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主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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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07
一連多日,大慶朝裡變得十分忙碌,慶帝在臥病一個多月後,身體狀況終於稍稍好轉,可以上朝了。司御鼎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不必忙著監國。但慶帝心裡也明白,這狀況恐怕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因此,司御鼎的太子加封大典必須趕在過年前完成。

禮部的官員進出寧王府多次,把寧王府重新裝修一番,寧王入主東宮後,這寧王府便會成為其他親王的府邸。禮官開始教導一切太子加封大典的儀式。司御鼎每日下朝後,便被禮官要求學著加封典禮上的禮儀。司御鼎匆匆學了,應付了禮官,便騎上馬奔向應山。

冬天悄悄的來臨,應山上更顯清冷。易禪撤了承天閣外圍的守衛,把他們移往內院。這日司御鼎頂著寒風趕來應山,一路上沒見著守衛,心裡又莫明的恐慌,終於在踏進承天閣內院時見著守衛,守衛一見司御鼎,便紛紛行禮:「殿下!」司御鼎一臉疑惑,快速揚手:「免禮!」直奔內殿。
易禪正在桌前繪丹青,聽見大門開啟,便抬起頭來:「你來啦!」
司御鼎沒有回話,看了一下周圍便說:「來人!」
一名守衛進來:「殿下!」
「添兩個暖爐在這屋裡。」司御鼎命令著。
「是!」守衛出門後便下去張羅著。
易禪放下筆:「殿下,這…….。」
「禪兒,明日就是我的冊封大典。」
「我知道,應天寺的和尚來過了,告訴我了。」
「明日妳會來嗎?」
「我不重要,去了也無益。」
「誰說妳不重要,我希望妳在場。」司御鼎轉身揚手,一名家臣進來,手上捧著一個大盒子,家臣把盒子放下司御鼎把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套全新白色朝服,白色錦緞繡著金邊,白色蠶絲上白色的繡線繡著乳白色的雲紋,金線隱隱約約閃著光芒。

「我知道妳不喜歡別的顏色,我只好命人用白色特製這件朝服,好歹承天閣也是父皇所設立,妳來我的冊封大典,不會有人有異議。」
「殿下,你忘了我還有謀逆的罪嫌呢!」
司御鼎臉色一沈:「妳這是故意氣我?」家臣見主子臉色變了,趕緊告退。
易禪淡淡的看著司御鼎便收下朝服:「我明日會在應天寺,和那群和尚一起列隊祈福。這樣可好?」她一向知道自己對司御鼎沒法子硬下心腸,但這樣陷下去,時候到了,又會是如何。

司御鼎見她收下朝服,這才開心的笑了:「我其實想看妳穿紅色喜服的樣子。」
這樣的話,又讓易禪無言以對,久久才吐出一句:「抱歉!」
司御鼎低下頭去隨即又抬起頭來,笑得很牽強:「那明天一定要來。」他瀟灑的轉身,不自覺的低下頭去,走了兩步又揚起頭來豪邁的向門口走去。

這是天下共主的背影,挺拔而英姿勃發,易禪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等到這一天了,可以看著他邁向這個國家的高位,踏上邁向天下共主的大道。但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留下來做什麼?明知道自己多留一天,到時候便更難離開。
易禪撫著白色錦緞的朝服,淺淺一笑,隨即又低頭嘆氣。
迎喜從門外進來:「姑娘,怎麼了?」
易禪看著迎喜:「我…..恐怕不能再留下了。」
「姑娘,妳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迎喜自顧自的說著。
易禪依舊看著窗外:「我算過了,改變不了….的。」

迎喜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輕撫著她安慰著,只是她不明白易禪口中的劫,究竟是怎麼回事:「別想這麼多了,世界上的事不一定會……。」
易禪抬頭看著她:「我族的占卜從來都不會錯……。」
迎喜:「我不知道妳算出了什麼,但是,我相信殿下寧可和妳一起去面對,他也決不希望為了逃避什麼而讓妳獨自離開。」
迎喜是打從小就看著寧王長大的侍婢,年紀長了寧王五歲,雖是侍婢,但寧王卻把她當成很了解他的一位姐姐。而迎喜的確也是最了解寧王的人,她明白寧王一但認定了的人,是怎麼都不會改變。

