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月夜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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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04
馬蹄聲愈來愈接近,翦風開始有些擔心:「姑娘,會不會是來抓我們的?」
易禪掐指算了一下:「下個路口,你們先往北,走到叉路再往西,路雖迂迴了些,確能保你們的安全。」
「那你呢?」翦風擔心的問。
「不用替我擔心,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邵天行一路沈默,此時突然開口:「我們一起走吧!」
「我斷後,邵大人……」易禪看了看風向和月色:「邵大人,我這命是你救的,如此便還你了,只求你善待翦風。」
邵天行急了:「妳……我不需要妳還什麼,跟我走吧!」
易禪搖搖頭:「不了,我欠你一條命,但…..卻欠他一份情。」
邵天行:「難道….我對妳的……。」
易禪低下頭去:「多謝邵大人的錯愛,但是…..」她搖搖頭笑了笑:「保重了。」
邵天行有些沮喪的別過頭去:「只是還他一個人情,還是妳根本就已經陷下去。」
易禪:「我族祭司是不嫁不娶的,邵大人您是知道的。」
邵天行:「我很清楚,是妳不清楚,司御鼎這次回來就直奔皇位而去了,他不需要妳再幫他什麼,妳也不欠他什麼。」他低下頭去:「還是跟我走吧!」
易禪:「邵大人莫再遲疑了,追兵馬上就來,趕緊上路吧。我自有分寸……」她認真的定睛看他:「還有….」
邵天行回過頭來。
易禪一手抓住邵天行的手認真的說:「請記得我的話,忘了趙翊展,他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他不值得你為他賣命,你值得更好的人生,不要被皇權霸業迷惑了,邵大人,為了養大你的邵家,也為了你自己。」
邵天行眼眶有些紅了。
易禪更加重了語氣:「好好活著,答應我,替我照顧翦風。」
邵天行只好無奈的點頭。
翦風不捨的看著易禪:「易姑娘…..」
易禪對著她微微一笑:「邵大人是個好人…..。」


邵天行無奈的調過馬頭,帶著翦風往北方去,不時回頭看。易禪聽到後面的馬蹄聲愈來愈近,望著邵天行和翦風離開的路,易禪開始結印念咒召喚山裡的霧。在這樣明月清朗的夜晚,要召喚山裡的大霧,令易禪感到非常吃力。不一會兒馬蹄聲靠近了,往北的路也布滿了霧,易禪才趕緊騎著馬往西。

向西的路一片寬廣,她抬頭看著皎皎明月,開始想念家鄉的小溪、家鄉的矮樹叢,穿過了這片樹林,便會來到毫無遮蔽的荒地。易禪騎著馬奔向一片廣闊的草地,月光灑在枯乾的草原上,映出一片銀白色,夜裡一身白衣格外的顯眼,晚風吹起她的衣袂,白色的衣袖在夜風裡翻飛。她一路狂奔,在夜裡猶如鬼魅。
邵天行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到底是誰不清楚,其實他現在根本不再需要她做什麼,天下共主之位已是十拿九穩,她真的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只是,為何不捨?

一路惱人的問題還沒解開,卻在草原的盡頭被截住,神鮫一隊人馬早已經等候在那兒。

易禪勒住了馬在原地打了一圈,此時,後方的追兵也追上了,易禪被寧王的影衛和夜鶚小隊團團圍住。

她沒有下馬,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臉上波瀾不驚的神情,無喜無怒,這雖然是她預期的結果,只要大隊人馬在這兒多待一刻,邵天行和翦風逃走的機會就增加一成。但她也知道自己在賭,賭司御鼎究竟在乎的是什麼。分開的三、四個月裡,他如今已是帶著婚約的人,以天下為志向的人,定不會在意這點私情,也許,她真的高估了司御鼎對她的感情。

司御鼎揚手,所有的隊伍便停下,他看著她依舊淡然的神情,彷彿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總是知道他,而他卻永遠摸不清她的心。想到這裡,司御鼎不由得有些氣惱,自己似乎永遠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他慢慢的騎向中心,騎到易禪的身邊,他不斷的喘著氣,並不是因為一路追趕的疲備,而是深怕追不上的恐懼。
「妳要去哪?」司御鼎一臉陰沈,呼吸低沈而急促。
易禪收回了視線,緩緩的轉頭看向他淡淡的說:「我想回家了。」
司御鼎又再靠近了些,易禪仍舊靜靜的望向遠方:「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易禪依舊淡然的回答:「你就這麼急著抓我回去領賞?」
司御鼎怒道:「為什麼妳總是這樣的想我?我待妳如何妳還不明白?」
易禪低下頭去,嘴角勉強的淺笑心裡卻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夠久了,殿下,已經大半年了。您如今已貴為太子,又有著命中注定的賢內助,我留在此處甚是多餘。就此別過,如此才是最好的安排。」

司御鼎的眼神更加陰沈的看著她:「多餘?」
易禪不敢看他,深怕壓抑的眼淚會潰堤,只是靜靜看著遠方:「殿下,我累了,只想回家,這慶國的事不是我這外人能插手的。」
司御鼎驅馬走近易禪:「邵天行呢?」
易禪望天搖搖頭:「走了!」他終究還是不會放過他,這已不是單純二人的問題。
司御鼎看向易禪的身後,突然覺得不對勁,立刻揚手:「夜鶚!追」

易禪見司御鼎識破了,也立刻對月結印,雙手一揚,一陣無聲的震動在草原上劃開,所有的隊伍為之一震,夜鶚驅著馬想向後方追去,但馬匹始終躁動不安。易禪在草原上張開了結界,沒有人出得去。

司御鼎被眼前的景象震懾,正要回頭,易禪立即轉頭策馬,如同一支白色的箭往西奔去。司御鼎大驚立刻追上:「給我站住。」
夜鶚、神鮫及太子的影衛也隨之調頭追趕易禪。

易禪周圍似乎有一座看不見的銅牆鐵壁,所有的人都近不了身。易禪揚起頭來看向遠方,她壓抑不了的眼淚就快奪眶而出,但她也知道,若司御鼎追上來,她是萬不可能回越山了,即便她能施展幻術將所有人定住,但她的心早已背叛自己,向著司御鼎去。


說時遲那時快,司御鼎已拉近了與易禪的距離,拉起弓想要射破這層結界。一陣夜風吹過,幾片烏雲略過了皎皎明月,司御鼎拉了一把滿滿的弓往月亮射去,一箭勢如破竹,劃破了結界卻也莫明的射穿了易禪的身體,讓她硬生生的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一陣無聲的震動,從易禪身邊震開來,頓時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司御鼎眼瞪大了,這箭原是向月亮方向射去,怎知竟是朝著她飛去。司御鼎勒住馬一躍而下,趕緊上前抱起她,易禪蹙著眉:「你不放過他,那就拿我的命賠給他……這樣我就不欠他了。」易禪淺笑著眼淚卻隨之流下。她堅強夠久了,久到連自己都忘了原來心還是會痛的。

「妳不欠他……,那我呢?我算什麼?」司御鼎怒吼著。
易禪抬起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眼裡盡是不捨,淡淡的笑著:「我能為你做的,都做了,接下來,該讓你回歸你的本命,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
「禪兒!對不起!我帶妳回去。」司御鼎的心慌亂得無法思考,明明是往結界邊緣飛去,但為何在畫破結界的同時,也反噬著施法著。
「我……想……回家。」口裡說著拒絕的話但卻沒勇氣推開他,原來自己是這麼的喜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