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06：「AI不過是人類智慧的糟粕。」之19
本章節 3718 字
更新於: 2025-07-04
上陣前，馮遠颺臨時決定安插一名新證人，讓凌一志如臨大敵。他必須爭分奪秒，趕在開庭前完成一切必要佈署：不僅要增加呈堂投影片，更需火速將證人簡歷及詢問事項知會公訴檢察官及審判長。
「有什麼好著急的？資料羅伯特會做，問題我會擬，三名小妮子的攻擊我會招架，你顧好你發燙的腦袋，別讓它爆炸就好。」馮遠颺遞了一杯義式濃縮到他面前，就近觀察這位得力戰將渾身上下如噴泉般奔流的汗珠。他決定借住賽博事務所兩宿，就近提供攻防上的意見。
凌一志摳著額角，苦笑了幾聲無力的「呵呵」。「馮老，你是從哪個管道聽說我這顆腦袋最近不太安分的？」
「各式各樣的地方啦，Eve、羅伯特、小陳他們都有。最近還會看到奇怪的AV女優殘影嗎？」馮遠颺扭動腰臀，演繹出想像中的凌一志腦內的妖嬈影像。
「雖然不算根除，但至少好多了。」
一股暖流在凌一志心頭漾開，同時又有幾分煩躁在其間翻騰。被人過度關注的感覺雖可遇而不可求，但多少形成了務必勝訴的壓力。
羅伯特提前在八點半進入法庭，以便及早更新投影資料。凌一志與馮遠颺反鎖事務所大門，正準備穿越馬路，才剛跨出綠燈的第一步，一道熟悉的嗓音便從身後傳來。
「姊姊，待會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凌一志略偏過頭，見到一位穿著棒球外套的男子正在跟易芙瑩搭話。她毫不留情，冷回一句：「大叔，你完全沒把『鴻喜菇』的告誡放在心上呢……在評議，不，是判決之前，禁止私下交流意見！」
凌一志與馮遠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他們知道以易芙瑩的本事，不會讓這類登徒子佔到便宜。
法院前門近在眼前，兩人趕緊加快腳步。不料，一股蠻橫的力道猝然襲來，狠狠擒住凌一志右肩，迫使他踉蹌轉身。一個半掩著面容的陌生身影驀然闖入視野，其手中握著一柄閃爍著詭異電光的銀灰色裝置，直逼他的太陽穴。那不是尋常武器，而是一枚能瞬間癱瘓賽博格大腦神經迴路的電磁脈衝干擾器，藍白色的激光如電鑽般悍然強勁，亟欲強行闖入凌一志的腦門。
「一隻！」馮遠颺驚呼出聲。能充當保鑣的羅伯特恰巧不在，誰能趕來救駕？他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呼叫法警AI！
「警……」呼喊聲未及完全脫口，甚至來不及抬足急奔，另一名同夥已如鬼魅般從側面現身，一拳狠狠貫入他的腹部！馮遠颺猛然彎腰，嘔出一口咖啡，雙膝幾乎跪地。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矯捷身影以近乎五十公里的時速疾馳而來，正是擁有賽博格下肢的易芙瑩。
她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出一記凌厲無比的右迴旋踢，正中襲擊馮遠颺的歹徒側臉。歹徒痛呼一聲，向後翻倒，易芙瑩不給對方喘息機會，一步搶上，翻轉歹徒手腕，以標準俐落的警用逮捕術反剪其雙臂，並壓制在地。
「法警AI在哪？快過來跟我換手！」她大喊，同時用膝蓋鎖死對方的肩頸。她想空出一條腿來迎戰攻擊凌一志的惡人，但只消一放鬆手腳，唯恐這名被制伏的歹徒就會再度反撲。
圍觀民眾驚慌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位大嬸竟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雨傘，用尖銳的傘尖試圖撥開易芙瑩緊緊按住歹徒的手。
