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I 開門，送外掛！01
本章節 2390 字
更新於: 2025-09-03
晚間九點，晚歸的上班族和學生抓緊時間匆匆返家，而偌大的都會區才正要揭開一場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原本日落便應迎接闃靜的大地在一座又一座現代化城市興建起後，永不止歇的燈光驅散了沉寂與黑暗，七彩繽紛的炫爛霓光交織出新一代夜景。
夜晚的城市以風情萬種的姿態勾引在燈火下流連的飛蛾，將危機暗佈於不為人知的旮旯，社會律法無法拯救所有為暮夜迷醉的羔羊。
「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隻羔羊受難了。
「請恕本店拒絕接待您這種客人。」狔契收回腳，居高臨下俯視倒栽蔥的男人，散發著符合他一米八身高的霸道氣場。
臃腫的小羔羊瑟瑟發抖，他崇信的鈔能力在絕對的肢體暴力面前不堪一擊，只會被一雙健美大長腿視作皮球踢出店門，下體還差點裂兩半。
「滾！」
濃豔金眸下湧動著狂傲的冷光，狔契毫不掩飾他想再奉送兩拳的意圖，目送客人摀著褲襠落荒而逃，他轉身關門回酒吧內。
「沒事吧？」狔契來到啜泣的少女身前查看情況。
少女一陣瑟縮，有些不太敢接觸狔契，反而更加貼近正在安慰她的女侍者，額頭的瘀血、肌膚殘餘的掐痕和凌亂服飾昭示她才是那隻真正受了委屈的羔羊。
狔契不意外少女的抗拒，掏出自己的口袋巾遞給女侍者後轉頭就走。翻倒的器皿酒水已經被其他勤快的服務員整理乾淨，用不著他收拾。
「狔契呀，不是說過鬧事客人交給我們趕走就行了嗎？讓我們白領薪水怪不好意思的。」
走到吧檯邊緣，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靠過來，其中一人拍拍狔契的肩自嘲。
「你們站角落沒辦法兼顧全場，我就順手料理了。」狔契整整衣襟道。
這間酒吧可不走友善女士的文青風，周邊又圍繞各家夜店和俱樂部，進出成員背景複雜，平均兩天便會出現一位尋釁滋事的客人。
「所以說，你幹麼應徵外場服務呢？我看保安才是最適合你的。」另一名保安勾住狔契的脖子，不過和狔契對上目光後又趕緊鬆開。
面前這名黑髮金瞳的青年面相有點兇惡，讓人下意識不想親近。倒不是指青年長得醜陋，而是他的神色看來就像全世界都在招惹他似的，眉眼間總透著一股狠勁，筆挺的服務生制服比尋常便服更能顯襯他乖戾的氣質，即使是他們這些保安偶爾也會被震懾住，不自覺收斂大剌剌的動作。
狔契頓了頓，面露痛心。「保安薪水是挺讓我心動的，但相應風險也高啊。」
「……我認為風險最高的是那些客人才對。」
沒見剛剛的皮球……咳、酒客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踹飛嗎？
「老闆，像狔契這麼勤奮的員工應該要給他加薪嘛！」保安朝調酒師喊話，試圖為狔契謀取福利。
「想得美。」身兼調酒師的老闆堅定他慣老闆的權威。用一份打工仔底薪就得到服務生＋保安的雙倍回饋，聰明人怎麼可能看不出哪種方案才划算，加薪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呀啊啊！」
