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林子曦

同一時間——走廊另一端，喧鬧在門框內外來回起伏。


段謹紓瞄準目標，笑盈盈走到林子曦面前：「姐姐，六木——啊呸，我是蘇木堇最近剛認的妹妹。我想問妳一些關於他的問題，多多了解了解他……」


林子曦瞥了眼旁邊的虞湘與予枳，又轉回來，語氣自然：「可以啊。走吧，我剛好要去女廁——遠一點那間。」


（喔耶，正合我意。）段謹紓在心裡和自己擊掌。


虞湘與予枳目送兩人離開，彼此對看。


虞湘抬手指了指自己，半真半玩笑：「等等……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洗手台邊，林子曦開了水龍頭，水流落下：「妳想知道什麼？」


段謹紓雙手撐在台緣，眼睛發亮：「就是……我有沒有嫂子？或者他有沒有暗戀的人。」


（八卦不是演的，這是專業）


林子曦想了想，視線從鏡面裡與她對上：「痾……陳千翎妳知道吧，蘇木堇以前常常跟我提他。」


她話鋒一頓，眉尾微收：「不過內容有點……嗯……不好說。這種東西妹妹妳不該聽的。」


說完，她像是記起了什麼，把話拉回正題，「但我問過他，有沒有曾經喜歡過陳千翎——他點頭了。」


水流聲持續，像把記憶沖得更清楚。


「之前……確實陳千翎有罵過他。聽他說，罵完就把他拉黑了。」林子曦的語氣帶著一點無奈。


「啊……那之後他就——」段謹紓接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來找你們？」


「椹之意知道他喜歡陳千翎這件事嗎？」她又問。


林子曦清了清嗓，幾乎是下意識地複述：「咳……沒有告訴她，感覺蘇木堇不想告訴——」


她說到一半猛地停住，彷彿踩住自己話語的尾巴，朝空氣小小道了聲：


「抱歉。」


鏡面裡她的神情收束回來，接著補充：「不過，當時有個地方很奇怪。後面有一天，蘇木堇想靠近椹之意，但椹之意直接拒絕他碰她，臉色很不好。我們都不清楚發生什麼，估計是蘇木堇又做了什麼……可我記得那段時間他們好像沒什麼互動。」


段謹紓迅速理線，眼神一亮：「有沒有可能——她知道了什麼？」


林子曦搖頭又點頭：「可是……前幾天好像也只有我和蘇木堇講話，內容也只是他說喜歡陳千翎。」


「對對對！就是這個。」段謹紓拍了下手邊的檯面，語速快起來：「自己喜歡的人其實喜歡的是別人；而喜歡的那個人，偏偏又是她以為跟自己最親近的人。就是——她有點覺得蘇木堇喜歡自己，可能是因為他的舉動或者別的。結果她不是只有不知道，而是被蒙在鼓裡——不開心是一定的。」


「哦哦哦哦哦——有道理，厲害耶，這個分析。」林子曦由衷稱讚，關掉水龍頭，抽了張紙巾擦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女廁。回到連接教學樓的通道時，經過樓梯平台，視線不約而同落在牆角——沈奕還坐在地板上，髮尾有點炸，像被冬天毛衣摩擦過。


林子曦納悶：「痾，妳咋了？」


「被放電了。」沈奕語氣平平，說完站起來，拍拍裙角上的灰，頭也不回地往教室走。


段謹紓目送那道背影，側臉寫著問號：「她怎麼了？」


林子曦聳肩：「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