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烈火中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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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2
越靈一族每個人有一些異能,袁家的能力在於能使人產生幻覺,看到不存在的或看不到存在的東西。
雨荷一臉嚴肅,定睛看著袁媽媽:「那就有勞袁媽媽幫忙了。」言畢閉上眼恭敬的彎下腰身,袁媽媽見她如此慎重,心情也一沈,臉上難掩哀傷,葛家大嬸見門外還有人監視著,趕緊接著說:「趕快吃吧!!菜都涼了,繡什麼的吃完再說、吃完再說。」

傍晚一行人來到街口的客棧,邵天行早已負手等在門口,一批女眷跟在後面,眼中盡是不捨,四人不時回頭,離情依依。

隔兩日,趙翊展果然答應讓易禪到安國村與村人相聚,只是主祭身份特殊,除邵天行親自護送外,車隊的前後各有十二名龍騎衛護送。易禪靜靜的坐在車駕內,隨行的邵天行在旁。
「邵大人百忙之中撥冗,真叫易禪惶恐。」
「國師大人言重了,皇上交辦的事,下官奉命行事而己。」邵天行冷冷方看著前方。

易禪看著邵天行,暗暗掐指便說:「多謝邵大人今日的護送,易禪沒有別的回禮,送您一個從伏羲大神給的啟示。」
邵天行饒有興味的轉身看他:「哦?什麼啟示會和下官有關?」

易禪嘴角上揚淺淺一笑:「這個月十四,靠近京城的東北方有災異之象。」
「災異之象?」邵天行眉頭皺了一下:「恕下官駑頓,可否再說得詳細一些?」

易禪低下頭去:「邵大人,不好意思,這祈天式之後,我的真元大損,對於天機只可窺見如此,剩下的只能靠大人自己去求證了。」
邵天行向他點頭示意,心裡開始猜測東北方的災異究竟為何?大梁的軍隊往東征,一路向慶攻去,從東北來的災異,莫非是指從慶來的?慶和梁相鄰的邊界頗長,中有群山阻隔,又隔了一條大河。若是慶軍來襲,會走陸路還是水路?

易禪見邵天行陷入沈思,便一言不發的靜靜坐在車內,不再多言。他要的就是讓邵天行不斷努力的去想,許多顯而易見的事實,經過人的多慮反而變得迂迴可疑。在多疑的情況下,人對事情的反應,反而不如直接處理來得明智,易禪看準了邵天行此刻的反應,望向窗外,等待一切的發生。

大隊人馬來到了安國村,族裡的人早已等在村口,易禪一下車,全族的人便行以朝見國君般的大禮,邵天行及十二名龍騎衛看了,頗為訝異,原來主祭並非只是這一族的祭司,而是族長。邵天行意味深長的盯著易禪看,想不到這柔弱斯文的主祭,在這族中竟是這般高貴的地位。易禪覺察到了邵天行及龍騎衛異樣的眼光,不急不徐的拉起族人,一一親匿的問候。邵天行刻意的觀察,但易禪對每個族人都一樣,沒有特別親匿誰,邵天行無法查出易禪究竟是誰的家人。他也不作任何解釋,對外人而言,越靈一族始終是個謎。


隔日,邵天行便把易禪得的啟示報知皇上,一時之間趙翊展陷入困惑,明明已施展了祈天式,何以京城的東北方有災異,這災異是什麼樣的災異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是天災還是人禍?莫非這是強行啟動祈天式的反噬?為了保險起見趙翊展還是派了邵天行領著一千禁軍啟程往京城東北,只是」東北」這模糊的指示,實在令人無從下手,邵天行半路上又將人馬分散成數個小隊,有人巡查水路,有人巡查陸路,一群人便散在京城東北,一連數日分頭搜查,卻也查不出個什麼跡象。

六月十五,家家戶戶點起了燈火,準備晚迎接夜晚的到來,卻在傍晚時分,遠處殺伐聲四起,由遠而近,熱鬧的中秋變得十分不平靜。平日熱鬧的街道裡,出現了刀光劍影,煙塵從平常百姓家中冉冉升起,漸漸的火光照亮了整座京城,這座充滿野心的城域,再也沒有比此時更美的。
易禪站在祈天塔上,看著戰火慢慢的染紅了整座京城,護城河的遠處隱隱約約一層煙霧,看似漲滿的河水,其實只是一個假象,易禪想著族人應該趁亂已經沿著河道準備要逃出城外了,京城被破,原本的戰力,因邵天行不在而大減,所有剩下的守衛如今都趕去救駕,祈天塔上的守衛也不見人影,唯獨門鎖仍牢牢的鎖著,四名女官用盡了力氣想撬開門鎖,門卻是一動也不動的關閉著。

易禪:「各位不用費心了,不久就會有人來開了。」
四名女官氣喘吁吁的放下手上的器物。望月:「來者是善是惡?」
易禪:「不論善惡,門一開,趕緊出去,記得先向北走繞過市集再西繞過城西二街,從那裡向河中走,和族人會合。」
雨荷:「這路線這麼迂迴?」

