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逃亡與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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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03
巫毒寨的夜色深沉如水,木屋間的火光搖曳不定,映照出阿烏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他站在族長屋的門口,手中的彎曲木杖輕輕敲擊著地面,發出低沉的「篤篤」聲。他的眼神陰鷙而深邃,彷彿能穿透這深夜的黑暗,直達隱藏在陰影中的秘密。作為楊立山的貼身老僕,阿烏在寨子里是個特殊的存在——沉默寡言卻忠誠無比,但沒人知道,他那顆枯槁的心底早已埋下了一團陰火。
阿烏垂涎凌月嬋的美貌已不是一天兩天。自從楊立山將她從花溪寨強行擄來,逼她成為自己的嬌妻,阿烏便時常借服侍族長的機會偷窺她。那張絕美的臉龐,宛若山間清泉般純凈的眼眸,還有那柔若無骨的身段,無不讓他心動神搖。凌月嬋本是苗疆十八寨中最耀眼的聖女,花溪寨的驕傲,集美貌、智慧與善良於一身,可在楊立山的鐵腕之下,她成了籠中的金絲雀,被迫屈從,淪為玩物。每當楊立山在歡愉中肆意凌辱她時,阿烏總在一旁低眉順眼,卻暗自咬牙,心底的嫉妒與慾望如毒蛇般噬咬著他。
今夜,當他察覺到凌月嬋的異樣,聽到她那模仿楊立山的聲音時,阿烏的疑心便如野草般瘋長。他沒有立刻推門而入,而是退到樹影下,眯著眼睛注視著她從後窗翻出的身影。那一抹纖弱卻倔強的背影,讓他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跑了?呵,族長的女人,果然不安分。」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夾雜著嘲諷與期待。
阿烏轉身走進屋內,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楊立山的屍體。他俯身探了探鼻息,又伸手摸了摸那逐漸冰冷的臉頰,確認族長已死。他的目光掃過凌亂的床鋪,嗅到空氣中殘留的曖昧氣息,心中瞭然。他直起身子,敲響了腰間的小銅鈴,清脆的鈴聲在夜空中回蕩,那是召集長老的信號。
不多時,寨中的三位長老匆匆趕來。他們皆是鬚髮皆白的老人,身披黑布長袍,腰間掛著巫毒秘制的骨飾。一進屋,看到楊立山的屍體,三人臉色驟變。「族長……死了?」大長老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驚愕。二長老上前查看,皺眉道:「氣息全無,身體尚溫,死因不明。」三長老的目光卻落在阿烏身上,沉聲問道:「老僕,究竟怎麼回事?」
阿烏低頭,語氣恭敬卻暗藏玄機:「今夜我來問族長是否需要藥茶,他讓我退下。可我總覺得不對,便回來一看,發現族長已死,而那女人……凌月嬋,不見了。」他頓了頓,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她從後窗逃了,怕是與族長之死脫不了干係。」
此言一出,長老們嘩然。大長老怒拍木桌:「好個賤婦!族長將她從花溪寨搶來,給了她錦衣玉食,她卻恩將仇報!」二長老眯起眼睛,語氣陰森:「若她真害了族長,便是不潔之人,須以血祭山神。」三長老沉默片刻,冷冷道:「先抓回來再說,若真有罪,定讓她生不如死。」
阿烏低頭掩飾住嘴角的笑意。他知道,凌月嬋的美貌與她的身份早已讓寨中不少人垂涎,如今她背上「兇手」之名,正是他趁亂染指她的機會。他恭聲道:「長老們,我願帶人追捕,定將她帶回寨中受審。」長老們點頭同意,迅速下令敲響追魂鼓。
「咚——咚——咚——」低沉的鼓聲響徹山谷,巫毒寨的族人被驚醒,紛紛從木屋中走出。火把被點燃,照亮了寨子中央的祭壇。阿烏站在人群前,手持木杖,高聲道:「族長猝死,凌月嬋逃亡,此女恐有大罪!今夜追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族人們群情激奮,有人咒罵凌月嬋忘恩負義,有人則暗自期待能親手抓住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聖女。
追捕隊迅速集結,阿烏親自帶隊。他從寨中獸欄放出三頭嗅血犬,這是一種巫毒寨特有的獵犬,通體漆黑,鼻尖猩紅,能嗅出十里之外的血氣。阿烏從楊立山的床鋪上撕下一塊沾有凌月嬋汗水的布條,遞給犬群。嗅血犬低吼著嗅了嗅,眼中泛起凶光,隨即狂吠著沖向後山。
族人們手持火把與彎刀,跟在犬群身後,喊聲震天。阿烏走在隊伍前列,步伐沉穩,嘴角卻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知道後山小路的險峻,也知道凌月嬋體力有限,逃不了多遠。他不急於立刻抓住她,反而期待她筋疲力盡時的模樣——那時的她,將更加無助,更加任人擺布。