「腦袋有洞啊！我是在抓壞人，不是打路人好嗎？」易芙瑩高聲咆哮，嚇得那名大嬸轉身棄傘逃逸。
凌一志蹣跚倒退，勉強避開第一擊，但他還未站穩，那人已再次舉起散發出藍白光線的兇器，不由分說地劈向他的面門。
千鈞一髮之際，原先糾纏著易芙瑩的帥男子乍然探出右臂，其動作迅猛如電，一把揪住歹徒的後領。「想鬧事也不先打聽一下，現場還有我在呢！」
他怒喝一聲，單手將歹徒如同麻布袋般提起，挾著勁風重重砸向後方。那人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電磁脈衝干擾器掉在地上，發出不安的嗡鳴聲。男子迅速伸足，將干擾器撥到自己腳邊，確保歹徒再無奪回之機。
「一隻，你快走！老人家，你也快走！」男子回頭，朝凌一志和馮遠颺大喊。
凌一志狼狽站起，上前攙扶馮遠颺。幸虧「老人家」平日有打籃球和健身的習慣，身子骨還算硬朗，幾下門外漢的拳頭尚不致構成傷害。
只是……為何男子的聲音竟有種難言的熟悉和懷念感？明明那種驚人的怪力，他畢生只見過一次，就是羅伯特徒手制伏錢家兄弟的時候。難道……是賽博格手臂？但是，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擁有這種義肢的人物啊！
「我護送你們進去，快！」男子催促道。
「堂哥……？」望著那道矯健過人的身影，模糊的記憶霍然衝擊著凌一志驚魂未定的腦袋。堂哥凌一愷，那個在飛天車事故中失卻雙臂的可憐人，後來如何，他從未關切，也不曾問起。此刻，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歉疚感霎時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脫口問出：「是你吧，堂哥？」
雙方還來不及慶賀這場久別的重逢，一道猥瑣的身影冷不防從人群中竄出，肥厚的兩臂如同兩條油膩的蟒蛇，緊緊勒上易芙瑩的脖頸。「妳不要太囂張了，『前』警察小姐！」
這口十足噁心的男性嗓音，易芙瑩即使身處黑洞深淵，也能立刻辨識出來。
她靈機一動，以金屬膝蓋撞擊地上歹徒的太陽穴，確保其暫時失去意識。緊接著，利用擺脫勒頸的技巧，尋得一絲空隙，雙手迅速扣住他的右臂，腰部驟然發力奮起，展現出柔術與賽博格力量的完美結合──一記雙臂過肩摔，將歹人重重摔落在地。「以為老娘只有被你撞斷的雙腳厲害嗎？錯得離譜！」
這位鎖頸男並非閒雜人等，而是傲慢驕矜的交通部長駱婕紅之子──莊天俊。易芙瑩雖不清楚他此刻的意圖，但先將人以現行犯逮捕，再交給認識的警員慢慢「拷問」才是上策。
莊天俊被摔得七葷八素，口罩歪斜，露出半張扭曲的臉。他捂著腰部，朝四周大喊：「還杵著幹什麼？別讓他們的人進入法庭！」
語畢，數名口罩男從四面八方湧出。就在此時，一道嬌俏妍麗的紫髮身影，如同彗星一般切入戰圈。
「上吧！亞里沙，去殲滅妳的敵人！」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
易芙瑩直覺這音色莫名熟悉，定睛一看，竟是久未連絡的舊識──中二工程宅男常守恆，亞里沙則是他五年前所迎娶的特用型伴侶AI，看來，如今多搭載了自衛格鬥術功能。
縱然以一敵眾，亞里沙卻絲毫未落下風。左勾拳精準擊中一名歹徒的下顎，右鞭腿如疾風般劈出，連續掃倒兩名敵人的下盤。動作之間毫無停滯，行雲流水，一絲不苟，猶如一場流暢優雅又充滿爆發力的快節奏舞蹈。
「這是怎麼回事？」帥男子快跑回來，正打算英雄救美時，發現地上已經橫躺了好幾名抽搐呻吟的蒙面男。
