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國焰將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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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5
東宮內苑,百花初綻,朱帷高掛,錦筵鋪地,香風徐來。

這日,乃是皇孫錢旭陽、錢旭輝滿週歲之喜。

昭玄昭璃早已立於玉階之側,一身華袍,小手牽著彼此,已非當年蹣跚幼兒,兩歲餘的小小身形儀態初顯,皇孫之姿盡現。

霓霓與錢封並坐於高位,神情溫潤,不論誰來祝賀,皆親自答禮。

這場宴席,在外人眼中,是東宮一家六口的「昌盛象徵」,是「太女掌政一年,四嗣俱全」的政權鞏固。

然......越繁華之時,越是藏針之局。

正午前後,多國使節入殿獻賀。

來自東海離島的使者獻上沉香珠簾,南陸宗國獻上萬年石髓玉玦,皆言辭誠懇、禮數周到。

直至黎冥國使節上前。

一身黑鱗錦袍的使者長身而立,獻上一對鎮紙:金龍金鳳對舞,外觀精美絕倫,內嵌夜光石,神光流轉。

「此乃我國鍾山龍脈所留『鎮運之骨』,願贈予皇孫昭玄與昭璃,以鎮其命宮、固其國運。」

霓霓眉頭微蹙,錢封目光微閃,卻未即出言。

直到……昭玄身子一晃,小臉驟白,扶著桌案,眼神失焦。

「哥哥!」昭璃驚叫出聲,尚未走幾步,自己也身形一顫,面如紙色。

席間頓時一片驚亂!

霓霓立刻起身,蓮印浮現,熾紅微光照向鎮紙,金鳳之中,一道極細的黑紋盤旋而上,宛若沉於骨縫間的怨咒,蠱氣盤據!

她眸光驟冷,直接翻掌震碎鎮紙,一道黑煙乍現,欲竄入空中,卻被錢封抽劍鎖斷:「蠱毒之物,還敢送入皇宮?!」

錢封眼神冷若寒鋒,靈氣瞬發,布下一道小陣,封住餘氣,抱起昭玄探氣,脈亂如鼓,已受驚擾。

「太醫!」霓霓斷喝,近侍早已驚慌奔入。

錢封手掌貼上昭玄後背,以守墓傳脈法穩息導氣,邊鎮昭璃氣海,一手護兩子。

霓霓轉身,目光銳利落在黎冥使節臉上:「鎮運之骨?我看,是奪運之蠱!」

那一瞬,整個內苑靜如死水。平靜將盡,焰已將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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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書與刀

鎮紙碎裂,蠱煙鎖封,東宮內苑的宴席氣氛已化為一根繃緊的弦。

而這時,黎冥國使節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卷書,封口為血紅玉印,朱文隱隱顫動。

「太女殿下,此乃我國皇室親奉之國書詔令,願大炎細閱,慎思。」

霓霓眸色轉冷,微頷示意侍從取過。

內侍將詔書於殿前展開,高聲誦讀:「黎冥皇室遣第三皇子黎焚玄為使,願與大炎太女締結永盟之婚,合兩國氣運,平邊陲不靖之局,並承諾十年貿易優先、兵符互免之誼。若拒...則視為蔑視本國皇命、違天氣運,黎冥將於秋後斷交,若必要,將以兵問禮。」

殿中寂然。

那位黎冥使者再度昂首開口:「我國皇子年方二十,文武雙全,氣脈通陽,未曾婚娶。今奉國命遠來,只願為太女殿下配命為正夫。且,大炎駙馬錢封,雖為舊族守墓之人,血統未立,位號不明,僅是山野村夫,若憑私情留宮,恐難服眾。」

