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瓜棚眾語
本章節 3103 字
更新於: 2025-06-20
趙逍遙在歸雲派設於鎮外的臨時駐地中度過了一個混亂的夜晚，一早醒來，踏入鎮子時，天色尚早，四下卻已人聲鼎沸。街邊張燈結綵，到處掛著「歸雲派臨時選舉總部」橫幅，巷口茶館則貼出各種「民調圖譜」。奶茶攤排出「選掌門送券」「投票即送瓜子套餐」。小販挑著擔子沿街高喊：「吃醬瓜看選舉咯——最新爆料醬瓜一口一個瓜點！」
金風鎮的天氣如常溫潤，陽光穿過老槐樹縫隙，斑駁地灑在一座被臨時搭起的紅布瓜棚上。棚頂一行字赫然醒目：
【歸雲派第十八次緊急掌門選舉說明大會】
台下密密麻麻擠滿了人，有披甲執扇的江湖門徒，有抱瓜吃筍的鎮民大爺，還有騎著驢來扛著手機的網紅。「選美」也選掌門；「直播間」也做投票；一場本該在劍閣山刻苦練拳的傳統武學派，卻變成了「全民戲班」。
趙逍遙夾在人群中，正一邊吃著西瓜一邊聽臺上的演講。
這歸雲派，乃天山一帶歷史悠久的門派，卻因掌門頻繁更替、門規奇葩、微信群爭鬥不止而臭名遠播。趙逍遙原以為傳聞誇張，怎料到了現場才發現「有過之而無不及」。
瓜棚臺上，一位身著雲紋長衫、臉掛謙虛笑意的男子拱手道：「諸位，若我當選，立誓廢除現行一人一票之選制，改用『盲選制』，全門上下憑緣分抓簽定掌門，隨機才最公平！」
下麵掌聲雷動，不少人高喊「拒絕心機」「我命由簽不由人」。
下一位候選人是名青年女子，氣質出塵：「我主張虛擬執劍模式，掌門由智慧機關傀儡擔任，門中要務交由各事務堂輪流執行，既省人力又防人心反復。」
這建議讓台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掌門……還能不是真人？」
「咱們這是武林，不是演科幻劇吧？」
「你懂什麼？這是前沿武學管理學！」
趙逍遙揉了揉太陽穴，耳邊傳來一聲長歎。他側頭看去，正是之前和他閒聊的歸雲派長老石不行。此人面容古樸、眉目間滿是無奈。
「長老，這掌門選舉……是不是搞得有點像唱戲？」趙逍遙問。
「你太抬舉他們了，」石不行捋須道，「我們這邊演講，有真才實學的不選，有詩朗誦的上頭；上臺講『門規』沒人理，講笑話掌聲雷動；想選上的沒名氣，有名氣的當了掌門又得請假。」
「那掌門到底是做什麼的？」
「唉，主要是負責門內例會簽到、統計早餐吃的是小米粥還是牛骨湯，以及協調微信群吵架。」
「那為什麼一年換十八個？」
石不行壓低聲音：「因為微信群太嚇人，每換一任都得被拉進七個群。想退群？門規第十八條——『擅退群者逐出師門』。」
「那他們為什麼還搶著當？」
「你以為他們真想當？有時候是被『輪到』的，門規第三十六條——『推遲上任需提交抑鬱症鑒定』。」
臺上第三位候選人登場，手持一卷竹簡，大聲朗誦：「我不懂劍，不通拳，也不會氣功。但我精通《山海經》！若我掌門，便以山海為圖譜，召集妖怪入門！」
這話引來一片掌聲與笑聲。
「歸雲派真要『歸妖派』了！」
「說不定比現在靠譜。」
第四位候選人是位中年大叔，一上臺便揮舞著小旗子，宣佈：「我主張將門派組織結構公司化，掌門為董事長，下設三大副堂口：刀堂、腿堂、躺平堂！」
