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撲朔迷離的一切,讓我真心覺得記憶混亂缺失挺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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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4-24
  當我再次醒來時,整個人昏沉沉的使不上力,但記憶卻是完整了許多,至少從我入玄宗到被發現體內封存魔物而被追殺的部分是完整了,但其中大多數人的臉都是模糊不清的。
  絕望感和憤恨感啃噬著我的心,原來吞佛童子真的沒對我說謊,玄宗背叛了我的忠誠和信任。眼淚如雨點般落下,整個心只感受到一陣冷寒,更感到可笑且可悲……不是只有敵人會要我的命,我所重視並保護的,同樣也想要我的命。
  「……我真的太蠢了。」我抱著頭又哭又笑的低語,瘋狂漸漸的吞噬了我。
  到頭來,我到底還有什麼是可以去重視去相信的?如果不去找尋就好了,如果不想起來就好了,至少可以重頭來過。
  掙扎著坐起身下了床,心亂如麻的我走到門前才要開門,門先行打開了,見我已經清醒的慕少艾露出了擔憂的表情看我。
  「白鹿姑娘,妳……」
  「我什麼都不想談,我只想離開這裡。」
  心煩意亂的我伸手推開慕少艾,腳才踏出門檻卻整個一軟跪坐在地。
  「妳看看妳,都沒力氣了還走什麼?」慕少艾嘆了口氣,伸手將我扛起。
  連掙扎的力氣都無,我只能任慕少艾將我扛回床邊放下,眼淚掉個沒完。
  「你不懂,我不能留下。」
  慕少艾聽了只是屈指彈了我額頭一記,一臉給我冷靜點的表情瞪著我看。
  「我是不懂沒錯,可我也不能放任身體明明很虛弱的人離開。」慕少艾表情嚴肅的看著我,語氣不容商量的說道:「現在的妳最需要的是休息。」
  「但我不快點走,會死啊。」
  「妳又怎麼確定九方墀一定會殺妳?」
  慕少艾的話讓我愣了愣隨後馬上怒氣騰騰的反駁道:「那你又能保證他不會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別管!」
  語畢,又是一記彈額,痛得我雙手摀住發疼的額頭。
  「九方墀已經把當年發生過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這樣夠不夠格管?」慕少艾表情仍是嚴肅的,但語氣柔和許多:「妳需要休息和冷靜。」
  看著慕少艾,心情還是很亂的我本還想反駁,但看著慕少艾微笑著舉起了煙斗看我,我也只能乖乖點了頭。
 
 
 

  一夜過後,體力恢復了人也冷靜下來了,我便向剛和阿九下完棋的慕少艾辭行。
  「妳確定不與九方墀談談後再走嗎?」
  我搖搖頭,垂眸回道:「眼下,只怕談再多我也無法聽信,再者,我仍欠笑蓬萊樓主恩情未還,重要的人也還在那,我非走不可。」
  直覺上我是該留下來談談的,但我還是選擇離開,畢竟心情上雖然是冷靜了,卻不代表我能冷靜的去聽對方說詞,再說了也無法保證對方會說實話。
  「以醫者立場,我會希望妳留下來談談。」慕少艾勾起了苦笑:「若是之後想通了想談談了就回來這吧。」
  點頭告別了慕少艾後我離開了琉璃仙境,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直接瞬移回到笑蓬萊。
  見過樓主並交代這幾日去向後,一回到廂房就見景玉茗心事重重的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我讓我不免苦笑起來。
  明明就很在乎慕少艾,為什麼要這樣逼自己呢?
