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中
本章節 2084 字
更新於: 2025-03-19
在牢里，我睡了一覺，所幸現在氣溫暖和，除了地板硬以外，也沒有特別難以入睡，再加上連續折騰了幾夜，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一覺醒來，就有獄卒把飯擺在裡面，牢里的飯又冷又硌牙，不過我全吃完了，不浪費一點一滴。
我不管此刻有誰在世上死，我不能死，我要逃離這兒，為巧寰雪恥，給巧寰幸福。
就在我苦心思索越獄之法時，獄卒打開牢門，把我押解到了總兵衙門。席恩勝在堂上正襟危坐，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頭頂一塊大大的牌匾上寫著「明鏡高懸」。
明鏡？這明鏡若開眼，我也不至於交代在這兒。
席恩勝身旁另外站著幾個人，不外乎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幕僚小官，右側卻有一名男子，紅衣似火，不似官府做派，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也許，這就是我的機會！」
席恩勝拿起驚堂木狠狠一敲，道：「秦宇，你可知罪。」
接著，他咳嗽一聲，向那紅衣男子道：「煩請特使避讓，且待我審了這小賊，回頭再尋特使。」
此人莫非是武林盟的特使？
我心中頓時生起一絲希望，大喊道：「我乃燒云崗倖存者，我有大當家的信。」
特使神色驟變：「當真？」
席恩勝不自覺地頻繁眨眼，緊張地道：「別信這賊人。」
旁邊一個捕快試圖來捂住我的嘴巴，我劇烈掙扎，含混不清地喊道：「轉告我師父甄葯叟，徒兒是冤枉的。」
話沒說完，一個布團塞進我嘴裡。
特使聞言，三兩步走近來，往我懷裡一摸，掏出了那封信，匆匆看了一眼，舉起信，對著眾人抖了一抖，隨後目光如電，看向席恩勝。
席恩勝心虛地道：「這……這人罪惡滔天，巧言令色，若不處死，何以平民憤？」
特使目光如刀，彷彿洞穿了席恩勝，嗤嗤笑道：「少跟我打官腔，你那點小算盤，我見得多了。燒云崗一戰，你死了千把號人，替知府兜了底。」說話間，劍光如電乍起，我只覺身上一松，繩索悉數掉落。那特使竟不顧場上滔天的權勢，挑斷了繩索，順勢把劍向我擲來。
我側身一讓，眼疾手快，穩穩地握住劍柄。
沒等席恩勝反應過來，特使接著笑道：「這麼著吧，這位小兄弟是云蹤散仙的單傳弟子，精於武道，我把這削鐵如泥的霜柳劍借他，讓他堵住衙門口，你去集結兵力來攻，看看還要死多少人？」
「你......」席恩勝氣得說不出話來，面色鐵青，當場就要發作。
特使卻搶先道：「到時我讓凌公子上報朝廷，說你不體恤天心人意。」
聽到「凌公子」時，席恩勝不禁虎軀一震。
他口中的「凌公子」正是當今武林盟主凌勝華，宰相之子，官場人脈通達，炙手可熱。這個傢伙的權勢，比他手裡的劍更可怕！若是他在此事上參一本，說自己指揮不當導致死傷慘重，自己就算手握重兵，也難逃削職罷官的下場。
席恩勝的額角隱隱滲出冷汗，眼神閃爍不定，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扶手，骨節發白，指甲深深嵌入雕花木紋之中。
「席大人，你該不會以為，朝廷會容忍一個連自己手下性命都視若草芥的將領吧？如果我讓凌公子上奏，說你在這裡徇私枉法，逼得一名有功之士冤死牢中，你猜朝中那些盯著你位置的傢伙，會不會立刻落井下石？」
席恩勝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理防線綳斷的聲音。
而我聽到了心中石頭落地的聲音，我猛地一抹嘴，把那布團扔在地上，眼裡帶著幾分不甘的怒意，接著把劍還給特使。
「在下秦宇，敢問如何稱呼特使閣下？」
「韓泠峰。」他隨手接過劍，在掌心轉了一圈，嘴角噙著笑，大步踏出衙門，風輕云淡，彷彿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
「告辭。」我惡狠狠地瞪著席恩勝道。
席恩勝忽然一改頹色，哼了一聲，道：「你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使了個眼色，左右捕快把我圍了起來。
