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爬蟲

回到奧萊城後，我跟利奧波得大致匯報了有關薩卡朗姆島的情況，為了讓利奧波德明白檜木的獨特之處，我把那個所謂的聖木順回來給利奧波德了

「喔～好特別的香氣。」「這個應該是扁柏，我這次沒有機會到山上，山上應該還有另外一種。」

他沉思了一會，「我今年不去黑石山莊了，夏議會改在奧萊城舉行吧。」「不會影響到其他議員嗎？」

「今年實在不太平，我不放心，至於那些議員……也可以藉此檢驗一下他們的忠誠度。」

好喔，你說了算

「對了，莫洛他們也去了吧？」

我明明沒怎麼提到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您是？」「肯定是克達諾瑪派過去的……至於我怎麼知道的，我在教會裡有眼線。」

所以大雁鏢局很可能是他和和臥底之間交流的渠道，搞半天我才是他的工具人

之後他就放我去休息了，不過因為利奧波德臨時取消黑石山莊的行程，克萊兒的手頭工作瞬間減少一大半，本來我想找她一起去玩的，但回去翻行事曆的時候發現六月中該去挖鯨魚骨骼了

平時都覺得克萊兒很忙，但仔細一想，我好像也沒閒到哪裡去啊

工作果然就要找有興趣的，操死都甘之如飴

隨後我去提米討論有關鯨魚骨骼的處理，各種化學藥劑已經準備好了，骨骼的組裝圖也已經畫得差不多，現在更大的問題是，裝完要放哪

「八公尺……」我抬頭看項利維坦有著玻璃瓊頂的挑高建築，「好像可以放你們這裡，想個辦法把她吊上去。」

「大公不會同意的，看看城堡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塞吧。」

如果讓利奧波德找個地方放，那他應該也是擺在宴會廳吧，雖然可能沒多少人會抬頭看

之後他們又說起在奧萊南部找到的一些奇怪的骨頭，我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要不……建個自然歷史博物館吧？」

「大公說了，最近財政有點緊張，不能再搞一些有的沒的大工程了。」

「有這麼容易就沒錢了嗎？」埃蒙乾笑兩聲，「我爺爺以前就教育我說……揮霍都是小事，亂投資才是大問題。」

挺有道理，但我這是亂投資嗎？我這是為了全體人類的福祉

之後我去找了一趟艾絲翠德，順便做了一杯珍珠奶茶給她

「第一次看見有人在飲料裡加食物……」「妳就說好不好喝吧？」「好喝……」

就知道沒人能抗拒珍奶，沒有人

「奧奇德小姐這次遠行是去做什麼呢？」「去勘查一座小島的生態資源，順便幫利奧波德大人打探消息。」

艾絲翠德沒有多問，她其實並不在意這件事，可能滿腦子也是自己身上的職責吧

「妳祖先的記憶能追溯到多少年前？」艾絲翠德想了一下，「不知道……太久太久了……」

她的記憶是代代相傳的，但無法辨認時間的先後順序，她的家族就像吉普賽人一樣帶著故事在王國各地流浪，時間一久，祖先記憶裡的場景也許會消失，也許單純不記得到底在哪裡了，畢竟王國的國土其實到哪裡都沒什麼區別，林相生物相都差不多


