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船迷宮
本章節 1877 字
更新於: 2025-06-04
儘管風險很大，困難重重，但夏遠和秋咫還是接受了鮫人族長的委託兼試煉。
試煉的第一日，二人在鮫人們的指引下來到一條巨大的海底裂谷上方，服下了避水丹。
避水丹入喉的瞬間，一股沁涼之意從咽喉滑入肺腑，夏遠只覺得耳膜先是微微鼓脹，隨後竟絲毫感受不到水壓的存在。
「師兄，感覺如何？」秋咫的聲音，聽著異常清晰，絲毫沒有先前那種透過水波傳遞的模糊音色。
「比避水符好用多了，感覺不管下潛到多深的地方都完全沒有問題。」夏遠笑道。
於是兩人便告別了來送行的鮫人，向更深的海域游去。
隨著兩人的下潛，沿途光線逐漸稀黯淡，深海像一張巨口，緩緩吞噬了所有聲響與色彩，與此同時，他們周圍的海水變得愈發渾濁，瘴氣如黑紗般纏繞在二人周身，夏遠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變得滯澀——避水丹正在被瘴氣侵蝕。
「師兄，用這個。」秋咫從懷中掏出一張瑩藍符紙，正是在汐的幫助下繪製的新符咒，他低聲念咒，受到符紙感應，許多發光的浮游生物頓時往此處彙集過來，照亮了周圍，更奇妙的是，它們游過之處，瘴氣竟如遇火的冰霜般消融。
借著這光亮，兩人看清了深淵下方的景象，卻都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瞳。
一座由沉船殘骸堆砌的迷宮赫然矗立在海底。腐朽的桅杆如枯骨般刺向水面，船板斷裂處露出猙獰的裂口，彷彿巨獸的獠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許多骸骨卡在船板的縫隙中，有些還保持著攀爬的姿勢，指骨深深摳進木頭裡。
「這些……都是那魔蛟的傑作？」夏遠輕聲道，二人游近了一些，從那些屍骸的衣著依稀辨認出他們的身份——有漁民、有商賈、有海盜，有大明的子民、有東洋人、有南洋人，甚至還有從遙遠的西洋來的佛郎機人。
秋咫游近一具骸骨，輕輕撥開纏繞其上的海草，「骨頭上有啃咬的痕迹……這下面有東西。」
彷彿回應他的話，黑暗中傳來「咯吱」一聲——像是鏽蝕的金屬被強行扭動的聲響。
當那怪物——確切的說是一具屍鬼，從沉船的陰影中爬出時，夏遠險些沒認出那曾是個人。它的皮膚被海水泡得發脹潰爛，露出森森白骨，眼眶裡跳動著兩簇幽綠的鬼火，下頜骨詭異地張合著，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從中吐出濃郁噁心的瘴氣——很顯然，它們也是那魔蛟的傑作。
緊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源源不絕……
「縛邪咒！」秋咫咬破指尖，血珠在水中凝成一道金線。他迅速畫符，金光炸開的瞬間，沖在最前的屍鬼頓時僵直不動。夏遠趁機拔出隨身攜帶的桃木劍，劍鋒燃起赤紅真火，劈開屍鬼的胸膛。腐肉在火焰中"滋滋"作響，冒出一股黑瘴，惡臭撲鼻。
然而屍鬼越聚越多，它們從沉船的每一個縫隙中鑽出，有些甚至拖著半截魚尾——那是死去的鮫人化成的屍鬼，鱗片剝落，腮鰭腐爛，卻比人類屍鬼更加敏捷。
「退後！」夏遠一把拽住秋咫的衣領，將他拉到身後。三具鮫人屍鬼同時撲來，尖銳的指甲劃過夏遠的手臂，頓時撕開三道血痕。鮮血在海水中暈開，屍鬼們像嗅到腥味的鯊魚般瘋狂躁動。
秋咫見狀，猛地扯下腰間守心玉佩，捏碎成粉。齏粉混著他的鮮血在水中擴散，化作無數細如牛毛的金針。「急急如律令！」他一聲厲喝，金針如暴雨般射向屍鬼群，將它們釘在船板上。
