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海之誓
本章節 2615 字
更新於: 2025-06-05
海底深淵中，秋咫的身影在神樹巨大的陰影下顯得格外渺小，他靈巧地攀附在神樹的樹榦上。指尖凝聚的金針在幽暗的水中劃出細長的光痕，如同流星掠過夜空。
夏遠緊盯著秋咫的動作，手中的桃木劍火焰未熄，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他看見秋咫攀至第一個節點處，金針精準刺入樹皮。神樹猛地一顫，樹冠上的繭紛紛搖晃，魔蛟似有所感，猩紅的眼瞳驟然睜大。
「快！」秋咫急切地喊道。
夏遠不再猶豫，身形如箭般射向樹間，三條粗如巨蟒的主根脈盤踞在那裡，表面覆蓋著與魔蛟鱗片相似的漆黑物質。他揮劍斬下，火焰與根脈相觸的瞬間，爆出一團刺目的藍光。第一條根脈應聲而斷，粘稠的黑血噴涌而出，將周圍海水染成墨色。
魔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海底為之震顫。它瘋狂扭動身軀，纏繞著的神樹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秋咫被這劇烈的晃動甩離樹榦，夏遠急忙游去接住他。
「還差兩針！」秋咫在夏遠懷中穩住身形，他來不及喘息，便再次向樹榦游去。
魔蛟徹底被激怒，它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濃稠的毒瘴噴涌而出。瘴氣所過之處，海水沸騰般翻滾，避水丹的效力肉眼可見地減弱。夏遠感到肺部一陣刺痛，彷彿有千根鋼針在扎。
「小心！」他大喊一聲，揮動手臂，以劍氣劈開襲向秋咫的瘴氣。火焰與毒氣相撞，炸開一團團幽綠的焰火。
秋咫趁機攀上第二個節點，金針再次刺入，這一次，魔蛟的動作變得遲緩許多，但它更加狂暴，巨大的尾巴橫掃過來，將周圍的沉船殘骸擊得粉碎。
夏遠抓住機會，沖向第二條主根脈。劍鋒所至，根脈斷裂，更多的黑血湧出。魔蛟的咆哮變成了痛苦的哀嚎，它掙扎著想要脫離神樹，卻彷彿被什麼力量禁錮，無法徹底掙脫。
「最後一處！」秋咫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他攀上最高的節點，金針即將刺入的剎那，魔蛟突然轉頭，一口毒液直噴而來。
「阿咫——！」
夏遠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從油布囊里抽出宗門特製的符紙傘，「唰」得一下展開，擋在秋咫面前，傘面上的符文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驅散了噴到上面的毒液，但其中一些還是濺到了夏遠的衣袍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秋咫趁機完成最後一針，夏遠亦順勢斬斷了第三條主根脈，魔蛟痛苦地嘶吼了一聲，的力量瞬間衰退了三成。
但它決意垂死掙扎，扭動巨大的身軀撞擊著周圍的海山與沉船，試圖同歸於盡，整個裂谷開始劇烈震動，頂部岩石崩裂，巨大的石塊砸落下來。
「師兄小心！」秋咫突然撲來，將夏遠推開。一塊尖銳的巨石擦著秋咫的肩膀砸下，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道袍。
「你！」夏遠目眥欲裂，抱住受傷的秋咫。鮮血在海水中暈開，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霧。
魔蛟的垂死反撲讓裂谷加速崩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銀白的光柱突然穿透海水，直射深淵。夏遠抬頭，看見頭頂的海水被月光照得透亮——原來今日正是月圓之夜，鮫人們正在淺海舉行祭祀，以千年硨磲為媒，將滿月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海中。
秋咫強忍傷痛，指向神樹基座處的一處古老的祭壇遺址：「太陰借法陣......快......」
夏遠立刻會意，抱著秋咫游向祭壇。秋咫劃破手臂，鮮血在水中凝成一道道冰晶般的符文，他忍痛以血為引，在祭壇上迅速繪製陣法，隨著最後一道符文完成，整個陣法亮起幽藍的光芒，與海面的月光遙相呼應。
月華的力量通過光柱源源不斷地注入陣法，冰晶鎖鏈從祭壇中迸發，如活物般纏上魔蛟的身軀。魔蛟瘋狂掙扎，卻無法掙脫這月光化作的枷鎖。
「就是現在！」秋咫虛弱地喊道。
夏遠縱身躍起，桃木劍燃起前所未有的熾烈火焰。他踏著墜落的碎石借力，幾個起落便躍至魔蛟頭頂。劍鋒對準逆鱗，全力刺下。