他就是約莫在半年前接受賽博格義肢手術的凌一愷，術後復健、活動情形相當良好，也陸續接獲了許多商業合作和廣告代言的工作。
易芙瑩踩住莊天俊背心，掏出淑女包裡的行動電話，按下報案熱鍵。「彭學弟？你值班？太好了！立刻落人過來！自由路司法大廈前庭，一群蒙面人聯手襲擊我家老闆和前老闆，目測至少七個！記得調閱四周監視器畫面。」
「發生什麼事了？」正巧，顏湘媛聲請到今天的旁聽證，她與即將於下午出庭作證的大橋洋子一道前來，沒想到會目睹到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抱歉，身為國民法官，現在不方便和證人接觸，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易芙瑩把身下的莊天俊交給法警AI看守，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以小步伐後退的方式慢慢進入法院大廳。
凌一愷讓她與兩位女士、常守恆夫妻等人先行進入，打算殿後通過安檢閘門。
不料，凌一志剛一轉身，身軀便猛烈痙攣起來，儼如失控的提線人偶。他眼珠上翻，四肢抽搐，雙腳疲軟，顯得痛苦不堪。
「一隻？！」馮遠颺與凌一愷幾乎是同時發出驚叫。
被凌一愷打歪脖子的黑衣男子，發出了詭異陰險的笑聲：「哈哈，得手了！得手了……只可惜，沒能廢了另一個律師……」
凌一愷怒火陡升，直想再朝那人的鼻樑痛毆幾拳，易芙瑩見狀，立即厲聲阻止：「住手！除非你想送凌律師一件重傷害的刑事辯護！」
凌一志掙扎著，攀住馮遠颺的衣角，想要撐起身子。「我得去……還沒結束，只要能熬過今天……」
「憑你這副模樣，還想出庭辯護嗎？」馮遠颺焦急不已，花白的雙眼幾乎就要老淚縱橫。「快去醫院……不對，快去維修廠！」
「對！快去維修。我們也來幫忙吧，修復毀損資料什麼的，RE-LIFE最擅長了。」顏湘媛說，大橋洋子也點頭頻頻。橫豎她作證是在下午，現在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幫忙。
「我和亞里沙也可以略盡棉薄之力。」常守恆拍著胸脯：「等傑生做完證後，我也會把他叫過來幫忙。」
為了採訪備受矚目的李悅奇教唆殺人案，一群記者和隨行的攝影AI、速記AI老早在前庭排隊等待換證入場。誰也沒想到，他們還沒錄下辯方證人的證詞，就先現場直播了這麼一齣驚心動魄的鬧劇。
「各位觀眾，記者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臺中地方法院，今天將進行『李悅奇教唆自殺案』第四天審判程序。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兩位律師在即將進入法院時，竟遭到一群疑似有所預謀的蒙面男子襲擊！」新聞台記者將手上的麥克風抵在歪了頸子、伏地怪笑的男子嘴旁，顫著嗓子提問：「你們為什麼要襲擊律師？你們收了多少錢？有沒有受到受害者家屬的委託？」
看不慣滑稽搞笑的女記者，易芙瑩一秒上前，拽過一台攝影AI，把鏡頭轉向正受到法警AI壓制的莊天俊：「快！拍他！他是莊天俊，即將參選市長的臺中市交通局長駱婕紅的親生兒子！」她怒火中燒，字字鏗鏘有力：「這傢伙就是今日傷害事件的主謀！他企圖廢掉凌律師與羅律師的賽博格大腦，還攻擊了德高望重的馮遠颺律師，只因為過去的他，曾在襲警的妨礙公務訴訟中慘敗，不時懷恨在心！」
人類法警與負責警戒的人型AI們如潮水般洶湧上前，迅速包圍了整個法院前庭，一些路過的壯漢也自發性地加入協助，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人牆。
