迪巴德遞上了水和食物,早餐時間正式開始。

  「各位早安,夜晚辛苦了,今天也麻煩各位了!」

  發話的是帶著燦爛笑容的凝蕾小姐,羅奈的心情頓時舒緩了許多。

  結果本來說七點要講行程的迪巴德,還是拖到了早餐之後的休息時間,預計中午到達培德沃,用完餐稍作休息,下午三點前往樹屋參觀,結束後前往鎮招待所,鎮長與客人們的家族關係友好,特此招待晚餐,護衛們會另外安排,結束後返回旅棧,可以自由行動,但同樣要能隨時找到人,在培德沃留宿一晚,之後的行程依舊是之後才會詳細說。

  一講完行程,不必收拾的四位客人站在樹蔭下,聊起了培德沃的鎮長,領隊與護衛們有收拾的也有秣馬的,無一例外都在偷聽談話。

  據他們形容,被稱為瑞爾叔叔的鎮長應該是個敦善親和的男人,但能掌管培德沃龐大又嚴密的林業貿易,大家都知道那位鎮長並非簡單人物。

  「好久沒見到瑞爾叔叔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里希爾挽著兄長的手,高高昂起面門,樹影映在他白皙稚嫩的臉上,隨風變化光影。

  里羅低下頭,用另一隻替弟弟順了順凌亂的前髮,「肯定很好吧?先前還有報導說瑞爾叔叔又主導了什麼建設……」

  見兄弟二人親密的互動,漢娜掩嘴笑道:「不過確實很多年沒見了,不知道瑞爾先生見到長大的幾位會不會嚇一跳呢?」

  凝蕾也跟著笑起來,四人又開始談天說笑。

  在給馬順毛的狐狸默默觀察老闆們──肯定不是在偷懶──說真的他不討厭也沒有喜歡那三名貴族子弟,包括女僕,不討厭的原因是他們確實與尋常貴族不同,喜歡探險,給護衛的待遇也好,而且不會擺出厭惡下等平民的臉色,大小姐也不如領隊說的恐懼男性,總之作為老闆是挺不錯的,唯一能抱怨的,就是一直沒有提供蘋果。但也沒有喜歡,他本來就不喜歡貴族,所以不討厭老闆們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

  然而,此次任務並沒有讓他覺得比從前開心或輕鬆。

  「培德沃啊……說起來有個工藝師是我老爸的朋友來著。」羅奈與獵人一起將大帳篷收拾好,正看著領隊艱難的扛上馬車。

  「是有名的工藝師嗎?」在一旁等待的飛狼小聲說道:「我還滿常去培德沃的,工藝師也認識不少,你把名字說出來的話,我說不定也認識。」

  「啊,我想想叫啥來著。」羅奈當即擰起眉頭,似乎想名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好在他半晌就舒展眉頭,朝獵人面露欣喜,「知道了知道了!叫克雷夫斯!小時候我去過他家,他有個女兒年紀跟我差不多,長得超可愛!」

  換飛狼擰起眉頭,羅奈也沒覺得奇怪,只是以為對方其實也不是什麼工藝師都認識嘛!

  不過,獵人實在是沉默太久了,領隊搬完帳篷又在搬其他東西,羅奈只好詢問同事怎麼了,飛狼這時才平靜詢問:「那你還記得他女兒叫什麼嗎?」

  「啊?」突然又要想名字的羅奈先是困惑,過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開口:「我記得是叫迪恩……之類的。」

  聽到回答,飛狼淺淺嘆了一口氣,對著滿臉疑惑的劍客說:「上個月我才去拜訪過克雷夫斯先生,我也見到了他唯一的孩子,確實是叫迪恩沒錯,但我很確定那是一名男性,克雷夫斯先生也說了,迪恩,他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你說什麼?」羅奈細微的驚呼聲充滿寒意,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看著呆滯的劍客,飛狼於心不忍,說起往事:「當初我會認識克雷夫斯先生,正是幾年前聽說他忽然要退休了,而且沒有繼承人,我想著要去收購工藝品,得知是因為夫人意外去世,傷心過度,但在迪恩先生的勸說下,克雷夫斯先生重新振作起來了。」

  他稍稍停頓,瞧劍客還是滿臉呆愣,他又繼續說:「聽說克雷夫斯先生的妻子是一位大美人,給了他很多創作靈感,迪恩先生也更多遺傳到母親的外貌,因為長得太可愛了,小時候似乎真的被當成女孩子扶養過,現在也依舊是十分清秀可愛的青年,我當初第一眼見到也以為是女性,但仔細一看還是有男性的特徵,所以嘛,小時候的迪恩先生和遲鈍的你,別太在意了。」

  總算說完這些,飛狼拍了拍劍客的肩膀,然後就不管對方了,選擇去關心其他同事。

  另一方面,偷懶被發現的狐狸和薩恩奇,被柳領到飛狼面前,柳無奈道:「客人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也準備要上馬車了,大家也收拾一下吧,別忘了東西。對了飛狼,領隊說不用繞道去別的地方了,請在中午前到達培德沃吧。」

  飛狼看了看心虛的兩名同事,笑道:「知道了,希望能順利抵達。」

  薩恩奇因為心虛而東張西望,正好瞧見了仍舊呆滯的劍客,「喂,那傢伙沒事吧?」

  「哈哈哈!」飛狼笑著往馬兒走去,「如果要出發了,他還沒回過神,那就直接給他一拳吧,我相信他會很感激你的!」

  薩恩奇一下就無法理解了,看著那張癡呆的面容喃喃自語:「那為什麼不現在直接給他一拳?」

  結果羅奈是在薩恩奇出了拳後,他成功攔截拳頭並大罵「你幹啥啊臭法師」的狀態下回過神的。薩恩奇都不禁佩服起劍客的危機意識和反應力了,可他更沒想到的是,待會兒自己也得遭殃。

  當客人們的馬車就定位,狐狸與羅奈也到了兩側,飛狼這才慢悠悠牽著黑馬,從馬車後方繞到前方,他特地從薩恩奇身邊經過,然後輕飄飄丟下一句:「你成功攻略狐狸了嗎?」

  「什、什……你……」薩恩奇滿臉驚恐,腦中除了閃過半夜的談話,最後印在腦中的是,交接時獵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原來是這個意思!居然憋到現在!太可怕了!

  獵人的聲音太小,柳沒聽清,他當即湊向同袍,緊張關心:「薩恩奇,你被飛狼欺負的話就眨眨眼睛!」

  不必柳說,薩恩奇本來就因慌張而狂眨眼睛了,最後柳還是憋不住了,摀著嘴哈哈大笑,沒發現狐狸困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