易禪平靜的指著窗外說:「是比較迂迴,但是這是最安全的,往南是往龍騰殿的方向,所有的兵士都會往南救駕,慶軍也會往那個方向集結,所以往北走會比較安全,到了城西二街,便有河道與安國村的河道相通,袁家大嬸的幻術想必已經啟動了,下了河道,旁人就看不見妳們,這時就快走吧!」
望月:「妳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
易禪頷首掐指:「似乎沒辦法,不過,我儘量……」

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打開,趙翊展雙眼血紅,一手拿著酒瓶,一開門即憤怒的張望,搖搖晃晃,眼神像要吃人一樣的可怕,看見易禪,三步當兩步的向前,一手指著他:「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易禪不理會他,回頭望向四位女官:「現在,快走!!」望月、雨荷、映雪趕緊從門口離去,果然一路上都沒有守衛,一路往下走,塔內早已人去樓空,外面大慶和梁的士兵短兵相接,唯獨北面沒有兩國的士兵。三位女官回頭不見含香,但也不敢耽擱,一路往市集奔去。

含香見趙翊展怒氣沖沖,絕望的瘋狂中沒有半點人性,雖然害怕,但她更擔心易禪沒辦法脫身。果然,趙翊展搖搖晃晃連路都走不穩,看似喝醉的樣子,但臉色中除了憤怒,更有一層陰暗。他二步上前,追上易禪攔住他,一把糾住他的頭髮,把他拉向前,拉得易禪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他順勢扣住易禪的脖子,緊緊勒住:「你早就知道慶國是耍詐,故意戰敗逃走,引我二十萬大軍深入慶國山區吧!害我軍困在山中,久久不能脫身。」

易禪被勒住透不過氣來,雙手不停的搥打趙翊展,含香見狀,趕緊上前要推開他,趙翊展怒氣沖天大手一揮,把含香一揮連退三步撞上宮柱,易禪見狀擔心含香受傷大喊:「趙翊展,你…..」
趙翊展更加重了手勁:「你也早就知道慶國的軍隊會繞過兩國交戰處,直攻我大梁京城吧!」

易禪被勒得喘不過氣,順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的往趙翊展頭上砸,趙翊展吃痛放開手,易禪趕緊繞過他看看倒臥一旁的含香,才剛上前就被趙翊展往後一拖,整個後腦勺重重的敲在地上,一陣暈眩襲上腦門,眼睛痛得睜不開,易禪用顫抖的手摸摸後腦,一股濕熱從後腦流出,一下子脖子又被勒住,迷胡之中,只聽見趙翊展忿恨的說:「朕一向敬你為國師,你居然出賣朕,朕倒要看看這出賣我的賊人生做什麼該死的樣子。」接著粗暴的扯下易禪的半截面具,一時之間,驚呆得說不出話來,易禪揮掉他的手,轉身爬離,不到半步又被抓回。

趙翊展已經近乎瘋狂:「哈哈!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你。」說畢大手一揮,一個耳光搧在易禪的臉上,這巴掌打下去,易禪更是被打得意識不清,只覺得嘴角一陣腥甜,左手撫上微腫的臉,嘴角的血隨之沾紅了衣袖。

趙翊展一陣狂笑:「朕要死,也要拉你作墊背的。哈哈哈!不錯!不錯!黃泉路上能有你這樣的美人陪著,朕作鬼也風流啊!」隨之拿起酒瓶,扣著易禪的下巴,硬是掰開了她的嘴,往她嘴裡灌。

酒瓶靠近易禪,她一嗅,不妙!這哪是酒,分明是穿腸巨毒。她死命的抗拒著,卻還是推不開趙翊展的手,被硬灌進一口,這時」碰」的一聲,趙翊展的手鬆開了,含香拿著椅子狠狠的砸向趙翊展,他身形一歪倒在地上。

易禪狼狽的爬起,喉嚨灼熱的像要燒起來,一口腥甜從喉嚨嘔出,染紅了白色的衣衫,含香見狀,驚得大喊:「易禪!」
易禪有些恍惚,喃喃的喊道:「快走!」

此時大門再度被撞開,火光中一個身著焰色戰袍的將軍,全身戰袍似火手執長刄,像驕陽一般耀眼,將軍一進門即大喊:「趙翊展?!」似乎看到趙翊展是在他意料之外。

易禪轉頭看向他:「終於來了!真沒想到……竟是在這般的光景下。」含香上前扶住易禪。

年輕的將軍英姿勃發含怒的雙目四處張望,看到大殿中含香扶著易禪和倒臥一旁的趙翊展,易禪童顏白髮身旁站著含香一臉驚恐,隨即提著長刃走上前質問:「趙翊展可是兩位所殺?」

話還沒問完,卻見易禪大喊:「寧王殿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