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修女 章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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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26
一大早,七點四十五分,我正躲在我大哥在德亞蘭姆內城區——印特賽恩所擁有的一間房裡。
此時的我面對到了兩大的困難,第一:從我踏出我家的森林之後,三不五時就有暗箭、飛鏢、苦無等等雜七雜八的暗器朝我飛來。第二⋯⋯
「羅格坎培為什麼會可以擠下這麼多的個體啊!?」
第二:無數的群眾要我教他們我所使用的招式,導致了我的胃很痛。
大哥一邊看著今日的報紙,一邊幸災樂禍地講:「沒辦法,誰叫你幹了這麼大一件事。」我聽見這番話,不由得怒火中燒地咆哮道:「報紙是你寫的欸!」
沒錯,愷是這目前德亞蘭姆中最大報社的社長,他今日寫的頭條是這樣的:
面對強大無比的魔君使徒,英勇的神族雙劍士用五十連擊將其誅殺。
次版還用軍隊幾乎全滅的事實來強化頭版中主角的強悍。
多虧了他,全德亞蘭姆的民眾都跑來找我了。害我行動沒有隱私權,連在路上走都得用魔法來逃避眾個體的眼線。
「要不是你大肆宣揚,我才不會淪落至此。」
我今天有事,所以還不能返家。對此才不得已躲到這裡,可罪魁禍首卻毫不動搖的回應我那怨恨的視線。
「我們一向報導真實,不畏權貴。堅持向社會大眾報導最前線的真實與訊息。」
「你哪裡真實,你把我的連擊數渲染得太誇張了吧!」
「我已經寫得很保守了,你自己數一下你到底打多少。」
「哪有⋯⋯」我語塞了。
仔細一想,光是寰宇撼天擊就超過三十連擊。總共好像超過了七十連擊吧。
看到大哥那得意的表情,我只能嘆口氣當作抱怨。
為什麼會躲到大哥家呢?是因為今天我和羽打算要將戰利品拿來賣,這邊先找大哥去尋求買主,再來等二哥來幫我們挑個好價錢賣出去。
此時,二哥正在鑑賞我的戰利品——四十一顆帶有魔法力量的寶石、二十二個小型的護身符、五個中型護身符、兩個大型護身符、一個超大型護身符(護身符可以強化持有者的各項能力,有些甚至可以反饋詛咒等惡意的附加效果)、有些破損的普通寶石、以及其它雜七雜八的武器、盾牌、鎧甲等等。
「二哥,我這邊大概值多少啊?」我二哥從這一片寶物中抬起頭來,說道:「護身符都不是稀有種,價位應該不會太高。寶石拿去鑲嵌行的話價位都不會太低,尤其是有魔法力量的寶石更是如此。武器與防具拿去熔掉重鑄應該可以賺到一大筆。總而言之,十五枚金幣加上四百枚銀幣左右,應該不成問題。」
在高因王國,共計四種貨幣:鐵幣、銅幣、銀幣、金幣。雖然會因為純度不同而有價值不同的問題,但是基本上都有固定的比例。(大致可以想成鐵幣等於一塊、銅幣等於十塊、銀幣等於一千、金幣等於一百萬)
「我就交給你了,就這筆價格。多的歸你。」
這種先交貨、後取錢的方式在高因被稱為期款。先賣出並定好價格跟簽約,時間到了再領錢出來。這種方法在戰士們之間很常拿來使用,畢竟東西帶在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賣,所以想交給值得信任的商人,日後再來領取就好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樣東西要拿出來。
那是一把純黑的長劍。
「二哥,同樣的劍我已經有一把了,你看看能不能幫它找個主人。」
「我可以拔出來看看嗎?」他問,我點點頭。
然而,奇怪的事發生了。二哥他不管用什麼姿勢、多大的力道,劍就是不出鞘。雖然不用劍的個體會連拔劍都很難,但應該也沒有到這麼誇張吧?
然而更奇的事來了,大哥雖說拿的不是單手劍,可是他也拔不出來。我看著他們感到疑惑。
「等一下。」我伸出手把劍拿回來,隨手一拔黑色的長劍就輕易地出了鞘。我以一臉疑惑的表情看向他們,而他們也用一臉驚訝的神情看我。總之,我把劍交到了二哥的手上。
下一秒,二哥便痛苦地倒在地上。我看到劍在吸收他的力量,趕緊將黑劍從他手上拿開,並握在我左手上,避免大哥不小心碰到。大哥一臉顫慄的問我:
「瑞,這把黑劍⋯什麼來頭?」
我看著不停喘著氣、臉色發白的二哥,說出了我的答案。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開始說明我怎麼拿到這把劍的。簡單來講就是:
今天早上一起床,它就在我的床邊了。
不過異變還沒完,大哥指著我的左眼大喊:
「瑞!你的眼!?」
我看向一旁的穿衣鏡,立刻便大驚失色。
我的左眼變了顏色,變成了跟我爺爺同樣的鉑金色。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衝向鏡子想看個仔細,眼睛卻已經變回了黑瞳子。
我轉頭看回他們兩個,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正當我們三個兄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之時,有一個身影衝進了這個房間。
「妳來啦⋯⋯」
「瑞!不好了!」羽氣喘吁吁,臉色凝重的開口:「軍方找你!」
看來,我的今日,可謂是多災多難了!
