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與同事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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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9-27
在飛狼、羅奈、柳與薩恩奇都重新介紹完了自己,歡聲稍稍平復後,飛狼的神情有些驚訝與尷尬:「其實有點意外法師會喝酒,都說法師很重精神力,共事過的法師也都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聚餐時也都滴酒不沾,所以真的讓我挺意外的,柳竟然還說喜歡?」
「哈哈哈!」柳笑著解釋:「喜歡歸喜歡,當然不會經常喝,平時也的確是滴酒不沾,只有在休假、慶典或宴會時才有機會。我們也不會讓自己醉到不省人事,要是被發現酗酒,或者在工作中飲酒,都是會被處罰的。」
「哦?法師公會果然是挺嚴厲的?」羅奈挑起眉毛,雖然是提問的語氣,說的卻是實在的肯定。
「確實有些,規矩挺多的,但真的只要習慣了就好,因此比起成年人,公會更希望從小培養人才。」柳說最後一句時,衝著還在瞪他的薩恩奇笑了笑。
最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向一處,即是早就把蘋果吃掉,卻不知果核去哪裡的狐狸身上。
飛狼看了看周圍地上,又看了看中間的篝火,毫無線索,最後看了看手中咬了幾口的蘋果。
一直低著頭的狐狸忽然抬頭,他面無表情東看看西瞅瞅,最終眼神落向身旁視線最為強烈之人,「什麼?」
柳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喂!」羅奈猛然起身,指著狐狸的鼻子,雖然脾氣火爆,但依舊有克制音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在幹嘛啊!你的腦子跟蘋果核一樣不知道去哪了嗎!」
「蘋果核……」其餘三人不約而同咕噥起那個關鍵詞,他們莫名開始期待,會從狐狸口中聽見蘋果核的下落了。
「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我沒什麼好介紹的。」狐狸直勾勾盯著恰在對面的劍客,完全不知道自己讓另外三人失望了。
「什麼叫沒什麼好介紹的!我們都知道你也有協會實力證明,也僅此而已,因為那是任務要求!拜託連這麼基本的事你也自己說說看行不行?」羅奈已經開始教訓起對方,不過在別人眼中更像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孩子。
移開視線思索了兩秒,狐狸「喔」了一聲,語氣之平淡,使得羅奈眼角一抽,也不知對方到底是要介紹了,還是單純把話聽進去而已,不過他還是選擇坐下,而狐狸也沒有讓他失望。
「狐狸,進協會兩年多,有協會實力證明,喜歡蘋果。柳之前問過我了。」
好吧,狐狸的回答羅奈還是失望了,所以他又站起來開罵:「你還真的只補有實力證明這句話啊!而且你根本就都在說廢話吧!全部都是我們知道的事情!柳還問過你什麼?就這樣?」
柳頓時有些心虛,撇開視線時,卻發現一臉嘲諷的薩恩奇。
狐狸點了一下頭:「嗯,就這樣。」
羅奈簡直要崩潰了,正準備繼續罵,飛狼連忙安撫與制止:「好好好,好了,羅奈,先坐下,想知道什麼的話直接問狐狸吧!那麼我先開始,狐狸你看起來挺年輕的,加入協會的時間也不長,你幾歲了?不過,柳居然沒問過這個?」
羅奈盯著獵人看了許久才默默坐下,狐狸的視線落向左前方的獵人,卻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飛狼一下懵了,還以為是在說柳沒問過。
感覺已經無法置身事外的柳趕忙說道:「這我問過!狐狸也是這個反應,所以還是別多問了吧?」
飛狼瞬間恍然,狐狸的反應又一次成功讓自己躲掉年齡的問題,因為眾人都直覺認為他搖頭的原因很可能是:狐狸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年紀,很可憐。
這也讓狐狸躲掉了家鄉在哪裡的問題,雖然柳問過類似的了。
柳看了看獵人與劍客,發現氣氛緩和了下來,便舉起手,「我還有問題!狐狸在協會的職業認定是什麼?你之前說自己不是法師也不是戰士,但加入協會一定得有一個職業吧?」
聽見這問題的羅奈,頓時想起了令人煩躁的回憶,他雙手環胸,要不是石頭太矮了,他定會連連跺腳。總不會真有個叫「狐狸」的職業吧?
