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最後一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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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4-10
太子走後,樂綏順理成章地接掌神威軍的帥印,整個過程十分順利,極大的功勞是太子在離開前於極短時間,雷厲風行將不確定因素逐一排除。

當然,樂綏同樣並非草包之輩,在秋雲暮及路欽竹傾囊相授之下,文韜武略亦不在話下,雖然缺乏實戰經驗,但各路將軍的本事恰好補足此部份之短板。

忙碌之下,令樂綏靠著對嚴國人的恨,短暫麻痺對路欽竹之死的痛,全心全意投入戰事之中。

柳前身體恢復後便跟在樂綏身後,協助樂綏處理軍中事務。

連日戰事,除初時幾場敗蹟,接連下來與韓瑞所帶領的嚴兵打的有來有回,勝率隱約日漸昇高。

彷彿滄嚴之戰在不久之後,就會迎來結束爭戰,令人振奮的曙光,滄國軍人更因為有此戰績,軍心大振,猶如如虎添翼無往不利,一切彷佛都朝有利於滄國方向發展。

然而,這些勝戰大部份皆是樂綏親自衝鋒陷陣,至於千玖則躲在後方,遠遠眺望樂綏的行軍佈局,做為軍師偶爾下起指導棋,並沒有再度深入戰場。

在兩人心底深處也許是不願雙方兵戎相見,對於千玖能卸下嚴國帥印,對於兩人或許個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嚴國接連敗退,著實令千玖及韓瑞的處境陷入被動的窘境之中。

嚴皇甚至下令韓瑞使用弒神弩射殺樂王,而韓瑞心知千玖不可能讓樂王死於弓下,不忍千玖傷心難過,故遲遲未有動作。

相較戰事的膠著,殘酷中佈滿血腥,另一方的腥風血雨亦悄然進行。

太子儘管仍在回京的路上,但實際影響極為深遠。

與此同時,明邱即將回京的消息,亦迅速傳回了夜王府。

夜王在收到消息的一刻眾人皆看出並未有多少喜悅,雪裳知道那是應為明邱親自去了嚴國,竟然沒有完成將太子射殺於戰場的任務,導致太子將要回京,打亂夜王的佈局。

不過雪裳亦知明邱是夜王的第一愛將,待明邱回府,依他的聰明才智,很快的就能重新獲得夜王的偏愛,權利的分配仍會傾斜向明邱,除非自己能立下大功,令夜王另眼相看。

她不由的想起床板底下的錦帕及錦帕裏的東西,她招來了一名妖嬈的女子,那是她親自培養的親信,嘀嘀咕咕了半天,便讓女子離去。

隨著女子的離去,她不由的嘴角勾起一抺妖艷的弧度,目光竟是般與那抺弧度不匹配的陰狼之色。

她有良心但真的不多,在涉及己身利益之前,什麼都可以拋棄。

國師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太子回京,樂王掌帥,對於此消息似乎早有預料,神情全然沒有任何反應。

國師府外的哀鳴聲許久前就已停止了,夜王不是真的想殺光手下的眷屬,在明顯知道無心國師鐵石心腸後,就沒有再以此要脅。

反而是惡意地到處宣揚無心國師的冷血無情,挑起一些不明就理的群眾情緒經常去騷擾國師府,所幸國師府有御林軍把守,弄不出多大的風雲。

只不過無心國師的心情似乎沒有一天放鬆過,而是一日比一日更加凌重憂鬱,最後甚至足不出戶的待在禪房之中,頌經禮佛。

今日,他刻意招來國師府的執事沙彌道:「本國師不日將會遠行,此後恐不會再回來,你且至靈云寺通知了凡禪師,讓襌師派個人前來接替我的位置。」

執事沙彌神情訝意揚起不解的神情道:「師祖是要去那?」

據執事沙彌所知,無心國師自出生起就沒離開過京城,何況是遠行。

「邊關。」,為我的徒兒收屍,無心國師神色懨懨地簡單回應,後半句並未說出口。

半月後,就在太子既將抵達京城之際。

雪裳聽著妖嬈女子在耳盼報告調查回來的消息,不由的低低笑出聲。

她低聲對著女人道:「消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妳做的很好,下去領賞吧!」

她迫不及待的回房,取出床板暗隔下的錦帕及玲瓏骰子,撇了一眼手中的錦帕,便將其放下,將玲瓏骰子小心翼翼地收至袖袋中。

不論是誰送來的東西,大抵所求方向與己無異,索性就歸為己用將其利益最大化。

隨之,踩著輕快的腳步奔向「秋雲暮」所在的屋子,她清楚知道夜王往常此刻正在「秋雲暮」所在的屋子裏,而「秋雲暮」必然也在。

不久後,夜王特別為「秋雲暮」打造的金屋藏嬌屋外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殿下,屬下有重大的事情要向您稟報。」,一縷嬌媚綿軟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夜王不甚愉悅的聲音回道,「妳最好是有事,否則……」

