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風鎮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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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20
金風鎮，位於昭陽郡東南角，四面環山，三面堵路，唯一的一條通衢恰好年年塌方，因此此地得名「斷腸口」。據說鎮名「金風」來源於一場神秘的季風，春夏之交颳起，能把牛羊吹進鍋裡，把圍牆吹成迴旋鏢。
趙逍遙剛入鎮口，便聽攤主震天吆喝：
「正宗非正宗蛋炒飯！全鎮唯一一家假冒正宗店，吃完不退錢還附贈駡街一頓！」
他定睛一看，門口果然排起長龍，幾位大爺輪流往老闆娘的臉上潑白水，一邊吼：「味精多了點兒，下次換胡椒！」
「多謝指導！」老闆娘點頭如搗蒜，拿鍋背著追上去，吆喝：「再來份帶骨頭的炒飯？本周半價加抽獎！」
趙逍遙擦汗：「這是哪門子的餐飲理念？」
旁人答道：「江湖『反客為主』派的生意風格。以顧客為原材料，以老闆為體驗設計師。」
鎮口的對面是另一奇景：「金風齋不問診堂」。門前掛著對聯：上聯「有病別來」，下聯「來了別問」，橫批「看你來幹嘛」。
趙逍遙探頭一看，一位身穿半截醫袍的老頭正坐堂中喝酒。
「先生可醫怪病？」
老頭抬頭：「你這人就挺怪，沒藥。」
——
趙逍遙本想在鎮上安靜住幾日，結果剛投宿客棧，掌櫃就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你是來打聽『瓜主』的吧？」
「啥瓜？」趙逍遙驚問。
掌櫃四下張望，低聲道：「就是那個種會說話的瓜的瓜主，玉盤山的那個……你別裝，我一看你就八卦臉。」
「我真不是……」
「怕啥，我們這鎮誰不是沖著瓜來的。」掌櫃撩開圍裙，從褲腰掏出一本小冊子，「《金風鎮瓜譜·初級篇》，你看看，第一章就是『誰在瓜地放了傳聲咒』。」
趙逍遙想起「江湖十大未解之梗」之一的「玉盤山種會說話的瓜」，不禁打了個寒戰：「怎麼連客棧都開始賣瓜了？」
掌櫃正色道：「年輕人，江湖走跳不靠刀槍，全靠消息。我們這兒的瓜，是有靈魂的。」
——
翌日清晨，趙逍遙被一陣敲鑼吵醒。
鎮口貼著一張紅榜：
【金風鎮今日十大事件：】
廣陵三俠又改行，本次投身奶茶行業，主打「俠飲江湖」牌榴槤奶綠。
醉劍門掌門出院歸來，表示「醬缸之殤」為自願行為，望媒體勿炒作。
逍遙派第九代狗剩宣佈改名為「狗勝」，誓做門派爭光之犬。
鎮西賭坊因「誰是西門十四筆」下注糾紛發生內訌，現正封鎖調查。
鏡湖邊再現驚魂影，遊客瘋傳拍到「瓜精洗澡」全過程。
天山歸雲派代表抵鎮，現為選舉第十九任掌門籌辦『民意演講大會』。
玉盤山路現「自爆型瓜藤」，多名旅人遭泥濘圍攻。
南荒鬼市『分市代表』開設代售攤位，主營假身份。
劍閣山腳又失一鞋，不知高攀者生死。
聽風樓老闆疑似現身，但話音未落已隱入樓後。
趙逍遙看得一臉懵：「這是鎮報，還是靈異新聞合訂本？」
他正想離開，一老漢躥出吼道：「小夥子！快來簽字投票，選我們新掌門！」
