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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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02
「什麼?今年的祭天由殿下主持?」太子妃正忙著替太子脫下外衣。
「是啊!近日父皇龍體欠安,慶山上風大,又是臘月隆冬的,讓父皇走這一趟,實在是太辛苦了。」司御鼎說。
「這……。」太子妃欲言又止。
「妳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該備的物品請禮部協助,宗族裡的人員就請福王爺作主吧,發出帖子讓他們出席,但今年分作兩批人馬,年輕力壯的隨我上應山祭祖,年長的邀至宮中與父皇作伴。」太子沒有覺察太子妃的猶豫,只是一股腦的把要作的事全都交待完:「所以請福王爺派宗族裡和父皇親近的,那幾日不必來慶山了,直接到長樂宮和父皇敘敘舊。我看父皇這幾日悶悶不樂的,大概又在想,若是當年二哥沒做傻事,今年的祭天敬祖,宗親們相聚是何等的光景。」
太子妃靜靜的點頭稱是,不敢露出一點異狀,但緊張的神情仍舊洩露了出來。
太子看著太子妃:「怎麼啦?怎麼不說話?」
太子妃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沒什麼,只是……這是第一次和殿下一起站在儀典臺上主持,有點緊張罷了。」
太子笑了笑:「妳啊!虧妳還是帶過兵打仗的,這點小事便緊張成這樣。」
太子妃嘟著嘴:「打仗還不是輸給了你,要不然怎麼會嫁你。」
太子輕敲著她的頭:「好了,不交待妳了,我直接跟禮部和宗正院說去,省得妳心煩。」太子笑著便轉身離去。
何君蓮望著他的背影,眉頭又不自覺的皺起,應山……,那人便是囚在應山上,應天寺和承天閣只隔著一個矮坡,從應天寺的祭典臺上便可望見承天閣。何君蓮想到這裡,心裡一陣不安,不自覺的咬著手指,直到咬破了指甲,婢女趕緊上前喊她:「太子妃,您流血了。」
何君蓮看著指尖流出的鮮紅,又想起那日,司御鼎滿身鮮血,心裡便揪結著發疼,手開始顫抖著。
婢女趕緊上前替她包紮:「太子妃何事心神不寧?」
太子妃抬頭看著婢女:「沒事,沒事,恍神了一下。你們快把這兒收拾一下。」
轉眼間祭典即將開始,宮裡準備多日,終於在這一天準備完成,受邀的親族在宮裡進出,靜謐的宮殿一下子熱鬧起來,慶帝的精神也較往日提振,司御鼎看在眼裡對父親的病情稍稍喘口氣,禮部的官員們做了最後的確認,一切就續後,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往應山上去,皇上在宮門口目送著太子及宗親們的車駕前進,今年因皇上留在宮中養病,上山的陣仗較往年小了許多,司御鼎撇下了禁軍,帶著自己當年一手訓練出來的大慶常勝軍霽霆往應山上去,禁軍留駐宮中護衛皇上。在福王爺的安排下,宗室裡和皇上親熟的長輩們,都留在宮裡,陪著皇上祭天,這一日皇上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一掃前幾日的沈悶心情。福王爺雖是皇上的皇叔,但由於年紀相仿,又生性淡泊,在宮廷裡叔侄倆反而較親近些。
司御鼎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父皇,高高的站在宮殿外,身形依然挺拔,但陽光下的白髮,卻是無情的宣告著歲月流逝,身旁幾位宗室裡的長輩,有人曾在朝中任職而今閒賦在家的,也有不問政事的親族,偶爾逢年過節才進京的,皇上一見他們,便笑顏逐開,提到年輕時的豪情壯志、風流韻事,讓幾位長輩樂不可支,司御鼎安心的點點頭,便往應山上去。