隨著話落,出來開門的是「秋雲暮」,清冷的面容浮現淡淡的嫣紅,令他平日以來蒼白的臉色增添幾許艷色。

路過之時,雪裳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睨視了一眼「秋雲暮」,隨後看到屋內的一桌酒菜。

夜王衣襟半敞地懶散坐在一旁,估且不論夜王瘋狂及惡劣的行徑,他的長像清雋貴氣的好看,眉眼間與太子及樂綏均有幾分相似,雖相貎不比樂綏絕倫,卻也是十足的美男,此刻挑著眉端著酒杯飲酒,亦具獨特撩人的魅力。

雪裳剎時便恍了神,逕直走向桌前。

夜王正同美人飲酒享樂,此刻被人打擾神情自然不耐,頓時打斷雪裳的恍神,冷哼道:「何事?」

雪裳乍然警醒,後怕地攥緊自然垂落而下的衣袖,隨之而來,卻是充斥著的興奮所帶來的緊張感,令她激動的面色微微蘊紅。

今夜過後她便是夜王的最得利的愛將,魔氣一定能比明邱分的多,未來總是能壓明邱一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指著站在門邊的「秋雲暮」道:「他是假的。」

夜王不明所以的隨著他的指向看向「秋雲暮」,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隨著雪裳的那句話,對於秋雨霽而言簡直晴天霹靂,內心震撼地差點崩不住,迅速地單手扶住門框支撐住身體,低低地垂下眼眸。

夜王聞言心有猜測,但直覺不可能,沒有人敢這般膽大妄為,拿個假貨就敢放在他的身邊,何況連日來的相處,他並不覺得眼前的「秋雲暮"是假的。

於是乎他不以為意地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秋雨霽坐到身側。

秋雨霽不敢反抗,忐忑地緩慢移動至夜王旁邊的坐位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微顫的身子一坐下即被夜王摟住腰身強行拉近。

隨後,夜王好整以暇挑眉邪逆問道:「假的?什麼意思?」

雪裳嫣然一笑,道:「此人並不是秋雲暮,而是他的替身罷了!真正的秋雲暮此刻正翻雲覆雨地攪動朝堂風雲,連日來與您做對的正是真正的秋雲暮。」

秋雨霽聞言身子斗然一僵,快速的整理思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以一貫的淡漠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雪裳姑娘,我到底是那兒得罪您了,要這般害我。」

