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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6449 字
更新於: 2025-05-10
15.垃圾投放點A,日,外
岳升和兩個同事朝垃圾桶走去,其中一個同事是昨天開衛生巾玩笑的男人,蹲在地上吃鹵翅,完全不想幹活的樣子,另一個同事在翻垃圾桶。岳升看了眼鹵翅男人,拿出本子站在垃圾桶邊上準備記錄。
16.馬路邊,日,外
【反向跟拍】三人並排走,烈日的直射讓他們大汗淋漓。
鹵翅男人(拭去眼睛旁的汗水):你們做到什麼時候?我明天就不做了。
因為熱到發虛,沒有人回應他。
鹵翅男人:我明天去網吧待一天,打算跑深圳找日結。
17.垃圾投放點B,日,外
幾個清潔工在垃圾車前轉運垃圾,三人遠遠看見了,呼喊著跑過來,勒令他們停下並接受例行檢查。清潔工們裝作沒聽見,倒光垃圾後,駕駛車輛離開,三人在後面窮追不捨,最後毫無懸念地被甩下。
18.餐廳,日,內
顧凱星、李牧、岳升和鐘潛龍坐在一家裝潢典雅的東南亞料理餐館裏,桌上是殘羹剩飯,四人皆因飽腹而感到困意。李牧抽著煙,看著窗外的海景。【鏈式反打】
鐘潛龍:你們找了快一周了,還沒找好在哪開店嗎?
李牧(吐煙):沒有,不找了,走了。
鐘潛龍:不再找找?找好了「提攜」一下我唄。
李牧:輕食店有什麼好提攜的,天天切水果。
鐘潛龍:給我個經理當當?(立刻擺手)開玩笑的。
李牧:你他媽不是要當老師嗎?什麼進展了?
鐘潛龍:預約了一場面試,職高數學老師,要是沒通過就回老家,去我舅公的修車店當學徒。
顧凱星和岳升同時伸手夾菜,顧凱星注意到岳升的手不小心碰到他正要夾的那道菜的盤子,便不動聲色地縮回了身子。
19.機場出發層,夜,內
李牧在值機櫃檯拿到登機牌,與顧凱星拉著行李箱向安檢口走去,李牧忽然停下,轉身同岳升和鐘潛龍告別,顧凱星因而也停下等他。
岳升提著從餐廳打包出來的剩菜。
李牧:謝謝你們來送。
鐘潛龍(嘻嘻笑):謝什麼,給我們報銷回去的打車錢就行。
李牧:可以啊,不多說了,再會。
岳升:等等。(剛要走的李牧轉頭看他)我有話想對你說。
李牧:怎麼了?
岳升:我會還清的,我還會附帶利息給你。
李牧(沉默片刻,走過來語重心長地說):換以前我會說,等你飛黃騰達了再還吧,但是現在我做為朋友,一個真心替你考慮的朋友,我想說你要成熟起來,你要去學一學人情世故,別再……像這樣,成年人的身體,小孩子的心智。
岳升:我一定會還清的。
不遠處的顧凱星背對他們憋笑。
20.城中村街道,日,外
【跟拍】岳升拿著快遞包裹快步走著,忽然止住,猛地回頭,直勾勾盯著鏡頭。
【眼神匹配】岳升目視的地方並無異樣,只有寥寥幾個路人。
21.岳升住處,日,內
岳升推門進來,將包裹丟在一旁,打開空調,掀開畫架上的防塵罩。畫作整個構圖已基本確立,左上角是用刮刀推開的群青斜塊,邊緣泛著鋅白,右下則是鉻橙與暗紅之間的撞色區域,以極細的線條勾勒出近似節律的斷裂波紋。
他沒有理會那幅未完成的畫,拿起桌上的一包抽紙丟在床上,抽紙的外包裝沾了些許顏料。
鏡頭切至岳升手淫——上身赤裸,背對著鏡頭,雙腿張開跪在床上,褲子褪至露出部分屁股,左手扶著床,右手猛烈擼動,枕頭上的手機小聲外放著A片。約10s後,房東突然敲門,他停下動作,轉頭。
房東(有氣無力地):十七號啦,大兄弟,十七號啦,至少先把上個月的交了吧。
岳升戴上耳機繼續手淫。
房東: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剛看到你上樓了。(又敲了幾下門)大家都難做啊,把上個月房租交了吧。
22.岳升住處,傍晚,內
【固定機位鏡頭開始】岳升坐在畫架前,夕陽斜射在他的臉上,他借著落日餘暉為畫作上色。畫布上的顏色被他逼到臨界,鎘紅深在左側炸裂成灼燒般的斑塊,鈷藍沿著畫面底部遊走,像冷血動物的脊柱。
【固定機位鏡頭終止,總計約5min】太陽最後一點光芒消失了,室內漆黑,他把調色刀在畫布邊緣敲了敲。
23.警局詢問室,上午,內
鏡頭位於正對門的那面牆,先是三伯和岳慕嫻走進來,兩個民警也先後進門,十分懶散地在他們對面坐下。【鏈式反打】案情對話開始。
主辦民警(翹起二郎腿):那就開始吧,簡單說一下就行,幾號的事?