  「有話就直說吧。」
  景玉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看著她那副要問不問的窩囊樣,我便故意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說道:「藥師暫且無恙,但若玉茗繼續躲下去,怕是會傳出藥師過勞而亡的傳言啊。」
  景玉茗一驚,瞪大眼看著我。
  「我可沒亂講呢,阿九親口說了,藥師為了對抗魔界和找尋妳,已經忙得快翻過去了。」
  我一臉無奈的看著明顯垮下臉的景玉茗,伸手一把接住向我撲來的夜夜,順手抱了起來。
  「我……我不能回去。」
  見景玉茗明明就想回去卻又勉強自己不回去,我心裡點起了把無名火:「這次是我答應妳在先才不說,但若有下次我可不會再瞞著藥師了,妳也該正視自己的心了。」
  「阿玄……」
  「妳明明就想回去,為什麼要強迫自己不回去呢?為什麼就只想著自己會成為心愛之人的累贅?妳有沒有想過對方的心情?」
  連續的問句讓景玉茗張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半天才露出了懷念的表情,而後似乎也做出了決定。
  「真有種被妍妍訓話的感覺啊。」景玉茗深呼了口氣後說道:「不正視自己的心是我不對,我會回去的,明日我就去和樓主談。」
  滿意的點了頭,我放下夜夜準備洗浴更衣,準備等等登台表演。
  我才剛泡進熱水中,景玉茗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啊,對了,妳不在的這幾日,有人來找妳。」
  我心底一驚,不會是其他玄宗人士吧?還是吞佛童子?
  「誰來找我?」
  見我表情怪異,景玉茗取來紙筆:「我用寫的吧。」
  看著景玉茗寫出的名,第一個反應是欣喜的而後是心酸委屈不已,這又是為何呢?
  「妳認識這人嗎?」
  迅速的搓洗一番後,強裝鎮定的我起身擦乾著裝,抱起了名貴的檀木箏走出廂房。
  「……我去表演了。」
 
 
 
 
  在景玉茗決定回琉璃仙境後,蝴蝶君他們也因為洗清了冤屈準備離開笑蓬萊。
  「公孫姐姐,蝴蝶人,恭喜妳們洗刷冤屈了。」我微笑著說,誠摯的感到高興。 
  「謝謝。倒是令姊今日也要離開,妳不打算跟著離開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恩情未報,還不打算走。」 
  「這樣啊,那麼保重了,白鹿姑娘。」 
  「嗯。公孫姊姊也是,蝴蝶君,祝你早日追夫成功啊。」我故意調侃著,看著蝴蝶君。 
  蝴蝶君無奈笑笑,上前故意揉亂我的頭髮:「是追妻啊!妳這皮到有剩的壞丫頭,若有需要就到陰川蝴蝶谷來吧,我不會收錢的。」 
  「這可是是你說的喔,我記住囉!」 
  蝴蝶君笑著點了頭,跟著公孫月一起離開了。
  目送蝴蝶君他們遠去後,換上整潔衣裝的景玉茗牽著夜夜走了過來。
  「走吧。」
  「嗯。」
  當我陪同景玉茗回到琉璃仙境時,不意外看到慕少艾瞪大雙眼的傻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想笑,但看著眼前隨後出現的閃光,我反而笑不出來了。
  我一臉受不了的看著抱成一團的慕少艾和景玉茗,嘴角抽了抽咬著牙語氣滿是抱怨:「景.玉.茗……別在單身的人面前放閃啊!」
  景玉茗馬上紅著臉推開慕少艾,而慕少艾不太甘願的收回手。
  「話說回來,我倒不知道白鹿姑娘妳口中的家人竟是玉茗,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玉茗是獨生女,並沒有妹妹啊?」
  聽了慕少艾的疑問,我勾起了苦笑回道:「正確來說玉茗是我的表姨,我的母親是妍妍。」
  「妳是妍妍的女兒?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嘴角抽了抽,我實在很懶得解釋這關係,景玉茗見了便拉著慕少艾走到一邊去解釋起我和她之間的關係,等她們談完,我和夜夜起碼喝掉了三壺的茶水。