夜王在秋雨霽僵直的一瞬便已感知,雖然短暫但他就是感覺到了,他饒有興趣的俯視半摟在懷的人。

夜王府的人皆知,「秋雲暮"在夜王府一般狀況不會說這麼多話,他大都是麻木漠然,眼神裏沒有特別的情緒,現在他卻辯解了,甚至辯解如此之快。

夜王的眼底猝然掠過晦暗不明的神色,對於「秋雲暮」那怕僅是強取豪奪,他也是真心的喜歡的,何況現在他已是他的榻上之人。

他對著雪裳淡淡道:「繼續說下去。」

雪裳不徐不緩地從袖裏拿出玲瓏骰子呈獻給夜王,自信的抿了抿了唇。

夜王順手拿過骰子,玩捏這精巧可愛的玲瓏骰子,抬頭道:「這什麼?」

「玲瓏骰子?」

她道:「這是許久前探子帶回來的消息,這玲瓏骰子是樂王送給秋雲暮的定情信物,自此秋雲暮視為寶貝且從不離身。」

秋雨霽聞言抬眼仔細向夜王手中眼熟的骰子,心間泛起一股惴惴不安。

「那又如何?」,夜王一句話打斷秋雨霽的思緒,將他拽回現實。

雪裳道:「卑屬試探過這人,他對玲瓏骰子亳無反應,加上,屬下追查過最近朝堂的事,極有可能是真正的秋雲暮在幕後搞鬼。」

秋雨霽恍惚間痛苦地想起前些日子,雪裳戴著相同的骰子在他眼前晃悠的情況,那日他真的太痛苦了,恨不能一死百了,以致於完全無法思考到她深沉的試探。

思及致此,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袖口下的手指緊緊絞緊,儘力地隱藏此時情緒。

令兩人出乎意料的夜王竟然輕笑了起來,笑中隱含著一絲愉悅,猶如未發現身旁人所傳來的緊張感,溫聲對秋雨霽道:「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等來的秋風雨打沒有出現,秋雨霽迷惑地望向夜王的眼底,他的眼底此刻只有一個縮小的他。

夜王一如往常地貼近他,在他耳眫輕聲調戲道:「寶貝,你就不想辯解一下嗎?」

秋雨霽混身僵硬斗然一震,迅速調整心態,半響後道:「我不知道什麼玲瓏骰子,這不過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事,何況我與樂王清清白白,何來定情信物一說。」

雪裳聽完,嗤笑一聲,「騙人,明明樂王與秋明暮私定終身,這件事很多人都已知曉。」

秋雨霽腦筋一轉頓時來了底氣,這事本就隱密,他不僅懷疑雪裳如何知道,更覺得的她並無實證。

然而,夜王聽到雪裳所言秋雲暮與樂綏私定終身,同一時間幾乎是垂下的嘴角,面色難看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便知秋雲暮與樂綏交好,但於他看來,兩人關係亦師亦友,沒有聽說兩人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而於他的心裡,秋雲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就算此刻身邊的人不是秋雲暮,他都能喜開顏笑的應對,畢竟魚與熊掌均能兼得,誰會在乎誰是魚誰又是熊掌。

然而,雪裳的一番話,令他心中湧起忌妒及憤怒,猶如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偷走般怒火中燒。

夜王語調轉為慍怒道:「妳所言可屬實。」

就在雪裳開口欲回答句句屬實之前,秋雨霽猛然道:「妳既然想污衊我,想必有足夠的證據佐證,雪裳姑娘,何不將證據呈上,我們當面對質。」

「我……」,雪裳欲言又止,縱使她明確知道秋雲暮與樂綏確實有私情,但她的的確確拿不出什麼兩人間有曖昧的真憑實據。

於是只能轉移話題,提出另一道佐證,道:「屬下派人去打聽過,十五年前,秋宰府曾經為了化解秋雲暮大人的命劫,於宗親內領養一子,後來此子不知所蹤,想來便是此人。」

秋雨霽開口懟雪裳,嗤笑道:「可笑,妳有何證據證明我是那名養子?」

隨後,又對夜王解釋道:「殿下,不會相信這麼離譜的胡言亂語吧!那名養子原是本官的堂哥,被父親帶回秋府,沒多久就病逝了,若不相信可以隨便找來秋家人詢問。」

夜王淺笑顯得面色卻顯得陰沉幾分道:「是嘛?那死去的人叫什麼名字?」

「……」,秋雨霽沒想到夜王竟如此不按牌理出牌,問出這怪異的問題,竟一時語噎。

「秋雨霽。」,雪裳迅速回道。

夜王若有所思地輕喃道:「秋雨霽,雨霽花無幾,愁多酒不支,不算個好名字。」

秋雨霽乍聽之下,心中一片駭然,沒想到夜王竟然一語道破,他名字背後的深意,他正是那連雨成災後陽光初綻之時所誕生,且全因父母親受族家眾人的欺凌,族長給取的名字。

不知者初聞直覺會認為是好名字,所謂雨後初晴,但卻鮮少人知名字當中實際飽含不幸的意思。

他的心情著實複雜,不該如何面對這個朝夕親近之人,該恨該怨,或是……怎麼的情緒。

雪裳見此,查察到周遭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但事已致此,她仍不想放棄,於是道:「若殿下不信,屬下可以想辦法再找出證據。」