三伯:週六吧,週六幾號來著?
記錄民警開始寫字。
主辦民警:幾點?
三伯:應該是下午一點多。
主辦民警:什麼關係?
三伯:我弟弟的兒子。
主辦民警:外甥……呃,侄子?
三伯:對。
主辦民警:叫什麼?
三伯:岳升,升旗的升。
主辦民警:說經過。
三伯用胳膊肘推了推女兒。
岳慕嫻:他偷我東西。
主辦民警(愣了下):你們剛剛是說性騷擾。
三伯:是有性騷擾的企圖,他偷的是……(欲言又止)
岳慕嫻:他偷了我內褲。
記錄民警(抬頭):這是盜竊,不能算性騷擾。
主辦民警:說一下找到的證據。
岳慕嫻(忽然激動起來):證據就是我塞在門縫的紙,我每次出門都會塞一張筆記本上的紙,然後拍照記錄它的位置,這樣回來的時候可以判斷有沒有人進過我房間。
三伯(沒好氣地):用來防我們倆夫妻的。
岳慕嫻:我那天回去的時候紙片掉地上了,我媽晚上洗衣服又發現我內褲丟了,我就跟他們說了紙片的事,他們兩個都不知道,也都沒進過我房間。
主辦民警(把手扶在眉心上):只偷內褲是沒辦法立案的,有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丟了?
岳慕嫻:沒有啊,他就是個變態,當然只偷內褲。
主辦民警:回去看看,等發現有值錢的東西沒了再找我們吧。
岳慕嫻(生氣地):不可能立不了案,我前段時間還看過偷胸罩的被抓的新聞。
三伯: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爹有前科,二十多歲酒後騎摩托車撞人,坐過幾年牢。
主辦民警:那這跟他沒關係呀,你要找他本人犯法的事,還有別的嗎?
岳慕嫻(不情願地,低聲地):他看我腳算不算?
主辦民警:什麼?
岳慕嫻:那天吃飯的時候,我穿的拖鞋,他低頭看我腳被我發現了。
主辦民警:這能證明什麼?
岳慕嫻:證明他是變態,他是變態又多了個證據,我知道這種人,好像叫什麼……足控,我們班也有男生喜歡看女生腳,好惡心。
主辦民警:你說戀足癖嗎?對,那確實很猥瑣,可也還是立不了案,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你們回家要是看見金項鏈或者銀手鐲不見了,我們馬上立案,可以嗎?
