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I 開門，送外掛！02
本章節 2373 字
更新於: 2025-09-03
狔契四肢伏地，衝著狼首骷髏低聲咆哮，瞳孔細縮的金眸閃爍星點似的亮采。
不屬於凡人的鮮血在體內恣意奔流。
轉化完成的同時，施加於肉身的疼痛煙消雲散，狔契得以恢復意識，這反而令他一時顧不上敵人，愣愣地審視自己現在的情況。
大大小小的傷口悉數彌合，兩手虛握，十指指甲變得鋒利異常，然後視線依序掃過尾巴、翅膀，最後摸了摸頭上的尖角。
他每一寸筋骨都盈滿了力量，就像剛完成十公里晨跑似的通體舒暢，一切不自知的沉痾痼疾都隨著消散的痛苦一併頓癒，細胞釋放出亢奮的因子，甚至產生身子變輕盈的感覺。
「這到底……」
作為一個身處資訊爆炸時代的年輕人，哪怕狔契自認不宅，也還是看過一些充滿妄想味的毒瘤小說。
那些作品裡，主角往往會在危急關頭爆發小宇宙，一舉逆轉勝負，把囂張的敵人打得哭爹喊娘、再起不能，三跪九叩認主角做老大──然後狔契便會擺出吃到蒼蠅的表情，立刻棄書。
作者都喝假酒喝到腦汁硬化嗎？不覺得這種劇情很嘲笑讀者智商嗎！
但他既不太想承認又無奈於暫時找不到最佳解地認為──目前的自己，貌似跟那些龍傲天主角有點像？
不管怎樣，怪怪的自己面對同樣怪怪的敵人，多少具備抗衡之力了吧？
風之障壁止息，狔契握住旁邊一根有些變形的鋼製桌腳，很輕易便拗斷拔下，更加深了他的信心。
怪物將狔契的變化看在眼裡，當然不可能放任他重振旗鼓，於是怒吼著攻了過來，狔契忙擺起應敵架勢──
只見他身上爆開一道光幕擋下殺招，與此同時，鋼製桌腳在他手中猶如神兵利器，把怪物的右臂從肩峰處削下！
……很可惜，以上情景都不存在。
現實是，這次狔契往另一個方向倒飛出去，呈大字形拍在牆上，一大口腥血受衝擊嘔出。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
酒吧內的擺設倒的倒、壞的壞，有那麼一秒鐘，狔契不合時宜地想著：希望無良老闆別找他索賠。
想到老闆，老闆人就現身了。
穿著和員工風格一致的襯衫馬甲套裝、神情冷酷的男人走出吧檯，提著一罐苔綠色液體往地板潑，接著拇指和中指指節相擦，打出清脆的響指。
黑影一閃，狔契吃驚地看見揚鞭欲攻的骷髏怪動作煞止，因為他高舉著的手被一條從旁射出的黑色帶子纏住。朝帶子連接的彼端望去，狔契目睹老闆身邊憑空開啟一個小小的黑洞，黑帶子就是從那個洞中伸出的。
搞什麼？原來連來闆都不是正常人嗎！
「不要妨礙！殺！」怪物對老闆怒吼，擺動胳膊想要掙脫，卻換來更多的黑帶捆縛，黑帶繃得筆直，沒有鬆脫或斷裂，每條都有成年男性的上臂那般寬。
老闆冷笑一聲，似乎是在譏諷怪物的不自量力。
而後，密密麻麻的黑帶蜂擁而上，疾風驟雨地黏附、裹纏住怪物，不給他絲毫逃脫的機會，約莫十秒後，怪物包成一個黑色大繭，徹底沒了動靜。
狔契鬆口氣掃視整間酒吧，眾人全數昏迷不醒。狔契一怔，他明明記得幾分鐘前還有一些人保持清醒的，他又衝去檢查傷患的傷勢，發現血已止住，傷患被一圈淡紫光暈籠罩著。