「那有王國成立之前的記憶嗎？」

艾絲翠德想了一會，「嗯……呃……」她看起來有些吃力

「不行也沒關係，我只是好奇一問而已。」

「奧奇德小姐很善良又體貼……難怪受到大家喜歡。」

我乾笑兩聲，「那可不一定，我只是在一種人面前展現出一種模樣，有些植物對人類來說是佳餚良藥，對動物來說卻是劇毒。」

「所以奧奇德小姐在某些人面前會展現出有毒的一面嗎？」

「當然，為什麼有些植物會被視作雜草，而有些卻被視作糧食和草藥？要有價值的同時也要具有威脅性，要讓他們覺得，這是『我之甘露，人之毒藥』。」

「可是為什麼是利奧波德公和克萊兒大人呢？」

「妳看看奧萊，文藝、科學研究欣欣向榮，物產豐饒，首都的經濟發達，至少政府有在做事，而且做的事不是無用功。」

「確實呢……有些地方的騎士團囂張跋扈，尤其越往北邊越是這樣，我和媽媽是從西北方一路往南邊走的，確實奧萊的騎士團對大家都很好。」

其實想想也是，最高的兩個主管都是這一行的佼佼者，想敷衍過去什麼的基本不太可能

「江南水鄉富庶安逸，自然會有不一樣的風景，我在奧萊偶爾還能接到演奏會的邀請，在提埃基本連音樂都沒聽過，他們光是要生存下去就得拚盡全力，沒有時間去享樂。」

看時間差不多我就回城堡去了，再喝一輪下午茶，開心

「對了奧奇德，發電廠的進度怎麼樣了？」

「應該是快了，傳輸線路已經規劃好，應用的話打算先運用在印刷廠和劇院，確定穩定而且沒什麼危險性後之後再運用城堡，然後是城市照明。」

「那武器呢？」「這我沒問。」

利奧波德笑了笑，「沒關係，如果一直用不上的話也是一件挺好的是。」

然後就是鯨魚骨骼的事了，他其實也不太想放在城堡裡，畢竟當時現場那種臭味真的可以說是刻入靈魂

「那怎麼辦？總不可能真的建一個地方放這些骨頭吧？」

我想了一會，突然想到有個地方好像蠻適合的

「有沒有那種磚頭建造的廢棄倉庫？不論是農場還是港區。」

「妳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舊的酒莊……妳覺得怎麼樣？農場偏北的位置有一個高地，已經廢棄很久了，反正維護也需要人力，不如就像劇院一樣組裝好開放參觀？」

真是財大氣粗，還廢棄酒莊，而且看克萊兒的表情，她應該也是不知道還有什麼廢棄酒莊這件事

「那我們改天去看看。」

感覺克萊兒一直想問他們家到底有幾個酒莊，最後卻還是沒有問，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吧

喝完下午茶後，我跟難得閒下來的克萊兒去港口散步，晃到船隻保養的船屋，看見一個工人抱著手哀號

旁邊的工友不但沒有關係，反而還在嘲笑他

「過去看看。」克萊兒領著我走過去

「克萊兒大人。」「怎麼回事，同伴受傷了難道不應該……」

「克萊兒大人，您有看過被一隻蝦子打哭的人嗎？」

聽這敘述……我逐漸理解一切

「是不是一種又紅又藍又綠的蝦子？」

「小妹妹怎麼知道的？」

悽慘啊……皮皮蝦是好惹的角色嗎？一拳打出150公斤，產生的溫度可以達到太陽表面的溫度

這一拳打下最少都是骨折

「嘶……建議先生去看個醫生，順帶一提，那隻蝦子可以給我嗎？」

這些工人倒也挺爽快的，去旁邊拿了一個水桶給我，裡面竟然有四隻

「抓到的嗎？」「對啊，前幾天出海去南方抓上來的，覺得彩色的很討喜就留著了，這傢伙把手伸到水桶裡逗弄牠才被咬的。」

「謝謝啊，皮皮蝦我們走～」

嘿嘿，椒鹽、清蒸、生醃……

「妳要帶回去當寵物嗎？還是做標本？或放回去大海……」「吃了牠，這裡的水質太冷了，不適合牠們生存。」

「這個可以吃嗎？」「可以啊，好吃耶。」

她探頭往水桶裡看了一眼，「好漂亮的顏色。」

「跟妳說一個有趣的事實，人類只能看見三種光，這三種光按不同比例混合就呈現我們看見的所有顏色，但這種，正確來說應該叫蝦蛄的動物種類能看見十六種，說不定放個屁對牠們來說都是彩色的。」

這句話成功逗笑克萊兒，而且我是說認真的，鳥能看見四種色光，用人類的技術去模擬鳥的視覺，會發現烏鴉的羽毛其實是五彩斑斕的，也就是所謂的「五彩斑斕的黑」

而皮皮蝦能看見的色光是鳥類的四倍，有三對視覺系統，看見的世界真不是人類能想像的到的，牠們所屬的口足目在侏儸紀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可能有些恐龍還吃過

欸嘿，恐龍嚴選……

「那妳打算怎麼做？」「一隻清蒸、一隻蒜蓉、一隻椒鹽。」「那……還有一隻呢？」「養起來？」「所以妳最後還是想當寵物嘛。」

我聳聳肩，「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夠厚的玻璃，不然一拳把魚缸槌爆的可能是大大的有。」

「那還是放回海裡吧，也許牠能適應呢。」「那妳挑一隻，小心手。」「不是四隻都放嘛。」

「放一隻算是給他自由的一生，萬一這四隻放出去剛好是兩個性別，交配繁衍可能會破壞奧萊當地的海底生態，所以不能亂放生。」

「這樣啊……」

不過克萊兒感覺也不太敢抓，對付這種動物不需要什麼技巧，從後面來就可以

從尾部往前一撈，一下就抓到了

看牠不斷在我手上掙扎，克萊兒往後退了一點，「牠的臉……有點噁心。」

「當然，節肢動物就沒有長得好看的，昆蟲和蝦子的正面也是，也就螃蟹好看一點。」

說著我把皮皮蝦扔向大海，看牠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落入水中

「下次小心點！」

克萊兒笑了笑，「不是說再見，而是說下次小心點，果然只有妳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了，都放回去了，說再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呵呵，說的也是。」