此言一出,如刀入鞘。

霓霓眼神未變,只緩緩上前,收起那封國書。

「本宮不知,原來貴國求親,是要以皇孫之命為賀儀。也不知,這所謂『氣運合宗』,竟是奪脈傷童之法。若此為禮...」

她一字一頓,聲如寒刃:「本宮拒之。」

「若此為兵......」她忽而一笑,步步逼近那名使者:「本宮,迎之。」

她將那封國書親手擲入香火盆中,火光猛燃,玉印破碎、朱文飛煙。

錢封抱著氣息漸穩的昭玄、昭璃踏上階來,與霓霓並肩:「黎冥皇子...這位,就是我妻。」

火光盡處,氣流潛動。

黎冥使者雙目微縮,低聲:「此事……我必如實回稟我國皇上。」

霓霓微笑點頭:「記得也帶上一句本宮不嫁。」

「想戰,便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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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初雪,風聲淒厲。

守墓族北疆領地「龍吟坡」,本為靈脈流轉之地,近年卻逐漸出現氣場偏移、草木異長、地下鳴音之異象。

金戈策馬抵達巡點時,整片山坡靜得詭異,唯雪粒擦林作響,如有萬骨摩擦之聲。

族中引路者神色不安,低聲道:「金總使,此地最近……夜間會響起哭聲。不像人……也不像獸。是從土裡發出來的……」

金戈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塊骨盤,以守墓族祭骨術煉成,用以探查地脈與血氣異動。

他立於坡心,將骨盤置於地面,低聲啟咒。

片刻後,骨盤緩緩轉動,白骨上的裂紋竟自動浮出成螺旋之紋!

「……這不是靈脈震動,是有人在地下築陣。」金戈面色沉冷,立刻下令:「全境封鎖,族人撤至半坡以外,無令不得靠近!」

那夜,他獨自入林,帶著兩名死士。

於月下最深處,一塊無名石碑之後,竟赫然見到一口新土未乾的土井,井邊插有竹符,刻著已被廢絕的咒語:「逆氣奪元.回骨迎魂」

金戈低聲:「真骨堂……你們藏得夠深。」

他看向井口,空氣中浮著極淡的血氣與腐香,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井底蠢蠢欲動:「我要回宮。這股味道——已不是單純的邪術。這是……融合了蠱術的祭魂陣。」

他立於雪下,目光如鐵。

身後那口黑井無聲,卻彷彿在雪中低語顫鳴,像是在呼喚某個「未曾消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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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書房,夜深燈未熄。

霓霓手中緊握一封墨跡猶濕的密信,信封落有守墓族密印,開封之刻,蓮印微顫。

金戈於信中言簡意重:

「北疆龍吟坡下,有舊井,新咒。血氣回魂,骨紋浮現。非純真骨堂,似有蠱術融合。恐為外域蠱道與境內餘孽合流之證。」

「若不先封,將逆宗氣而亂天下元根。」

霓霓讀罷,未語,手中信紙被她緩緩攤平。

她望著燈火中搖曳的昏影,聲音低卻堅定:「敵國不止於黎冥。真骨堂未滅,九熄道未亡,外蠱已侵。那便是時候了。」

她於次日朝會上,親登朝階,宣告:

「即日起,東宮設『四方譜使』,分駐四境,監諜影、察靈異、協軍政、通貿絡。」

「北使:赴邊境,壓異動,守龍脈;
東使:駐海港,清商脈,破間網;
南使:監貢路,審信使,護儀線;
西使:潛諜市,收密報,測宗譜。」

「四使皆由本宮親選,不受內閣節制,僅效命東宮。」

朝堂震動,眾臣或驚或讚,皇帝沉默良久,終點頭應允:「朕批此令,唯太女所信者得任,四方聽命。」

霓霓退朝後回宮,展開四道密函:

北譜使——封凌,守墓族副首,擅地脈破陣;

東譜使——聞映雪,舊日女諜,千面千聲;

南譜使——陸寄笙,醫官後裔,通陰陽、擅讀骨語;

西譜使——荀寂塵,前宗室旁支,密錄萬族脈譜,自願投效。

她親手將四封信封上家印,交由內衛密鷹傳出。

「焰已起,風將至。你們每一位,都將是我布下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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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東宮寢殿燈盡。

霓霓側臥於榻,心神未歇,蓮印微熱,隱約間感受到四道微弱卻熟悉的氣息在她意識邊緣相繞。

她輕輕閉眼,一瞬之間,天地一轉...