易禪對著窗外獨坐了許,直到夜深迎喜將她扶回房間,端了杯熱茶給她:「別想了,明天還要參加殿下的冊封大典呢!」
易禪接過熱茶,心裡一片茫然,默默的點點頭,若命運只能這樣走,她想逃也逃不了。

次日清晨,司御鼎一大早就被禮官們喚醒,開始準備冊封大典要做的事。沐浴更衣後,大隊人馬即上應山祭天。皇家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將近一里長,步行的人就有上千位,隨行的人馬之中,也包含了司御鼎的常勝軍,他們也要一同見證自己追隨的將軍成為國家繼承人。
整個隊伍莊嚴而肅穆,一群人來到應山下沿著山路兩側,已掛滿小小的油燈,在天色未明的清晨,指引著上山的路,兩排小小的亮點,排成一條晶瑩璀燦的路。皇上及寧王乘著轎子,一路靜靜的上山,大隊人馬在應山裡,也只剩下腳步聲和馬蹄聲。

不久便來到了應天寺。
早在卯時,天未亮時,應天寺的祝禱就已開始了,一群和尚各個整裝,香爐裡早已插滿了香,誦經聲一早便瀰漫在整座應山,只等皇上及太子的到來,隆重而盛大的祭天及祭祖的儀式就會開始。
皇族的隊伍一到,寺院裡的鐘聲便敲響,儀隊分開二側,禮官引導著皇上及太子進入大殿,二旁的僧人各個低頭默禱,殿外的廳堂早已香煙繚繞,司御鼎隨著皇上進入了大殿,這樣的儀式早在司御辰的冊封大典上,他已見過一次,待在應天寺的時間並不會太久,一會兒還要回到崇明殿,正式宣達皇上的詔書,召告天下司御鼎正式成為太子,然後一整天就是慶祝的宴會,接受各國的祝賀及國內親官員們的祝賀。

司御鼎想到這兒就覺得疲累,這比帶兵打仗更讓他頭大,今日一整天就要頂著這禮冠,著這一身正式的明黃色的朝服,擺著笑臉逢人就笑。他在眾多的僧人中,開始尋找他思念的那人,大殿中一排排身著紅色迦紗的僧人,正在低頭祝禱,沒有他掛心的那抹白色身影,他有些失望,攥緊了拳頭,她不該會騙他。

他隨父親上前,住持為他們舉行了祝念,把香遞給了他們,他們在佛像前祈求國泰民安,接著上香,冗長的半個時辰的祝念,讓司御鼎覺得昏昏欲睡,一大早就被禮部的官員吵醒,忙著準備各種器物,現在這半小時的祝念,平緩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祝禱文,似乎在催促著大夥趁機補個眠,他並沒有覺得接近了神佛,反倒接近了周公。他轉頭看慶帝,他也正強打著精神,隨著祝禱,司御鼎不由得嘆了口氣,父皇大病初癒,就急著把天下的事交待好,司御鼎心中有一股不太平安的感覺。任載志在人群中頻頻打哈欠,看到司御鼎望向他,趕緊站正了。

接著到殿外的廣場上,開始祭祖儀式。長長的供桌上,放滿了供品,他隨著父皇來到壇前,上了兩階臺階,全身雪白的易禪正在壇上,晨風吹拂,冬天的早上即使是微風,也令人冷得發顫。易禪臉上覆著半截的面具,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她長睫深歛,她伸出手遞上了香,皇上接過一束,接著她又遞給司御鼎,他接過香時,刻意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易禪猛的抬頭來看他,隨之面無表情的退後,待兩位在壇前祭了司家列祖,易禪上前收了香,之後便退到壇下。司御鼎看著她遠離的背影,心中有些悵然若失。她的確依約來了,但卻是如此匆匆一撇。

但今日的行程不容他有片刻的遲疑,禮官又來催促著往崇明殿出發,他甚至來不及向她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