———

隔天利奧波德就帶我去看酒莊了，有一說一，這上下兩層打通的大廳真的蠻適合掛標本的

「那就這裡了？」「可以，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怎麼了？」

「說這是舊的酒莊……那新的在哪裡呢？」

「在更北邊一點的位置，因為這裡的泉眼水質有點變化，釀酒師覺得味道不如以前，又聽說有人研發出了蒸餾酒的新工藝，就再找一個新的地點重新建一座舊莊了。」

真的很好奇利奧波德到底多有錢打探一下

「所以利奧波德大人……」「嗯？」「您在奧萊城周遭是不是還有其他這樣的地方？」

「確實有不少，怎麼了嗎？」「沒什麼……」

「啊～妳嫌我鋪張？」他笑了笑

「我和克萊兒說這些，她不一定了解，但我相信妳知道……奧萊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大型工程，工程需要工人，人有錢之後就不會想去偷，想去搶，有了錢也會有消費的慾望……」

懂了，金錢是衡量勞動的單位，金錢在市面上流通，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勞動力，從政府流出去的金錢會在市場洗一圈之後再透過稅收回到政府手中，以此來維持整個國家的運轉

「懂了？」「嗯。」「果然是聰明的孩子……也不是我不想讓克萊兒知道……」

其實我理解，就連我聽到之後也要人點一下才能想通背後的邏輯，就不要說比較單純的克萊兒了

「我會和她解釋的。」

「謝謝，這些年，很多事都很謝謝妳，妳有沒有什麼……真正打從心裡想要的東西？自己想要的『禮物』，只有妳能用的，沒什麼實質用途的那種，例如……玩偶、小貓小狗之類的。」

就在我想的時候，一條水遊蛇從草叢鑽出來，利奧波德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看到這反應，我有個缺德的想法

我伸手把小蛇抓起來，掛在脖子上把玩，利奧波德臉都綠了

「妳別過來？」「不要怕，沒有毒。」「就是沒有毒的才可怕……奧奇德，算我求妳，把牠放下……」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那我們再缺德也不能得罪金主，只能放回草叢裡了

「掰～」

「總算……奧奇德，我們能不能有一點普通一點的愛好？」

「跟小貓小狗玩算不算一種愛好？」「我知道在你眼裡蛇和貓狗一樣，但在我眼裡不一樣！」

感覺他都快碎了，不過他剛才問我的禮物倒是一個很好的籌碼

「您剛才說要送我個東西吧？」「對……怎麼了？」「我想知道您為什麼這麼怕蛇……或者說兩爬類，我一定會幫您保守秘密。」

反正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已經顛覆不只一兩次了

「小時候……有次洗澡摸肥皂的時候摸到一隻青蛙，從那次開始。」

「噁～」

這要是我我也會崩潰，真的有點噁心，尤其是牛蛙或者蟾蜍這一類的，就像打開馬桶看到蛇一樣衝擊

「妳都這種反應了……我那個時候才四五歲吧，以前覺得害怕，現在只覺得很噁心，我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觸感了。」

那真的不能怪他有心理陰影，是我四五歲遇到這件事我也會害怕

「那烏龜呢？烏龜會怕嗎？」他搖搖頭，「不會，但不喜歡，長的不好看，但是聽說南方有一種殼上有漂亮花紋的海龜，那個妳要養我可以同意。」

「您是說玳瑁吧？這種大洋巡遊的野生動物超難養的。」

話說玳瑁一開始是由分類學祖師爺卡爾．林奈命名的，但後來由利奧波德．費卿格重新分類和描述和更改學名

沒錯，那人也叫利奧波德，啊，多麼奇妙的緣分

「您有見過嗎？」「見過啊，很美呢，妳呢？」「也看過。」

我就是在幫牠割漁網的時候不小心劃傷自己傷口感染才死的

「廢棄的漁網是海龜致命的元兇，您可以設個法律或是制度回收漁民廢棄的漁網，派人監督港口修整船隻的人是不是會往海裡丟一些廢棄的材料，木板木桶就算了，沉下去還能當棲息地，但繩子對海洋生物的危害很大。」

「知道了，我會派人去看看。」

其實有的時候獨裁政權未必不好，只要上位者清明聽的進勸，那人民就能生活得很好，但這樣的領導人是少之又少，而民主雖然能讓官員和人民之間相互制衡，但其中的利益交換也是最大的弊病

回去的路上會經過農場，我就順路蒿了一把蔥回去，而利奧波德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的芋頭