岳慕嫻:那你給他寫檔案上,讓他以後找不了工作。
主辦民警:這個我們……(無奈地看了眼記錄民警)行,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叫他都給你寫上。
三伯:員警同志,你剛那麼一說,我覺得他偷金項鏈的可能還是挺大的。早年我們兩家根本沒什麼聯繫,零七年的時候,我那個廠做起來了,他爹,我弟弟,就隔三岔五來套近乎,低聲下氣的,我告訴你,就是為了借錢,沒別的,我不敢跟他們熟悉,一熟悉起來肯定借錢借個沒完。況且我覺得他精神也不太對勁,平常不愛說話,安靜得像個女孩子,不懂立身處世的規矩,有大學不念,跑去搞亂七八糟的東西,快三十了也沒個結婚的動靜,這種人是很危險的,一看就是會惹麻煩的。
24.岳升住處,下午,內
岳升身穿印著《構圖七》的T恤。他將先前與李牧等人吃飯時打包出來的剩菜從冰箱裏一一拿出,倒在盤子裏,在折疊飯桌上擺放整齊,拿出手機對焦拍照。按下快門後,螢幕上彈出三條信用卡還款通知,金額分別是16754元、13890元和11493元,他很快把它們劃掉了。
岳升往嘴裡塞了個龍蝦卷,冰冷刺激他的牙齒,令他皺眉併發出「嘶」的聲音。
【淺景深】鏡頭對準那幅完成大半部分的畫作,正在飯桌前進食的岳升虛化。
手機響起,岳升照例開揚聲器接聽。
岳升父親(憤怒地):你沒幹了?你沒幹了!
岳升:辭職好多天了。
岳升父親: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三伯的心意?你到底一個人在外面做什麼?你到底有沒有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就該把你畫的那些鬼東西全他媽撕了!
岳升母親:小聲點。
岳升父親(略微冷靜):你已經畢業三四年了吧,你已經體驗社會體驗了三四年,是不玩夠了?是不是要給自己謀出路了?不要再跟我說什麼成為狗雞巴藝術大師,你大師個雞巴你還大師,你個雞巴。我們就是想幫助你,我們沒在最關鍵的時刻幫助你,我們會後悔,你會更後悔!
岳升母親:你就學個什麼考個什麼吧。
岳升:我自有打算。
25.民宅院子,下午,內
【跟隨鏡頭】鐘潛龍走上樓,敲響岳升家的門。
26.岳升住處,下午,內
岳升開門讓鐘潛龍進來,情緒失控的父親在電話裏責罵他,他順手掛斷,然後將手機關機。
鐘潛龍:怎麼?
岳升:辭職的事。
鐘潛龍:猜到了,我來找你也是為了你工作的事。
岳升:我現在不需要工作,一切都算好了,額外的事情會打亂我的章程。
鐘潛龍:你到底算好什麼了?
岳升:算好我要去死。
鐘潛龍:噢,我知道啊,你又不是第一天唧唧歪歪這個,這狗操的生活……誰不想死,我也想死,現在這個世道,想死的人得排隊約號。
岳升坐到畫架前,呆呆地看著那幅畫。
鐘潛龍:你八個月沒工作了,他們沒有支援你的意思嗎?
岳升:我跟他們說是三個月。
鐘潛龍:為什麼不向他們……你很害怕嗎?
岳升:我知道他們,我知道我這個屎一樣的家,他們是全宇宙最窮的人,給不了我一分錢,坦白一切只會招惹沒意義的爭吵。
鐘潛龍:我表嫂在一家插畫工作室當HR,你過去畫專門給我這種肥宅看的二次元騷貨,每個月能有四五千,已經比我現在多了。
岳升:人一旦入俗就像陷進沼澤,再也掙脫不出來了,你會明白的。
鐘潛龍:不要這麼說啊,你只是短暫地收起鋒芒去打工賺錢而已,這跟你有才華不衝突,我相信你,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相信,(看一眼畫作)雖然我看不懂……但我知道你會成為第二個畢加索,第二個傑克什麼鳳梨還是蘋果,真的,我發自內心。
岳升:傑克遜·波洛克。我不是第二個他們,我就是我,抽象派的分支,升派。
鐘潛龍:當然,你他媽就是你。
一陣沉默。
岳升:那天在三伯家,我偷偷看了下我堂妹的房間。
鐘潛龍:偷偷?