應山的坡道上,盡是皇家的車馬,擔任護衛的便是太子曾是親王時的自家軍隊---霽霆軍。
太子與太子妃一同乘車,不一會兒,霽霆軍的主將岳宣便來到太子身邊:「殿下!前方的布署都安排好了。」
「很好!」從車內傳來太子的聲音。
「還有何事要吩咐。」岳宣問。
「沒了……哦!牽一匹馬來。」
「這…..殿下是……」
「本宮坐不慣車,還是騎馬好了。」太子探出頭來。
岳宣領了太子的命令,便飛快的去牽了一匹馬來,太子回車駕內向太子妃說了幾句話,就下車上馬。
太子和岳宣並肩而行:「果然,還是騎馬比較適合本宮。」
「將軍…..不,殿下,也該學學這些宮廷裡的規矩了。」岳宣說。
「岳宣!」
「屬下在。」
「現在你才是將軍---霽霆軍的將軍,要習慣啊!」
「是!末將定不負殿下的託付。」
「對了,有通知載志嗎?」
「他應該會來,一來若是以霽霆軍的名義召他,他曾是霽霆軍的一員,不能不來;二來,若是以皇室宗親的身份召他,他是您義弟,也不能不來。」岳宣答著。
「來了!來了!」遠遠的一陣較快的馬蹄聲音傳到了太子的耳裡,太子回頭,果然任載志騎著馬趕上了。
「喲,大忙人,終於趕上了。」太子笑問。
「你還說呢!我可是撇下鋪子裡成堆的病人來這裡。你啊~罪孽深重了你。」任載志喘著說:「冷死我了,這種天上山。」
「載志,怎麼還是這樣沒大沒小的。」岳宣不滿的碎念著。
「你也知道我就這爛個性,早習慣了唄!」任載志笑著說,隨著從懷裡掏出一壺酒往嘴裡灌,接著遞給司御鼎。
司御鼎接過酒,凝視著酒瓶,陷入了回憶,曾幾何時也曾這般共飲一壺酒,三人並肩騎著,太子突然覺得自己也被父皇感染了,喜歡懷念過去、感傷現在:「唉!咱們三人也好久沒有這樣的一同騎馬了。」隨即喝了一口又遞給岳宣。
「是啊!還記得以前咱們霽霆軍出征時,常常三個人這樣並肩騎馬。」岳宣說著 。
「是啊!殿下是將軍、我是軍醫、岳宣是副將。當時真是所向披靡啊!」任載志說著便仰望天空。
「對啊!當時真有如神助,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太子說著。
任載志轉頭看他:「誰跟你說打仗了,我是說回京時那風姿颯爽,真是擄獲萬千少女芳心。」
岳宣和太子聽到此話,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
太子笑問:「敢問所向披靡的任軍醫,您所擄獲的少女芳心今在何處啊?」
「切!我又不是她。」任載志指指車駕裡的人:「我崇尚自由,不喜歡被人綁著,也自然不會綁著人家。」
太子尷尬的一笑,轉頭問岳宣:「那你呢?何時…..?」
「殿下見笑了,自從慶安到我府裡,末將至今都未……。」
「哇,岳將軍真是世間少見的癡情男兒啊!」任載志故意斜眼看著他。
太子認真的看著岳宣:「慶安還是不接受……。」
岳宣點點頭,又故作瀟灑的看著太子:「沒關係,末將會繼續努力。遲早有一天,慶安會感受到我的誠意。」
太子有些難過:「看來我當初的好意,造成了你的困擾,早知如此…..」
「殿下,末將沒有困擾,若當初不是殿下的幫忙,她恐怕……。」岳宣的話打住,抬起頭來:「末將還是很感激殿下的。」
任載志搖搖頭:「都說了野薑和牡丹不是同一個等次的,還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隨即駕著馬超前了這忠心的主僕二人。
岳宣笑著看任載志超前:「就你眼光好,別人的寶貝都是草。」
岳宣與任載志笑鬧著,太子卻好似被一道雷灌進腦袋裡,往事像穿過一層薄紗,慢慢浮現,這熟悉的對話似曾相識,他開始扶著腦袋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