一波甫平一波又起，女性的高分貝尖叫引來全場人士注目。
狔契飛奔而去，準備教訓今晚第二個不長眼的酒客，根本不管這樣會不會讓正經的安保工作淪為爽缺。
撥開圍觀人潮，饒是見聞過不少衝突事故的狔契也不由地一怔，眼前有名男子將一個人壓制在地，在眾目睽睽下嚙咬著受害者的臉和頸子，狔契懷疑他嗑浴鹽嗑嗨了。
不少客人扯著嗓子尖叫之餘，還拿出手機攝影，展現現代人另類的膽氣。
狔契邊呼喊保安，邊衝上前一把扯起疑似吸毒的酒客。這人精神癲狂、極具攻擊傾向，他馬上將攻擊目標改成拉架的狔契，噴著唾沫抓他，就算狔契制住了酒客的雙手，也要嚴防被啃上好幾口。
「殺……殺……」
酒客突然仰頭大笑，蒼白的皮膚鼓起一粒粒小瘤，狔契與幾名趕來支援的保安都被看不見的屏障掃開，酒客的人類外觀驀然如沙堡般崩解，顯露出內部一尊長著狼首的骷髏，身穿破爛皮草衣、手持荊棘長鞭。
社會新聞瞬間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往怪談路線直奔。
「什麼鬼東西？」整間酒吧以骷髏怪物為中心吹起陰風，這股風比冷氣更冰涼，激得狔契冒起雞皮疙瘩。他環顧在場客人的反應，發現大部分的人已經昏迷不醒，少數沒昏倒的和他一樣目瞪口呆，不明白這怪物究竟從何而來。
「殺！」
示出真面目的詭譎生物揮鞭襲向狔契，狔契就地一滾避開，棘鞭在磁磚地留下一道淺溝。
靠北，這不科學！
狔契打個哆嗦，但現況不容他有遲疑的餘裕，立刻發揮反射神經躲避接踵而來的鞭擊，然而他終究不是什麼經歷廝殺錘鍊的特種兵，只是有保持運動健身的習慣而已，依舊挨中了好幾鞭。
「呃啊！」
鞭子的棘刺剜飛血肉，疼得他眼冒金星，造成的傷口深可見骨，狔契猜想搞不好其實連骨頭都斷裂了，火辣辣的痛楚使他的閃躲越來越遲緩。
「咿呀啊啊！」
「狔契！」
「小心！」
旁觀群眾的淒叫中雜和著員工們焦心的呼喊。
怪物還不打算放過他，身形一晃閃現在狔契面前，枯瘦骨指箝住狔契的衣領把他扔擲而出，狔契飛過半個會場狠狠地砸上牆壁，五臟六腑爆開尖銳刺痛。
發不出半點聲音，狔契像個失去絲線控制的傀偶摔趴在地。他用力吸氣，受損的肺葉灌入冷氣，嗆出血來。
他媽的……早知道就先報警……眼睛半睜半閉的，狔契仍未放棄掙扎，不願這樣稀裡糊塗地死掉。
風起。
一陣清風在狔契周邊打旋，驅走骷髏的陰氣，隔出一塊守護空間。
全身血液霎時沸騰，身體從內部開始發燙，頃刻便燒得狔契肌肉痠疼、腦袋暈眩，他咳喘著勉強起身，想靠意志力壓過莫名的熱度，然而緊接的胸口絞痛讓他再次栽倒，心臟像被無形的爪子攫緊，要把臟器內存餘的血排擠乾淨。
指甲緊扣住地面，他竭力抵抗疼痛，沒發現堅硬的磁磚竟在指尖施力下迸開放射狀裂隙，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的筋肉都捱不住高溫融解，皮膚片片剝脫，脊骨被鐵鎚敲個粉碎，大腦更像遭到一把尖刀捅入翻攪，逼停思維的運轉，整副軀體猶如癲癇發作無可抑制地抽搐。
正常人在這樣的劇痛下早該暈厥，然而狔契卻無法仰賴昏迷逃避，只能硬生生承受。
宛若汲取疼痛為養分，一對棕黑色羽翼抽芽茁壯、破體而出。背脊上新生的羽翼徹底張開後，大得能將狔契整個人裹藏住。
變化尚未停歇。
