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欠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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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30
「處斬」兩字震撼著易禪,波瀾不驚的神情隨之一變,她瞪大了眼看著邵天行,當下不可置信:「不!」
邵天行卻是一臉泰然回頭:「易姑娘,請保重!我還欠妳一句抱歉!」便起身向易禪點了頭,隨侍衛離開。

易禪的眼盯著邵天行被侍衛押走,腦袋裡迴盪著「處斬」二字,自從被太子囚禁以來,邵天行多次出生入死的相救,最後卻落得這般不堪的處境,想到此不禁瞪大了眼驚訝的看著邵天行,他轉頭看向她,擠出一抹苦笑,接著李尚書說了什麼她已全然不知,轉過頭來在模糊的視線中,見到寧王向她走來,握住她的雙肩不停的搖晃,接著眼前一片黑暗。

也不知躺了多久,夢中,大火連燒了三天,梁的京城陷入一片火海,趙翊展拿著酒瓶半醉半醒,一把抓住她的手要把毒酒灌下,她拚命的搖頭拒絕,火辣的液體仍沿著喉嚨而下,她想喊卻喊不出聲。邵天行拉著她推開趙翊展的箝制,但那身穿紅色戰袍手執長戢的人,在祈天塔上破門而入,長戢一揮,當下把邵天行砍成二截,易禪瞪大了眼,奮力喊出:「不!不要!」額上的冷汗不斷的滲出。

王府廂房中,寧王看著床榻上的易禪,眼角滲著淚,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竟只在意邵天行要被處斬的事,李尚書宣達她可以無罪獲釋,她卻似乎完全沒聽到,只聽到邵天行要被處斬,當場就昏了過去。寧王氣得握緊了拳頭,榻上的人卻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寧王沈默的看著她,腦中不斷的推想著,他其實對她的所知真的少之又少。在梁國初遇她時,一身都是謎,邵天行雖是一路暗中跟著,多次想要帶走易禪,但對她的維護也不在話下。

而早在她在梁任國師時,邵天行就已在她左右,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真的一無所知,直到越山的斷崖邊,易禪跳下山崖前,邵天行喊著不再逼她,要帶她遠離,似乎兩人關係匪淺,不由得讓他又想起廢太子的話,或許她對自己根本就不上心,或許她在意的根本就是邵天行。

所有煩人的問題全都攪在一起,城攻不下,可以用武力強奪,可以用機智謀取,但眼前的人,心在哪裡,卻是萬般的難以捉摸。司御鼎不想再想了,一腦袋醬糊,隨即喚來了任載志。
任載志把了一下脈,便拉起她左手衣袖:「左臂受過嚴重的外傷,傷還在。」司御鼎看見她左手臂上不規則的撕裂痕跡,心裡一陣抽痛。
接著又左右檢查了一下:「身上有多處的刀傷、擦傷、剉傷,失血過多。」任載志一一的翻開袖子和衣襟。
司御鼎再也忍不住了:「載志,叫你來醫人,聽起來怎麼像在驗屍?」
任載志轉頭斜視著他:「殿下,你也知道我在醫人,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如喪考妣的臉。」任載志的性格浪蕩慣了,完全沒有考慮身份尊卑,司御鼎也由著他的天性。

司御鼎被他一噎,這才知道自己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了。他默默的站起來,不說一句話。任載志笑了一下:「殿下別擔心,易姑娘沒有大礙,身上的傷慢慢調養就會好了,她之所以昏過去,因是思慮過重。」任載志收拾著他的醫箱:「可見,咱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司御鼎說:「這是我虧欠她的,我不該帶她回來,讓她遇到這些事。」
任載志扛起藥箱:「即然虧欠,還就是了。」然後便喚了迎喜出去煎藥。

既然虧欠,還就是了。任載志講得蕭灑,司御鼎卻是五味雜陳。仰頭望向窗外的明月,易禪卻醒過來了,看見背對著她的寧王,她也不吭聲,只靜靜的坐著彷彿在想些什麼,不斷的向周圍張望,然後似乎又明白了什麼。直到他轉身,嚇了一跳:「妳醒了?」
易禪低下頭,並沒有回話。接著拉開了被褥,起身就要下床。寧王見她起身,趕緊上前:「妳這是幹嘛?」
易禪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有些無力的回著:「起來,去我該去的地方。」
寧王一把攔住了她,把她晃得頭更昏了:「這裡就是妳該去的地方。」
她用力的想推開他,伸手在他胸前卻起不了什麼作用,這等無力的掙扎在這慣於沙場爭強鬥勇的司御鼎面前,只像一陣輕風撫過他的胸前。他霸道的把她抱起,放回床榻上:「什麼都別想,給我好好養傷。」
易禪眉頭一緊,仍奮力爬起:「不行,我還有該做的事,晚了就來不及了。」
司御鼎臉一沈,語氣中透著冷峻,這神情易禪是見過的,那次太子出現在寧王府,硬拉著易禪說話時,司御鼎便是這個表情:「妳想做什麼?」
易禪被他壓回了床上,有點急了,眼角滲出了淚:「放開我。」
「妳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看著她羸弱的樣子,司御鼎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難道……」。
易禪扶著他的手臂想爬起,呼吸有點喘,眼角溢著淚,司御鼎嫉妒得快要發狂:「這是為了他?」
易禪看向他顫抖的說著:「不要殺他…….」
司御鼎的憤怒和嫉妒到達了極點,一拳打在易禪身邊的牆上,咚的一聲發出巨響,易禪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眼淚無聲的滑下。僕婢們聽到聲音,趕緊衝了進來。
「殿下…..」迎喜開口問。
「出去!」司御鼎的眼神冷若冰霜,這是僕婢們從沒見過的,大夥也嚇傻了。
司御鼎又再一次命令道:「我說」出去」!」
一夥人趕緊離開。
司御鼎用力抓著她的手臂,憤怒的說著:「我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的趕回來,生怕妳有什麼危險……。」
易禪痛得緊皺著眉卻沒喊出聲。
「還派了我身邊最強的夜鶚來保護妳,妳卻……」司御鼎不管她如何掙扎,狠狠一推把她壓在床上,扣起她的下額,把她的臉抬起來。看到她溢滿淚的眼,清亮的看著他,這張他日夜思念的臉,如今卻想著別人,心裡的憤怒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狠狠的咬上她的唇,霸道的吻著,幾乎要抽乾她所有的力氣,易禪用力的推著卻推不開司御鼎強而有力的雙臂,反而被他箝製得更緊,他瘋狂的把她擁在懷裡,像野獸咬住獵物一般,狠狠的撕咬著,她伸手推著卻被他一把把雙手反折到背後扣著。他激動的吻著失了神,扯開她的衣襟,順著她的頸,咬上她的肩。
直到她不再有任何掙扎,他才放開。一抹紅色從她的衣上滲到他的手上,司御鼎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沾著從易禪衣袖上滲出的血,嚇了一跳鬆開了手:「禪兒……」
易禪全身顫抖著向後縮,沒有理會手臂上滲血的傷,只是奮力爬起,皺著眉咬著牙把衣服整理好,拉上被扯開的衣襟,側過身下床,喘吁吁的說著:「我的命……是他救的,你不放過他,我只好……拿我的命賠給他。」
司御鼎心涼了一半,看著她費力的起身,雙臂不停的顫抖著,卻奮力的支撐著,靜靜的站起,從他身旁擦身而過,他正要喚人來,便見她臉色一白,在他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