來到位於奧賽黎的軍隊總部六樓的軍隊總長辦公室,現任領導葦伊.涅瓦拉,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著我。
順帶一提,羽此時正在跟二哥他們談生意。
「來交易吧!」軍隊總長第一句便是這樣:「我保證你的生活安全,但你要幫我們辦個任務。」
「什麼任務?你是知道的,我對你們軍方一直都抱持著反感。」
「我知道。」儘管面對我尖銳的言詞,涅瓦拉臉色卻毫無變色:「我們希望你,能帶著我們的弟兄去一趟遺忘之塔。」
撲通。
「為什麼?」
「我們有一支部隊在那裡失聯,我希望你能幫我們一下。」
「為什麼會找到我?」
他雙手交疊於嘴前,遮住了他表情:「魯多瓦是員猛將,失去了他,我們有很多任務會沒有可以信任的隊長進行。我們知道,接下來是前往首都,但是過去前,還是希望能夠找到那支失聯的部隊。」
他抬起頭,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的事跡,覺得你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說句實話,我對軍隊的好感度因為陵傑的存在而達到了無法改變的谷底。但我的心中卻有一種情感在翻騰,那是愧疚,對死者的愧疚。
基於這份情感,我答應了。
當晚八點,我帶著分給我的部隊出發了。
這種部隊是魯多瓦的,他們挑出幾個還能動的士兵來陪我。我行前有跟羽還有兄弟們說過,之後才出發的。
到了目的地,我心中突然湧出一股酸楚。眼前這個陰森的高塔,是我背負的六條罪孽。
塔的上半部已經傾頹,因此只需要尋找它的地下室就好。
跳入一樓的破洞,走進地下室才開始有的樓梯。我們開始一路往下走,
「怎麼都沒有敵軍或個體?」一名士兵開始低語。
這是當然的,這裡的魔兵,早就被我殺光了。
我們一路到了地下第六層,都找不到所謂的失聯部隊。因此我們遵照指令,將死在這裡的魔將——女伯爵伊瑟塔薇拉。伊麗莎白給帶回去。我們走到了一座房間,我想大家也累了,於是便下了原地休整的命令。
「代理隊長,給。」一名士兵上前來遞了一壺水。我看大家都有得喝,便接過來喝了。
喝水時,眼角瞥見他們邊喝著水邊露出陰險的微笑,心中開始產生了不祥。
(他們在笑什麼?)
等到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口吐黑血並無力地倒在地上。
「哈哈哈!真好騙。」
五個人同時捧腹大笑,我則無力地提出疑問:
「為什麼⋯⋯」
「誰叫你要害我們丟臉!」「我們只差一點就可以收拾那個女魔頭了,都是你撿了我們的尾刀,奪走了我們的喝采。」「還敢讓陵傑大人在大眾面前丟盡顏面。」「你要是真的這麼厲害,那就早點來啊!魯多瓦大人就不會死了。」「就是有你這將人類當成棄子的神族,人類才會如此的頹廢。」
他們拔出了劍,開始往我身上招呼。
「陵傑大人說過,只要殺了你,吞噬了你的魂魄。我們就可以成神。」
「像你這樣只顧自己的神,還不如把力量交給我們這些願意為人類犧牲的戰士!」
「像你這樣的神,哪配被稱為英雄。」
刀刃砍進了我的身軀,五個人開始喪心病狂的砍著。我的鮮血從傷口流出,被砍的地方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冷。
或許死在這裡就是我的報應吧。
因為我,這裡平白添了六條冤魂。死在這裡,或許算是我的命運吧!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我好怕!』
啊!
『我好怕你會離開我!』
我的意識之中突然蹦出了這一句話,羽在昨天哭著對我說的話。
陵傑對她有可以說是發瘋似的執念,如果我死在這裡,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她了。
『我答應妳,絕不會留下妳一個神。」
對!我答應過她了。我要實踐我的承諾!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不能死在這裡!
彷彿是要斬斷我的想法一般,五把刀往我的頭顱與脖子砍來。
「奇怪!」一名士兵講出了在場六個個體之間的心思。
所有的攻擊通通落空,都砍在我身旁的不遠處。
我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這的確是我所要用的光屬性妨礙魔法——撲朔迷離的效果。可是我還沒有將魔法式投射出來,還只有在腦海中建構而已。
(媽教過我,同步誦唱可以在腦海中唸咒,大幅減少施法時被偷襲的可能。)
(如果同步誦唱可以搭配構築魔法陣的話⋯⋯)
靈機一動,我找到突破口了。但是,元素不夠。房間外!對!房間外的那個!可是,牆壁要怎麼破壞?
