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晚上的閒聊

後山的對話像一場溫柔的風暴，吹散了博士與浮空貓心中的迷霧，讓她們的心更近一步。

博士熱情邀請我們留宿一晚，說要好好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晚餐時間，她決定搞一場簡單卻豪華的盛宴，就是火鍋！

飯桌前，熱氣從冒泡的鍋裡升騰，肉丸、青菜在湯底翻滾，香氣撲鼻。

我卻呆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著機械管家。

這傢伙居然夾著牛肉，慢條斯理放進鍋裡，還一副專注的模樣。

「你怎麼了？」博士用筷子挑起一塊牛肉，丟進鍋裡，湯汁濺起幾滴，差點飛到我臉上，我連忙回神。

「沒……沒什麼，就是看機械管家用筷子吃火鍋，這畫面有點超現實，實在難以形容。」

機械管家聽到這話，舉起剛夾的牛肉，認真吹了吹：「好燙，呼呼，我的舌頭可受不了熱。」

他那金屬臉盤竟擠出痛苦表情。

「這有什麼出奇？」博士淡定咬了口肉丸，眼睛也不抬。「我給管家裝了模擬消化系統，裡面有個原子爐胃，能把任何物質轉化成能源。連排泄系統都省了，完美吧！」

「原子爐胃？」我瞪大眼。

「參考舊世界資料搞的。」博士得意舉起夾著牛肉的筷子，雙馬尾一晃。「據說那時就有人造出能吃飯的機器人。不過，現在這版本要靠魔法加持。單靠科技在這麼小的身軀塞個原子爐？實在不可思議，古代人真是天才啊！」

「我怎麼覺得這資料八成是科幻小說題材。」我直覺說，順手夾了塊豆腐放進鍋。

「順便一提，無機物也能消化！」機械管家補充，語氣透著自豪，「我就是個行走的環保垃圾桶！」

誰會這樣介紹自己啊！我心裡狂吐槽，差點把湯嗆進氣管。

「喂，你光顧著發呆，小心我把肉全吃光喵！」浮空貓催促著，靈活用筷子夾起牛肉，拋進嘴裡，尾巴得意地搖來搖去。

我低頭一看，這傢伙用爪子握筷子的樣子，活像隻吃火鍋的貓妖，畫面比機械管家還離譜！

然後，這頓飯在一陣歡鬧中愉快進行，桌上的菜被我們掃得一乾二淨，連湯底都沒放過。


夜幕降臨，博士大宅沉浸在一片寧靜中，下午的紛擾彷彿從未存在。

大宅的窗戶大多熄燈，只有我的房間亮著一盞昏黃小燈。

我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攤開一堆裝備，開始整理。

「煙霧彈、繃帶、藥水……」我一邊數，一邊塞進背包。

看著這堆用品，我忍不住想，怎麼感覺像去逃難。

翻到最後，我的手停在一個相框上，裡面是一張泛黃照片。爸媽笑得溫柔，小時候的我擠在中間，露出傻笑。我輕輕撫過照片。

「喲，還帶這個？」浮空貓不知何時飄進來，毛茸茸腦袋湊到照片前，「你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每晚睡前都要看一眼吧？」

「少囉嗦。」我白她一眼，小心將相框塞進背包深處，「這是我父母，總得帶點東西紀念他們吧。」

「啊……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差點忘了你父母的事。」浮空貓尾巴墜下來。

我試圖打破尷尬，繼續說：「後來是鎮長把我養大，算我半個父親。所以我一直想，總得做點什麼，別讓這世界再隨便吞噬誰的家人。」

「難怪你老愛管閒事。」浮空貓哼了一聲，跳到窗台上，「快休息吧，別再數你那堆雜物。對了，今晚我去找博士，不陪你了！」

「喂，跑這麼快幹嘛？」我喊道，但她已一溜煙飛出窗戶。

「有宵夜吃就最好啦！」尾巴在夜色裡充滿期待地扭動。


浮空貓變成少女型態，推開博士房門，滿臉期待：「喵！我來啦，有什麼好吃的？」

房間裡，機械管家正幫剛洗完澡的博士梳理蜜糖色長髮。博士坐在梳妝台前，穿著鬆軟的睡衣，雙馬尾散開，披在肩上。

聽到浮空貓的聲音，她從鏡子裡眯眼望向貓少女：「沒人教你進門要敲門？一進來就找吃的，這是什麼操作？」

「哈哈，歡迎！」機械管家溫和一笑，放下梳子，「我去準備熱牛奶，博士交給你行嗎？」

「沒問題，梳頭髮我可是專業的！快去準備牛奶吧。」貓少女接過梳子，開始幫博士編辮子。

「喂，又自作主張。」博士嘀咕，語氣卻沒真生氣。

「喵哈哈，機械管家真貼心！」貓少女下巴搭在博士肩上，右臉貼著博士左臉，笑嘻嘻說：「不如再造一台機械管家給我吧。」

博士透過鏡子看她，搖頭：「就算再造一台，也不是管家。管家是獨一無二的。」

「為什麼？」貓少女一邊編辮子，一邊好奇問。

「因為他是我第一個造的機器人，還是爸媽送我的禮物。」博士聲音細下來，眼神望向遠方，說起小時候的回憶。


博士五歲生日那天，父母送她一隻毛絨絨小熊公仔。她抱著愛不釋手，當晚睡不著，腦子全是改造計劃。

第二天，小熊「活」了過來，搖搖晃晃站起來，對父母行禮：「請多多指教。」

「這……我怎麼不記得他會走路還會說話？」博士的爸爸一臉懵，蹲下來跟小熊握手。

博士蹦到爸爸面前，得意數手指：「我給他裝了行動骨架、視覺系統、發聲裝置，還加了學習機能！」

「看來你很喜歡他呢。」媽媽笑著摸她頭，眼睛滿是溫柔。

「當然！這是你們送我的！」博士抱緊小熊，臉貼著毛，笑得開心。

爸爸蹲下來，輕拍她肩：「記著，無論人還是機器人，記憶積累多了，心就會產生。所以，他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時間回到現在，貓少女望著端來熱牛奶的機械管家：「怎麼……那隻小熊變成這大塊頭？」

「這是你的牛奶，熱騰騰的！」機械管家將巨型杯子放床頭桌上。

「當然是後來改裝的啦。」博士聳肩，辮子已經編好，像兩條蜜糖色繩子晃動。

貓少女抱著牛奶杯，喝一大口，心裡暗想，怎麼改才能從小熊變這模樣啊……

她看了眼機械管家，總覺得金屬外殼下，還藏著小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