因此他只能向看似經驗豐富的老闆求教。「老闆，你把他們都弄昏了？這些人身上的光又是啥？」
「我下的術。」老闆指指地上一灘苔綠色液體。「等會還要消除他們記憶，我最討厭做賺不了錢的事了。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盯著狔契，盯得狔契尾巴莫名焦躁地輕掃，片刻後他收回眼神走到黑繭前，以冷冷淡淡的口吻繼續說：「我是『巫』，漫畫小說看過沒？跟那類型的劇情描述的差不多，異能人士隱於城市之中，表面上過著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
都市奇幻劇嘛！狔契知道。他讀過的毒瘤小說就有一本是這樣子的世界觀。「原來……小說寫的東西不全是假的？」
「你有沒有想過，虛構作品中那些神奇力量的設定，都不是空穴來風的？正因為奇異的現象真實存在，所以見識過的人才會去紀錄、去創作、發揮想像力豐富它，讓它以神話故事和娛樂文化的樣貌示眾。」說話的同時，老闆彈彈手指，束縛著怪物的黑帶消失無蹤。
斃命的骷髏怪無聲倒下，狔契這才有工夫仔細觀察他。骷髏有些部位的骨骼解體，潰散成細沙狀的骨粉，那顆狼頭僅包覆一層萎縮乾皺的皮肉，眼窩空蕩蕩的，使狔契聯想到博物館展覽的木乃伊。
「這種生物通稱惡魔，是龍的奴僕。」老闆簡略地說明。
「龍的奴僕？」
「沒錯，惡魔族附庸於龍族之下，龍族通常很看重自己的所有物，我們只能祈禱打死寵物狗後，狗主人懶得跟我們計較。我盡量把痕跡處理乾淨，免得被盯上。」
狔契不想吐槽「打小的招來老的」經典套路了。「我一開始看到他咬人，還以為他是吸毒上癮的毒蟲。」
老闆的手在狼頭上一通摸索，得出結論。「這傢伙好像真的吸毒了，吸得神智不清，才敢公然襲擊人類。」
「……」
憑這副沒有內臟的骨架子，狔契懷疑他能把藥嗑到哪裡去。算了算了，還是別用常理看待吧！不然光琢磨骷髏如何揮鞭子抽人都足以燒乾腦汁。
「至於你嘛……」老闆轉向狔契，嗓音中隱微地多了些深意。「如果我沒錯認，你這種狀態應該是魔氣入體所導致，惡魔的氣息具有傳染性，他們能夠汙染其他生命體，改變生命體的體質和形貌。雖然最初會覺得身子變強壯，但過段時間後──也許是三個月、一年或兩年──你便承受不住魔氣侵蝕，飛快衰竭而死。」
結果不是爆發小宇宙，而是感染病毒嗎！
狔契並未留意到，一和老闆對上視線，他的尾尖就不自覺抽顫。
身體長出原先不具備的器官，但他沒有產生半絲不適和累贅感，如同他生來本該如此，撞牆的內傷也早就不疼了，可知自癒力大幅提升到駭人的境界。然而他壓根就高興不起來好不好？會死掉耶！這種強壯像曇花一樣轉瞬即謝欸！
狔契十分後悔今晚沒翹班。
而且外表搞成這個鬼樣，也宣告於他將失去正常的生活，骷髏怪能偽裝出人類的表象，可狔契卻不曉得要怎麼掩飾自己的變異，戴帽子遮不住角、尾巴塞不進褲子裡、藏翅膀更想都別想！
「翅膀尾巴是不是收不起來？」老闆一語揭破狔契的苦惱。「你等著。」
他走回吧檯，擺上雪克杯、吧匙和陶釜，又從櫃中拿出許多古怪的材料，有的像是植物的草葉果實，有的狔契完全認不出來，老闆將材料整齊羅列，調製明顯不能歸類於雞尾酒範疇的飲品。