夢中,白霧如雲,熟悉的靈胎空間再次浮現。

四道小小的光影緩緩現形。

昭璃最先奔來,小手拉住霓霓的裙襬,奶聲急促:「哥哥……哥哥剛剛好像很痛……」

旭陽與旭輝在一旁,雖年幼氣息尚淺,卻也懵懂地抱著彼此不吭聲,神情靜靜,彷彿也感受到某種無法言明的擔憂。

霓霓心頭一緊,轉身看見昭玄坐在一團淡淡的金光中,氣息微虛,但眼神堅定。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聲音虛而清:「娘親……我沒事的……我只是……有一點點累而已。」

霓霓走近,單膝跪地,將他與其他三個小糰子一同攬入懷裡,讓他們貼著自己的心口。

「對不起……娘親晚了一步。但我會守著你們,誰也不能動你們的命、你們的根。」

金光如焰微漾,四寶在她懷裡漸漸安靜下來。

昭玄閉上眼,輕聲呢喃:「我……有感覺到……爹爹在幫我……還有娘親……不哭...」

霓霓輕吻他額頭,語聲低柔:「好...娘親不哭。娘親在這裡,爹爹也會回來陪著你。」

在夢的盡頭,四道光團微微聚合,氣息不再紊亂,而霓霓也在這安穩的靜謐中,終於閉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外界風聲愈急,戰局將啟。但在這片靈焰所護的小夢境中,母與子、心與根,暫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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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北境龍吟坡風雪未歇。

金戈手持靈骨燈,立於舊井之前,井口周圍的竹符已隱約透出黯紅之紋,宛如血氣從地底竄出,緩緩與夜風共鳴。

他命兩名死士持陣符封住四周氣場,而自己則一腳踏入井中。

井道狹窄幽深,泥壁泛冷,約莫十丈深處,井底忽然豁然開朗,現出一方地下石窟。

四壁雕滿蠱紋與骨咒,中央則有一座以白骨堆築而成的骨壇,壇心插著一根鎮柱以三具嬰骨纏繞而成,其上繫著一張褪色的黃符,上書「奪宗逆骨,迎魂轉氣」。

金戈眉頭緊鎖,心中暗驚。

他識得這是真骨堂「迎魂大祭」未竟之陣本為吞噬皇血氣脈之用,原已於大炎境內絕跡多年。

但此陣上卻增添了大量蠱紋細節,尤其是壇底一圈以蠶絲裹骨所描之符文,為蠱道特有的「血線寄魂術」。

這是一座融合了境外蠱術與本土邪咒的全新變種陣心。

「他們不是單純餘孽,是在境外找到了新的力量。」金戈低聲道,手中靈骨燈已變為深藍,示警氣場異動。

地底微震,一道低吟似從骨壇中傳出,不似人聲,而像……某種未曾成形的靈體在抽噬四方。

他立刻拔出背後的封骨劍,一劍斬向壇心!

骨裂聲乍起,血煙四散,一道細細的金紅線從壇中竄起,化為蠱影欲逃!

金戈當機立斷,咬破指尖,畫出守墓族封血咒印,擊入符心,將蠱影鎖於地底!