「特使怎麼說的來著？你不怕凌公子嗎？」我存心羞辱席恩勝。
然而他絲毫不為所動，狡黠笑道：「你跟我的事算是結了，但孔知府那邊有請。」
我頓時如墮冰窖，脊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
席恩勝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彷彿一只耐心玩弄獵物的貓。「凌公子可沒跟孔知府打招呼，所以，也怪不得知府大人，不是嗎？」
席恩勝眼神微微一眯，透著幾分算計，「這可是孔知府的意思，我不過是遵命行事。」他頓了頓，低聲笑道，「不過，若是出了什麼事，凌公子怕是也得給孔知府一個交代吧？」
呵呵，這老小子恐怕在想正好趁機借凌公子的刀把孔知府撂倒，然後自己踩著老孔上位。
我心裡暗笑：「你道那孔老頭是省油的燈呢？」
山寨里的一幕，讓我看明白孔常頌那老狐狸，比席恩勝更陰，而且更冷酷。
正想著，身上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十幾個捕快把我按住，才獲得自由不久，又被綁上了。
「送他去知府衙門，就說是我席恩勝的禮物。」
我被壓著跪在孔常頌面前，熟悉的臉，熟悉的黑白相間的頭髮，但他卻不認識我。
孔常頌摸了摸鬍子，意有所指地自語道：「燙手的山芋。」
看來大家平日里算計來算計去，都算計明白了。
他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最後拿定了主意。
「草民秦宇，自負武藝，得席恩勝總兵抬愛，薦入行伍，即日啟程，發往沿海邊疆駐屯。」他把席恩勝推了出來，而自己卻站在幕後觀望，彷彿整個局面都不再關他事。如此手法，令人毛骨悚然。
我被迫聽著自己的命運被輕飄飄地安排，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袋被隨意扔到遠方的米。
「妙啊，妙。」孔常頌眼睛一亮，彷彿發現了什麼天才的解決方案。他捋著鬍鬚，嘴角微微上揚，活像個剛想出妙計的軍師。隨手拿起筆，寫下了幾段話，交給傭人，「把這個人和這封推薦信交給游蓀將軍。」
一覺醒來，就有獄卒把飯擺在裡面，牢里的飯又冷又硌牙，不過我全吃完了，不浪費一點一滴。
我不管此刻有誰在世上死，我不能死，我要逃離這兒，為巧寰雪恥，給巧寰幸福。
就在我苦心思索越獄之法時，獄卒打開牢門，把我押解到了總兵衙門。席恩勝在堂上正襟危坐，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頭頂一塊大大的牌匾上寫著「明鏡高懸」。
明鏡？這明鏡若開眼，我也不至於交代在這兒。
席恩勝身旁另外站著幾個人，不外乎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幕僚小官，右側卻有一名男子，紅衣似火，不似官府做派，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也許，這就是我的機會！」
席恩勝拿起驚堂木狠狠一敲，道：「秦宇，你可知罪。」
接著，他咳嗽一聲，向那紅衣男子道：「煩請特使避讓，且待我審了這小賊，回頭再尋特使。」
此人莫非是武林盟的特使？
我心中頓時生起一絲希望，大喊道：「我乃燒云崗倖存者，我有大當家的信。」
特使神色驟變：「當真？」
席恩勝不自覺地頻繁眨眼，緊張地道：「別信這賊人。」
旁邊一個捕快試圖來捂住我的嘴巴，我劇烈掙扎，含混不清地喊道：「轉告我師父甄葯叟，徒兒是冤枉的。」
話沒說完，一個布團塞進我嘴裡。
特使聞言，三兩步走近來，往我懷裡一摸，掏出了那封信，匆匆看了一眼，舉起信，對著眾人抖了一抖，隨後目光如電，看向席恩勝。
席恩勝心虛地道：「這……這人罪惡滔天，巧言令色，若不處死，何以平民憤？」
特使目光如刀，彷彿洞穿了席恩勝，嗤嗤笑道：「少跟我打官腔，你那點小算盤，我見得多了。燒云崗一戰，你死了千把號人，替知府兜了底。」說話間，劍光如電乍起，我只覺身上一松，繩索悉數掉落。那特使竟不顧場上滔天的權勢，挑斷了繩索，順勢把劍向我擲來。