(只能賭一把了!)
「結!」我輕聲一說,一個結界穿透牆壁的被建立起來。「毀!」隨著這一聲,無屬性通用魔法——結界崩解成功在牆上打出了一個洞。外頭有著火屬性攻擊魔法——血鳳凰所燃燒出的火光。
這一系列動作,費時共計兩秒。他們終於回過神,再度將刀刃砍向我。
可是,我的想法更快。
在我身體中心處上方,出現了一個球型閃電,緊接著光元素從空間之中被其汲取並轉化成雷電釋出。一時之間,白色的雷電在充斥了整個房間並將五人給逼退。
這是光屬性範圍攻擊魔法——雷電之境。
我站起身,柔和的光華籠罩了我的身體,身上的傷勢悉數復原。這是光屬性治療魔法——回療術。接著取出異空間中的黑劍,利用它所賦予的特殊靈氣將身上的毒給全數消除。
不過這個只要在腦海中將圖形一閃便可以法術成立的技巧,讓施法時間被縮短到一瞬間,就將它命名為閃憶演算吧!
我在思考這些無所謂的事時,五個人好不容易才站起來。
我,已經不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
我衝向最近的敵人,左手抵住劍身,一發突刺之後兩次的斜斬在他的胸口畫出了一個巨大的X 形。這是單手劍三連擊劍技——復仇之心(每一次攻擊會隨機帶有水、火、光的屬性傷害)。回身用擲劍技強襲把劍擲向衝過來的對手,直接令他倒在地上。我一個飛撲,握到劍柄後一個翻滾起身,右腳踏上牆壁,在空中以一個漂亮的空翻與拋物線轉身。那名被我盯上的士兵還得意的笑,將他手中的大劍朝我刺來,可我已經瞄準好了,單發重劍技——死刑台精確地咬住大劍的劍尖,大劍為之粉碎,我的劍則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可挽回的傷痕。接著在一個轉身,左手徒手架開了突刺攻擊,右手精準命中在他的心臟處,當場斃命。
一眨眼的時間,我的面前只剩下一個人了。
「你不上嗎?」我冷眼看著他,他已經腳軟的跪坐在地上。
「請、請饒了我吧!」他磕頭求饒:「我的家中,有老母、有髪小。還請您想想她們,饒了我吧!」
「唉呀!那怎麼行呢!」我上前抓住他的衣領並將他舉起:「明明不知道自己的能耐、明明不知道在未知的戰場中前行是多麼危險、多麼艱難的事、明明不知道我們神族的犧牲。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自己說自己是一位戰士啊!」
「我知道了、知道了!拜託原諒我!饒了我吧!」
「唉呀,剛剛的氣燄去哪裡了?不是說是為人類犧牲奉獻的偉人嗎?不是說我是只為自己的惡神嗎?那就犧牲自己,拔劍作戰啊!」
「是小人我有眼無珠,不知您的能耐,請饒了我!我的家中還有老母,有髪小,家裡人都靠我吃飯啊!請饒了我吧!」
看著他口中只有求饒的話語,適才的暴戾之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心中燃起遠比剛剛強烈許多的殺意,我知道,人類絕對不是這樣的種族。人類之所以可以在戰爭中取得一席之地,就是因為昔日的英雄心中所擁有的高貴情操、遇到強敵也絕不退縮的決心、以及對於自己的自知之明。
這些事物,使得人類被其他種族所尊重。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仗勢欺人、前倨後恭、自以為是,全然不是值得被尊重的人類。
自以為自己是戰士,明明沒有真正在前線翻滾,明明沒有真正的看著自己的隊友在一旁死去,明明從未感受到死亡如影隨形的恐懼。
「你說想你的老母,何不想想我的?」「⋯⋯拜、拜託,別殺我。」
我將他往空中一扔,說出最後的話語:「我救過你命一次,是你不知珍惜。」
一招重突刺,將他打穿了牆壁,他就這樣飛入火海中。
牆後,是大量的軍隊。
「瑞,你竟敢殘殺同伴。難不成身為神族,就可以視人命於無物嗎?」涅瓦拉看似義正嚴辭的叫道,只是他的眼卻無法藏匿他那得意的神情,而我也看到了他身後的那一個男人——陵傑。
我徹底的明白了,我被設計了。
我不發一語,就像當時一樣。利用閃憶演算,同時發動光影迷步與撲朔迷離,穿過軍隊的包圍網。從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我知道他們找不到我的蹤影。
「慌什麼!」涅瓦拉一聲大喊,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手抓住了本應看不到也抓不到的手。
「不是在這裡嗎?」
我震驚的回頭,同時,一切也想通了。
為什麼軍隊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本應難行戰場上穿梭、為何魯多瓦會對安達利爾輕敵至此、以及為何派去的人數會剛好夠安達利爾突破結界的限制。
「你,是魔族!」我低吼到。
「是又如何。」涅瓦拉得意的笑說,長刀筆直朝我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