一道雷霆霎時貫入魔蛟體內，從內而外將它點燃。魔蛟發出最後一聲凄厲的嚎叫，龐大的身軀在火焰中扭曲、爆裂。藍黑色的毒血如雨般灑落，碰到海水便燃起詭異的火焰。
夏遠撐開符傘，護在秋咫上方。毒火落在傘面上，濺起朵朵藍蓮，他看見魔蛟的殘軀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而神樹也在劇烈顫抖中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它通體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樹枝上也重新結出了純凈而飽滿的果實，宛如涅槃新生一般......
然而危機並未結束。隨著魔蛟死亡，從它屍身釋放出的瘴氣濃度暴增，避水丹的效力加速消耗，夏遠感到呼吸困難，四肢開始發麻。他看向懷中的秋咫，師弟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身上的傷口流血不止。
「堅持住，阿咫......」夏遠緊緊抱住秋咫，用最後的力氣向海面游去。但瘴氣太濃，避水丹即將失效，他們的速度越來越慢，他死死抓住秋咫的手，目眥欲裂地嘶吼道：「你不能死！你若敢死，我定追到輪迴盡頭！」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夏遠看見一群鮫人正從上方游來。為首的正是汐......
當夏遠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帘的是金燦燦的朝陽，他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浮在海面上的木板上，身旁是依然昏迷的秋咫，而一群鮫人在他們周圍巡遊，似在守護兩人
嘩的一聲，汐從海中冒出頭來，手裡捧著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果實。
「慢點。」汐見夏遠蘇醒便提醒道，隨後游向靜靜地躺在木板上的秋咫，少年臉色依然蒼白，他的肩膀包紮著鮫綃製成的繃帶。
汐將手中的果實榨成汁滴入秋咫口中，他的面色頓時變得紅潤，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他失血過多，又強行施展太陰借法陣，差點耗盡生命。」汐輕聲道，「不過現在已無大礙，神樹果實保住了他的性命。」
聽她這麼說，夏遠才長舒一口氣。
「你們做到了，不愧是被海神選中之人。」汐的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族長已經命人將千年硨磲準備好，隨時可以贈予你們。」
其他鮫人也紛紛投來欽佩的目光。
夏遠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在秋咫身上。師弟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即將醒來，他安靜的面容宛如一幅水墨畫，讓夏遠看得入神。
汐和其他鮫人識趣地潛入海中，留下二人獨處，夏遠輕輕握住秋咫的手，他想起海底深淵中的生死一刻，想起自己那句近乎絕望的誓言，心跳不由加快。
「追到輪迴盡頭么......」夏遠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可真是......」
話音未落，秋咫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反握住夏遠的手。夏遠驚喜地看向他，只見那雙鳳眼緩緩睜開，雖然還帶著些許迷茫，卻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澈。
「師兄......」秋咫的聲音很輕，卻讓夏遠心頭一熱，「我們......成功了嗎？」
夏遠點點頭，突然俯身將秋咫緊緊抱住。他能感覺到師弟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有力而真實。
「成功了，我們救活神樹了，千年硨磲也到手了......」夏遠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下次不許再這樣冒險，聽見沒有？」
秋咫輕輕「嗯」了一聲，任由夏遠抱著。
金色的陽光灑滿了這片風平浪靜的海域，夏遠感到他和秋咫的兩顆心正前所未有地貼近，即使往後過了數百年，每當他凝視一望無際的大海，也總會憶起這一瞬間。
夏遠緊盯著秋咫的動作，手中的桃木劍火焰未熄，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他看見秋咫攀至第一個節點處，金針精準刺入樹皮。神樹猛地一顫，樹冠上的繭紛紛搖晃，魔蛟似有所感，猩紅的眼瞳驟然睜大。