「我不是歸雲派的……」
「江湖民主，自由選舉，普世價值，路人也能投！我們一人一票，選出最不靠譜掌門，明日由他領銜向世人解釋『為何年換十八人』的真相！」
趙逍遙只覺一陣荒誕撲面而來。
歸雲派搭起了紅布檯子，八位候選掌門輪番演講：
第一位說：「我掌門若成，明年我們換掌門就改成抽籤，徹底杜絕黨爭！」第二位喊：「我主張虛擬掌門制度，由AI執劍，防止人心反復！」第三位揮舞竹簡：「我不懂武功，但我熟《山海經》！我要讓歸雲派擁抱神話！」
最騷氣的是第六位，一邊跳廣場舞一邊喊：「我們要『動感掌門』，每天變裝巡山，重拾江湖時尚話語權！」
趙逍遙嘴角抽搐，問一旁長老：「你們掌門是做什麼的？」
長老長歎：「主要職責是定早餐菜單、收水電費、阻止掌門下台。」
「那為什麼還要換這麼勤？」
長老低聲：「因為沒一個吃得消門內的微信群。」
趙逍遙決定不再多問。
——
夜幕降臨，金風鎮燈火通明。街頭巷尾皆在熱議：「鏡湖影中是裸妖還是瓜精？」「西門十四筆其實是一個茶樓班子？」「狗剩和狗勝到底是不是一人？」
趙逍遙坐在酒肆角落，耳邊盡是江湖段子：
「你聽說了嗎？劍閣山頂沒人到過，但山腳那家賣繩子的老大爺靠這生意，年入百萬！」「鬼市那個代售攤，賣的假身份都帶語音瀏覽——一開口就破案。」「『聽風樓』老闆今天又裝了門童，說『樓主不在』，其實他嗓門壓不下去，一開口大家都認出來了。」
他忽地明白，這金風鎮，不是江湖的縮影，而是江湖的倒影——一切離奇、荒誕、可笑又可歎的事，在這裡皆以最浮誇的姿態呈現。
他喃喃自語：「我這是入江湖，還是進了戲臺？」
可舞臺落幕之前，他已知下一幕是什麼。
天山歸雲派八位候選人正在後臺抽籤定勝負，金風鎮老嫗又在廣場擺起通靈瓜攤，鏡湖之畔，有人架起攝像石準備直播……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
只是吃瓜的眼，越來越多了。
趙逍遙剛入鎮口，便聽攤主震天吆喝：
「正宗非正宗蛋炒飯！全鎮唯一一家假冒正宗店，吃完不退錢還附贈駡街一頓！」
他定睛一看，門口果然排起長龍，幾位大爺輪流往老闆娘的臉上潑白水，一邊吼：「味精多了點兒，下次換胡椒！」
「多謝指導！」老闆娘點頭如搗蒜，拿鍋背著追上去，吆喝：「再來份帶骨頭的炒飯？本周半價加抽獎！」
趙逍遙擦汗：「這是哪門子的餐飲理念？」
旁人答道：「江湖『反客為主』派的生意風格。以顧客為原材料，以老闆為體驗設計師。」
鎮口的對面是另一奇景：「金風齋不問診堂」。門前掛著對聯：上聯「有病別來」，下聯「來了別問」，橫批「看你來幹嘛」。
趙逍遙探頭一看，一位身穿半截醫袍的老頭正坐堂中喝酒。
「先生可醫怪病？」
老頭抬頭：「你這人就挺怪，沒藥。」
——
趙逍遙本想在鎮上安靜住幾日，結果剛投宿客棧，掌櫃就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你是來打聽『瓜主』的吧？」
「啥瓜？」趙逍遙驚問。
掌櫃四下張望，低聲道：「就是那個種會說話的瓜的瓜主，玉盤山的那個……你別裝，我一看你就八卦臉。」
「我真不是……」
「怕啥，我們這鎮誰不是沖著瓜來的。」掌櫃撩開圍裙，從褲腰掏出一本小冊子，「《金風鎮瓜譜·初級篇》，你看看，第一章就是『誰在瓜地放了傳聲咒』。」