不逾十分鐘，由彭育岑帶領的民權派出所警員也抵達了現場。
「有什麼好著急的？資料羅伯特會做，問題我會擬，三名小妮子的攻擊我會招架，你顧好你發燙的腦袋，別讓它爆炸就好。」馮遠颺遞了一杯義式濃縮到他面前，就近觀察這位得力戰將渾身上下如噴泉般奔流的汗珠。他決定借住賽博事務所兩宿，就近提供攻防上的意見。
凌一志摳著額角，苦笑了幾聲無力的「呵呵」。「馮老，你是從哪個管道聽說我這顆腦袋最近不太安分的？」
「各式各樣的地方啦，Eve、羅伯特、小陳他們都有。最近還會看到奇怪的AV女優殘影嗎？」馮遠颺扭動腰臀，演繹出想像中的凌一志腦內的妖嬈影像。
「雖然不算根除，但至少好多了。」
一股暖流在凌一志心頭漾開，同時又有幾分煩躁在其間翻騰。被人過度關注的感覺雖可遇而不可求，但多少形成了務必勝訴的壓力。
羅伯特提前在八點半進入法庭，以便及早更新投影資料。凌一志與馮遠颺反鎖事務所大門，正準備穿越馬路，才剛跨出綠燈的第一步，一道熟悉的嗓音便從身後傳來。
「姊姊，待會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凌一志略偏過頭，見到一位穿著棒球外套的男子正在跟易芙瑩搭話。她毫不留情，冷回一句：「大叔，你完全沒把『鴻喜菇』的告誡放在心上呢……在評議，不，是判決之前，禁止私下交流意見！」
凌一志與馮遠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他們知道以易芙瑩的本事，不會讓這類登徒子佔到便宜。
法院前門近在眼前，兩人趕緊加快腳步。不料，一股蠻橫的力道猝然襲來，狠狠擒住凌一志右肩，迫使他踉蹌轉身。一個半掩著面容的陌生身影驀然闖入視野，其手中握著一柄閃爍著詭異電光的銀灰色裝置，直逼他的太陽穴。那不是尋常武器，而是一枚能瞬間癱瘓賽博格大腦神經迴路的電磁脈衝干擾器，藍白色的激光如電鑽般悍然強勁，亟欲強行闖入凌一志的腦門。
「一隻！」馮遠颺驚呼出聲。能充當保鑣的羅伯特恰巧不在，誰能趕來救駕？他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呼叫法警AI！
「警……」呼喊聲未及完全脫口，甚至來不及抬足急奔，另一名同夥已如鬼魅般從側面現身，一拳狠狠貫入他的腹部！馮遠颺猛然彎腰，嘔出一口咖啡，雙膝幾乎跪地。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矯捷身影以近乎五十公里的時速疾馳而來，正是擁有賽博格下肢的易芙瑩。
她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出一記凌厲無比的右迴旋踢，正中襲擊馮遠颺的歹徒側臉。歹徒痛呼一聲，向後翻倒，易芙瑩不給對方喘息機會，一步搶上，翻轉歹徒手腕，以標準俐落的警用逮捕術反剪其雙臂，並壓制在地。
「法警AI在哪？快過來跟我換手！」她大喊，同時用膝蓋鎖死對方的肩頸。她想空出一條腿來迎戰攻擊凌一志的惡人，但只消一放鬆手腳，唯恐這名被制伏的歹徒就會再度反撲。
圍觀民眾驚慌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位大嬸竟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雨傘，用尖銳的傘尖試圖撥開易芙瑩緊緊按住歹徒的手。
「腦袋有洞啊！我是在抓壞人，不是打路人好嗎？」易芙瑩高聲咆哮，嚇得那名大嬸轉身棄傘逃逸。