聞言,夜王猶如維護秋雨霽般,對於雪裳的持續指控失了耐心,突然變了臉色。

雪裳尚不知夜王聽進去了幾分,原以為簡單的揭穿此刻的「秋雲暮」,夜王就會將假的秋雲暮賜死,隨後她便能獲得淘天的權利富貴,沒想到此刻卻是忐忑不安等待夜王的下令。

半響後,夜王低沉慵懶的聲音不悅地對雪裳道:「東西留下來,妳下去吧!」

雪裳亮出自己的底牌沒得來自己想要的結果,心中有些不甘,儘管如此她亦不敢停留半步,快速的離開。

夜王看似沒有當場揭穿秋雨霽的身分,直至雪裳離開後,夜王自顧自的喝了杯酒,不由的分說的吻上了秋雨霽因酒氣增添紅艷的雙唇,唇齒之間,酒液與津液跟著渡了過去。

秋雨霽一時來不及反應,頓時被酒水給嗆住咳嗽連連。

夜王神色不明地看著他咳了許久,待他稍稍緩和才問出一句令他頭皮發麻的問題:「你是誰?」

秋雨霽被嗆的臉色漲紅如桃李,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的額冒冷汗,短時間面容自紅變白,但仍堅定地道:「殿下別聽別人胡說,本公子是如假包換的秋雲暮。」

夜王挑了挑眉,只是淡然的輕撇一眼,道:「是嗎?」

隨後,乍然握住秋雨霽的手腕,低低的淺笑道:「不論你是誰,都是我的,還有……我會找到他的。」

聞語,秋雨霽不由的周身戰慄起來,冷汗涔涔地自鬢角處滑落,不僅汗濕額鬢,連背後都濕了一片。

聰明人幾句話便能品出夜王意有所指的深意,夜王不僅是懷疑,甚至已經相信他並不是真的秋雲暮。

然而,他並不知道太子既將回京城的事情,當然更不會知道樂王在太子離開之前,曾求太子在回京後,務必救出深陷夜王府的秋雨霽。

所以,秋雨霽惶惶不安的對外界一無所知,且因如此才會無以倫比的黑暗,更加感到恐懼害怕。

夜王已知他並不是真的秋雲暮,那麼,他之後會怎麼對待秋家,甚至怎麼利用秋家交出秋雲暮?他待在夜王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夜王不再找秋雲暮的麻煩。

如今,他不敢想,只祈望秋雲暮不會被夜王捉到,安全無虞。

他緩慢地闔上絕望的雙眼,以夜王心性,怎麼可能不對這李代桃橿的事無動於衷,是以,縱使他知道夜王已然知曉他的身分,但他卻仍只能是秋雲暮。

夜王捏著他的下顎,迫使他高高揚起頭,如同引頸就戮的天鵝,脆弱而婍麗,清冷又勾人。

夜王自大又自傲地低笑的聲音卻不間斷,似欣賞這幅美景,卻又似心有不甘,隨心所欲地便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嘶啞聲道:「一切都是你錯,你該彌補我。」

隔日,秋雨霽醒時已至午時,早過了早膳的時間,就快到用午膳的時刻,通常他未醒侍女亦不會來吵他。

他起身坐起,便發現身邊的床被早就沒有溫度,知道夜王離開許久,此刻,他木然地獨坐在床榻上,雙目無神地呆滯良久,是面對未來的恐懼害怕,亦是茫然無措不知該何去何從。

夜王早早便起,趁著早朝之前的空檔,神情愉悅地於大廳招來了雪裳。

他道:「妳昨天所言之事可句句屬實?」

雪裳一聽喜上眉梢,夜王有此一問,肯定是信了大半,「當然,絕無欺瞞。」

「好,本王派人供妳支配,將真正的秋雲暮給本王找出來。」

雪裳心生一計道:「殿下,何不利用秋家,逼秋雲暮自己現身?」

夜王頓時搖頭,道:「不可,本王曾與秋宰府有言在先,井水不犯河水,是以當初才會以樂綏做為條件,令秋雲暮自願進入夜王府,秋宰府這才無法阻止,如今不同往昔,不可同日而語。」

「殿下何必顧忌秋宰府,反倒是先將人擒住,也有利於殿下於朝堂之勢。」

「妳想的未免過於簡單,以妳之見秋家世代為官中立,卻能長虹貫日世代為世族之首,即便如此這麼容易輕輕鬆鬆就能被扳倒。」

雪裳經夜王一點播,恍然大悟道:「是屬下想的簡單了。」

夜王幽然道:「要不是如此,雲暮早就是我的囊中物榻上人,還需如此曲折婉轉將人弄到手。」

「屬下這就去辦。」

夜王特別吩咐道:「記住太子回京迫在眉睫,太子與雲暮向來交好,雲暮必需在太子回京之前拿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離京城不到幾日的路程,太子一行人遇到了此行最大規模的行刺,敵人宛若傾巢而出。

