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06：「AI不過是人類智慧的糟粕。」之15
本章節 3400 字
更新於: 2025-07-04
法庭的氛圍因證人被迫離席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張鴻璽不願給眾人任何交頭接耳的閒暇，當即宣布：「請鑑定證人戴承光上前！」
在另名庭務員AI的引導下，一名面容斯文的男子走上應訊台。他戴著無邊框眼鏡，穿著洗得泛白的藍色格紋襯衫和黑色長褲，三七分髮型梳理得一絲不苟，渾身散發出典型的理科男氣質。
「各位法官、各位記者朋友，我是戴承光，地檢署委託的數位安全鑑定師。」不待提問，戴承光逕自將身家背景交代清楚：「我的公司承接各類軟硬體安全檢測與漏洞分析業務，偶爾也受託幫政府機關進行鑑定和勘驗。」
他調整麥克風的高度，接續補充：「我曾是Rapture.AI的創始團隊成員，負責程式安全架構，與被告共事的時間不長，大約就三個月。」
梁碧茹走向應訊台，眼神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上一位證人出的紕漏，她絕不容許重演。「戴先生，你在離開Rapture.AI團隊後，仍與該公司保持業務上的往來，承接其安全檢測工作，對嗎？」
「是的，我離開的原因與被告並不相同，是為了自立門戶。」戴承光推了一下鼻樑兩側的鏡片。
「你能解釋『Soul Hunting』是一個什麼樣的程式，又會對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給在座所有非資工背景的法官、記者們了解嗎？」
「當然可以。」戴承光仰起頭，下巴微抬，同時配合著手勢比劃。「『Soul Hunting』作為Rapture.AI的外掛，是個會依據個別用戶的心理數據，即時做出不同反應的高功能情緒互動程式。它能快速分析用戶的語氣和用詞，給出看似精準的解答或建議，甚至大量引用心理學和精神病學理論，幫用戶貼標籤。」
「依你的專業意見，『Soul Hunting』為何會使人把虛擬實境中的情緒和知覺，延伸到現實生活中來？」梁碧茹小心揀選措辭，避免有刻意誤導之嫌。
戴承光將下巴抵在交握的雙手上。「主要原因，無非在於VR所帶來的高度沉浸感，當人們的視覺和聽覺被完全佔據時，大腦會處於一種難以分辨虛擬與真實的狀態。偏巧『Soul Hunting』又刻意強化了這個部分，再加上它內建了催眠音效和令人目眩神迷的視覺美術，對於本來就生病的被害人，自然就是雪上加霜了。」
「那麼，回到『Soul Hunting』本身來說，它是否是個危險有害的程式？」梁碧茹追問。她多希望戴承光能不待指點，直接道出問題的核心。
戴承光彈指，暗示庭務員AI為他投影出當初交付給檢方的鑑定報告。
「『Soul Hunting』有一個具有高度隱蔽性的功能，或者，說成『特性』會比較妥當。它會自動連結外部網路，持續、無聲無息地蒐集用戶在網際網路中的各種行為數據，例如瀏覽紀錄、社群偏好、社交互動模式、發文和關注內容等等，再配合用戶在虛擬實境中的話語、表情、情緒等細微變化，給出類似於心理師的『回饋』。還有，它也會學習並模擬合法程式的網路活動和散播模式，隨時變體、偽裝，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無害的背景程式，藉此混淆防火牆和防毒軟體的判斷。」
螢幕左側，用戶的瀏覽紀錄、社群偏好等數據匯流成光點閃爍的數位足跡地圖；右側，精神分析曲線從平穩急轉直下，警示符號標示著情緒的劇烈波動。
梁碧茹看著投影片上的動態數據，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愉悅的笑意。一秒後，她意識到不該喜形於色，迅速收斂了笑弧，恢復成正經八百的神色。
「發想出Soul Hunting、並提議加入Rapture.AI的人是誰？」她問。
「就是本案被告。」戴承光不假思索。
「請你為在場者解釋，要如何證實Soul Hunting為被告李悅奇出於惡意所植入的程式，而不是團隊合作的成果？」
戴承光推了推並未滑落的眼鏡。「以我們逆向分析的結果來看，Rapture.AI無論編修、更新、擴增或卸載，所需要的權限都極高，必須達到管理者、開發者的等級才能允許操作。再說，所有程式編碼師都擁有特定的『風格』，就如同創作者一樣。李悅奇尤其偏好遞迴演算法*，變數命名採用具象化語意，在關鍵段落嵌入多層加密邏輯和防篡機制，禁止他人擅加改動。現在，請各位觀看螢幕上的程式運作示意動畫。」
