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樂 第二十八章

「我說妳這孩子，自從上次被關柴房後，性子就像變了個人似地，我還在想妳變的開朗精明些也好，怎麼今日就變成這樣了！」陳大娘邊給池秋雅擦藥邊心疼的唸叨著。

「娘，是嬤嬤不講理，她就是故意要打我的！」看著兩條乾巴巴的臂膀上滿是紅紅紫紫的，池秋雅無辜的望著陳大娘。

「妳明明知道嬤嬤的脾性，讓她打個幾下出出氣就好了，妳偏偏要頂撞她，還好只是藤條，要是鞭子抽下來，妳還有命嗎？」陳大娘叨唸著，擦藥的手勢揉著重了些。

「疼啊！娘，妳輕一點啊！」池秋雅被打的時候是一聲不吭，現在是真把陳大娘當娘親，撒嬌的呼疼。

「知道疼了，下次就不要再這樣！」陳大娘還故意往她傷口拍了一下，讓池秋雅哇哇大叫的眼角都飆淚了！

另一邊默默看著她們的御魂，忍不住偷笑著。

陳大娘處理好了池秋雅，就轉身來處理御魂，這小子比自家丫頭還細皮嫩肉的，讓人心疼。

「你這孩子也苦命，沒了家裡人還流落此地，幸好是個男孩子，要是漂亮女孩，只怕長大了更苦。」陳大娘輕柔的幫御魂擦藥，厚此薄彼的動作，讓池秋雅抗議了！

「娘，妳對小澤玉比對我好，我才是妳親女兒吧！」

「人家玉兒比妳懂事多了！又比妳可愛還好看，誰都會疼他多一點！」相處了三個月，陳大娘也看懂了自家女兒的心思，她可是護這孩子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

只是陳大娘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女兒會如此重視這小子？

「大娘，謝謝。」御魂乖巧的模樣實在讓人招架不住，陳大娘愛憐的拍拍他小腦袋瓜。

「要不是秋兒那張嘴，你今天也不會被打成這樣了。」

「娘......妳還是不是我娘親了......」池秋雅哀怨的說。

「妳啊！多學學玉兒的乖順，少去招惹別人，我就謝天謝地了！」陳大娘瞪了眼自家女兒。

怎麼都這樣？！池秋雅無奈的看了眼御魂，她的冥王爹爹也老是要自己向御魂多學學，現在的凡人娘親也是這般說，她是有多差啊！

「大娘，姐姐很勇敢，她保護了我。」御魂笑咪咪的維護了池秋雅。

「你們倆啊，要是都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我就放心了！」陳大娘一手撈一個，把兩個孩子緊緊抱著。

「娘，為什麼我們不離開這裡呢？」池秋雅在陳大娘懷裡悶悶的問道。

她自小就沒了親娘，這三個月來，陳大娘對她的好，讓她把對母親的思念放到了陳大娘身上，她現在是真把陳大娘當娘親的。

「賣身契都壓在這裡，能跑哪去？偷跑被抓到又是一頓打，跑出去了流落街頭也沒錢，再找大戶人家做丫環，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收留？這裡是青樓，沒什麼好名聲，誰人家不想要個家世清白的？」陳大娘難過的搖搖頭，輕拍著池秋雅的後背：「我只擔心妳，再過幾年，妳就長大了，我真怕——」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在青樓裡，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怕什麼？我才不會讓人白白欺負！」池秋雅哪裡懂陳大娘在擔憂什麼，只是撒嬌的說道：「我以後乖乖的不多話，少挨打一些，娘就別擔心了！」

御魂也抬起頭來看著陳大娘，堅定的說道：「我會保護妳們！」

「都還沒長大呢！嘴巴就這麼甜！」陳大娘取笑著：「你們都給我安安分分的，我就放心了！」

陳大娘滿足的摟抱著兩個孩子，只希望孩子們健康平安，她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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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了夜晚，就是緣春樓開門迎客的時間，裡頭鶯鶯燕燕各帶不同風情的姑娘們，個個粉妝扮豔穿梭在樓內來去，只為了能讓男人們心甘情願一擲千金的流連此地。