耳廓拉尖，腦袋兩側冒出彎曲的金黃犄角，角上的殷紅紋路流溢璀璨光輝，猶如脈動的血管；尾椎骨破開膚表不斷延長、直到幾乎與身體等長才停止延伸，接著催生出肌肉，最後被密緻的羽毛層層包覆，成為一條能輕鬆將石磚劈碎的強健尾巴。
夜晚的城市以風情萬種的姿態勾引在燈火下流連的飛蛾，將危機暗佈於不為人知的旮旯，社會律法無法拯救所有為暮夜迷醉的羔羊。
「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隻羔羊受難了。
「請恕本店拒絕接待您這種客人。」狔契收回腳，居高臨下俯視倒栽蔥的男人，散發著符合他一米八身高的霸道氣場。
臃腫的小羔羊瑟瑟發抖，他崇信的鈔能力在絕對的肢體暴力面前不堪一擊，只會被一雙健美大長腿視作皮球踢出店門，下體還差點裂兩半。
「滾！」
濃豔金眸下湧動著狂傲的冷光，狔契毫不掩飾他想再奉送兩拳的意圖，目送客人摀著褲襠落荒而逃，他轉身關門回酒吧內。
「沒事吧？」狔契來到啜泣的少女身前查看情況。
少女一陣瑟縮，有些不太敢接觸狔契，反而更加貼近正在安慰她的女侍者，額頭的瘀血、肌膚殘餘的掐痕和凌亂服飾昭示她才是那隻真正受了委屈的羔羊。
狔契不意外少女的抗拒，掏出自己的口袋巾遞給女侍者後轉頭就走。翻倒的器皿酒水已經被其他勤快的服務員整理乾淨，用不著他收拾。
「狔契呀，不是說過鬧事客人交給我們趕走就行了嗎？讓我們白領薪水怪不好意思的。」
走到吧檯邊緣，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靠過來，其中一人拍拍狔契的肩自嘲。
「你們站角落沒辦法兼顧全場，我就順手料理了。」狔契整整衣襟道。
這間酒吧可不走友善女士的文青風，周邊又圍繞各家夜店和俱樂部，進出成員背景複雜，平均兩天便會出現一位尋釁滋事的客人。
「所以說，你幹麼應徵外場服務呢？我看保安才是最適合你的。」另一名保安勾住狔契的脖子，不過和狔契對上目光後又趕緊鬆開。
面前這名黑髮金瞳的青年面相有點兇惡，讓人下意識不想親近。倒不是指青年長得醜陋，而是他的神色看來就像全世界都在招惹他似的，眉眼間總透著一股狠勁，筆挺的服務生制服比尋常便服更能顯襯他乖戾的氣質，即使是他們這些保安偶爾也會被震懾住，不自覺收斂大剌剌的動作。
狔契頓了頓，面露痛心。「保安薪水是挺讓我心動的，但相應風險也高啊。」
「……我認為風險最高的是那些客人才對。」
沒見剛剛的皮球……咳、酒客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踹飛嗎？
「老闆，像狔契這麼勤奮的員工應該要給他加薪嘛！」保安朝調酒師喊話，試圖為狔契謀取福利。
「想得美。」身兼調酒師的老闆堅定他慣老闆的權威。用一份打工仔底薪就得到服務生＋保安的雙倍回饋，聰明人怎麼可能看不出哪種方案才划算，加薪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呀啊啊！」
一波甫平一波又起，女性的高分貝尖叫引來全場人士注目。
狔契飛奔而去，準備教訓今晚第二個不長眼的酒客，根本不管這樣會不會讓正經的安保工作淪為爽缺。
撥開圍觀人潮，饒是見聞過不少衝突事故的狔契也不由地一怔，眼前有名男子將一個人壓制在地，在眾目睽睽下嚙咬著受害者的臉和頸子，狔契懷疑他嗑浴鹽嗑嗨了。