投影畫面迅即切換，一串串程式碼以流瀑般的速度從螢幕頂端傾瀉而下，滾動的黃色字元快到令人目不暇給。然而，少部分的程式碼則被侷限在一方定格的綠色區塊中，宛如坐困在一座無形的電子牢籠裡。
梁碧茹頷首微笑，似很滿意他的表現。「謝謝你，檢方沒有問題了。」
凌一志反覆按摩左右手虎口，努力壓下空調與密閉空間帶來的暈眩感，慢條斯理地站起。
「戴先生，首先請你說明Rapture.AI開發初期的分工方式。」
「初期？分工方式？」戴承光挺直身子，警覺和防備之心油然而生。「當年我們只是個小團隊，大約就七、八人。被告負責核心演算法和用戶互動系統，我負責安全架構和防毒、防駭，其他同事負責前端介面、資料庫管理、發包和封裝測試等等。」
「那麼，」凌一志前傾身體，把重心倚靠在桌面上。「你是否也曾參與過『Soul Hunting』的開發？」
戴承光的眼神閃爍不定，顯得有些不自然：「沒有，但……我是有在程式構思初期提出少許建議，主要是針對程式安全性……」
「什麼樣的建議？」儘管額角傳來陣陣抽痛，凌一志仍盡可能地集中精神。
「關於它過度收集數據，嚴重侵犯用戶隱私這一點……除此之外，也擔心它對用戶心理狀態的影響。」戴承光的答話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顫音。「我建議加入更多安全機制和風險提示，但是……」
「但是什麼？」
「我的建議被否決了十之八九，不久之後，我就決定離開公司了。」戴承光坦然承認：「那時，我便知道Soul Hunting多少有些安全疑慮，但如果沒有接受這次的鑑定委託，我其實不會清楚後續的開發和測試狀況。」
「所以，Soul Hunting的開發原本就在團隊的計畫之中，既不是李悅奇個人的專斷，用意也不是檢方口中的『惡意』或『企圖操控用戶』？」
凌一志語尾甫落，洪婉萱立即喊了聲：「有異議！這是誘導詰問！」
張鴻璽輕敲法槌：「成立。」
凌一志揉了揉虎口，又捏了捏左右耳垂。「請讓我更改一下問句。戴先生，Soul Hunting最初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決定開發的？」
戴承光蹙眉沉思。「我想一下……是為了拯救績弱不振的營收，想要網羅更廣泛的受眾。」
「你剛才提到『Soul Hunting』具有自我隱匿特性，但這種手法在業界是否普遍存在？」凌一志捶了捶僵硬的雙肩。
戴承光暗想了好一會後，才慢慢啟齒：「確實……這種技術在商業軟體的開發中並不能算是罕見，特別是當業者有意規避冗長的審查程序時。」
「所以，這點並不能用來證明李悅奇故意隱匿事實，試圖傷害他人？」凌一志彎下身，執起藏在座位下的水壺，仰頭喝了一口水。
「我……我只受託證實程式本身有害，至於被告本身有沒有惡意，那不是我有辦法鑑定的。」戴承光的聲音更顯遲疑了。
凌一志抬起袖口，拭去唇邊的水痕。「你提到李悅奇在程式中加入禁止改動的機制。但，作為一個程式設計師，保護自己的作品不被他人隨意修改，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作法嗎？」
戴承光再次陷入沉默，在心裡思忖片刻，待擬定了穩妥的答案，才開口答腔：「確實……有部分人會這麼做，但通常是為了避免後續接手的人恣意修改，破壞系統的穩定性。」
凌一志側轉身子，指著呈現在投影螢幕上的版本更新紀錄。「你是否知道『Soul Hunting』在李悅奇離開公司不久後，便移除了危險通報機制？」
戴承光點頭。「這我知道，這是團隊為了減少系統負載和營運成本所做的決定，當然我個人對這種作法不敢苟同。」
「這是由決定的？李悅奇是否有參與其中？」
「我不清楚，但應該是經營團隊，不會是開發團隊，所以，李悅奇很可能並沒有參與。」戴承光支吾其詞，心底只盼著能儘早收尾。
羅伯特接替了身如搖柳一般的凌一志，站起提問：「戴承光先生，你聲稱李悅奇的程式碼風格獨特，只能證明『Soul Hunting』確實為他所主導開發。但是，你是否能更進一步提出證據，證實李悅奇執意將『Soul Hunting』植入Rapture.AI的目的，就是要致身心匱乏、心智耗弱的人們於死？」
戴承光低頭望著應訊台，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成為桌面上的水滴。
「我……我沒有辦法證實。」他眨了眨眼，搓了搓手。「程式開發者的真實意圖，往往只有開發者自己心知肚明。」
「謝謝你的回答。」羅伯特點頭，緩緩坐下。「我們沒有其他問題了。」
【註】