「走！」夏遠趁機拉住秋咫，沖向迷宮深處。身後傳來屍鬼掙脫束縛的嘶吼，但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被金針釘住的屍鬼體內，竟鑽出無數細長的根須，像活物般扭動著修復它們的傷口。
「是神樹的根……」秋咫見此異象不由瞳孔驟縮，「魔蛟已經和神樹共生了？」
夏遠和秋咫就這麼在沉船迷宮中迂迴周旋了整整一天，終於在次日穿過最後一道沉船形成的拱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二人驟然止步——
一棵巨樹矗立在海底裂谷中央，樹榦粗如宮殿立柱，本該瑩潤如玉的樹皮此刻卻布滿漆黑的血管狀紋路。魔蛟的軀體纏繞其上，鱗片與樹皮幾乎融為一體。它的頭顱垂在樹冠處，額生獨角，那對猩紅的眼瞳中跳動著兇殘的光芒。
最駭人的是樹冠——本該綴滿靈果的枝椏，如今掛滿了半透明的「繭」。每個繭里都裹著一具屍體，有人類，有鮫人，也有其他的海洋生物。他們的血肉正在被樹液緩慢溶解，化作珍珠色的漿液，順著枝幹流入魔蛟的口中。
「它吸收神樹的靈氣還不夠，還用其他生靈來煉化……」秋咫的聲音有些發顫。
「真是貪婪......」夏遠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我們現在該怎麼對付它？」
「必須先切斷它和神樹的聯繫。」秋咫將手指放到眉心，並引動咒訣，強化了自己的視覺，在神樹的樹榦上看見五個發光的節點，「我去用金針封住神樹的靈脈樞紐，阻斷靈氣的輸送，這樣魔蛟的力量應該會暫時衰退，師兄你就趁機去斬斷它們之間相連的根脈！」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夏遠剛要反對，秋咫卻已經游向神樹。他只得咬牙跟上，劍鋒燃起熊熊烈火，將沿途襲來的根須盡數斬斷......
試煉的第一日，二人在鮫人們的指引下來到一條巨大的海底裂谷上方，服下了避水丹。
避水丹入喉的瞬間，一股沁涼之意從咽喉滑入肺腑，夏遠只覺得耳膜先是微微鼓脹，隨後竟絲毫感受不到水壓的存在。
「師兄，感覺如何？」秋咫的聲音，聽著異常清晰，絲毫沒有先前那種透過水波傳遞的模糊音色。
「比避水符好用多了，感覺不管下潛到多深的地方都完全沒有問題。」夏遠笑道。
於是兩人便告別了來送行的鮫人，向更深的海域游去。
隨著兩人的下潛，沿途光線逐漸稀黯淡，深海像一張巨口，緩緩吞噬了所有聲響與色彩，與此同時，他們周圍的海水變得愈發渾濁，瘴氣如黑紗般纏繞在二人周身，夏遠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變得滯澀——避水丹正在被瘴氣侵蝕。
「師兄，用這個。」秋咫從懷中掏出一張瑩藍符紙，正是在汐的幫助下繪製的新符咒，他低聲念咒，受到符紙感應，許多發光的浮游生物頓時往此處彙集過來，照亮了周圍，更奇妙的是，它們游過之處，瘴氣竟如遇火的冰霜般消融。
借著這光亮，兩人看清了深淵下方的景象，卻都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瞳。
一座由沉船殘骸堆砌的迷宮赫然矗立在海底。腐朽的桅杆如枯骨般刺向水面，船板斷裂處露出猙獰的裂口，彷彿巨獸的獠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許多骸骨卡在船板的縫隙中，有些還保持著攀爬的姿勢，指骨深深摳進木頭裡。
「這些……都是那魔蛟的傑作？」夏遠輕聲道，二人游近了一些，從那些屍骸的衣著依稀辨認出他們的身份——有漁民、有商賈、有海盜，有大明的子民、有東洋人、有南洋人，甚至還有從遙遠的西洋來的佛郎機人。