片刻後,塵埃落定。

他長吐一口氣,轉身對死士下令:「此地需設天羅封骨陣,一柱不留。」

「並傳我密信回宮——真骨堂已與境外蠱道勾連,恐非獨行者之謀。」

「……此地不是餘毒。是第二波侵國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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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皇極殿未熄燈。

霓霓身著暗紋玄袍,單人入殿,所持密函尚未拆封,便直行至御案前。

皇帝炎衍披一身玉狐披風,坐於案後,手握玉璽未語,目光落在她臉上,只一句:「出了事?」

霓霓點頭,將金戈急信放上案桌:「龍吟坡下,發現融合蠱陣的骨壇。不是殘黨,是新構之局。」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一沉如霜,終開口:「朕猜到會動,只是沒想到……動得這麼快。」

霓霓取出自己批註的密冊,逐條報告:「金戈已封井,龍吟坡一線鎖閉。」

「東譜使聞映雪傳回的名單中,有黎冥與宗陸使節的書信往返痕跡,暗語中出現『焰息骨湧』四字,極可能與骨蠱祭壇相呼應。」
「且南譜使剛回報,貢道上截下一批未註冊入境的外邦馬車,車中所藏木偶靈壇與昭玄命格驚人契合,懷疑欲進行『替魂寄命』。」

皇帝聽罷,冷冷道:「要奪皇孫命,還想要朕嫁女求和?黎冥這一筆,朕要親手算。」

霓霓站定,望向御案:「父皇,可願啟戰?」

炎衍目光如劍,靜默良久,終緩緩吐出一語:「若是三年前……朕或許已出兵。但現在……你在東宮。若你願啟,那就以太女令為先,朕只輔之。」

霓霓眼神如焰,緩緩開口:「那......待兒臣布局,若朝中還有通外之人,讓他們露出來。讓他們知道,本宮不僅能斬蠱,也能斬心。」

皇帝闔上金戈密信,輕聲:「你與柳氏,性子很像。」

霓霓一怔,未語。

皇帝卻罕見地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都是不肯讓人動自家孩子一根髮的女人。」

殿中火光安靜燃起,燒得穩、燒得深。

焰下,君臣已然定局。接下來,就看誰先露刀、誰先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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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內,東宮未發一言,霓霓亦未召開會議,宮中風聲鶴唳卻已四起。

諸臣暗察東宮反應,卻等不來懲問黎冥的聖旨,也見不到金戈歸報,唯有一道東宮通令悄然發出:

皇太女即日清查近月間外使接觸、書信來往、貢道貨錄。

表面為常規監察,實則逐步圍封朝中「異動過重者」。

此舉如一網緩落。不驚蛇,不翻水,卻讓整座殿堂的氣息微變。

議政殿中,某宗室旁支陳望衡,忽在議事中一改以往沉默,主動建言:「黎冥國書誠然冒犯,但開戰不若謀和。太女雖高貴,然若以一親和之策,可換十年邊境安寧,實為兩全之計。」

此言一出,殿中諸臣多數低頭不語,卻有人微不可察點頭。

霓霓未當場斥責,只淡然一笑:「陳大人似乎對黎冥誠意深信?若真有此志,何不請皇子黎焚玄先入太醫署觀察本宮孩兒所中之蠱,助本宮等解毒,顯示其『聯姻誠意』?」

陳望衡語塞,面色微僵:「此……自然非其專長……」

霓霓笑意不減,語氣亦溫:「既非其專長,又未見其誠意,卻勸我嫁人以保疆土?那我若真嫁過去,他是不是還得主張——太孫也該交給黎冥撫養?」

整座議政殿瞬間沉寂。

會後,東宮私錄內將陳望衡言行記入「疑目名錄」。

夜間,四方譜使東線「聞映雪」傳來一封密函:陳家一支庶女,曾為黎冥外使內眷,去年已於東海失聯,疑被接入南城教堂……

霓霓收信之後,只道:「慢些收。還有更大的東西,正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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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冥皇子已得解蠱之法,願私下相贈,唯盼東宮太女親自一會。」訊息送達東宮時,霓霓心中已有預判。

