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拒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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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01
迎喜端來了任載志開的藥,輕輕的拍著易禪,易襌先是皺了一下眉,接著緩緩的睜開了眼:「迎喜?」
「閣主,妳可終於醒了,嚇壞我們殿下了。」
易禪扶著腦袋還沒清醒:「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喏!快把藥喝了。」
「一天一夜……」一道閃電灌進她的腦袋,她突然瞪大了眼:「那…..邵天行呢?……」
迎喜有點惱了,放下藥碗:「閣主,妳怎麼就叨念著別人,妳置我們殿下於何處?」

易禪扶著頭看向迎喜一臉惱怒的表情:「我的命是邵大人救的,我理當還他這份人情。」她甩甩頭:「而且……我不是殿下命中注定的那人。」
迎喜生氣的說:「即使命中注定不是,那又如何?殿下他對妳的用心,難道妳看不出來嗎?」
「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易禪低下頭:「否則我為何要留在這裡。」她看向窗外:「就是知道他…..。」
迎喜嘆口氣:「那……妳對殿下……。」

「我又能如何?」易禪苦笑著:「我什麼都不能承諾,我己經介入太多了,這會害了他,而且我遲早要回族裡去。」易禪眼中泛著淚低頭道:「就像他放不下大慶,我一樣不能丟下族人。與其將來痛苦,不如……」
迎喜無奈的把藥餵給易禪,易禪苦得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
「對妳好的東西,我們殿下這回可是下足老本,自己捨不得吃的人蔘、靈芝全給妳當藥引了。」
易禪遲疑了一下,低下頭去嘆了一口氣,把碗推開:「那……我還是不要了。」
迎喜有些惱了:「都已經燉了,不要也不行,快喝了吧!別再讓殿下傷心了,那天真是嚇壞我們大家了,殿下頭一次發這麼大火。」迎喜語氣中的無奈,易禪不是不明白。
易禪搖了搖頭:「我不想再欠誰什麼,也不想害他,更不想再和誰糾葛……。」
迎喜:「閣主,妳想多了,把藥喝了吧!」
她默默的轉過頭去:「妳還是拿出去吧!」。
門外的司御鼎聽得一清二楚,原本想進去,但又退了出來。原來她並不想和任何人有糾葛,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為什麼她永遠都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看著他一個人陷在感情的苦海裡,原來自己是這麼可笑。他不在的日子,讓他們之間的裂痕愈裂愈大。

這一日司御鼎沒再踏進易禪的廂房,心裡不斷盤桓著她說過的話。白日裡處理不完的國事,慶帝的病一直不見起色,司御鼎這監國做得辛苦。這兩日處理廢后程氏移往冷宮之事和廢太子離京一事,便讓他忙碌異常。梁地的叛軍一一剿滅了之後,如何安撫降地,也是朝上急於解決的事。司御鼎趴在書桌上,便覺十分疲憊。

夜裡易禪起身,盤算著日子,再不動身,只怕就救不了邵天行了。於是強撐著身子,緩緩推開房門,才步出房外,兩個侍衛立刻上前攔住:「太子殿下有交待,閣主尚未洗去謀反罪嫌,所以暫時還不能離開,請閣主莫要出去。」
「謀反……」易禪低頭嘆了口氣又仰起頭來:「既然我是嫌犯,那就請二位將我押入天牢。」
「閣主莫要為難屬下,太子殿下交辦的事,我們只能照做。」侍衛答得很委婉態度卻很強硬。
「你們……。」易禪。
「這麼晚了,妳是要去哪裡?」
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易禪猛一回頭,司御鼎何時站在那裡的,她全然不知,讓她嚇了一跳。想起昨日暴怒的司御鼎,不由得渾身一顫,後退了兩步。司御鼎見她害怕的模樣,不由得一陣心寒,伸手向她,她卻又再退了兩步。
司御鼎轉身負手而立,口氣異常冷淡:「來人,送閣主回房休息。」
兩名侍衛上前要帶她回房,她卻百般不願:「殿下……。」

司御鼎轉過身來定睛的看著她,眼神中透著冷峻,心裡卻是五味雜陳:「這是幹什麼?就那麼想去天牢?」
易禪轉頭不看他。

「又是為了他?」司御鼎的怒火又再次被激起。

「你說是……那就是吧!」易禪低下頭去。
司御鼎一拳打在樑柱上:「妳若真想回去天牢,我會成全妳。」話才衝出口,心裡其實已經後悔了,昨日的決絕,還沒善後,今日又說了讓自己後悔的話。但面對易禪三番兩次,為了邵天行忤逆自己,又嚥不下這口氣。
「你…..」易禪的眼眶瞬間紅了,勉強的嘴角淺淺一揚,微笑著欠身說:「那就……多謝殿下成全。」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司御鼎:「妳……來人,將承天閣閣主還押天牢。」
二名侍衛一時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為難:「殿下……這」
「還杵在那裡幹嘛,快去!」
「是!遵命。」二名侍衛一頭霧水,卻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把易禪帶走,連夜押入天牢中。

牢頭兒半夜被吵醒,也是莫明其妙,一日前太子殿下速審速決死活都要救出的人,這會兒又叫人送回天牢,只好命下屬草草簽了押,把易禪又關回天牢裡。
眼看這謫仙似的人,一身白衣在半夜裡送進來,一點也不真實的感覺,他摸摸腦袋,搞不清楚這些年輕人玩什麼把戲,天牢這般污穢之地,一點也不適合她這樣的人多待一刻。牢頭兒打了個哈欠,搖搖頭匆匆收了人,命下屬把人帶進牢裡。

一路上有人哭泣,有人瘋狂的喊冤,更多是這次參與前太子謀反,被關押進來的官員。易禪沒有理會這些人,只是不斷的在搜索著她要找的人,不一會兒,便見到邵天行手上上銬,腳上加鐐,被關在轉角處的牢房裡,他見到易禪再被帶進來,也是一臉錯愕,不一會兒便怒火中燒大聲的喊著:「司御鼎王八蛋,有種衝著我來。司御鼎王八蛋……」
易禪對他點個頭,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隨獄卒離開。

司御鼎氣得無法入睡,在寢殿裡翻來覆去。雖然在一片雜亂和混沌中,隱約感覺到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是易禪所安排的,每一件事的發生,莫不是在幫助自己登上太子之位,但是唯獨她的心意,卻始終沒有表明。她讓自己身陷前太子的禁錮中,又與邵天行牽扯不清,司御鼎愈來愈不懂這看似明白,卻又無解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