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還押承天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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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06
司御鼎一早便去早朝,朝臣們開始關注司御鼎冊封太子的事,一連臥病多日的慶帝,也終於開始上朝。在禮部的催促下,慶帝終於定了冊封的日子,但刑部卻上報了邵天行脫逃一事。
朝堂一片喜氣之時,司御鼎又跳出來把邵天行脫逃的罪行一肩扛下。
「父皇!這邵天行脫逃一事,是兒臣不察,尚請父皇降罪。」
禮部劉尚書馬上上奏:「陛下,這些日子寧王殿下裡外忙碌,難免會有疏漏。」

慶帝一時陷入為難。

刑部李尚書:「啟稟陛下,臣以為,邵天行脫逃一事十分詭譎,這事與寧王殿下或許無關,但和承天閣主脫不了干係,望陛下下旨徹查。」
司御鼎當下一陣心虛,怕風向轉向易禪,馬上上前:「李尚書,人在天牢裡弄丟的,該查的應該是天牢吧?」
刑部李尚書:「回殿下,天牢自是要查,只是目前所有的指證都指向了承天閣閣主。」
司御鼎:「李尚書,承天閣主原本就已查實了無罪,只是與本王有所意見相左,被本王暫時還押天牢,怎知在天牢中脫逃,當日晚上就被本王追回,追到時只有隻身一人,且身負重傷,並無李尚書所說的邵天行。」
李尚書:「但天牢當日有些異象,怕是得請承天閣閣主到案說明。」
司御鼎回身:「啟稟父皇,承天閣主……。」
慶帝:「皇兒,怎麼?有話直說。」
司御鼎:「父皇,承天閣主那日被我所傷,目前神志尚未清醒,還囚在我寧王府中,怕是無法到案。」

慶帝:「囚在寧王府?皇兒為何傷了承天閣主?」

司御鼎:「兒臣原本也以為邵天行的脫逃與她有關,所以便強行下手,傷了易姑娘。但直到兒臣追上承天閣主,才知她……她……只是一心想回鄉,身邊並無他人,所以兒臣才自願領罪受罰,邵天行的脫逃是兒臣的疏忽,沒有詳查他的黨羽。」
慶帝:「唉!如此,罰寧王奉祿半年,繼續追查邵天行的下落。」
司御鼎:「兒臣領旨。」

司御鼎一回府:「迎喜!」
迎喜趕緊上前,一臉不悅:「殿下,我已經聽說了。您這半年……」
司御鼎:「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易禪今日好些了嗎?」
迎喜:「殿下……您替自己多操點心吧!」
司御鼎:「只要能保她平安,半年俸祿不算什麼。」
迎喜:「姑娘在寢殿裡,應該是醒了。」

司御鼎快步走向寢殿,易禪已起身在殿裡散步,軍人出身的寧王寢殿裡並沒有太多的裝飾,大多是兵法書冊,隔間書房裡,放著尚未批完的一些奏報。易禪因傷無法走得太快,牆上掛著寧王摘抄的禮運大同篇,一筆一畫都剛勁有力,易禪輕輕撫過天下為公,長嘆了一口氣。司御鼎從身後握住易禪的手,再畫過「男有分,女有歸」,輕輕在她耳邊問:「妳的心,歸往何處?」
易禪低頭:「殿下……。」
司御鼎用力擁著她,易禪背上的傷吃痛,低下頭去,司御鼎嚇了一跳趕緊放手,把她轉過身來對著自己,急著問:「禪兒!弄疼妳了?哪兒疼?」
司御鼎慌張的樣子,就如他們從梁回慶時在驛站遇襲,易禪看著他慌亂的樣子,一如第一次為他心動的感覺。

「怎麼啦?哪兒疼,快告訴我。」司御鼎急了,抹去她臉上的淚。
易禪搖頭:「哪兒都不疼。」
司御鼎輕輕的扶著她:「回去休息吧!」
「這兩日佔著你的房,那你睡哪兒?」
「妳睡哪兒,我就睡哪兒。」
「你……!」
「跟妳說笑的,我就在偏間,這樣也好就近照顧。」司御鼎把她扶回屋裡:
「我不要再從影衛口裡知道妳的狀況,我要親眼看著妳。」
「殿下,這是何苦?明日之後我和迎喜就回承天閣。這裡還給你了。」易禪低頭淺笑。
「幹什麼這麼急?」
「理由很多,刑部一定為著邵天行的下落追咬著我,殿下還是離我愈遠愈好;另外……。」
「另外?」
「另外,殿下大婚在即,易禪也實在不便再待在府上叨擾。」