陶釜架在酒精燈上燉煮，半個鐘頭後，熄火，成品出爐。
不屬於凡人的鮮血在體內恣意奔流。
轉化完成的同時，施加於肉身的疼痛煙消雲散，狔契得以恢復意識，這反而令他一時顧不上敵人，愣愣地審視自己現在的情況。
大大小小的傷口悉數彌合，兩手虛握，十指指甲變得鋒利異常，然後視線依序掃過尾巴、翅膀，最後摸了摸頭上的尖角。
他每一寸筋骨都盈滿了力量，就像剛完成十公里晨跑似的通體舒暢，一切不自知的沉痾痼疾都隨著消散的痛苦一併頓癒，細胞釋放出亢奮的因子，甚至產生身子變輕盈的感覺。
「這到底……」
作為一個身處資訊爆炸時代的年輕人，哪怕狔契自認不宅，也還是看過一些充滿妄想味的毒瘤小說。
那些作品裡，主角往往會在危急關頭爆發小宇宙，一舉逆轉勝負，把囂張的敵人打得哭爹喊娘、再起不能，三跪九叩認主角做老大──然後狔契便會擺出吃到蒼蠅的表情，立刻棄書。
作者都喝假酒喝到腦汁硬化嗎？不覺得這種劇情很嘲笑讀者智商嗎！
但他既不太想承認又無奈於暫時找不到最佳解地認為──目前的自己，貌似跟那些龍傲天主角有點像？
不管怎樣，怪怪的自己面對同樣怪怪的敵人，多少具備抗衡之力了吧？
風之障壁止息，狔契握住旁邊一根有些變形的鋼製桌腳，很輕易便拗斷拔下，更加深了他的信心。
怪物將狔契的變化看在眼裡，當然不可能放任他重振旗鼓，於是怒吼著攻了過來，狔契忙擺起應敵架勢──
只見他身上爆開一道光幕擋下殺招，與此同時，鋼製桌腳在他手中猶如神兵利器，把怪物的右臂從肩峰處削下！
……很可惜，以上情景都不存在。
現實是，這次狔契往另一個方向倒飛出去，呈大字形拍在牆上，一大口腥血受衝擊嘔出。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
酒吧內的擺設倒的倒、壞的壞，有那麼一秒鐘，狔契不合時宜地想著：希望無良老闆別找他索賠。
想到老闆，老闆人就現身了。
穿著和員工風格一致的襯衫馬甲套裝、神情冷酷的男人走出吧檯，提著一罐苔綠色液體往地板潑，接著拇指和中指指節相擦，打出清脆的響指。
黑影一閃，狔契吃驚地看見揚鞭欲攻的骷髏怪動作煞止，因為他高舉著的手被一條從旁射出的黑色帶子纏住。朝帶子連接的彼端望去，狔契目睹老闆身邊憑空開啟一個小小的黑洞，黑帶子就是從那個洞中伸出的。
搞什麼？原來連來闆都不是正常人嗎！
「不要妨礙！殺！」怪物對老闆怒吼，擺動胳膊想要掙脫，卻換來更多的黑帶捆縛，黑帶繃得筆直，沒有鬆脫或斷裂，每條都有成年男性的上臂那般寬。
老闆冷笑一聲，似乎是在譏諷怪物的不自量力。
而後，密密麻麻的黑帶蜂擁而上，疾風驟雨地黏附、裹纏住怪物，不給他絲毫逃脫的機會，約莫十秒後，怪物包成一個黑色大繭，徹底沒了動靜。
狔契鬆口氣掃視整間酒吧，眾人全數昏迷不醒。狔契一怔，他明明記得幾分鐘前還有一些人保持清醒的，他又衝去檢查傷患的傷勢，發現血已止住，傷患被一圈淡紫光暈籠罩著。
因此他只能向看似經驗豐富的老闆求教。「老闆，你把他們都弄昏了？這些人身上的光又是啥？」