「快！」秋咫急切地喊道。
夏遠不再猶豫，身形如箭般射向樹間，三條粗如巨蟒的主根脈盤踞在那裡，表面覆蓋著與魔蛟鱗片相似的漆黑物質。他揮劍斬下，火焰與根脈相觸的瞬間，爆出一團刺目的藍光。第一條根脈應聲而斷，粘稠的黑血噴涌而出，將周圍海水染成墨色。
魔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海底為之震顫。它瘋狂扭動身軀，纏繞著的神樹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秋咫被這劇烈的晃動甩離樹榦，夏遠急忙游去接住他。
「還差兩針！」秋咫在夏遠懷中穩住身形，他來不及喘息，便再次向樹榦游去。
魔蛟徹底被激怒，它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濃稠的毒瘴噴涌而出。瘴氣所過之處，海水沸騰般翻滾，避水丹的效力肉眼可見地減弱。夏遠感到肺部一陣刺痛，彷彿有千根鋼針在扎。
「小心！」他大喊一聲，揮動手臂，以劍氣劈開襲向秋咫的瘴氣。火焰與毒氣相撞，炸開一團團幽綠的焰火。
秋咫趁機攀上第二個節點，金針再次刺入，這一次，魔蛟的動作變得遲緩許多，但它更加狂暴，巨大的尾巴橫掃過來，將周圍的沉船殘骸擊得粉碎。
夏遠抓住機會，沖向第二條主根脈。劍鋒所至，根脈斷裂，更多的黑血湧出。魔蛟的咆哮變成了痛苦的哀嚎，它掙扎著想要脫離神樹，卻彷彿被什麼力量禁錮，無法徹底掙脫。
「最後一處！」秋咫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他攀上最高的節點，金針即將刺入的剎那，魔蛟突然轉頭，一口毒液直噴而來。
「阿咫——！」
夏遠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從油布囊里抽出宗門特製的符紙傘，「唰」得一下展開，擋在秋咫面前，傘面上的符文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驅散了噴到上面的毒液，但其中一些還是濺到了夏遠的衣袍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秋咫趁機完成最後一針，夏遠亦順勢斬斷了第三條主根脈，魔蛟痛苦地嘶吼了一聲，的力量瞬間衰退了三成。
但它決意垂死掙扎，扭動巨大的身軀撞擊著周圍的海山與沉船，試圖同歸於盡，整個裂谷開始劇烈震動，頂部岩石崩裂，巨大的石塊砸落下來。
「師兄小心！」秋咫突然撲來，將夏遠推開。一塊尖銳的巨石擦著秋咫的肩膀砸下，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道袍。
「你！」夏遠目眥欲裂，抱住受傷的秋咫。鮮血在海水中暈開，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霧。
魔蛟的垂死反撲讓裂谷加速崩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銀白的光柱突然穿透海水，直射深淵。夏遠抬頭，看見頭頂的海水被月光照得透亮——原來今日正是月圓之夜，鮫人們正在淺海舉行祭祀，以千年硨磲為媒，將滿月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海中。
秋咫強忍傷痛，指向神樹基座處的一處古老的祭壇遺址：「太陰借法陣......快......」
夏遠立刻會意，抱著秋咫游向祭壇。秋咫劃破手臂，鮮血在水中凝成一道道冰晶般的符文，他忍痛以血為引，在祭壇上迅速繪製陣法，隨著最後一道符文完成，整個陣法亮起幽藍的光芒，與海面的月光遙相呼應。
月華的力量通過光柱源源不斷地注入陣法，冰晶鎖鏈從祭壇中迸發，如活物般纏上魔蛟的身軀。魔蛟瘋狂掙扎，卻無法掙脫這月光化作的枷鎖。
「就是現在！」秋咫虛弱地喊道。
夏遠縱身躍起，桃木劍燃起前所未有的熾烈火焰。他踏著墜落的碎石借力，幾個起落便躍至魔蛟頭頂。劍鋒對準逆鱗，全力刺下。
一道雷霆霎時貫入魔蛟體內，從內而外將它點燃。魔蛟發出最後一聲凄厲的嚎叫，龐大的身軀在火焰中扭曲、爆裂。藍黑色的毒血如雨般灑落，碰到海水便燃起詭異的火焰。
夏遠撐開符傘，護在秋咫上方。毒火落在傘面上，濺起朵朵藍蓮，他看見魔蛟的殘軀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而神樹也在劇烈顫抖中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它通體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樹枝上也重新結出了純凈而飽滿的果實，宛如涅槃新生一般......