「好可愛的植物啊……」

也是，天南星科很多都是園藝植物，小顆的很討喜，翠綠翠綠可可愛愛的

「您喜歡嗎？我可以種一棵小顆的當盆景。」「算了吧……那株曇花差點被我養死……」

「往好處想，財穴養不了活物，所以您的臥室適合擺一些招財的小東西，我之前還跟克萊兒說過風水相關的事。」

「風水？」「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風水是很重要的，有舒適的住宅才會健康，健康的身體和交際圈也通常會有順遂的人生。」

「什麼意思？」

「命是先天的條件；
運是自己的努力；
風水是生活的環境；
陰德是與人為善；
讀書是充實自己；
名字是父母給予的祝福；
友善的面孔能讓人在一開始就對你留下良好的印象；
對大自然的崇敬和堅定的信仰可以讓人保持謙卑；
好的朋友能給帶來資源和良好的生活習慣；
擁有強健的體魄對生活帶來的影響自不必多說。」

利奧波德笑了笑，「妳這麼會說話不去王國高層可惜了。」

還是不了解我，情緒價值是給同樣能給我情緒價值的人，不是給那種自視清高的人

「我……我就問問啊，反正這裡也沒也別人，您有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那怕是一瞬間……」

他露出一個神祕的微笑，「該回去了，走吧。」

拔這一把蔥回去主要是為了做蔥油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吃，蔥油餅就是要辦炸半煎才好吃，還要加顆蛋，爽

之後我去印刷廠處理這周的文稿，雖然又多找了兩個編輯，但這兩個就跟傻子似的，一點屁用都沒有，只會整理文件，哪天一定要找個機會把他們開了

剛到辦公室其中一個就把整理好的讀者來信拿來給我

「篩選過內容了嗎？」「嗯，已經把有汙言穢語的來信汰除掉了……然後有人來問廣告首頁頂部的位置，問說什麼時候能開放購買。」

「那是我留給艾米莉安的，有人問就說目前還沒釋出。」「可是……」「我會這麼做肯定有我的原因。」

這就是人脈的重要性，有個可靠的人脈勝過擁有金山銀山

讀者來信中其中有一封是指名要給我的，拆開來看，發現是艾米莉安委託我在廣告頭版的位置找一個角落塞一封尋人啟事，找的還是那個叫梅納的失蹤女孩

十一年過去了，那對夫婦依舊沒有放棄尋找他們的女兒

「這件事很難辦啊……」如果有機會我想和艾米莉安好好談談這件事，讓她別查了，拔出蘿蔔帶出泥，再查下去我可能真的有被挖出來的可能

「人生真難……」

這時有人敲敲我辦公室的門，「請進。」

竟然是菲碧，「我問妳，妳能派人去曼莎鎮看一下嗎？」

曼莎鎮是整個王國的醫療研究重鎮，80%的藥草都是從曼莎鎮生產，位於山谷當中，水質清澈，風景如畫，是著名的療養聖地，許多貴族也會把生病的孩子送到曼莎鎮調養身心

這當然是嘴上說的，實際上這裡就是一個特大號的瘋人院，那些貴族子弟生的病可謂是五花八門，亞斯伯格症、自閉症、憂鬱症、神經性梅毒、妥瑞氏症、唐氏症、妄想症、重金屬中毒、酒精成癮……反正只要病症沒那麼常見的，或行為失常傳出去會讓他們覺得丟臉的，基本上都會送來這裡

而送來這裡的貴族子弟基本上就已經被家族拋棄，到最後就會淪為生產藥草的工人，一旦他們徹底瘋到不能工作，就會變成人體實驗的素材，最後還給家屬的只剩一具他們也不確定到底是誰的骨骼，反正沒人在乎

曼莎鎮，Mentha Town，Mentha是薄荷屬，這麼清新的一個名字，正應了它所處的環境，這樣的地方卻發生這麼駭人聽聞的事，而且因為環境閉塞，根本逃不出去，消息自然也難以走漏，不過你能說那些貴族將家族成員送過去幾年後突然收到骨架或骨灰，任誰都會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從來沒有人去查一查，所有人當裝作裝聾作啞

菲碧來找我主要是為了藥草斷貨的事，但藥草斷貨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地的人體實驗出了紕漏

「不行，那邊太危險，而且我們的人大多都在南邊的幾個領地活動。」

「我可以加錢。」

我嘆了口氣，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我在那邊沒有靠山，鏢局運作的資本除了優秀的鏢師以外，還有與當地政府的關係，而且奧萊不是自己有生產藥草的地方嗎？」

「可是這一點根本不足以應付王國的缺口，奧奇德，妳就幫我這個忙吧。」

「不行，我也得顧及鏢師的人身安全，他們要是在工作的時候出意外我得養他們全家，這是雇傭合約上面寫的。」

「好吧……」

雖然菲碧表面上放棄了，但感覺她轉頭就會去求安瑟爾或克萊兒，她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

不過真的也挺好奇，我會被以什麼樣的角色牽扯進這起事件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