黎焚玄這人,入宮以來行止從容、言辭溫文,卻步步探試她的邊界。今日忽然提出「解藥」,無異於將試探升為攻勢。

她未與朝臣商議,也未告訴父皇,只遣錢封暫留東宮照看四寶,自己獨自一人離宮赴宴。

會面地點就選在黎冥國在皇城內的一處府宅中。

亭中設席,酒香暗浮。黎焚玄一身白金長袍,手中握有一只瑪瑙瓶,笑容恭敬:「此為解藥,為我國蠱宗以靈竹熬煉所得。只是想親手交與皇太女殿下,並向殿下致歉。」

霓霓未動手,只冷聲:「你若真心道歉,派使來東宮遞藥即可。何需特別邀約?」

黎焚玄仍笑,只低語:「如果不讓殿下獨自前來,本皇子又如何讓我黎冥血脈進入大炎皇室。」

霓霓眉心微蹙,正要起身怒喝,忽感胸口蓮印發熱。四周香氣陡變,非酒香,而是混合蠱藥與靈蔘的熏氣:「你……」

黎焚玄已伸手欲擒,臉上的溫和瞬間轉為陰狠:「只要我得你一次,東宮萬眾皆知,錢封便不得不讓位,你也不得不嫁。」

「這便是天下最簡的理國與身,不可兩全。」

就在霓霓氣息微亂、視線迷離之際,亭門驟開,一道殺風隨劍氣破空而入!

「爾等淫賊...」錢封揮劍而入,怒焰如爆,劍鋒帶起一片石地裂痕,黎焚玄慌退三步,左肩血濺:「這是我妻。你若敢動她一根髮,我便讓你一國為她陪葬。」

錢封抱起霓霓護在懷中,冷眼掃過驚慌逃竄的護衛與黎冥死士,轉身破窗而去。

他不敢回東宮驚擾皇帝皇后,遂直奔「天上人間」,將霓霓安置於密樓靜室。

霓霓蜷縮在床上,全身燥熱難耐。黎焚玄下的春藥霸道非常,讓她的理智逐漸潰散。

「封郎…」她意識模糊地摸索著,尋求唯一的依靠。錢封立刻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她。

「我在,別怕。」他一邊運功,一邊小心翼翼地除去霓霓被汗水浸透的外衫。她雪白的肌膚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胸前的櫻果已經挺立,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霓霓難受地扭動身體,本能地往錢封懷裡蹭。錢封呼吸一謙,但仍保持著清醒:「忍一忍,馬上就沒事了。」

但霓霓的情況越來越糟。她的體溫持續升高,體內藥性開始全面發作。她開始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裳,嘴裡喃喃著:「好熱…幫幫我…」

錢封不得已,只好把她剩餘的衣物全部褪去。當他看到霓霓完美的胴體時,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

「封郎…我好難受…」霓霓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只八爪魚般纏上來。她的小腹貼著他的,滾燙的肌膚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熱度。

錢封知道自己必須快刀斬亂麻。與其讓霓霓煎熬這麼久,不如用最直接的方式幫她解決。於是他快速褪去自己的衣物,赤裸著貼上霓霓的身體。

「乖,讓我幫你。」他溫柔地吻住霓霓的唇,同時下身緩緩挺進。

「啊…」霓霓發出滿足的嘆息,多年的夫妻默契讓她的身體立刻接納了入侵者。錢封能感覺到她的甬道不斷收縮,像是要把他吸入更深處。

他開始緩慢地抽送,每一下都精準地擊中霓霓的要害。霓霓在他的攻勢下很快就迷失,發出陣陣令人心醉的呻吟。

「好舒服…再深一點…」她無意識地要求著,雙手在他結實的背部遊走。

錢封滿足了她的願望。他加大了力度和速度,讓霓霓很快就攀上了高潮。但這還不夠,藥性依然存在,他必須繼續。

整整一夜,房間裡迴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錢封變換著各種姿勢,讓霓霓一次又一次達到頂峰。直到東方既白,霓霓體內的毒素終於被清除乾淨。
「封郎…」清醒後的霓霓羞愧難當,把臉埋在他胸前:「都是我不好,不該擅自行事…」

錢封輕吻她的髮頂:「沒事,我知道你是為了孩子。」
「可是差點就…」

「噓......」錢封用食指抵住她的唇:「沒有什麼差一點。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最乾淨的。」