不少客人扯著嗓子尖叫之餘，還拿出手機攝影，展現現代人另類的膽氣。
狔契邊呼喊保安，邊衝上前一把扯起疑似吸毒的酒客。這人精神癲狂、極具攻擊傾向，他馬上將攻擊目標改成拉架的狔契，噴著唾沫抓他，就算狔契制住了酒客的雙手，也要嚴防被啃上好幾口。
「殺……殺……」
酒客突然仰頭大笑，蒼白的皮膚鼓起一粒粒小瘤，狔契與幾名趕來支援的保安都被看不見的屏障掃開，酒客的人類外觀驀然如沙堡般崩解，顯露出內部一尊長著狼首的骷髏，身穿破爛皮草衣、手持荊棘長鞭。
社會新聞瞬間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往怪談路線直奔。
「什麼鬼東西？」整間酒吧以骷髏怪物為中心吹起陰風，這股風比冷氣更冰涼，激得狔契冒起雞皮疙瘩。他環顧在場客人的反應，發現大部分的人已經昏迷不醒，少數沒昏倒的和他一樣目瞪口呆，不明白這怪物究竟從何而來。
「殺！」
示出真面目的詭譎生物揮鞭襲向狔契，狔契就地一滾避開，棘鞭在磁磚地留下一道淺溝。
靠北，這不科學！
狔契打個哆嗦，但現況不容他有遲疑的餘裕，立刻發揮反射神經躲避接踵而來的鞭擊，然而他終究不是什麼經歷廝殺錘鍊的特種兵，只是有保持運動健身的習慣而已，依舊挨中了好幾鞭。
「呃啊！」
鞭子的棘刺剜飛血肉，疼得他眼冒金星，造成的傷口深可見骨，狔契猜想搞不好其實連骨頭都斷裂了，火辣辣的痛楚使他的閃躲越來越遲緩。
「咿呀啊啊！」
「狔契！」
「小心！」
旁觀群眾的淒叫中雜和著員工們焦心的呼喊。
怪物還不打算放過他，身形一晃閃現在狔契面前，枯瘦骨指箝住狔契的衣領把他扔擲而出，狔契飛過半個會場狠狠地砸上牆壁，五臟六腑爆開尖銳刺痛。
發不出半點聲音，狔契像個失去絲線控制的傀偶摔趴在地。他用力吸氣，受損的肺葉灌入冷氣，嗆出血來。
他媽的……早知道就先報警……眼睛半睜半閉的，狔契仍未放棄掙扎，不願這樣稀裡糊塗地死掉。
風起。
一陣清風在狔契周邊打旋，驅走骷髏的陰氣，隔出一塊守護空間。
全身血液霎時沸騰，身體從內部開始發燙，頃刻便燒得狔契肌肉痠疼、腦袋暈眩，他咳喘著勉強起身，想靠意志力壓過莫名的熱度，然而緊接的胸口絞痛讓他再次栽倒，心臟像被無形的爪子攫緊，要把臟器內存餘的血排擠乾淨。
指甲緊扣住地面，他竭力抵抗疼痛，沒發現堅硬的磁磚竟在指尖施力下迸開放射狀裂隙，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的筋肉都捱不住高溫融解，皮膚片片剝脫，脊骨被鐵鎚敲個粉碎，大腦更像遭到一把尖刀捅入翻攪，逼停思維的運轉，整副軀體猶如癲癇發作無可抑制地抽搐。
正常人在這樣的劇痛下早該暈厥，然而狔契卻無法仰賴昏迷逃避，只能硬生生承受。
宛若汲取疼痛為養分，一對棕黑色羽翼抽芽茁壯、破體而出。背脊上新生的羽翼徹底張開後，大得能將狔契整個人裹藏住。
變化尚未停歇。
耳廓拉尖，腦袋兩側冒出彎曲的金黃犄角，角上的殷紅紋路流溢璀璨光輝，猶如脈動的血管；尾椎骨破開膚表不斷延長、直到幾乎與身體等長才停止延伸，接著催生出肌肉，最後被密緻的羽毛層層包覆，成為一條能輕鬆將石磚劈碎的強健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