趙逍遙想起「江湖十大未解之梗」之一的「玉盤山種會說話的瓜」，不禁打了個寒戰：「怎麼連客棧都開始賣瓜了？」
掌櫃正色道：「年輕人，江湖走跳不靠刀槍，全靠消息。我們這兒的瓜，是有靈魂的。」
——
翌日清晨，趙逍遙被一陣敲鑼吵醒。
鎮口貼著一張紅榜：
【金風鎮今日十大事件：】
廣陵三俠又改行，本次投身奶茶行業，主打「俠飲江湖」牌榴槤奶綠。
醉劍門掌門出院歸來，表示「醬缸之殤」為自願行為，望媒體勿炒作。
逍遙派第九代狗剩宣佈改名為「狗勝」，誓做門派爭光之犬。
鎮西賭坊因「誰是西門十四筆」下注糾紛發生內訌，現正封鎖調查。
鏡湖邊再現驚魂影，遊客瘋傳拍到「瓜精洗澡」全過程。
天山歸雲派代表抵鎮，現為選舉第十九任掌門籌辦『民意演講大會』。
玉盤山路現「自爆型瓜藤」，多名旅人遭泥濘圍攻。
南荒鬼市『分市代表』開設代售攤位，主營假身份。
劍閣山腳又失一鞋，不知高攀者生死。
聽風樓老闆疑似現身，但話音未落已隱入樓後。
趙逍遙看得一臉懵：「這是鎮報，還是靈異新聞合訂本？」
他正想離開，一老漢躥出吼道：「小夥子！快來簽字投票，選我們新掌門！」
「我不是歸雲派的……」
「江湖民主，自由選舉，普世價值，路人也能投！我們一人一票，選出最不靠譜掌門，明日由他領銜向世人解釋『為何年換十八人』的真相！」
趙逍遙只覺一陣荒誕撲面而來。
歸雲派搭起了紅布檯子，八位候選掌門輪番演講：
第一位說：「我掌門若成，明年我們換掌門就改成抽籤，徹底杜絕黨爭！」第二位喊：「我主張虛擬掌門制度，由AI執劍，防止人心反復！」第三位揮舞竹簡：「我不懂武功，但我熟《山海經》！我要讓歸雲派擁抱神話！」
最騷氣的是第六位，一邊跳廣場舞一邊喊：「我們要『動感掌門』，每天變裝巡山，重拾江湖時尚話語權！」
趙逍遙嘴角抽搐，問一旁長老：「你們掌門是做什麼的？」
長老長歎：「主要職責是定早餐菜單、收水電費、阻止掌門下台。」
「那為什麼還要換這麼勤？」
長老低聲：「因為沒一個吃得消門內的微信群。」
趙逍遙決定不再多問。
——
夜幕降臨，金風鎮燈火通明。街頭巷尾皆在熱議：「鏡湖影中是裸妖還是瓜精？」「西門十四筆其實是一個茶樓班子？」「狗剩和狗勝到底是不是一人？」
趙逍遙坐在酒肆角落，耳邊盡是江湖段子：
「你聽說了嗎？劍閣山頂沒人到過，但山腳那家賣繩子的老大爺靠這生意，年入百萬！」「鬼市那個代售攤，賣的假身份都帶語音瀏覽——一開口就破案。」「『聽風樓』老闆今天又裝了門童，說『樓主不在』，其實他嗓門壓不下去，一開口大家都認出來了。」
他忽地明白，這金風鎮，不是江湖的縮影，而是江湖的倒影——一切離奇、荒誕、可笑又可歎的事，在這裡皆以最浮誇的姿態呈現。
他喃喃自語：「我這是入江湖，還是進了戲臺？」
可舞臺落幕之前，他已知下一幕是什麼。
天山歸雲派八位候選人正在後臺抽籤定勝負，金風鎮老嫗又在廣場擺起通靈瓜攤，鏡湖之畔，有人架起攝像石準備直播……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
只是吃瓜的眼，越來越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