霓霓感動地摟住他:「你對我真好。」

「因為我愛你。」錢封鄭重其事地說:「不管是以前在醉紅樓的你,還是現在的皇太女,我都同樣愛著。」

兩人身體相貼,靈脈共鳴,灼熱與震動逐步交纏,氣息流轉。

唇齒交融、肌膚相繫,一場以靈契為名的結合在昏黃燈火中悄然展開。

霓霓當日未服避子湯,而此刻,她的腹部,在靈氣交會中微微一亮。

一抹極淡的靈紋自皮膚之下浮現,若蓮花初開、若朝陽漸映,靜靜閃爍。

但兩人皆未察覺。只知今夜的烈焰,燃於恥辱與守護之下,亦燃於無悔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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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霓霓起身穿著朝服,臉色蒼白,眼下有未褪的薄青,但神情如鐵,步履不亂。

錢封欲攔,被她淡聲一句攔下:「我若今日不去,朝堂會以為我受辱不敢見人。他們該知道,我是誰。」

皇極殿內,朝會已開。

群臣尚未察覺異樣,只見霓霓神色冷靜步入主位,舉止如常,直到皇帝炎衍踏入殿中,氣壓驟變。

他身披玄衣,目光如劍,未待眾人行禮,便冷聲喝問:「黎冥使團何在?」

內侍頓時跪下:「回陛下,尚留於南苑未離。」

炎衍一拍御案,玉案應聲震裂:「本該送入天牢!竟敢以皇孫要脅,暗施惡計於皇太女!此非辱朕女,乃辱大炎!」

朝堂上霎時鴉雀無聲。

陳望衡等欲言,又見皇帝神色,俱噤聲。

霓霓輕聲開口:「兒臣昨日私會,原為皇孫取藥,不曾防他行此卑行。雖未得手,然藥已下,污心已露。」

皇帝側目看向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眼裡,此刻泛出憐惜與憤怒交纏的光:「你為大炎,險些折了一生。朕為你……也為天下女兒斷此辱路!」

他轉向侍從:「傳朕口諭」

「黎冥使團即刻逐出皇城,十日內離開大炎國境!封其貢道,斷其書信。若三月內未致歉解罪,斷交為準,備兵為候!並於天下榜告:黎冥皇子行辱皇太女之圖,大炎絕不屈辱和親!」

那一刻,整座皇極殿如火壓鼎頂。沒有人再敢說一字「和親」。

也沒有人忘記霓霓此刻仍立於殿中,身子雖未痊,卻撐起了一國之尊。

而皇帝,也以實際之怒,昭示天下:他是帝王也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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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日光靜懸,東宮重簾垂落,映出沉靜的光暈。

霓霓回宮時臉色更白了幾分,明明在朝堂上強撐著氣場,如今只是坐下,便覺心脈微亂、皮膚隱熱,似有餘毒尚存,沉於經脈深處,緩緩牽扯。

錢封早已在殿內候著。

見她一進門便倚坐帳榻,一手撫額,立刻靠前:「妳還撐著作甚?不是說……一切交給我?」

霓霓搖頭,聲音啞了些:「我得讓他們知道……我是炎霓……不是他們能碰的女人。」

語未盡,喉中一熱,氣息翻湧。

錢封面色驟變,立即探手覆上她的脈門——掌下靈氣已燙如灼鐵。

「藥性還未散……竟是兩段烈毒,一明一暗!妳不該今天上朝的!」

霓霓卻已語不能言,雙眼氤氳,指尖發顫。身體不受控地顫抖,唇間逸出極輕的呻吟,情慾之火如悄然盛開的焰蓮,從丹田一路竄至背脊。她悶哼一聲,整個人都癱軟在錢封懷裡。

錢封嘆了口氣,脫下外袍裹住她:「跟我來。」

他帶著霓霓來到內室,將她輕輕放在軟榻之地。霓霓已經被藥性折磨得失去理智,胡亂地扯著自己的衣物。

「夫君…救我…」她可憐兮兮地懇求。

錢封也褪去衣物,覆上她滾燙的身體。兩人的肌膚相貼的瞬間,霓霓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