凌一志蹣跚倒退，勉強避開第一擊，但他還未站穩，那人已再次舉起散發出藍白光線的兇器，不由分說地劈向他的面門。
千鈞一髮之際，原先糾纏著易芙瑩的帥男子乍然探出右臂，其動作迅猛如電，一把揪住歹徒的後領。「想鬧事也不先打聽一下，現場還有我在呢！」
他怒喝一聲，單手將歹徒如同麻布袋般提起，挾著勁風重重砸向後方。那人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電磁脈衝干擾器掉在地上，發出不安的嗡鳴聲。男子迅速伸足，將干擾器撥到自己腳邊，確保歹徒再無奪回之機。
「一隻，你快走！老人家，你也快走！」男子回頭，朝凌一志和馮遠颺大喊。
凌一志狼狽站起，上前攙扶馮遠颺。幸虧「老人家」平日有打籃球和健身的習慣，身子骨還算硬朗，幾下門外漢的拳頭尚不致構成傷害。
只是……為何男子的聲音竟有種難言的熟悉和懷念感？明明那種驚人的怪力，他畢生只見過一次，就是羅伯特徒手制伏錢家兄弟的時候。難道……是賽博格手臂？但是，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擁有這種義肢的人物啊！
「我護送你們進去，快！」男子催促道。
「堂哥……？」望著那道矯健過人的身影，模糊的記憶霍然衝擊著凌一志驚魂未定的腦袋。堂哥凌一愷，那個在飛天車事故中失卻雙臂的可憐人，後來如何，他從未關切，也不曾問起。此刻，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歉疚感霎時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脫口問出：「是你吧，堂哥？」
雙方還來不及慶賀這場久別的重逢，一道猥瑣的身影冷不防從人群中竄出，肥厚的兩臂如同兩條油膩的蟒蛇，緊緊勒上易芙瑩的脖頸。「妳不要太囂張了，『前』警察小姐！」
這口十足噁心的男性嗓音，易芙瑩即使身處黑洞深淵，也能立刻辨識出來。
她靈機一動，以金屬膝蓋撞擊地上歹徒的太陽穴，確保其暫時失去意識。緊接著，利用擺脫勒頸的技巧，尋得一絲空隙，雙手迅速扣住他的右臂，腰部驟然發力奮起，展現出柔術與賽博格力量的完美結合──一記雙臂過肩摔，將歹人重重摔落在地。「以為老娘只有被你撞斷的雙腳厲害嗎？錯得離譜！」
這位鎖頸男並非閒雜人等，而是傲慢驕矜的交通部長駱婕紅之子──莊天俊。易芙瑩雖不清楚他此刻的意圖，但先將人以現行犯逮捕，再交給認識的警員慢慢「拷問」才是上策。
莊天俊被摔得七葷八素，口罩歪斜，露出半張扭曲的臉。他捂著腰部，朝四周大喊：「還杵著幹什麼？別讓他們的人進入法庭！」
語畢，數名口罩男從四面八方湧出。就在此時，一道嬌俏妍麗的紫髮身影，如同彗星一般切入戰圈。
「上吧！亞里沙，去殲滅妳的敵人！」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
易芙瑩直覺這音色莫名熟悉，定睛一看，竟是久未連絡的舊識──中二工程宅男常守恆，亞里沙則是他五年前所迎娶的特用型伴侶AI，看來，如今多搭載了自衛格鬥術功能。
縱然以一敵眾，亞里沙卻絲毫未落下風。左勾拳精準擊中一名歹徒的下顎，右鞭腿如疾風般劈出，連續掃倒兩名敵人的下盤。動作之間毫無停滯，行雲流水，一絲不苟，猶如一場流暢優雅又充滿爆發力的快節奏舞蹈。
「這是怎麼回事？」帥男子快跑回來，正打算英雄救美時，發現地上已經橫躺了好幾名抽搐呻吟的蒙面男。
他就是約莫在半年前接受賽博格義肢手術的凌一愷，術後復健、活動情形相當良好，也陸續接獲了許多商業合作和廣告代言的工作。