遞迴是一種將複雜問題分解為相同但規模較小的子問題的解決方法，過程不斷重複，直到問題簡化為可以直接處理的「基本情況」。遞迴演算法會持續呼叫自身，解決較小的問題，最終再將這些子問題的結果逐步組合，形成最終答案。
在另名庭務員AI的引導下，一名面容斯文的男子走上應訊台。他戴著無邊框眼鏡，穿著洗得泛白的藍色格紋襯衫和黑色長褲，三七分髮型梳理得一絲不苟，渾身散發出典型的理科男氣質。
「各位法官、各位記者朋友，我是戴承光，地檢署委託的數位安全鑑定師。」不待提問，戴承光逕自將身家背景交代清楚：「我的公司承接各類軟硬體安全檢測與漏洞分析業務，偶爾也受託幫政府機關進行鑑定和勘驗。」
他調整麥克風的高度，接續補充：「我曾是Rapture.AI的創始團隊成員，負責程式安全架構，與被告共事的時間不長，大約就三個月。」
梁碧茹走向應訊台，眼神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上一位證人出的紕漏，她絕不容許重演。「戴先生，你在離開Rapture.AI團隊後，仍與該公司保持業務上的往來，承接其安全檢測工作，對嗎？」
「是的，我離開的原因與被告並不相同，是為了自立門戶。」戴承光推了一下鼻樑兩側的鏡片。
「你能解釋『Soul Hunting』是一個什麼樣的程式，又會對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給在座所有非資工背景的法官、記者們了解嗎？」
「當然可以。」戴承光仰起頭，下巴微抬，同時配合著手勢比劃。「『Soul Hunting』作為Rapture.AI的外掛，是個會依據個別用戶的心理數據，即時做出不同反應的高功能情緒互動程式。它能快速分析用戶的語氣和用詞，給出看似精準的解答或建議，甚至大量引用心理學和精神病學理論，幫用戶貼標籤。」
「依你的專業意見，『Soul Hunting』為何會使人把虛擬實境中的情緒和知覺，延伸到現實生活中來？」梁碧茹小心揀選措辭，避免有刻意誤導之嫌。
戴承光將下巴抵在交握的雙手上。「主要原因，無非在於VR所帶來的高度沉浸感，當人們的視覺和聽覺被完全佔據時，大腦會處於一種難以分辨虛擬與真實的狀態。偏巧『Soul Hunting』又刻意強化了這個部分，再加上它內建了催眠音效和令人目眩神迷的視覺美術，對於本來就生病的被害人，自然就是雪上加霜了。」
「那麼，回到『Soul Hunting』本身來說，它是否是個危險有害的程式？」梁碧茹追問。她多希望戴承光能不待指點，直接道出問題的核心。
戴承光彈指，暗示庭務員AI為他投影出當初交付給檢方的鑑定報告。
「『Soul Hunting』有一個具有高度隱蔽性的功能，或者，說成『特性』會比較妥當。它會自動連結外部網路，持續、無聲無息地蒐集用戶在網際網路中的各種行為數據，例如瀏覽紀錄、社群偏好、社交互動模式、發文和關注內容等等，再配合用戶在虛擬實境中的話語、表情、情緒等細微變化，給出類似於心理師的『回饋』。還有，它也會學習並模擬合法程式的網路活動和散播模式，隨時變體、偽裝，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無害的背景程式，藉此混淆防火牆和防毒軟體的判斷。」
螢幕左側，用戶的瀏覽紀錄、社群偏好等數據匯流成光點閃爍的數位足跡地圖；右側，精神分析曲線從平穩急轉直下，警示符號標示著情緒的劇烈波動。
梁碧茹看著投影片上的動態數據，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愉悅的笑意。一秒後，她意識到不該喜形於色，迅速收斂了笑弧，恢復成正經八百的神色。
「發想出Soul Hunting、並提議加入Rapture.AI的人是誰？」她問。
「就是本案被告。」戴承光不假思索。
「請你為在場者解釋，要如何證實Soul Hunting為被告李悅奇出於惡意所植入的程式，而不是團隊合作的成果？」
戴承光推了推並未滑落的眼鏡。「以我們逆向分析的結果來看，Rapture.AI無論編修、更新、擴增或卸載，所需要的權限都極高，必須達到管理者、開發者的等級才能允許操作。再說，所有程式編碼師都擁有特定的『風格』，就如同創作者一樣。李悅奇尤其偏好遞迴演算法*，變數命名採用具象化語意，在關鍵段落嵌入多層加密邏輯和防篡機制，禁止他人擅加改動。現在，請各位觀看螢幕上的程式運作示意動畫。」
投影畫面迅即切換，一串串程式碼以流瀑般的速度從螢幕頂端傾瀉而下，滾動的黃色字元快到令人目不暇給。然而，少部分的程式碼則被侷限在一方定格的綠色區塊中，宛如坐困在一座無形的電子牢籠裡。
梁碧茹頷首微笑，似很滿意他的表現。「謝謝你，檢方沒有問題了。」