狐狸的目光雖然在柳臉上,但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任何錶情變化,過個三、四秒會眨一下眼睛,僅此而已。而柳也默默看回去,可他是被看得越來越尷尬了。
「我也很好奇。」薩恩奇探出頭,緩和了同袍的緊繃。
狐狸迅速看向坐在柳另一邊的薩恩奇,答道:「我忘了。申請的時候,負責的人說一定要歸類成一個職業,但我沒想法,他幫我決定了一個,我答應了,但我不記得他說什麼。我的身分牌弄丟了,等我回逢爾羅亞的時候再看看吧。」
雖然他意外說出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但眾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就這樣過了十來秒,柳才用僵硬的笑容打破沉默:「啊,那個,真要說的話還是戰士吧?畢竟戰士是很多元的,如果真的不知道該算什麼職業,或是協會沒有單獨分類的,通常會直接歸類成戰士……對嗎?飛狼、羅奈?」
他連忙投去視線,眼中滿是求助。
突然被點名的兩人也扯起僵硬的嘴角,雙雙點頭:「是、是啊。」
「是嗎?」狐狸稍稍歪了頭,「但我不覺得自己是戰士。」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讓其他人更消沉了,分明每個人都快說服自己「狐狸就是個戰士」這點,卻馬上就被狠狠潑了冷水。
氣氛異常低迷,薩恩奇冷靜且溫和的開口:「那你除了覺得自己是狐狸,還是什麼?」
另外三人像是見到了救星,紛紛投以視線。
狐狸更是歪了歪腦袋,或許他看起來不是很認真在思考,可他的確想出了很多種說詞,只是認為不適合說出來,所以他妥協了。正回面門後,他搖搖頭道:「那就姑且算個戰士吧,但我並不是戰士。」
「好。」薩恩奇欣然點頭。
到底有什麼好的!另外三人心中是同步的吶喊。
「狐狸,你是從逢爾羅亞到大都的嗎?」平和的氣氛維持不過十秒,這次打破僵局的是飛狼,他見對方點了頭,才又發問:「身分牌是什麼時候丟的?要是到了大都之後才弄丟的,還是和領隊報告一聲比較好。」
這次狐狸搖了頭:「在去大都的路上弄丟的,沒關係的,反正不只丟了身分牌。」
聽這回答,飛狼幾乎是下意識開口:「短刀?」
狐狸摸了摸後腰空蕩蕩的刀鞘,點點頭道:「嗯,短刀也丟了,但應該不是同時間丟的。我常常弄丟身分牌,所以沒關係,短刀之後再去找。」
飛狼難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實在想不到對方在從逢爾羅亞到培德呂卡的路上經歷了什麼,雖然是有些距離,但畢竟一個是首都更是公會總部,一個是職業所總部,往來的傭兵眾多,該不會……正是與其他傭兵起了衝突?
他確實知道不少傭兵脾氣暴躁,羅奈那樣的都算好了,但連羅奈都能被狐狸惹惱,脾氣更火爆的傭兵……他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他自動將狐狸歸類成「不諳世事的菜鳥傭兵」了。
薩恩奇以外的三人,雖然都滿欣慰狐狸主動說更多,只是沒想過,或許狐狸不說,反而是一種體貼。
過了一段時間,互相介紹的環節早已落幕,因為莫名害怕聽到真正的答案,所以無人問起蘋果核的下落,尤其是將蘋果核扔進火中的飛狼,最想也最不想知道。
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中,聊起了羅奈的家鄉敦諾小鎮,也聊起了職業所總部所在地逢爾羅亞,但都談得不多也不深,護衛之間的關係看起來親近了,又似乎更生疏了,卻誰也沒有點破。
帳篷內已經完全暗下,也沒在有動靜了,伴隨稀疏雲朵的上弦月高掛於天,在沉默的當下,微風與篝火都顯得過於吵鬧。
「時間也差不多了。」柳打破寂靜,從制服口袋中掏出懷錶,交遞給獵人,「這塊錶就放在守夜人身上,那我先去休息一下,飛狼不要緊吧?」
「沒事,你們先去休息吧。」飛狼以和善的笑容接過懷錶,隨後添了些柴火,「一個小時後會喊柳和羅奈起來。」
被點名的兩人應聲,各自取了毯子,他倆為求方便,特地靠坐在同一棵樹下。
一個小時,或許能睡著,但一定睡得不深,總比睡得正香沉時的被喊醒。
飛狼打量了一番懷錶,功能完好但外觀古舊,他感覺不像是柳會用的,或許是長輩給的。
其實狐狸並不打算睡覺,不過他看薩恩奇也去拿毯子了,他這時間也不想跟飛狼單獨相處,而且要是現在就陪著守夜,那就真的沒有獨自思考的空間與時間了。
薩恩奇將一張毯子鋪到地勢還算平坦的一棵樹下,隨後用斗篷當成枕頭,狐狸同樣取了一張毯子過去,透過眼神交流,取得了法師的同意,便坐到樹下。
就算鋪了毯子,仍覺得地面很硬的薩恩奇,調整了好一會兒姿勢,要是平常肯定睡不著,不過他確實有些累了,騎了一下午的馬,又得隨時警惕周圍,他知道自己是護衛中最沒用的,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悠悠哉哉,恰恰相反,正如柳說的那樣,要是真的像個大少爺,只會被人看扁。
狐狸看了獵人一眼,見對方正用樹枝戳火堆裡的木屑,他感覺那映著火光的面龐,藏著許多心事,他並未多想,輕輕閉上了雙眼。
不擅長計時的狐狸,沒感覺自己放空多久,可他察覺到光影變化,還有細微的腳步聲,他忽然有些佩服飛狼,獵人不愧是獵人,在有著砂石與雜草的土面上,能將腳步聲壓至如此。
狐狸並未睜眼,也沒絲毫動作,隨後他聽見了細微的叫喚與迷茫的問句,交接時間到了,羅奈與柳都只是淺眠而已,稍稍舒展筋骨就恢復了不少精神,他絕不能被那兩人發現他醒著!