然而危機並未結束。隨著魔蛟死亡，從它屍身釋放出的瘴氣濃度暴增，避水丹的效力加速消耗，夏遠感到呼吸困難，四肢開始發麻。他看向懷中的秋咫，師弟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身上的傷口流血不止。
「堅持住，阿咫......」夏遠緊緊抱住秋咫，用最後的力氣向海面游去。但瘴氣太濃，避水丹即將失效，他們的速度越來越慢，他死死抓住秋咫的手，目眥欲裂地嘶吼道：「你不能死！你若敢死，我定追到輪迴盡頭！」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夏遠看見一群鮫人正從上方游來。為首的正是汐......
當夏遠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帘的是金燦燦的朝陽，他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浮在海面上的木板上，身旁是依然昏迷的秋咫，而一群鮫人在他們周圍巡遊，似在守護兩人
嘩的一聲，汐從海中冒出頭來，手裡捧著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果實。
「慢點。」汐見夏遠蘇醒便提醒道，隨後游向靜靜地躺在木板上的秋咫，少年臉色依然蒼白，他的肩膀包紮著鮫綃製成的繃帶。
汐將手中的果實榨成汁滴入秋咫口中，他的面色頓時變得紅潤，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他失血過多，又強行施展太陰借法陣，差點耗盡生命。」汐輕聲道，「不過現在已無大礙，神樹果實保住了他的性命。」
聽她這麼說，夏遠才長舒一口氣。
「你們做到了，不愧是被海神選中之人。」汐的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族長已經命人將千年硨磲準備好，隨時可以贈予你們。」
其他鮫人也紛紛投來欽佩的目光。
夏遠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在秋咫身上。師弟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即將醒來，他安靜的面容宛如一幅水墨畫，讓夏遠看得入神。
汐和其他鮫人識趣地潛入海中，留下二人獨處，夏遠輕輕握住秋咫的手，他想起海底深淵中的生死一刻，想起自己那句近乎絕望的誓言，心跳不由加快。
「追到輪迴盡頭么......」夏遠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可真是......」
話音未落，秋咫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反握住夏遠的手。夏遠驚喜地看向他，只見那雙鳳眼緩緩睜開，雖然還帶著些許迷茫，卻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澈。
「師兄......」秋咫的聲音很輕，卻讓夏遠心頭一熱，「我們......成功了嗎？」
夏遠點點頭，突然俯身將秋咫緊緊抱住。他能感覺到師弟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有力而真實。
「成功了，我們救活神樹了，千年硨磲也到手了......」夏遠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下次不許再這樣冒險，聽見沒有？」
秋咫輕輕「嗯」了一聲，任由夏遠抱著。
金色的陽光灑滿了這片風平浪靜的海域，夏遠感到他和秋咫的兩顆心正前所未有地貼近，即使往後過了數百年，每當他凝視一望無際的大海，也總會憶起這一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