司御鼎沈默不言,看著窗外。

「明日就請殿下我還押承天閣吧!」
司御鼎一掌打在床柱上,便起身離開。

一早易禪就收拾了廂房,整理得一塵不染。司御鼎只能雙手交疊著,倚門看著她整理房間,把東西一一的歸位。這情景就如第一次易禪離開寧王府,他一樣無言的看著她收拾,卻什麼也不能做。

「一定非去不可嗎?」司御鼎面無表情的說著,雙手依然交疊著。
易禪沈默著,依然沒停下手邊正在做的事。
司御鼎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易禪這才抬起頭來看他。
她可以感覺到從他手心傳來微微的顫抖,她輕輕的把他的手撫下,伸出雙手撫過他的臉,司御鼎嚇了一跳,這是第二次易禪主動來輕撫他的臉。她伸手摸過他的眉、他的鼻子到他的雙頰,他的表情無辜得像個孩子。他輕輕的閉上眼,感覺從她手掌傳來的溫度和情感,一如他所熟悉的微涼但溫柔。易禪看著這張令她放不下的臉,但她知道她得放下。

她長嘆了一口氣,便放開他轉身離開。
司御鼎追上前:「不要走。」
「殿下……」易禪閉上眼睛:「殿下還是趁早放手吧!」

司御鼎把臉埋在她的背後。

「再過三個月,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殿下莫要再執著了。」易禪淡淡的說著。
「為什麼我娶了她就得失去妳?」司御鼎不解的問,自古帝王有多位嬪妃都是正常,為什麼娶了何君蓮就得失去易禪,這讓司御鼎費解。他可以為了大慶接受這樣的政治婚姻,但他不能接受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
「不是娶了她就得失去我,而是不論你娶誰,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易禪低下頭去。
「那我誰都不娶,我要娶妳。」司御鼎任性的說著。
易禪輕輕的把他的手撥掉:「殿下,我族的祭司是終生不娶不嫁的。我……很抱歉。」
「妳能放棄當祭司嗎?」
「你能放得下大慶嗎?」

司御鼎沈默,易禪轉頭把最後的東西收拾好。他不明白,難道這就是命運,為什麼不能自己爭取?
易禪收拾好東西,便拎著簡單的行裝步出廂房,司御鼎深深嘆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又放開,隨後跟上:「我送妳過去。」

易禪點點頭。

一樣是乘著馬車,這次司御鼎和她坐在一起,一陣尷尬的沈默。
易禪望著他:「殿下,如果有一天,你登基了……」
「不!我不會讓妳走。」司御鼎沒有等她說完,便斬釘截鐵的說著。
易禪沈默的看著他,笑了一下便看向窗外。不再和他爭辯什麼,他的心意,她很明白,只是命運的走向,她更清楚。
到了應山,進了承天閣,新的一批御林軍已經換上,經過上次的遇劫事件,司御鼎把守衛加到了十二人,裡裡外外嚴嚴實實的包圍著。易禪看了一下,不禁又嘆了一口氣:「殿下可是花了大批人力在看守朝廷重犯啊!」
司御鼎看了她一眼,深知她並不喜歡回這牢籠裡,便尷尬的回:「經過了上次的事件,我不得不加派人手,況且……。」
易禪回望他。
「況且,妳放走了邵天行。」他拿了行李下車,故意不看她,但一臉醋意完全掩飾不住。
「這是我欠他的一定得還。」易禪接過行李。
「他綁走了妳,妳還處處維護他。」司御鼎把話說得委屈。
「我和他,若你只能留下一個,你會選擇誰?」易禪轉身邁開步子,走向承天閣,她心裡明白,其實誰都留不下,司御鼎在後追上。
「為什麼每件事都得選擇?」司御鼎有點不耐了。
「殿下,到了,請回吧!」
司御鼎沒理會,徑自隨著易禪往內殿走進,侍衛一一的行禮,迎喜跟在後面,直到到了易禪起居的廂房。
「殿下,請回吧!」易禪依舊沒有回頭。
「退下!」司御鼎一聲令下,迎喜及所有的侍衛都退出廂房。
司御鼎從背後緊緊抱住易禪:「等我。」
「殿下……。」易禪閉上眼嘆了口氣,沒有掙開他的手,只是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