岳升:她當時出門了,我知道裡面沒人,我就像知道一下她住得有多舒服。裡面好夢幻……(看了眼髒亂的、堆滿雜物的牆角)為什麼這些人一出生就可以如此幸福?我和家人住在十平米的雜貨間裏,每天擠一起吃飯睡覺的那年,她和她的爸爸媽媽去馬爾地夫旅遊,他們仇恨我們甚於我們仇恨他們,他們日夜期盼我這一家三口豬玀,哪天能幹乾淨淨地消失,好不礙他們的眼。
岳升走到窗戶前。
岳升:我挺希望那晚樓下那人真的在叫我。我總是自覺被人跟蹤,被人監視,興許有人在暗中陪著我,也挺好。
鐘潛龍:都是錯覺,你壓力太大了。
岳升:我喜歡錯覺,不管在現實中還是在繪畫裏。
鐘潛龍:答應我,岳升,去面試吧,會好起來的。
岳升轉身盯著鐘潛龍。
鐘潛龍: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讓我們共同好起來,找到工作之後就……一直賺錢,一直賺錢,不久的將來就能過上我們以前暢想的那種生活。現在就去吧,我帶你去。
26.馬路邊,下午,外
烈日當頭,岳升和鐘潛龍在路邊行走,岳升兩手插在褲兜裏。他們正經過一所中學,鐵柵欄內,學生們正在軍訓。
鐘潛龍(駐足張望):真是瘋了,才幾月就開始。
岳升:一群悲劇。
鐘潛龍(慢悠悠走到樹蔭下):我們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場悲劇裏。
岳升:有誰不是嗎?
鐘潛龍:李牧,還有那個顧凱星,我很難跟他們解釋,現在我們的生活是怎樣一個可憐的尺度,我甚至連飛機都沒坐過。
岳升:我也沒有。
鏡頭切至操場上步伐整齊的學生們,他們的脖子上的汗珠閃爍著。
鐘潛龍:我來把這場悲劇變成喜劇吧,(對著學生們)立正!向右看——齊!
因為接收到錯誤的指令,學生們不知所措,隊形變得潰亂,教官狠狠瞪了鐘潛龍一眼,二人大笑不止。
27.辦公樓前,下午,外
岳升與鐘潛龍進入一棟看起來很新的大型寫字樓,鐘潛龍坐在大堂裏的沙發椅上,翹起二郎腿,悠哉遊哉地顛著腿。
鐘潛龍:我在這等你。
28.辦公樓面試處,下午,內
【固定機位鏡頭】【橫向全景】岳升走進房間,裡面有一男一女。主導面試的女人看上去三十來歲,長髮及肩,成熟而有韻味,而男人則年輕得多,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自顧自地玩手機,較為寡談。
岳升(坐下):你好。
女人:介紹一下你自己。
岳升(思考片刻):我是個畫家。
女人(笑了聲):我們這行一般自稱畫師。
岳升:那我不知道介紹什麼。
女人:可以,我來說吧,你的底薪是四千塊,後期提成拉滿可以過萬,一個月休四天,偶爾進行必要的加班但不會太晚,最遲是晚上十點,沒有加班費,加班接稿的提成就是你的加班費。我們這家工作室有很多業務,給別的公司做廣告,做插圖,或者接個人客戶的稿,日常出圖,當然主要是前者。
岳升:出圖?
女人(做出握筆的手勢,在空氣中比劃兩下):就是手繪,用數位板。
岳升:知道了。
女人攤開一本動漫雜誌,上面是幾個穿著暴露的動漫少女。
女人:就像這樣,你能行嗎?
岳升沉默不語。
女人:你能不能行?你會這種嗎?或者說你看不看日漫?
男人:你吱個聲。
岳升:我不會。
女人:我是看在你是潛龍同學的份上……行,他說你有繪畫基礎,你能展示一下嗎?
岳升拿出手機,向他們出示一張照片——是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人物們隱匿在色塊裏,輪廓全然是裂開的。
岳升:這是我兩年前的作品,《異夢》。
女人: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家開了個跨國公司?或者你老爸是黨委書記?