「那躺平堂幹啥？」趙逍遙問。
石不行解釋：「負責心理減壓、掌門挨駡後的療愈、失戀挽救……也可以派人沉默抗議。」
這時，第六位候選人出場，一邊跳廣場舞一邊甩絲巾，大喊：「我們要打造動感掌門，重拾江湖的時尚話語權！本門將開展掌門變裝巡山活動，每日風格不重樣！」
全場鼓掌中夾雜著爆笑。
趙逍遙幾乎把瓜噴了出來：「歸雲派這是掌門選舉，還是選村晚主持人？」
石不行微微一笑：「你別說，咱們的掌門選舉是鎮上最重要的民俗活動之一，已經列入非物質糊塗遺產。」
第七位候選人看起來最穩重，他一身玄青道袍，語調低緩：「各位，歸雲派之所以年年換人，是因為規章太繁，責任太大，監督太多。我的改革方案是——掌門任期三日，每人都當一輪，掌門人人有份。」
「這……太公平了吧？」
「是公平，但一門上下三百人，一年都不夠輪一圈。」
「那就輪三輪！」
台下甚至有人開始試算掌門輪換表。
趙逍遙滿臉迷茫：「這是歸雲派？我怎麼看像是瓜農公社？」
「年輕人，」石不行拍拍他的肩膀，「你得明白，在如今的江湖，搞笑也是一種自救。」
第八位候選人是名老嫗，鬚髮皆白，拄杖上臺後居然開口唱歌：「歸雲門下誰做主，人人掌門最辛苦；你搶我讓都無趣，不如全體來打鼓！」
接著從袖中掏出一支銅鑼槌，敲響一面小鑼：「自今日起，我提議，掌門廢除，轉為『集體打擊樂團』，以節奏代決策！」
全場沸騰了，竟有人高喊：「歸雲打擊樂團萬歲！」
「我們是江湖最有節奏感的門派！」
趙逍遙見場面愈發荒誕，悄聲問石不行：「你們這是選掌門，還是開綜藝？」
「綜藝？我們曾上過三次江湖晚報年度熱搜，每次掌門選舉都能吸引大量觀眾，是門派的財政支柱。」
「觀眾？」
「對啊，我們和一檔名叫《武林有瓜》的節目合作，每場選舉都有解說和即時彈幕。」
趙逍遙終於明白，歸雲派的存在意義已不在於「武」，而在於「搞事」。這門派彷彿被江湖遺忘太久，索性自我娛樂，吸引關注，從「傳統門派」轉型為「笑話生產單位」。
當天傍晚，瓜棚選舉結束，每位候選人都發表完演講，門人們開始匿名投票。
趙逍遙蹲在一角，聽見幾位弟子交頭接耳：
「我投動感掌門，她發的香水券有點香。」
「我投那抓鬮的，感覺比較佛系。」
「我都投竹簡那位，聽說他給投票的人每人送一本《神秘山海》。圖多，字少。」
最終票數揭曉，居然是那位老嫗以「節奏治理法」大勝登頂，成為第十八位掌門。
掌門上臺發言：「今後門內會議將由鑼鼓開場，鼓點若急，則表示否決；若柔，則默許；若全體齊奏，方可動刀。」
全場歡呼如雷，有人當場報名「節奏堂」。
趙逍遙搖頭苦笑，心想：「若說天下江湖如迷宮，那歸雲派就是在這迷宮裡蓋了一座遊樂園。」
夜色漸起，選舉散場，趙逍遙背著小瓜袋，穿過紅布棚下的餘暉。
石不行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小兄弟，別看今天這一出是鬧劇，這不是笑話，這是軟操控。」
「什麼人？」
石不行點煙，煙霧繞梁，無奈道：「幕後其實有一批人——不願露臉、不想吃票、只需熱搜資料。他們出錢出群管名額，控制討論框架，背後有人把戲碼排列好，再讓小人物登臺做表演，最後還要拉來『群眾演員』裝點人氣。」