每日往緣春樓的各個房間內送上酒水點心的工作，就是年紀最小的御魂和池秋雅負責的。

端著半月形的木質托盤，池秋雅和御魂又來來回回的往返廚房和各廂房間。

忙碌了好一陣子，兩個孩子又被喊去幫忙洗碗盤，兩人邊洗碗邊閒聊著。

「小澤玉，青樓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老是一堆男子跑來這？還有房間裡，那些男子老是壓在女子身上做什麼？」池秋雅一直都很想問啊！偏偏每次她端茶送水的進廂房後，就被轟出來，害她老是好奇又看不到！

「......咳咳！」御魂的小臉蛋瞬間紅了起來！連忙說道：「妳記住！只管工作，什麼都不要看、不要聽！這些事情，妳、妳長大就會知道！」

「為什麼？所以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池秋雅根本不知情事為何？在冥界也是一堆責任和工作壓著她，壓根不會有人去告訴她男女之間的一些事情。

「不、不知道......反正妳答應過大娘，少說少聽，不惹事，妳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知道嗎？」御魂急忙叮囑著。

「你為什麼臉這麼紅？我之前還看到他們會把嘴巴咬在一起，還有奇怪的叫聲——」池秋雅竟然還在回想她所看過的情況！

「妳全部都當沒看見啦！」御魂現在連兩個耳朵都紅了！

這種風月之地、床第之事，連他也是最近才明白所謂的男女房事，他的少主如此單純，怎麼就偏偏同他淪落在這青樓之內，他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真真是羞於啟齒！

「妳現在就給我好好的安份守己，我比較擔心的是，這都大半年了，為什麼武判官們沒有來找妳？」御魂趕忙找個話題錯開池秋雅的注意力！

他回頭一定要去和大娘商量，不能再讓池秋雅做端茶送水的工作了，看能不能讓她躲在廚房學煮飯，再這樣讓她好奇下去還得了！

「我有留一封信啊，星君應該也會叮囑他們勿管凡塵事，何況他們來這裡又不能做什麼？」池秋雅刷著木桶裡的碗盤，皂角遇水刷出的泡沫，她還邊吹著玩。

「每年輪流一位武判官會到凡界來巡視抓捕孤魂野鬼，我可不相信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不來找妳。」御魂眼中溫柔的看著池秋雅玩弄起手上的泡沫。

剛吹起一顆完整的泡泡，池秋雅一聽見御魂的話，她就沒好氣的質問道：「魂哥哥，說到這個，你就真的很過份！」

「我？我做了什麼？」御魂看她生氣，卻不明白自己做了何事？

「你為了不讓我來凡界找你，你竟然沒有跟我說過身為冥界少主可以來凡界歷練的事情。」

御魂裝傻的偏過頭去，假裝沒看到池秋雅的憤怒，手上用力的洗刷著碗盤。

「那個、反正我們有十八位武判官，個個武藝超群，輪流讓他們來，妳一個姑娘家就不用冒險了！」御魂又接著問：「這件事，誰跟妳說的？」

「蒙殤。」池秋雅很沒義氣的把人供出來。

害此刻正在冥界翻閱註釋生死簿的蒙殤莫名打了個哆嗦，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陣陰風......

「妳這次回冥界後，千萬不要再來找我了，妳也說了，星君交代莫管凡塵事。」御魂突然嘆了口氣：「秋雅，我想要妳無憂無慮的，等我回冥界，我就可以好好照顧妳，陪妳分擔所有的一切。」

池秋雅黯了神色，她低聲道：「等你回來......真的就會陪我嗎......」

「妳在擔心什麼？」御魂不解的看著她的落寞。

池秋雅用力搖搖頭，苦笑著說：「我一直很希望你恢復以前的樣子，卻也一直害怕你會離開我，畢竟以前你只是把我當個好妹妹，要不是你受傷忘記了過往，我之後又一直纏著你，仗著你不會說話，我就一直欺負你，以後——」

「以後就換我欺負妳啦！」御魂揚起可愛燦爛的笑容，頑皮的笑說：「妳也知道妳一直以來都在欺我不善言辭，以後妳再不聽我的話，看我怎麼欺負妳！」

「好啊！我就看看以後我的文判大人會如何欺負我！」池秋雅突如其來的舉起手，朝御魂大口吹了一臉泡沫！

「池秋雅！」御魂被襲擊的突然，滿臉的狼狽，卻又下不去手來反擊。

「哈哈哈！」池秋雅笑的極開心！

兩人鬧玩的同時，也不忘手上的工作要快點解決，才剛把碗盤洗好放入廚房，就見一個急急忙忙跑入的小丫環朝池秋雅喊道：「秋兒！大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