「別怕」錢封溫柔地說:「讓為夫好好疼你。」

他的唇從她的額頭開始,一路向下。每個吻過的肌膚都泛起潮紅,像是在她潔白的胴體上描繪一幅絕美的畫卷。

霓霓難耐地扭動著,雙腿纏上他的腰際。錢封的炙熱已經抵在入口,卻遲遲不肯進入。

「求你…給我…」霓霓帶著哭腔回求。

「要什麼?說清楚。」錢封壞心眼地誘導。

「想要相公的…大肉棒…」霓霓被藥性逼得什麼都顧不上了:「快點進來…填滿我…」

得到許可的錢封不再忍耐,一個挺身進入最深處。霓霓發出一聲尖叫,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

「啊…好大…要被撐壞了…」她呻吟著。

錢封卻開始大力抽送,每一下都又快又狠。霓霓在他的攻勢下很快潰不成軍,只知道配合他的動作擺動腰肢。

房間裡迴盪著肉體拍打的聲音和霓霓婉轉的呻吟。錢封變換著各種角度,尋找她最受不了的那個點。

「就是那裡…再重點…」霓霓胡亂喊著。

錢封知道她是被藥性影響,但此時的她格外誘人。他低頭含住她胸前的紅櫻,同時下身更賣力地耕耘。

霓霓很快迎來第一波高潮,但她體內的藥性並未消退。相反,高潮過後她更加飢渴,緊緊吸附錢封不讓他離開。

「貪吃的丫頭」錢封調笑道,「看來要給你點教訓。」

他將霓霓翻過身,從後面再次進入。這個姿勢能進得很深,霓霓覺得自己快要被貫穿了,但卻貪婪地想要更多。

兩人糾纏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霓霓已經記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最後是昏睡過去的。

醒來時已是夜晚,錢封正在旁邊替她煮茶。

「感覺好些了嗎?」他關切地問。

霓霓點點頭,突然感到小腹有些異樣。她下意識地撫摸那裡,卻看到一道金色的光痕一閃而過。

「封郎...你有沒有看到…」她想問,卻被錢封摟入懷中。

「歇著吧...」他說:「什麼也別想。」

霓霓聽話地靠在他懷裡,卻總覺得小腹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新生命在那裡孕育…

但她實在太累了,很快就在錢封的懷抱中睡去,錯過了腹部又一次閃現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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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西關,霧氣低垂。

黎冥使團一行十七人,自皇城被逐後,未曾停歇,日夜兼程趕往邊境。沿途雖無人言語相責,但氣氛之壓,宛如刀割。

皇子黎焚玄端坐馬車之中,面容平靜,眼中卻閃過陰鷙。

「大炎,終會低頭。」那是他離京前最後的妄念。

卻不知此刻的山林中,已有百名影衣無聲埋伏,靈絲拂草,兵鋒寒露。

守墓族,主家誓血,早有定義:【主母不可辱】。

當黎冥使團的馬車即將踏過西關最後一道石橋之際,馬陣忽然驚嘶,一支靈箭破空而來,精準貫穿車前護衛咽喉!

「有埋伏!」

來不及了。

四方鐵鏈從山林中震地飛出,鎖死橋頭與車轍,瞬息封斷來路。

墨甲身影如鬼如魅,自風雪間奔襲而下,刀無聲,劍無語:「斬!」

黎焚玄倉皇掀車簾,剛一探出身,便被一劍削去肩鎧,血濺車檻!