中將軍面對敵人大呼小叫的調侃道:「嘿嘿嘿…呦齁…這群人是從那裏竄出來的,一身黑,就像密密麻麻的水溝裏爬出的蟑螂,惡心……」

對於連日來打著打著就會遭受中將軍駡個狗血淋頭的暗夜軍,聽到中將軍的漫駡已經顯得十分淡定,這都要歸咎於連日來所受的語言暴擊,聽著聽著彷彿就麻木了。

偏偏中將軍還力大無窮,以致於暗夜軍個個胸口憋屈的荒,但偏偏不敢頂嘴,因為稍不留神閃避不及還會他的三尺大刀砍傷。

導致每回交戰時,中將軍周圍猶如形成真空帶,走到那暗夜軍即閃避到那,中將軍只好邊駡邊沖進暗夜軍內衝鋒陷陣。

如此來來回回數次,中將軍實在有點氣不過,打的不過癮,而在這回交戰獲勝過後,逕直走向太子臨時設置的軍帳之中。

呼——,中將軍爽朗的大呼了一口氣,「殿下,我軍已經手下留情了,那群人打死都不退,該怎麼辦?」

太子端方溫良地坐在軍營之中,雖在這簡陋的軍營卻是被他坐出個華貴典雅的霸氣之感。

他聞言抬眸自帶強悍王者之氣,輕輕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斑指,口氣寒冽不容置喙道:「明日再這麼不長眼,就殺了吧!」

中將軍驚訝道:「真殺呀?那可不少人那!」

太子唇角輕勾道:「不然呢?難不成你一輩子都不回京城,就耗在這。」

「當然不是,只不過那些人都是滄國人,現在正是滄國用人之際,只覺得殺了可惜。」

「那些人既是滄國人亦是夜王的人,一群助紂為虐的人罷了,敢到孤面前放肆,就要做好身死的準備。」

隔日,暗夜軍果然再次來犯,擺明就是為了拖延太子等人回京的速度。

中將軍得太子的飭令後,對著帶來的一眾將士下了死令,不惜一切代價將暗夜軍誅殺,加速回京的進程。

此刻,雙方對峙的氣份斗然提昇,暗夜軍也感受到明顯不同以往的氣氛,肅殺之氣令在場的人不由的繃緊神經。

暗夜軍的首領暗下心驚,凜了凜心神,心念一轉便知原由,看來對方要下死手,不再留情。

刀劍出鞘,便無回頭路,猶如利箭出弓唯有向前,他吶喊一聲,領隊沖出,所有的暗夜軍緊隨其後,奮不顧身你死我活。

兩方人馬從朝陽一路打到深夜,雙方筋疲力盡,最後各自領袖對視示意雙方暫時休戰,達成協議之後,雙方終於能稍微喘息休憩。

中將軍則是面色略為疲憊,腳下卻是風風火火的跑進太子營帳。

「殿下,他們人數實在是太多,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不斷冒出來,打了一整天,累死老子了!」

太子捏了捏眉心,問道:「難不成所有的暗夜軍都出動了?」

中將軍憤恨道:「很有可能,我們只有一支隊伍,雖然他們攻不下我們的防禦,但我們亦難突破他們,雖然不想耗在這,但他們恰好卡在回京最重要的京道上,根本繞不過去。」

「之前就這麼多人?」

「沒有啊!早上強攻時還算正常,但後來越來越多不知從那冒出來的暗夜軍突然出現,導致我們強攻不下,出不去。」

太子道:「嗯…既然如此,就如往常一般交戰,保持好戰力,不用再強攻了。」

中將軍鬱悶地回道:「那我們什麼時侯才能回京啊!」

太子苦笑,道:「何將軍應該早收到孤回京的消息,過段時日,發現孤的隊伍仍未返京自會來尋,至於朝堂上暫時有小秋大人在幕後坐鎮,暫時無礙,只是……」

「只是什麼?」,中將軍不解問道。

「很多事,冥冥中自有定數,就算給過機會,想逃也不見得逃得過去。」

中將軍百思不得其解太子莫名其妙的幾句話,看向太子的臉色,顯然是再也沒心思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