秋咫游近一具骸骨，輕輕撥開纏繞其上的海草，「骨頭上有啃咬的痕迹……這下面有東西。」
彷彿回應他的話，黑暗中傳來「咯吱」一聲——像是鏽蝕的金屬被強行扭動的聲響。
當那怪物——確切的說是一具屍鬼，從沉船的陰影中爬出時，夏遠險些沒認出那曾是個人。它的皮膚被海水泡得發脹潰爛，露出森森白骨，眼眶裡跳動著兩簇幽綠的鬼火，下頜骨詭異地張合著，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從中吐出濃郁噁心的瘴氣——很顯然，它們也是那魔蛟的傑作。
緊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源源不絕……
「縛邪咒！」秋咫咬破指尖，血珠在水中凝成一道金線。他迅速畫符，金光炸開的瞬間，沖在最前的屍鬼頓時僵直不動。夏遠趁機拔出隨身攜帶的桃木劍，劍鋒燃起赤紅真火，劈開屍鬼的胸膛。腐肉在火焰中"滋滋"作響，冒出一股黑瘴，惡臭撲鼻。
然而屍鬼越聚越多，它們從沉船的每一個縫隙中鑽出，有些甚至拖著半截魚尾——那是死去的鮫人化成的屍鬼，鱗片剝落，腮鰭腐爛，卻比人類屍鬼更加敏捷。
「退後！」夏遠一把拽住秋咫的衣領，將他拉到身後。三具鮫人屍鬼同時撲來，尖銳的指甲劃過夏遠的手臂，頓時撕開三道血痕。鮮血在海水中暈開，屍鬼們像嗅到腥味的鯊魚般瘋狂躁動。
秋咫見狀，猛地扯下腰間守心玉佩，捏碎成粉。齏粉混著他的鮮血在水中擴散，化作無數細如牛毛的金針。「急急如律令！」他一聲厲喝，金針如暴雨般射向屍鬼群，將它們釘在船板上。
「走！」夏遠趁機拉住秋咫，沖向迷宮深處。身後傳來屍鬼掙脫束縛的嘶吼，但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被金針釘住的屍鬼體內，竟鑽出無數細長的根須，像活物般扭動著修復它們的傷口。
「是神樹的根……」秋咫見此異象不由瞳孔驟縮，「魔蛟已經和神樹共生了？」
夏遠和秋咫就這麼在沉船迷宮中迂迴周旋了整整一天，終於在次日穿過最後一道沉船形成的拱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二人驟然止步——
一棵巨樹矗立在海底裂谷中央，樹榦粗如宮殿立柱，本該瑩潤如玉的樹皮此刻卻布滿漆黑的血管狀紋路。魔蛟的軀體纏繞其上，鱗片與樹皮幾乎融為一體。它的頭顱垂在樹冠處，額生獨角，那對猩紅的眼瞳中跳動著兇殘的光芒。
最駭人的是樹冠——本該綴滿靈果的枝椏，如今掛滿了半透明的「繭」。每個繭里都裹著一具屍體，有人類，有鮫人，也有其他的海洋生物。他們的血肉正在被樹液緩慢溶解，化作珍珠色的漿液，順著枝幹流入魔蛟的口中。
「它吸收神樹的靈氣還不夠，還用其他生靈來煉化……」秋咫的聲音有些發顫。
「真是貪婪......」夏遠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我們現在該怎麼對付它？」
「必須先切斷它和神樹的聯繫。」秋咫將手指放到眉心，並引動咒訣，強化了自己的視覺，在神樹的樹榦上看見五個發光的節點，「我去用金針封住神樹的靈脈樞紐，阻斷靈氣的輸送，這樣魔蛟的力量應該會暫時衰退，師兄你就趁機去斬斷它們之間相連的根脈！」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夏遠剛要反對，秋咫卻已經游向神樹。他只得咬牙跟上，劍鋒燃起熊熊烈火，將沿途襲來的根須盡數斬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