柳取回懷錶,與劍客來到火堆旁,分別坐下。飛狼則是取了毯子與地墊到另一棵樹下休息。
之後,依舊沒在計時的狐狸聽見腳步聲接近,在被觸碰前他就睜眼抬頭看向來人,映入眼簾的是有些驚訝的羅奈,躺在一旁的薩恩奇則是被柳大力搖晃,似乎真的熟睡了。
狐狸起身丟開毯子,也不知是剛好還是故意的,正好扔到了薩恩奇的下半身上,他邊邁開步伐邊輕聲說:「我先過去了。」
柳看了眼多出的毯子,又尷尬的看向離開的狐狸,最後更加大力搖晃起同袍,「喂!快點起來啦!不要現在才睡這麼熟啊,薩恩奇!薩恩奇醒醒啊!」
站在一旁的羅奈聳了聳肩,顯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離開前只丟下一句「你加油」。
狐狸已經把斗篷穿回了,可他還是選了最接近篝火的位置,更多添了一把樹枝,他並不是覺得冷,只是感覺有些寒涼,這與環境的溫度沒有太大的關聯,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稍稍仰起頭,感受在風中飄搖的任何訊息,有野獸的味道,但不構成危險,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濃厚的熟悉氣息,這讓他心安又心慌,只是驅獸香又很臭。
沉浸在自然環境中的狐狸並沒有發現守夜的同事來了。
「嘿,狐狸,抱歉來晚了。」
同事的歉意被迫狐狸回過神來,不知是剛睡醒還是沒睡飽的關係,他覺得對方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同,是更加柔和了。
狐狸的目光隨著同事的移動,薩恩奇也穿上斗篷,手中握著懷錶,中間隔了一顆石頭才坐下,還打了個哈欠。
「你如果很累,我自己守夜也沒關係。」狐狸收回目光,盯著火堆,聲音有些淡漠與惆悵,絲毫不清楚這種不在意的語氣,只會讓法師覺得被憐憫。
「我……」薩恩奇一時詞窮,片刻後才嘆氣道:「雖然我是第一次出任務,但我也說得很明白,該完成的工作還是會完成的,如果你覺得我礙眼的話,我是可以到旁邊一點。」
狐狸霎時就感覺自己好像變成壞狐狸了,他甩去目光,微微蹙眉:「我沒有嫌你礙眼,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累。」
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感覺善解人意一些?