岳升搖頭。
女人:那你生產這種意義不明的東西是為了什麼?能告訴我嗎?給我們闡述一下它的意義。
岳升:名作的作者永遠不會解釋名作,它們的意義都是後來人賦予的,所有藝術都一樣,就像那些經典電影,它們的劇情簡介大多只是一句話,爛片才長篇大論,為的是吸引俗人來看。
男人笑了。
女人(拿出簡歷在岳升眼前晃了晃):一般來講,高中學歷是根本沒機會進到這個房間的,再加上你傲慢無知的態度,我覺得可以結束了。
岳升退椅,起身。
女人:我們這所有員工都是相關專業出身,你去看一圈,看一圈。
岳升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29.公園,下午,外
岳升和鐘潛龍板著臉走在公園裏。
鐘潛龍(慍怒地):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限度了。
岳升在公共長椅上坐下,兩手叉一起,手肘支撐在腿上。
鐘潛龍:你害我在她面前也不好解釋。
岳升:我對不起行嗎?
鐘潛龍:我盡最大努力幫你了……你拒絕了一切機會,我不是特指今天這件事,七八年前你就開始弄爛自己。
岳升:對不起,我說了對不起。
鐘潛龍:你去跟你爸媽道歉啊!跟為你付出最多的人道歉啊!
岳升:不久以後,你們會明白一切的。
鐘潛龍:明白什麼?你不就想死嗎?說了幾年,說得我耳朵都要爛了!你們這群文青誰不知道啊,留個長髮,無病呻吟,天天嚷嚷自殺,很好玩是麼?(指著岳升)你要是留個長髮倒也還好,還真能跟他們混一起,交交朋友也不虧,可你他媽整天把自己鎖房間裏,不社交,不找工作,然後一個勁說,哎呀我欠了一屁股債,我好窮,我好可憐。我能說你活該嗎?
岳升:你們會明白的。
鐘潛龍:不要說我們,來談談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麼經濟狀況?你心裡有把準確的尺子嗎?有量過嗎?用幾十塊一支的顏料,喝幾百塊一瓶的威士卡,買上千塊的櫸木畫架和貂毛畫筆,你跟我說是藝術創作必需品,家裏米缸都見底了你還在裝。
岳升(苦笑):我只不過是需要尊嚴。
鐘潛龍:那我剛看你朋友圈裏發的剩菜是怎麼回事?去高檔餐廳吃個飯,打包回來拍個照炫耀一下,結果還是別人付的錢,這是你說的尊嚴嗎?李牧他們看見了,只不過當你一條乞食的狗而已。
岳升:這不一樣,這是我算好的。
鐘潛龍:又算好?你他媽又算好了?你去當數學研究生吧。
30.馬路邊,傍晚,外
岳升獨自走著。時值晚高峰,他來到一處路口,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過斑馬線,經過一個垃圾投放點時,他聽到激烈的爭吵聲,其中一人是他的前同事,那個鹵翅男人。【反打鏡頭】
清潔工:現在這個時間大家肯定都來倒垃圾啊,你來拍照,一拍拍十多張,這是怎麼個事啊?
鹵翅男人(指了指脖子上戴著的工作證):公事公辦,大嬸啊,其他的我不說,廚餘垃圾裏兩個那麼大的泡沫箱子,你讓我當看不見是很難的啊。
清潔工:剛來兩個人啪地一下扔裏頭,然後你就過來了,你講不講理啊?
鹵翅男人:那沒招,我罰你錢也是罰給領導,你找我領導說去。
岳升慢慢走來,男人見了,心虛地迴避他的目光。
岳升:你不是早離職了嗎?
鹵翅男人(看著清潔工):他跟你說話嗎?
岳升:你工牌沒交還給他們嗎?
鹵翅男人(佯裝疑惑):我不認識你吧?
清潔工察覺出端倪,將手裏的掃帚丟一旁,怨恨地盯著鹵翅男人。
鹵翅男人(對岳升):你走開。
清潔工(推了男人一把):你是誰?你是來檢查的嗎你就要我錢。
鏡頭切至岳升方向的視角,男人怒氣衝衝地走來。
鹵翅男人(指著岳升):他媽的多管閒事!
鏡頭切至側面,岳升下意識後退躲避,男人跑過來要攻擊他,卻像撞到什麼似地來了個平地摔。
男人抱著膝蓋叫喚。
清潔工(朝男人):滾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