趙愕然：「這歸雲派…是傀儡？」
「歸雲派不只是傀儡，是博弈工具。背後的他們，靠這抓住群眾注意力，再將搞笑結果掛在官方宣傳口號上——什麼『形式主義殺手』，什麼『群眾參與範例』。咱們的掌門選舉被拿來當旗幟做實驗。」
後面他低聲補充：
「你還記得『西門十四筆』的梗嗎？那幕後手其實是這場『瓜棚操控』的預熱者——他們投瓜點、布熱搜、設彈幕，全都是劇本。」
趙逍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人心的熱鬧，被這套操作盤了，群眾在嬉鬧，卻被監管者精算。歸云派的問題不在制度，也不在掌門，而在一個深層病灶——眾人已不再相信「正常傳承」的可能。
此派，早已成為權謀試煉場，一年一更掌門，不過是「多輸博弈」的儀式化荒誕劇。
燈下幾名門人圍成圈磋商：
「我投動感掌門，為她爆炸掌聲點贊；你投抽籤掌門，保證資料均衡；我投AI掌門，是覺得高科技值得誇；咱們都有瓜吃，熱搜也被吸走。」
趙逍遙看著他們，感覺自己在看一場群眾運動路演。
他走向石不行，在火堆旁低聲說：
「那麼我，還能站在哪兒？」
石不行拍了拍他說：
「你可以吃瓜，但別讓瓜把你吃掉。真正抽籤的人不在臺上，而在背後操盤。他們用笑聲掩蓋他們真正要的——換位元俯瞰、製造即時輿論、測試群眾熱情、最後掛到宣傳牌上說『群眾參與率高』。」
深夜，紅布瓜棚拆除，代之以藍色篷布，貼出新橫：「選舉餘熱持續發酵」——還說「下輪輪值出下一輪熱搜」。
趙逍遙提燈獨行，耳畔閃過當初母親的教誨：「別輕信免費午餐」。如今他才知道——江湖從不是他想像的「三兩拳，分個敵我」；而是套路構建下的一場表演戲。
他抬頭望天，烏鴉飛過，一聲「哇——」。夜色中，他輕聲道：
「如果給你一個直播鏡頭，也未必能掌控鏡裡的你。」
金風鎮的天氣如常溫潤，陽光穿過老槐樹縫隙，斑駁地灑在一座被臨時搭起的紅布瓜棚上。棚頂一行字赫然醒目：
【歸雲派第十八次緊急掌門選舉說明大會】
台下密密麻麻擠滿了人，有披甲執扇的江湖門徒，有抱瓜吃筍的鎮民大爺，還有騎著驢來扛著手機的網紅。「選美」也選掌門；「直播間」也做投票；一場本該在劍閣山刻苦練拳的傳統武學派，卻變成了「全民戲班」。
趙逍遙夾在人群中，正一邊吃著西瓜一邊聽臺上的演講。
這歸雲派，乃天山一帶歷史悠久的門派，卻因掌門頻繁更替、門規奇葩、微信群爭鬥不止而臭名遠播。趙逍遙原以為傳聞誇張，怎料到了現場才發現「有過之而無不及」。
瓜棚臺上，一位身著雲紋長衫、臉掛謙虛笑意的男子拱手道：「諸位，若我當選，立誓廢除現行一人一票之選制，改用『盲選制』，全門上下憑緣分抓簽定掌門，隨機才最公平！」
下麵掌聲雷動，不少人高喊「拒絕心機」「我命由簽不由人」。
下一位候選人是名青年女子，氣質出塵：「我主張虛擬執劍模式，掌門由智慧機關傀儡擔任，門中要務交由各事務堂輪流執行，既省人力又防人心反復。」
這建議讓台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掌門……還能不是真人？」
「咱們這是武林，不是演科幻劇吧？」
「你懂什麼？這是前沿武學管理學！」