「雖然我剛才是真的睡著了,但有看起來這麼累嗎……」薩恩奇拍了拍臉頰,嘟囔的同時陷入自我懷疑,半晌後他靈光一閃,目光落向同事,神色都精神了兩分,「那你陪我聊天吧,其實我一直挺想找你聊天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我跟柳不同。」
狐狸不知對方最後是想澄清什麼,也想不出對方為何一直想找他聊天,更重要的是,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所以只好無奈同意:「……隨你吧。」
薩恩奇雖是感受到傭兵同事的不情願,但也不會浪費這個大好機會,邊想邊說:「我覺得,你給人的感覺很特別。該怎麼說呢,不是個性的問題,而是你本身就與眾不同的感覺。」
狐狸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如此敏銳,可他表面仍是平常的淡然,「與眾不同的什麼感覺?」
被這麼一問,薩恩奇的思緒被硬生生打斷,他苦笑了一下,「說不明白,大概是氣質很出眾吧?你看起來比我還年輕,卻比其他人都還要老成的感覺。啊,我沒有要問你的年齡,不過,狐狸你是真的很沉默呢。」
「……只是沒什麼想說的。」狐狸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他其實不太想再繼續與自己有關的話題,所以他只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的表現也和第一印象不同。」
「呃?」薩恩奇猛一愣,轉眼間心中充滿緊張與好奇,「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和貴族差不多。」狐狸答得很快,甚至補充道:「高傲、旁若無人、難以親近之類的,不過柳說你是在害羞之後就釋懷了。」
「咳!」實在不知該從哪裡開始反駁的薩恩奇連忙說道:「慢著慢著,你說的那些形容詞是你才對吧!」
「嗯?有嗎?」顯然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的狐狸,稍稍歪了頭,「那你果然是在害羞?」
「我不是!」強力否認後,薩恩奇低沉的按著額頭,他覺得自己得跳進冥河才能洗清自己會害羞的冤名了,發現沒有回應的聲音,他再次抬起面門,無力的看向同事,卻發現對方的表情與這兩天完全不同,「你在笑嗎?」
他顯得有些吃驚,即便對方的嘴角幾乎沒有上揚,但的確少了平時的距離感,變得異常溫和,宛如平靜的水面起了絲絲漣漪,便能如洶湧的浪潮顯眼。
狐狸怔了怔,他也不知自己剛才是什麼表情,但很快就恢復成平時的淡漠,「大概……沒在笑吧?不能笑嗎?」
「呃,不是。」薩恩奇一時也搞不清楚對方是承認還是否認,他登時有些尷尬,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應該沒笑吧,只是覺得有點變化,畢竟我也沒見過你笑,老實說,我根本就不覺得你會笑。」
狐狸的神情多了幾分不解:「沒什麼好笑的為什麼要笑?你不是也沒笑過嗎?但從你之前的介紹,我也多少能夠理解原因了。」
薩恩奇猛一驚,腦中快速回憶這兩天的自己,居然真的沒笑過!而且還被看透了!霎時間他更是尷尬,只好將注意力放到前一個問題,但面對這個百分之百會出現的問題,他從未想過答案,只能見招拆招,「確、確實如此,抱歉,我平常不是這樣的人,謝謝你的諒解。不過,像柳就有事沒事都在笑,我知道每個人個性都不同啦,只是那個……你剛才的表情,挺好看的。」
因為詞窮與尷尬所以選擇稱讚,薩恩奇頓時又覺得有些害羞,原來自己真的是在害羞嗎?不,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像是個變態,比柳還嚴重的程度,他想把自己埋土裡了。
「是嗎。」狐狸雖是滿臉不以為意,卻又撇開了視線。
薩恩奇猜不出同事是什麼意思,也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失落,感覺對方沒有誤會什麼是很好,不過他難得稱讚人,卻得到這種反應,心裡感覺有些不平衡,可他想了想,這對狐狸來說也是無可厚非的,他也想不出對方還能有什麼反應。
因為沒辦法把自己埋進土裡,也真的還有更多好奇,薩恩奇鼓起勇氣再開話題:「對了,你剛才也沒說自己接這個任務的原因,方便告訴我嗎?」
「找人。」狐狸的目光很快又對上了。
其實薩恩奇早就做好又是模稜兩可回應的準備了,但這屬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是在第一時間反射性的問道:「找誰?」
然而,在狐狸靜靜看著他而沒有作答時,薩恩奇驚覺自己的失禮,連忙擺擺手:「不是,那個,你也不用真的告訴我啦!」
「你還真容易慌張。」狐狸稍稍偏了頭,雖仍是面無表情,卻也柔和了一些,「這也和第一印象不同。」
薩恩奇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他大嘆一口氣:「真是抱歉了,我平常真的不是這樣的。狐狸,雖然你看上去平平淡淡的,但也感覺心事重重的,我乾爹總告訴我,心裡有事不能憋著,找個值得信賴的人傾訴才不會憋出病。呃,雖然我們是陌生人,但有些事對陌生人,反而能夠暢所欲言不是嗎?當然我也不是在勉強你一定要接這個話題,而且說不定只是我想太多了。」
經過短暫的沉默,狐狸看著臉色越發沉重的法師,緩緩開口:「我在找……」
「什麼?」早就不抱希望的薩恩奇猛然抬眸。
「和你有相似氣息的人。」
這個回答出來的瞬間,薩恩奇竟覺得,眼前這個漂亮青年臉上的哀愁似曾相識,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他不知能否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得到解答,他的心情竟有些矛盾,渴望知道,又害怕知道。他發覺自己似乎在試圖觸碰一張禁忌的網,他如果將網打破了,必然有人會受傷,或許是自己,也或許是對方,更或許是兩者。
可他還是忍不住,明知那是會害死貓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