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劫獄

本章節 2346 字
更新於: 2025-07-02
司御鼎的腦袋裡已亂成一鍋粥,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和易禪的距離愈來愈遠,自己還發狂似的令她再次受傷,他十分懊惱。他恨自己對誰都可以狠得下心,唯獨對她,沒了理智、沒了原則。
他走向窗邊,拿出口笛,一聲長聲,三個黑衣人便閃進了寢殿。
「將軍有何吩咐。」
「爾等三人到天牢,給我盯著易姑娘,一舉一動都得回報。」
「是!」接著黑衣人一閃,便消失在黑夜裡。

天牢中,易禪和翦風關在一處。夜裡冷得令人難以入睡。翦風不斷的呵氣,讓手心更暖些,易禪體寒,一晚上的折騰也沒多帶衣裳就被帶進天牢裡。
「姑娘,妳怎麼又回來了?」翦風好奇的問著。
「我….大概說錯了什麼,所以又關進來了。」
翦風看著小小的窗口,天上一輪明月:「妳都出去了,幹嘛這麼傻又給關了回來。是不是新太子殿下為難妳了?」
易禪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幹嘛這麼傻,總是欠了又還,還了再欠。」

「我好想回家,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回得去?」翦風說著有些難過了。
易禪上前摸摸翦風的頭:「放心,可以的。」
翦風看著月亮想到自己的家人,不禁淚流滿面,易禪上前輕輕安慰著她,讓她的頭枕著自己的肩,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不知不覺竟也睡著了。天牢裡的粗布怎麼蓋都不會暖,這粗布還是用盡辦法,才讓獄卒通融,從外面拿進來。夜裡,易禪又開始發燒,翦風碰到她滾燙的身體,不由得嚇了一跳。

「姑娘,妳在發燒。」
易禪嫩白的臉頰泛起一陣紅暈:「不要緊,過了明天就沒事了。」
「可是,妳好燙。」
「睡吧!我自有辦法,別擔心。」

不到一刻,易禪在天牢裡發燒的事,便傳到司御鼎的耳裡,這會兒他已開始後悔,坐立難安。賭這什麼氣,明知道她身上還有傷,再怎麼氣也不該把她還押天牢。司御鼎喚來了小僕,熱了一壼酒,開始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喝到第三杯,迎喜便上前拿走了他的酒杯:「殿下,明日還要早朝呢!」
司御鼎有些惱,面對迎喜的關心又莫可奈何:「我知道了。」便收了酒盞。回到床上繼續翻來覆去。易禪病了,這讓他的酒醒了一半,都是因為自己的衝動造成的。自從回來後,一見面就是在朝堂上,公事公辦令二人的關係整個陷入僵局。

可以放了邵天行嗎?

司御鼎不斷的想著,於法,他本是梁的餘黨,又參與了太子的謀反,本當問斬。這理由實在天經地義。於情,他對易禪糾纏不清的曖昧態度,司御鼎早就想把他大卸八塊。
但他心裡也很清楚,若非那日他放棄逃走的機會,趕回太子府救出易禪,他的夜鶚趕到時,恐怕易禪只剩下冰冷的屍體了。想想又喚來了影衛:「來人!」
一個黑影從外閃進:「殿下!」
司御鼎拿起了披風:「把這個送進天牢,給易姑娘披上。」
「是!」影衛拿了披風又閃了出去。

這日的早朝,司御鼎帶著明顯的黑眼圈,一會兒把人名喊錯,一會兒把事情說錯,一整個早上,雖然大錯沒犯,但小錯不斷。直到朱丞相提醒:「殿下,你是該好好休息了,這連著幾日的奔波和處理政務,著實讓您累壞了。

司御鼎苦笑著:「丞相所言甚是,本王會好好的愛惜自身的健康。」外面的事物再怎麼累,也抵不過易禪拒人千里的態度,來得令人傷神。這幾日的鬧騰,讓司御鼎閉上眼都是她嬴弱卻堅決的神情,令他難以入眠。
既然朱丞相都開口了,其他大臣也十分體貼的,今日就暫時放過司御鼎,請他退朝休息。畢竟帝王家裡發生了謀逆這等大事,對皇族都是一大傷害。
司御鼎昏沈沈的下了朝,影衛又來報,易禪在獄中似乎一整個早上都在沒睜眼,看似在禪坐,但不確定是不是還燒著。司御鼎簡單交待了兩句,便回府。

天牢中,易禪靜靜的算著日子,今日是月圓之夜,若幸運,今夜月明之時結印,能收最佳的效果,於是易禪開始靜心禪坐。
直到午時,牢頭送飯來了,翦風上前拿取牢飯,一看今日的菜色,不由得喜出望外:「姑娘,姑娘,妳看!今天難得有這等好菜。」
易禪緩緩的睜開眼,瞟了一眼菜色,翦風已經狼吞虎嚥的吃起來了,她淡淡的說:「我聽說……犯人的最後一餐,會是很豐盛的。」
翦風一聽一口吐了出來:「為什麼……」
易禪仍舊淡定:「為了讓人一路好走。」她暗暗掐指一算,這是寧王的心意,肩上不知何時披上了披風,是這影衛的功力高強,還是自己病得糊塗?但接受與不接受,都牽扯著她與寧王的命運,心裡不由得一陣煩悶。
翦風一聽,放下了碗筷,眼淚開始一滴滴的往下掉:「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愈哭愈傷心,愈哭愈大聲,哭到連獄卒都受不了了,上前敲著牢門大喊:「哭什麼?這麼有力氣哭,小心待會讓妳累到連喊的力氣都沒有。」
翦風收起了聲音,改成小聲的啜泣。
易禪則是一動也不動的繼續禪坐著:「吃吧!沒事的。」
翦風見易禪坐得鎮定,便抽抽噎噎的繼續吃著午餐。

司御鼎睡了一場午覺,精神終於有些恢復,傍晚的夕陽光線很烈,但空氣中卻透著深秋的寒意,司御鼎趕緊把早上未批完的奏摺再看了一遍,直到迎喜把晚膳送到書房,他才意識到自己已忙了一個下午。
「殿下,用膳啦!」迎喜在一旁的桌上布了菜。
「怎麼在書房裡……?」
「叫你很多次啦!飯菜都涼了,您不來吃只好我送來。」迎喜委屈的說。
「哦?本王沒聽到。」司御鼎離了書桌,走向一旁的桌子:「今天的菜色不錯。」
「全照您吩咐的,還多做了一份。」
司御鼎這才想到自己命人多做了一份送去天牢,趕緊喚來了影衛。
影衛支支唔唔的不敢回答。
「什麼?她一口都沒用。」
「回殿下,同牢房的那丫頭也是,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樣。」影衛低頭回答著。
司御鼎有些氣悶:「她真是和我摃上了?」
「回殿下,並不是,而是…….」影衛欲言又止。
「而是什麼?快說,恕你無罪。」司御鼎氣惱的說著。
「天牢裡的習慣是,最後一餐必定會很豐盛。所以,兩位姑娘似乎沒什麼心情用餐。」
司御鼎這才恍然大悟:「我真是……」他轉身看向影衛:「所以,今天易姑娘究竟用了什麼?」
影衛低下頭去:「回殿下,什麼也沒用。」
司御鼎突然有些緊張:「什麼也沒用?」他歪著頭想,不可能,易禪應該早就算出這些膳食來自王府。為何一口都沒用,難道真的還在和自己置氣?
「退了吧!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