我側身一讓，眼疾手快，穩穩地握住劍柄。
沒等席恩勝反應過來，特使接著笑道：「這麼著吧，這位小兄弟是云蹤散仙的單傳弟子，精於武道，我把這削鐵如泥的霜柳劍借他，讓他堵住衙門口，你去集結兵力來攻，看看還要死多少人？」
「你......」席恩勝氣得說不出話來，面色鐵青，當場就要發作。
特使卻搶先道：「到時我讓凌公子上報朝廷，說你不體恤天心人意。」
聽到「凌公子」時，席恩勝不禁虎軀一震。
他口中的「凌公子」正是當今武林盟主凌勝華，宰相之子，官場人脈通達，炙手可熱。這個傢伙的權勢，比他手裡的劍更可怕！若是他在此事上參一本，說自己指揮不當導致死傷慘重，自己就算手握重兵，也難逃削職罷官的下場。
席恩勝的額角隱隱滲出冷汗，眼神閃爍不定，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扶手，骨節發白，指甲深深嵌入雕花木紋之中。
「席大人，你該不會以為，朝廷會容忍一個連自己手下性命都視若草芥的將領吧？如果我讓凌公子上奏，說你在這裡徇私枉法，逼得一名有功之士冤死牢中，你猜朝中那些盯著你位置的傢伙，會不會立刻落井下石？」
席恩勝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理防線綳斷的聲音。
而我聽到了心中石頭落地的聲音，我猛地一抹嘴，把那布團扔在地上，眼裡帶著幾分不甘的怒意，接著把劍還給特使。
「在下秦宇，敢問如何稱呼特使閣下？」
「韓泠峰。」他隨手接過劍，在掌心轉了一圈，嘴角噙著笑，大步踏出衙門，風輕云淡，彷彿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
「告辭。」我惡狠狠地瞪著席恩勝道。
席恩勝忽然一改頹色，哼了一聲，道：「你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使了個眼色，左右捕快把我圍了起來。
「特使怎麼說的來著？你不怕凌公子嗎？」我存心羞辱席恩勝。
然而他絲毫不為所動，狡黠笑道：「你跟我的事算是結了，但孔知府那邊有請。」
我頓時如墮冰窖，脊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
席恩勝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彷彿一只耐心玩弄獵物的貓。「凌公子可沒跟孔知府打招呼，所以，也怪不得知府大人，不是嗎？」
席恩勝眼神微微一眯，透著幾分算計，「這可是孔知府的意思，我不過是遵命行事。」他頓了頓，低聲笑道，「不過，若是出了什麼事，凌公子怕是也得給孔知府一個交代吧？」
呵呵，這老小子恐怕在想正好趁機借凌公子的刀把孔知府撂倒，然後自己踩著老孔上位。
我心裡暗笑：「你道那孔老頭是省油的燈呢？」
山寨里的一幕，讓我看明白孔常頌那老狐狸，比席恩勝更陰，而且更冷酷。
正想著，身上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十幾個捕快把我按住，才獲得自由不久，又被綁上了。
「送他去知府衙門，就說是我席恩勝的禮物。」
我被壓著跪在孔常頌面前，熟悉的臉，熟悉的黑白相間的頭髮，但他卻不認識我。
孔常頌摸了摸鬍子，意有所指地自語道：「燙手的山芋。」
看來大家平日里算計來算計去，都算計明白了。
他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最後拿定了主意。
「草民秦宇，自負武藝，得席恩勝總兵抬愛，薦入行伍，即日啟程，發往沿海邊疆駐屯。」他把席恩勝推了出來，而自己卻站在幕後觀望，彷彿整個局面都不再關他事。如此手法，令人毛骨悚然。
我被迫聽著自己的命運被輕飄飄地安排，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袋被隨意扔到遠方的米。
「妙啊，妙。」孔常頌眼睛一亮，彷彿發現了什麼天才的解決方案。他捋著鬍鬚，嘴角微微上揚，活像個剛想出妙計的軍師。隨手拿起筆，寫下了幾段話，交給傭人，「把這個人和這封推薦信交給游蓀將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