趙逍遙揉了揉太陽穴，耳邊傳來一聲長歎。他側頭看去，正是之前和他閒聊的歸雲派長老石不行。此人面容古樸、眉目間滿是無奈。
「長老，這掌門選舉……是不是搞得有點像唱戲？」趙逍遙問。
「你太抬舉他們了，」石不行捋須道，「我們這邊演講，有真才實學的不選，有詩朗誦的上頭；上臺講『門規』沒人理，講笑話掌聲雷動；想選上的沒名氣，有名氣的當了掌門又得請假。」
「那掌門到底是做什麼的？」
「唉，主要是負責門內例會簽到、統計早餐吃的是小米粥還是牛骨湯，以及協調微信群吵架。」
「那為什麼一年換十八個？」
石不行壓低聲音：「因為微信群太嚇人，每換一任都得被拉進七個群。想退群？門規第十八條——『擅退群者逐出師門』。」
「那他們為什麼還搶著當？」
「你以為他們真想當？有時候是被『輪到』的，門規第三十六條——『推遲上任需提交抑鬱症鑒定』。」
臺上第三位候選人登場，手持一卷竹簡，大聲朗誦：「我不懂劍，不通拳，也不會氣功。但我精通《山海經》！若我掌門，便以山海為圖譜，召集妖怪入門！」
這話引來一片掌聲與笑聲。
「歸雲派真要『歸妖派』了！」
「說不定比現在靠譜。」
第四位候選人是位中年大叔，一上臺便揮舞著小旗子，宣佈：「我主張將門派組織結構公司化，掌門為董事長，下設三大副堂口：刀堂、腿堂、躺平堂！」
「那躺平堂幹啥？」趙逍遙問。
石不行解釋：「負責心理減壓、掌門挨駡後的療愈、失戀挽救……也可以派人沉默抗議。」
這時，第六位候選人出場，一邊跳廣場舞一邊甩絲巾，大喊：「我們要打造動感掌門，重拾江湖的時尚話語權！本門將開展掌門變裝巡山活動，每日風格不重樣！」
全場鼓掌中夾雜著爆笑。
趙逍遙幾乎把瓜噴了出來：「歸雲派這是掌門選舉，還是選村晚主持人？」
石不行微微一笑：「你別說，咱們的掌門選舉是鎮上最重要的民俗活動之一，已經列入非物質糊塗遺產。」
第七位候選人看起來最穩重，他一身玄青道袍，語調低緩：「各位，歸雲派之所以年年換人，是因為規章太繁，責任太大，監督太多。我的改革方案是——掌門任期三日，每人都當一輪，掌門人人有份。」
「這……太公平了吧？」
「是公平，但一門上下三百人，一年都不夠輪一圈。」
「那就輪三輪！」
台下甚至有人開始試算掌門輪換表。
趙逍遙滿臉迷茫：「這是歸雲派？我怎麼看像是瓜農公社？」
「年輕人，」石不行拍拍他的肩膀，「你得明白，在如今的江湖，搞笑也是一種自救。」
第八位候選人是名老嫗，鬚髮皆白，拄杖上臺後居然開口唱歌：「歸雲門下誰做主，人人掌門最辛苦；你搶我讓都無趣，不如全體來打鼓！」
接著從袖中掏出一支銅鑼槌，敲響一面小鑼：「自今日起，我提議，掌門廢除，轉為『集體打擊樂團』，以節奏代決策！」
全場沸騰了，竟有人高喊：「歸雲打擊樂團萬歲！」
「我們是江湖最有節奏感的門派！」
趙逍遙見場面愈發荒誕，悄聲問石不行：「你們這是選掌門，還是開綜藝？」
「綜藝？我們曾上過三次江湖晚報年度熱搜，每次掌門選舉都能吸引大量觀眾，是門派的財政支柱。」
「觀眾？」
「對啊，我們和一檔名叫《武林有瓜》的節目合作，每場選舉都有解說和即時彈幕。」
趙逍遙終於明白，歸雲派的存在意義已不在於「武」，而在於「搞事」。這門派彷彿被江湖遺忘太久，索性自我娛樂，吸引關注，從「傳統門派」轉型為「笑話生產單位」。