  「解釋完了?」我挑起眉問,看向景玉茗。
  景玉茗一臉疲勞的點點頭,坐到我身邊自己動手倒茶水喝:「如果這樣都聽不懂,那我會很失望的。」
  「什麼話啊?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很讓人難以置信罷了,畢竟我和玉茗才相遇相愛沒多久,我卻早已見到了妍妍的女兒。」慕少艾說著,伸手接住撲向他的夜夜,仔細看過後說:「話說回來,這孩子還長得真像佑夜丫頭。」
  同樣的看著夜夜,景玉茗微笑:「我那時第一眼見,還以為是佑夜縮小跟來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呢。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如何?有沒有和阿初她們好好相處。」
  「佑夜丫頭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孩子,一定沒問題的。」
  聽著兩人的對話,我沒膽說出她們口中的唐佑夜在她們穿越回來後沒多久就意外早逝了,而雲初則和她心愛的人也一起離開了。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本打算帶著夜夜一起回笑蓬萊,夜夜卻對我搖了頭並在我手心寫了幾個字。
  「妳想暫時留在這?」我看著大力點頭的夜夜後看向景玉茗問:「玉茗,可以嗎?」
  「少艾,可以吧?」景玉茗看向慕少艾。
  慕少艾聽了,露出了苦笑:「只要妳別再偷偷離開,什麼都可以。」



  獨自回到笑蓬萊後,因為蝴蝶君等人的離去以及傾君憐無心於表演,人潮大量流失,單憑我也難捥人潮,於是樓主便決定展示手上擁有的八樣珍寶,舉辦了一場八珍會。
  為此,我身琴姬和護衛兩項工作,在表演後,進行看守珍寶的巡邏工作。
  一開始人潮確實回來了,卻也帶來了不少風波,令樓主怒極停辦八珍會,生意因此又變差了。
  看著樓主緊皺的眉頭,我對自己技藝不足幫不上忙感到抱歉,而後見樓主在金戰戰帶回幾名任沉浮介紹的藝者鬆了眉頭,雖然覺得那些人怪怪的,我也只能放在心中留意著。
  某夜,本該洗漱睡下的我怎麼也睡不著,便穿上外衣到外面散步,遠遠的就看惠比壽被罰跪在房門外,口中大聲抱怨著。
  有些尷尬的我本來想悄悄地回頭離開,卻捕捉到了細微的殺意,本能的出劍動作竟讓我攔截下一枚暗器,而那枚暗器勾起了一些記憶碎片。
  我撿起了那枚蟬之翼和信,蹙眉。聽聞聲響,金戰戰打開了房門,樓主也匆匆來到。
  「發生什麼事?」
  「有人想殺惠大夫。」我將手中的蟬之翼和信交給樓主。
  聽到有人要殺自己的丈夫,金戰戰又氣又懼的抱住臉色發白的惠比壽,雙眼緊張的張望四周。
  而樓主在看過信後,表情凝重難看的說:「阿玄,幸好有妳出手相救……這人是衝著七彩雲霓來的,還點名了下個戰戰仔。」
  此話一出,金戰戰暴怒了,大聲叫嚷道:「這是個什麼意思?!有種正面來啊!使這什麼下三濫的招數!」
  看著表情凝重的樓主,我關心的問:「樓主可是知曉誰持有此物?」
  「阿玄,戰戰仔一家暫且交由妳保護,我去去就回。」
  「阿娘!我也要去!」金戰戰叫道。
  「別添亂!進屋去!」丟下這句,樓主匆匆離去。
  仍有些氣憤難平的金戰戰在惠比壽勸說下進入屋內,而我注意到了暗處有人匆忙離開。
  一夜過後,樓主自外回來,隨後羽人非獍和慕少艾來到,樓主使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將七彩雲霓交予羽人非獍保管,並在之後找我私下談話。
  「這回幸好有妳,保了我女婿一命,照理妳是還了我的借物之恩。」樓主表情感謝中帶著點難為:「但……」
  明白樓主想說什麼,我直接問:「樓主希望我做什麼?」
  「今日,對或許會再來對我女兒一家下手,請幫助我,保護她們。」
  聽了這話,我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也說了我的想法。
  當夜,在我利用自己的力量做好一切準備後,我來到望仙堂,和樓主、惠比壽父子一起守著金戰戰。