他終於驚駭失聲:「你們是誰?!我乃使臣!我是璃冥國的三皇子!」

馬車之外,一名年輕守墓統領緩緩上前,臉覆墨紗,僅留雙瞳如鐵。

語聲冷而清:

「你非客,是辱人者。」
「你行的是蠱毒之道,觸的是國脈之禁,踐的是我主母之身。」
「你命不值入朝問斬。」
「只值此地,斷脈封骨。」

黎焚玄還欲再言,下一瞬,刀氣已斬落他語聲,血濺長橋。

十七名使節,無一逃出西關。

守墓族焚橋,立骨碑,上書四字:「辱主者死。」

此事不入朝堂,不見御報,卻於商道流言中悄然傳散。

黎冥國皇子魂斷邊關,卻無一使節還境。

從此,凡提大炎皇太女之名...連蠱師都知,要先敬三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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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東宮寢殿靜如水。

霓霓依舊習慣於臥榻前焚香而眠,自黎焚玄之事後,她心神未曾真正安穩。雖局已動、血已償,但靈脈深處,似有某種波紋仍未平息。

她緩緩合眼,蓮印隱動。下一瞬,已然踏入熟悉的靈夢空間。

白霧未開,一聲童音搶先響起:「娘親來了!」

昭璃歡呼著撲上來,雙手扒住霓霓膝蓋,昭玄則站在稍遠處,神情帶著些認真與沉思:「娘親……你身上,有新的光了。」

霓霓一怔,低頭看去,腹部的衣襬之下,竟浮現一道極淡的金紅蓮紋,與舊日聖靈胎時略有不同。

而在她四周,除了昭玄、昭璃、旭陽、旭輝,那原本靜靜浮動的空靈之氣,多了兩點極小的光團,尚無語聲,卻在悄然靠近她的掌心處微微跳動。

霓霓輕聲:「……是新的……?」

昭玄點頭:「他們剛出現不久......」

旭陽在一旁咿咿呀呀地舉起小手,像是在和新光團打招呼。

霓霓靜靜蹲下,雙掌貼於腹部,感受到那兩點微光與自己脈息相連的跳動,心頭莫名溫熱。

她輕聲問:「你們出現的真突然...」

靈夢無語,唯有光團微亮。霓霓笑了,眸光如霧初晴。

「娘親會護你們平安,像護著哥哥姐姐們一樣。就算天下再亂……娘也會,一個不落地,抱緊你們。」

靈夢空間內,六點光團緩緩聚在一起,繞著霓霓靈體旋轉,形成一圈微光蓮陣。

而她的腹部蓮印,在此刻悄然復燃,金紋再現。

焰,雖未熄。卻已有新生,悄悄燃起。

霓霓在靈夢中輕撫腹部,將那兩道微光抱入夢中懷裡,輕聲應允:「娘親會護好你們。」

夢境淡去,靈氣歸寂。

她悠悠睜眼時,天已微亮。

錢封就守在床邊,靠著柱榻坐著睡去,手還扣著她的被角,一副守夜至天明的模樣。

霓霓凝視他片刻,輕喚:「封郎。」

錢封驚醒,見她醒來,立刻湊近探脈察氣:「怎麼樣?還難受嗎?是昨日太過猛烈……」

霓霓搖頭,唇邊帶笑,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調皮:「我沒事,只是……」

她一手搭上自己的小腹,眨了眨眼:「咱們好像忘了避仔湯這件事。」

錢封一怔,手心頓緊:「妳是說……」

霓霓側頭,睫羽微顫,語氣輕柔又無奈:「恩...不知道為什麼又是兩個小光團...」

「你說啊,這要傳出去……是不是又要說我穢亂宮闈了...」

錢封喉頭一緊,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既是震撼與悔意,又是藏不住的喜悅與心疼。

他低頭將額輕抵她的額心,聲音暗啞:「我會護你們,無論幾個,都不會讓他們再受一絲驚懼。」

霓霓伸手輕撫他後頸,勾著他的衣領,語氣像哄,也像撒嬌:「那你可要小心,接下來……又要養胎、又要破陣、又要斬敵了呢,駙馬爺。」

兩人相視而笑。

曉光穿簾,落在她腹上的衣襬上那朵微弱的新蓮紋,隱約又閃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