當天傍晚，瓜棚選舉結束，每位候選人都發表完演講，門人們開始匿名投票。
趙逍遙蹲在一角，聽見幾位弟子交頭接耳：
「我投動感掌門，她發的香水券有點香。」
「我投那抓鬮的，感覺比較佛系。」
「我都投竹簡那位，聽說他給投票的人每人送一本《神秘山海》。圖多，字少。」
最終票數揭曉，居然是那位老嫗以「節奏治理法」大勝登頂，成為第十八位掌門。
掌門上臺發言：「今後門內會議將由鑼鼓開場，鼓點若急，則表示否決；若柔，則默許；若全體齊奏，方可動刀。」
全場歡呼如雷，有人當場報名「節奏堂」。
趙逍遙搖頭苦笑，心想：「若說天下江湖如迷宮，那歸雲派就是在這迷宮裡蓋了一座遊樂園。」
夜色漸起，選舉散場，趙逍遙背著小瓜袋，穿過紅布棚下的餘暉。
石不行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小兄弟，別看今天這一出是鬧劇，這不是笑話，這是軟操控。」
「什麼人？」
石不行點煙，煙霧繞梁，無奈道：「幕後其實有一批人——不願露臉、不想吃票、只需熱搜資料。他們出錢出群管名額，控制討論框架，背後有人把戲碼排列好，再讓小人物登臺做表演，最後還要拉來『群眾演員』裝點人氣。」
趙愕然：「這歸雲派…是傀儡？」
「歸雲派不只是傀儡，是博弈工具。背後的他們，靠這抓住群眾注意力，再將搞笑結果掛在官方宣傳口號上——什麼『形式主義殺手』，什麼『群眾參與範例』。咱們的掌門選舉被拿來當旗幟做實驗。」
後面他低聲補充：
「你還記得『西門十四筆』的梗嗎？那幕後手其實是這場『瓜棚操控』的預熱者——他們投瓜點、布熱搜、設彈幕，全都是劇本。」
趙逍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人心的熱鬧，被這套操作盤了，群眾在嬉鬧，卻被監管者精算。歸云派的問題不在制度，也不在掌門，而在一個深層病灶——眾人已不再相信「正常傳承」的可能。
此派，早已成為權謀試煉場，一年一更掌門，不過是「多輸博弈」的儀式化荒誕劇。
燈下幾名門人圍成圈磋商：
「我投動感掌門，為她爆炸掌聲點贊；你投抽籤掌門，保證資料均衡；我投AI掌門，是覺得高科技值得誇；咱們都有瓜吃，熱搜也被吸走。」
趙逍遙看著他們，感覺自己在看一場群眾運動路演。
他走向石不行，在火堆旁低聲說：
「那麼我，還能站在哪兒？」
石不行拍了拍他說：
「你可以吃瓜，但別讓瓜把你吃掉。真正抽籤的人不在臺上，而在背後操盤。他們用笑聲掩蓋他們真正要的——換位元俯瞰、製造即時輿論、測試群眾熱情、最後掛到宣傳牌上說『群眾參與率高』。」
深夜，紅布瓜棚拆除，代之以藍色篷布，貼出新橫：「選舉餘熱持續發酵」——還說「下輪輪值出下一輪熱搜」。
趙逍遙提燈獨行，耳畔閃過當初母親的教誨：「別輕信免費午餐」。如今他才知道——江湖從不是他想像的「三兩拳，分個敵我」；而是套路構建下的一場表演戲。
他抬頭望天，烏鴉飛過，一聲「哇——」。夜色中，他輕聲道：
「如果給你一個直播鏡頭，也未必能掌控鏡裡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