「我下的術。」老闆指指地上一灘苔綠色液體。「等會還要消除他們記憶，我最討厭做賺不了錢的事了。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盯著狔契，盯得狔契尾巴莫名焦躁地輕掃，片刻後他收回眼神走到黑繭前，以冷冷淡淡的口吻繼續說：「我是『巫』，漫畫小說看過沒？跟那類型的劇情描述的差不多，異能人士隱於城市之中，表面上過著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
都市奇幻劇嘛！狔契知道。他讀過的毒瘤小說就有一本是這樣子的世界觀。「原來……小說寫的東西不全是假的？」
「你有沒有想過，虛構作品中那些神奇力量的設定，都不是空穴來風的？正因為奇異的現象真實存在，所以見識過的人才會去紀錄、去創作、發揮想像力豐富它，讓它以神話故事和娛樂文化的樣貌示眾。」說話的同時，老闆彈彈手指，束縛著怪物的黑帶消失無蹤。
斃命的骷髏怪無聲倒下，狔契這才有工夫仔細觀察他。骷髏有些部位的骨骼解體，潰散成細沙狀的骨粉，那顆狼頭僅包覆一層萎縮乾皺的皮肉，眼窩空蕩蕩的，使狔契聯想到博物館展覽的木乃伊。
「這種生物通稱惡魔，是龍的奴僕。」老闆簡略地說明。
「龍的奴僕？」
「沒錯，惡魔族附庸於龍族之下，龍族通常很看重自己的所有物，我們只能祈禱打死寵物狗後，狗主人懶得跟我們計較。我盡量把痕跡處理乾淨，免得被盯上。」
狔契不想吐槽「打小的招來老的」經典套路了。「我一開始看到他咬人，還以為他是吸毒上癮的毒蟲。」
老闆的手在狼頭上一通摸索，得出結論。「這傢伙好像真的吸毒了，吸得神智不清，才敢公然襲擊人類。」
「……」
憑這副沒有內臟的骨架子，狔契懷疑他能把藥嗑到哪裡去。算了算了，還是別用常理看待吧！不然光琢磨骷髏如何揮鞭子抽人都足以燒乾腦汁。
「至於你嘛……」老闆轉向狔契，嗓音中隱微地多了些深意。「如果我沒錯認，你這種狀態應該是魔氣入體所導致，惡魔的氣息具有傳染性，他們能夠汙染其他生命體，改變生命體的體質和形貌。雖然最初會覺得身子變強壯，但過段時間後──也許是三個月、一年或兩年──你便承受不住魔氣侵蝕，飛快衰竭而死。」
結果不是爆發小宇宙，而是感染病毒嗎！
狔契並未留意到，一和老闆對上視線，他的尾尖就不自覺抽顫。
身體長出原先不具備的器官，但他沒有產生半絲不適和累贅感，如同他生來本該如此，撞牆的內傷也早就不疼了，可知自癒力大幅提升到駭人的境界。然而他壓根就高興不起來好不好？會死掉耶！這種強壯像曇花一樣轉瞬即謝欸！
狔契十分後悔今晚沒翹班。
而且外表搞成這個鬼樣，也宣告於他將失去正常的生活，骷髏怪能偽裝出人類的表象，可狔契卻不曉得要怎麼掩飾自己的變異，戴帽子遮不住角、尾巴塞不進褲子裡、藏翅膀更想都別想！
「翅膀尾巴是不是收不起來？」老闆一語揭破狔契的苦惱。「你等著。」
他走回吧檯，擺上雪克杯、吧匙和陶釜，又從櫃中拿出許多古怪的材料，有的像是植物的草葉果實，有的狔契完全認不出來，老闆將材料整齊羅列，調製明顯不能歸類於雞尾酒範疇的飲品。
陶釜架在酒精燈上燉煮，半個鐘頭後，熄火，成品出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