凌一志反覆按摩左右手虎口，努力壓下空調與密閉空間帶來的暈眩感，慢條斯理地站起。
「戴先生，首先請你說明Rapture.AI開發初期的分工方式。」
「初期？分工方式？」戴承光挺直身子，警覺和防備之心油然而生。「當年我們只是個小團隊，大約就七、八人。被告負責核心演算法和用戶互動系統，我負責安全架構和防毒、防駭，其他同事負責前端介面、資料庫管理、發包和封裝測試等等。」
「那麼，」凌一志前傾身體，把重心倚靠在桌面上。「你是否也曾參與過『Soul Hunting』的開發？」
戴承光的眼神閃爍不定，顯得有些不自然：「沒有，但……我是有在程式構思初期提出少許建議，主要是針對程式安全性……」
「什麼樣的建議？」儘管額角傳來陣陣抽痛，凌一志仍盡可能地集中精神。
「關於它過度收集數據，嚴重侵犯用戶隱私這一點……除此之外，也擔心它對用戶心理狀態的影響。」戴承光的答話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顫音。「我建議加入更多安全機制和風險提示，但是……」
「但是什麼？」
「我的建議被否決了十之八九，不久之後，我就決定離開公司了。」戴承光坦然承認：「那時，我便知道Soul Hunting多少有些安全疑慮，但如果沒有接受這次的鑑定委託，我其實不會清楚後續的開發和測試狀況。」
「所以，Soul Hunting的開發原本就在團隊的計畫之中，既不是李悅奇個人的專斷，用意也不是檢方口中的『惡意』或『企圖操控用戶』？」
凌一志語尾甫落，洪婉萱立即喊了聲：「有異議！這是誘導詰問！」
張鴻璽輕敲法槌：「成立。」
凌一志揉了揉虎口，又捏了捏左右耳垂。「請讓我更改一下問句。戴先生，Soul Hunting最初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決定開發的？」
戴承光蹙眉沉思。「我想一下……是為了拯救績弱不振的營收，想要網羅更廣泛的受眾。」
「你剛才提到『Soul Hunting』具有自我隱匿特性，但這種手法在業界是否普遍存在？」凌一志捶了捶僵硬的雙肩。
戴承光暗想了好一會後，才慢慢啟齒：「確實……這種技術在商業軟體的開發中並不能算是罕見，特別是當業者有意規避冗長的審查程序時。」
「所以，這點並不能用來證明李悅奇故意隱匿事實，試圖傷害他人？」凌一志彎下身，執起藏在座位下的水壺，仰頭喝了一口水。
「我……我只受託證實程式本身有害，至於被告本身有沒有惡意，那不是我有辦法鑑定的。」戴承光的聲音更顯遲疑了。
凌一志抬起袖口，拭去唇邊的水痕。「你提到李悅奇在程式中加入禁止改動的機制。但，作為一個程式設計師，保護自己的作品不被他人隨意修改，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作法嗎？」
戴承光再次陷入沉默，在心裡思忖片刻，待擬定了穩妥的答案，才開口答腔：「確實……有部分人會這麼做，但通常是為了避免後續接手的人恣意修改，破壞系統的穩定性。」
凌一志側轉身子，指著呈現在投影螢幕上的版本更新紀錄。「你是否知道『Soul Hunting』在李悅奇離開公司不久後，便移除了危險通報機制？」
戴承光點頭。「這我知道，這是團隊為了減少系統負載和營運成本所做的決定，當然我個人對這種作法不敢苟同。」
「這是由決定的？李悅奇是否有參與其中？」
「我不清楚，但應該是經營團隊，不會是開發團隊，所以，李悅奇很可能並沒有參與。」戴承光支吾其詞，心底只盼著能儘早收尾。
羅伯特接替了身如搖柳一般的凌一志，站起提問：「戴承光先生，你聲稱李悅奇的程式碼風格獨特，只能證明『Soul Hunting』確實為他所主導開發。但是，你是否能更進一步提出證據，證實李悅奇執意將『Soul Hunting』植入Rapture.AI的目的，就是要致身心匱乏、心智耗弱的人們於死？」
戴承光低頭望著應訊台，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成為桌面上的水滴。
「我……我沒有辦法證實。」他眨了眨眼，搓了搓手。「程式開發者的真實意圖，往往只有開發者自己心知肚明。」
「謝謝你的回答。」羅伯特點頭，緩緩坐下。「我們沒有其他問題了。」
【註】
遞迴是一種將複雜問題分解為相同但規模較小的子問題的解決方法，過程不斷重複，直到問題簡化為可以直接處理的「基本情況」。遞迴演算法會持續呼叫自身，解決較小的問題，最終再將這些子問題的結果逐步組合，形成最終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