易芙瑩踩住莊天俊背心，掏出淑女包裡的行動電話，按下報案熱鍵。「彭學弟？你值班？太好了！立刻落人過來！自由路司法大廈前庭，一群蒙面人聯手襲擊我家老闆和前老闆，目測至少七個！記得調閱四周監視器畫面。」
「發生什麼事了？」正巧，顏湘媛聲請到今天的旁聽證，她與即將於下午出庭作證的大橋洋子一道前來，沒想到會目睹到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抱歉，身為國民法官，現在不方便和證人接觸，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易芙瑩把身下的莊天俊交給法警AI看守，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以小步伐後退的方式慢慢進入法院大廳。
凌一愷讓她與兩位女士、常守恆夫妻等人先行進入，打算殿後通過安檢閘門。
不料，凌一志剛一轉身，身軀便猛烈痙攣起來，儼如失控的提線人偶。他眼珠上翻，四肢抽搐，雙腳疲軟，顯得痛苦不堪。
「一隻？！」馮遠颺與凌一愷幾乎是同時發出驚叫。
被凌一愷打歪脖子的黑衣男子，發出了詭異陰險的笑聲：「哈哈，得手了！得手了……只可惜，沒能廢了另一個律師……」
凌一愷怒火陡升，直想再朝那人的鼻樑痛毆幾拳，易芙瑩見狀，立即厲聲阻止：「住手！除非你想送凌律師一件重傷害的刑事辯護！」
凌一志掙扎著，攀住馮遠颺的衣角，想要撐起身子。「我得去……還沒結束，只要能熬過今天……」
「憑你這副模樣，還想出庭辯護嗎？」馮遠颺焦急不已，花白的雙眼幾乎就要老淚縱橫。「快去醫院……不對，快去維修廠！」
「對！快去維修。我們也來幫忙吧，修復毀損資料什麼的，RE-LIFE最擅長了。」顏湘媛說，大橋洋子也點頭頻頻。橫豎她作證是在下午，現在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幫忙。
「我和亞里沙也可以略盡棉薄之力。」常守恆拍著胸脯：「等傑生做完證後，我也會把他叫過來幫忙。」
為了採訪備受矚目的李悅奇教唆殺人案，一群記者和隨行的攝影AI、速記AI老早在前庭排隊等待換證入場。誰也沒想到，他們還沒錄下辯方證人的證詞，就先現場直播了這麼一齣驚心動魄的鬧劇。
「各位觀眾，記者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臺中地方法院，今天將進行『李悅奇教唆自殺案』第四天審判程序。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兩位律師在即將進入法院時，竟遭到一群疑似有所預謀的蒙面男子襲擊！」新聞台記者將手上的麥克風抵在歪了頸子、伏地怪笑的男子嘴旁，顫著嗓子提問：「你們為什麼要襲擊律師？你們收了多少錢？有沒有受到受害者家屬的委託？」
看不慣滑稽搞笑的女記者，易芙瑩一秒上前，拽過一台攝影AI，把鏡頭轉向正受到法警AI壓制的莊天俊：「快！拍他！他是莊天俊，即將參選市長的臺中市交通局長駱婕紅的親生兒子！」她怒火中燒，字字鏗鏘有力：「這傢伙就是今日傷害事件的主謀！他企圖廢掉凌律師與羅律師的賽博格大腦，還攻擊了德高望重的馮遠颺律師，只因為過去的他，曾在襲警的妨礙公務訴訟中慘敗，不時懷恨在心！」
人類法警與負責警戒的人型AI們如潮水般洶湧上前，迅速包圍了整個法院前庭，一些路過的壯漢也自發性地加入協助，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人牆。
不逾十分鐘，由彭育岑帶領的民權派出所警員也抵達了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