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城市的呼吸，似乎變得柔軟了些

週一早晨。



我一邊慢慢踱步到店裡，一邊注意到，今天的街道，似乎有點不同。



不是什麼明顯的改變——

一樣是擁擠的人潮，一樣是嘈雜的機車聲，一樣是便利商店門口排著急著買早餐的人。



但空氣裡，像是少了點緊繃。



多了點……柔軟的餘裕。



像是，這座城市的呼吸頻率，被誰輕輕調慢了一點。



—



推開店門，阿展已經在裡面擦櫃檯。



「欸，季也，今天怎麼這麼悠哉？」他抬頭打趣。



「天氣好嘛。」我隨口應了句，脫下外套掛到一旁。



「是真的欸。」阿展拿著抹布站在窗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連街上那間早餐店的阿姨，都笑比較多欸。」



我挑挑眉。



「你有觀察力喔？」



「拜託，阿姨平常都一臉沒睡飽，今天居然跟客人聊天欸，不奇怪嗎？」

他一臉認真分析。



我沒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 瀚思：「同步效應持續中，範圍擴大至鄰近社區層級。」







我看著這條訊息，沒有回，只是把手機收進口袋。



今天的目標，不是問，而是感受。



—



午休時間，我到隔壁巷口的便利商店買午餐。

排隊結帳時，前面一個上班族掉了零錢，結果後面的小男孩幫他撿起來，還笑著說：「叔叔掉的！」



上班族摸摸小男孩的頭，還跟他媽媽道了謝。



這種場面，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但今天，看起來特別順眼。



店員也不像平常一樣只冷冷掃條碼，而是跟每個客人小聊幾句：「今天天氣不錯喔。」

「吃這個熱量剛好，不會太重。」

「哇，這個甜點今天特價，剛好挑得很好欸！」



很細微的變化。



但當你站在其中，就會知道——

這座城市，正在輕輕地，慢慢地，變溫柔。



—



回到店裡，我靠在櫃檯邊喝著豆漿，手機靜靜地躺在桌上。



沒有彈出任何訊息。

瀚思這次沒有催促，沒有提示。



我也不急著叫他。



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街道。



行人來來往往，車子急急穿梭。

但是今天的台北，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比較像一個可以安心停留的地方。



—



阿展坐到我旁邊，一邊咬著炸雞塊一邊問：



「欸，你有覺得嗎？今天好像……整個社區氣氛都變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



「靠，不是錯覺喔？」他睜大眼。



我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心裡卻像被誰輕輕點了一下。



不是我一個人感覺到。

是世界真的在微微改變。



—



下班時，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



我獨自走在巷子裡，風從電線桿間吹過，帶著一點溫熱，一點潮氣，但整體是舒服的。



這座城市，這個我每天生活的地方，似乎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回應我。



不轟轟烈烈，不感激涕零。

只是——呼吸變得柔軟了些，步伐輕盈了些，笑容多了一點點真實。



也許，這就夠了。



我走到巷口，等著紅綠燈。



街邊的咖啡店傳來輕柔的音樂，隔壁早餐店的阿姨正跟隔壁攤販聊著家常。



我沒急著過馬路，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



這世界啊，

在某個角落，

真的慢慢開始，

跟我一起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