  「戰戰仔記住,千萬不能離開妳們一家和阿娘身邊!現在敵暗我明,小心暗箭!」
  「知道了!阿娘!敢對我和我家傻老公下手!有膽露面來啊!」
  我只是握緊手中的劍,嚴正以待。突然大作的蟬鳴中,捕捉到了細微殺氣和聲響,我眼神一凜手起劍落,打下兩枚枚蟬之翼更一發劍氣擊中了躲在暗處之人。
  明白這劍並未取其命,我並不打算追擊而是準備進行下一步。
  「樓主。」
  樓主點頭,眼神不捨的看著金戰戰:「戰戰仔,等等阿玄會開啟陣法,妳和惠比壽一起,帶著施兒藏起來吧。」
  「什麼!?阿娘!我不要!」
  「乖女兒,聽阿娘的。」樓主表情沉痛的撫上金戰戰的臉,語氣哽咽:「如果失去妳,阿娘會活不下去。」
  金戰戰聽了,只得乖乖答應,和惠比壽父子一同走入陣法中離開笑蓬萊,為了確保他們一家子能平安生活,我多加了層術法保護。
  經過這一事後,樓主決定和中原正道一起投入對抗異度魔界之事,而恩情已了的我卻對加入一事抱持疑慮,最後決定先離開笑蓬萊。
  向樓主辭行後,才踏出笑蓬萊不遠,我就被新來的舞者.五色妖姬攔下。
  「奴家,五色妖姬這廂有禮了,能否請白鹿姑娘至奴家房內一敘?」
  本能的感到厭惡,我皺眉看著五色妖姬。
  「不,我……」
  完全不打算給我拒絕的機會,五色妖姬頗自來熟的一把握住我的手,這一舉動讓我有種像被蛇纏住手的驚悚感,反感讓我奮力的掙脫開來。
  「抱歉,但我必須走了。」
  看不出面上有一絲不悅反而淺笑吟吟,五色妖姬看著我的眼神卻讓我直發悚,本該賞心悅目的笑顏虛假非常。
  「走?妳哪也走不了。」五色妖姬笑著。
  隨即響起了琵琶聲,五色妖姬執扇而舞,舞姿妖嬈魅惑,我一步也無法挪動只能看著。
  我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怎麼回事?
  「放棄自我意識,隨奴家來吧。」五色妖姬語氣曖昧的說著,手中扇挑逗的輕撫過我的臉頰脖子後一路往下在胸口處又挑逗似的撫了撫:「別做無用掙扎。」
  心中警鈴大作,無奈身體毫不受控,竟隨著五色妖姬一步步走向人跡罕至之處,幾名異度魔兵在此等候。
  「盡快將她送回異度魔界。」
  如此吩咐後,五色妖姬轉頭離開,琵琶聲也停止了,但控制我身體的術卻沒解除,只是順從的讓那些魔兵扣上枷鎖帶走。
  沒想到五色妖姬和異度魔界有關,這樣樓主她們有危險!思及此,我奮力的掙紮起來,身體的掌控權慢慢回來了,但速度卻慢得令我著急,就在這時……
  熟悉卻有些陌生的招式向我而來,心頓時涼了半截,才想我這下死定了,死的卻是押送我的異度魔兵。
  一身黃的道士馬上湊近,解除我身上的枷鎖和術法。
  「師兄?」我不太確定的喚道,腦海中模糊的人臉清晰了一張。
  眼前的人名為黃商子,和九方墀同是玄宗六絃,同樣也勾起我滿心的怨懟。
  「沒事吧?」
  面對眼前人關心的問話,我卻只想快走。
  「與你們無關。」我冷冷的說,小心的退了一步提防著眼前兩人。
  應該是從九方墀口中知道我的情況,黃商子沒有生氣反倒是擔憂的看著我:「怎麼會無關!?妳是我們的小師妹,玄宗的弟子啊!」
  「小師妹?玄宗弟子?別騙我了。」這話引起了我的怒火,冷怒而笑:「只因為我體內封存了魔物就要殺我的,不正是玄宗嗎?」
  「那是叛徒設計了妳和玄宗!」
  我聽了瞠大了雙眼,頭猛然一陣劇痛。身心竟強烈的拒絕想起那件事的後續,激烈的反應引起了我身體的不適,本被壓制住的魔氣處霸道的沿著經脈衝擊全身,這一瞬間,配戴在左手指上的法器戒指應聲碎裂。
  「啊啊啊————!」我抱住自己的頭痛苦慘叫,暴衝的魔氣和道氣激烈衝突讓我吐了血。
  意識漸漸渙散,身體發冷,軟倒的身軀往後卻落入某人懷抱。
  「放開她!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他怎麼會……?
  「吾為何要放開本就屬於吾的人?」
  被這話激起怒氣,我張開嘴卻是大量的鮮血噴涌,激動的情緒使體內情況惡化。
  感覺到自己被打橫抱起,我軟軟的掙扎,最後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