山林中,犬吠聲越來越近,火光在樹影間跳躍。阿烏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枚骨笛,吹出一串詭異的音調。這是巫毒秘術中的「引魂咒」,能擾亂獵物的心神,讓其陷入恐懼與迷亂。他低聲呢喃:「凌月嬋啊凌月嬋,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了。」
與此同時,山谷深處,凌月嬋聽到了鼓聲與犬吠,臉色蒼白如紙。她知道,追捕已經開始,而她,已成了獵物。
黎明的曙光剛剛撕裂夜幕,山谷中卻已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凌月嬋踉蹌著奔跑在崎嶇的山路上,腳底早已被尖石磨得血肉模糊,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靈魂。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汗水混合著泥土淌過臉頰,模糊了視線。她懷裡緊緊攥著楊立山的玉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護身符。
身後,嗅血犬的狂吠聲如影隨形,夾雜著族人此起彼伏的喊聲,像一張無形的網,越收越緊。她回頭望去,火光在樹林間跳躍,宛若無數只惡鬼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她。她咬緊牙關,試圖再跑幾步,可體力早已透支,雙腿一軟,整個人撲倒在濕冷的泥地上。尖銳的石子刺進她的掌心,鮮血滲出,她卻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那兒!她在那兒!」一個粗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是犬吠與腳步聲的逼近。凌月嬋掙扎著爬起,試圖抓著身旁的藤蔓站穩,可還沒站直,一只嗅血犬便撲了上來,鋒利的爪子劃破她的小腿。她痛呼一聲,摔倒在地,緊接著更多的身影圍了上來。
阿烏站在人群前列,火把的光芒映在他那張陰鷙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他低頭俯視著凌月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跑啊,怎麼不跑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嘲諷,帶著一絲掩不住的得意。凌月嬋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與憤怒,可她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喘著粗氣,瞪著他。
族人們迅速圍攏,將她團團困住。有人用粗麻繩將她五花大綁,繩索深深勒進她嬌嫩的皮膚,勒出一道道紅痕。有人上前踢了她一腳,罵道:「賤婦!害死族長還敢跑!」還有人朝她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她臉上,她卻連擦拭的自由都沒有。阿烏揮揮手,示意眾人停下,他蹲下身,伸手捏住凌月嬋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聖女,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多狼狽啊。」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病態的溫柔,「族長寵你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凄慘。」凌月嬋咬緊牙關,試圖甩開他的手,可他手上的力道卻加重了幾分,疼得她眼角滲出淚水。她喘息著,低聲道:「我沒害他……他自己……」
「閉嘴!」阿烏猛地打斷她,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你還有臉狡辯?族長死在你身上,你逃得倒是快!」他鬆開手,直起身子,冷冷道:「帶回去,長老們自會定奪。」
凌月嬋被拖了起來,繩索勒得她幾乎窒息。沿途回寨的路上,族人們對她拳打腳踢,石塊與泥土砸在她身上,她只能低頭忍受,鮮血順著額角淌下,染紅了她的衣襟。她試圖用玉佩求饒,沙啞地喊道:「這是族長的信物!他給我的……」可話音未落,一個壯漢便一腳踢在她腹部,疼得她蜷縮在地。那人搶過玉佩,遞給阿烏,冷笑道:「她還敢拿族長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阿烏接過玉佩,摩挲著上面的蛇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將玉佩揣進懷裡,低聲道:「這東西,留著還有用。」他揮揮手,示意眾人繼續前行。凌月嬋被拖著走過寨子的弔橋,弔橋下的深淵咆哮著,像是在預示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