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篇章 1
本章節 2657 字
更新於: 2025-01-26
雷鳴聲從剛剛就響不停。
就是在呼應他們的腳步，每當他們往前一步，不斷交錯打落的軌跡，從剛剛就一直有靠近的趨勢。
氣溫升高，感覺隨時都會下雨。
山上的氣候就是如此詭譎多變，剛來的時候還是一片晴朗，沒多久就像原形畢露一般，現出了難以相處的一面。夜晚給人無限的陰森感，沒想到現在還要應付氣候這個敵人。不到十度的低溫不只是想像，音輝的身心都已經是天寒地凍的俘虜。
坐落山頂的唯一建築似乎就是他們這一趟的目的地。說是建築物，是因為音輝從未親眼見過這樣的建築。不過，他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常識。至少圖書與網路有很多這方面的資料。
城堡。
當他腦海又浮現這樣的字眼，一道落雷不偏不倚地打了下來，驚愕的閃光殺得措手不及，讓他們可以再看得更清楚。
那個瞬間，音輝又看得清楚了。
果然沒有看錯，他們即將造訪的地方是一座城堡。
乍看之下，有如中世紀歐洲的遺產，一座堪比要塞的城堡赫然地出現眼前，因為他們是直接從人類世界過來魔界，給人一種是這座城堡自己主動跑來的錯覺。
城牆與大門滿是歷史的痕跡，斑駁的痕跡相當於一本活字典，隨便一個痕跡都有許多故事，要說這座要塞真的是從中世紀保留到今天的，音輝也會信。
古堡附近是一片片的森林，因為冷風不斷吹拂，讓那些樹木綠葉翩翩起舞，感覺隨時都會帶動古堡本身，為他們跳起一支支詭異的舞蹈。
「夢雅，這裡真的是你們家啊。」
沒想到一直與自己同住一個屋簷的室友是身世顯赫的貴族。夢雅與夢理她們真的是貴族。夢雅不是在胡說八道。
「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夢雅似乎很堅持，因為很堅持所以再說了一次：
「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一定要這樣說，沒有妥協的空間，就連夢理都對這個時候的夢雅感到無力，只是在一旁苦笑。要論這個世界誰對魔族的身分感到驕傲，夢雅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這麼一來，他這個搭檔也只有舉雙手支持了吧？
「這樣啊。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
「所以，這裡就是妳們姐妹出生並成長的地方囉。」
「這裡是我和夢理出生並成長的地方。」
「這樣的話，我應該要對妳這麼說：夢雅，歡迎回家。」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不過音輝還是說了。夢雅遲疑了一會才點頭：
「我回來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吧？離開那麼久，一定很想回家吧？就在今天，闊別數月的妳終於回來了。家就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只要妳想回來就可以回來。」
「我回來了。」
夢雅感到害羞地笑了，一段時間沒辦法自我，似乎是第一次這樣，讓她處理得有些生疏，音輝願意等她。
「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原先雙眼一直緊盯自己老家的夢雅，突然看了過來，巴不得現在就長篇大論地和他暢談這些，讓人越來越想聽了。
「小時候，我和夢理經常在院子玩，我們玩了許多遊戲，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比別墅還要大上不少的院子，一兩天是玩不完的，而且夢雅妳那麼貪玩，一定每天都會玩到晚上睡覺之前吧。院子就是妳們姐妹的遊樂場。」
「每天都很好玩。」
「有沒有在院子的草皮睡過覺？趁著陽光明媚的時候，毫無後顧之憂地來個大字躺，這時的妳是草皮的一員，感受草皮帶來的柔軟的同時，享受陣陣吹來的春風，彷彿所有的煩惱都不再是煩惱，讓人羨慕不已，這樣的事情我只看過貓恩做過，你們家那麼大，妳一定做過吧。」
「音輝大人，只要姐姐玩累了，就一定是原地休息。」
一想到那個畫面就不免讓人覺得可愛，何況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畫面的夢理，才剛聊到就迫不及待地加入話題：
「就是你想得那樣，姐姐經常在院子的草皮睡覺，當姐姐看到動畫人物原地休息的時候，是不是都會多留意？」
「我想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是這樣嗎？其實音輝也不太確定，貓恩一共二十二集，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的集數，像這樣的片段真的就只是片段，他也是有看到就算，不會特別去記，因為重看了至少三遍，所以有一點印象。
不過，說到夢雅有沒有對此共鳴，他就真的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每當夢雅看貓恩，就會全神貫注到忘我，什麼也不管地看到底。
總之，這裡先挺夢理再說。
「音輝大人，偷偷告訴你，姐姐有一個固定的休息地點，要是找不到姐姐，去這個地方就一定找得到。」
「夢雅，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有。」
「還說沒有，姐姐，這個時候老實一點比較好喔。」
「要是夢理和我玩，我就不會睡覺。」
「那可未必喔？有一次我們幫螞蟻蓋新家，挖到一半姐姐就跑掉了。」
「夢雅去了哪裡？果然是去那裡睡覺？」
「後來我沿著姐姐的腳步過去，果不其然真的累了，姐姐疲憊地側身躺著呼呼大睡。要是魔界也有手機這麼方便的東西，就拍下來當紀念了。」
「不是證據嗎？」
「要說證據也行，不過我比較想稱作紀念。姐姐那時的睡臉實在太可愛了，捨不得直接叫醒。順帶一提，當年蓋的螞蟻窩還在喔。姐姐離開後，我一直有在幫牠們保養，畢竟那是我們姐妹第一次一起完成的作品啊。要是可以一直到永遠就更好了。」
「夢理，謝謝。」
夢理先是愣了一下，後含蓄地接受了夢雅的道謝。
「姐姐的謝謝我收到囉。」
「除了在院子嬉鬧、觀察花鳥魚蟲，夢雅，妳們還一起在這棟城堡的各個地方留下許多回憶吧。」
「很多回憶。」
「無憂無慮，每天都過得快樂的回憶。」
「每天真的都過得很快樂。」
「所以，夢雅，妳今天才會那麼討人喜歡。」
「為什麼？」
「妳應該也看得出來吧？妳剛過來的時候，那幾個星期我一點都不快樂，妳的突然出現固然是一個原因，不過真正讓我變成這樣的，是我自己。」
音輝認為這個時候的夢雅可以面對這些問題，勇敢地面對，就是因為他們一起經歷了那些，已經成長了，不會逃避……而且還會勇往直前，直到戰勝。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了。或許是因為日復一日的關係，每天毫無變化，久了就被這樣的日常麻痺，對未來也從原先的期待變成了無所謂，所以妳的出現對我來說反而成了一種阻礙。」
即使是像他這樣的渾噩之人，也有想要趕快長大並懷抱著未來夢的時期。獸醫、警察、記者、超商店員，形形色色的行業正對他們這些孩子招手，等他們長大的加入，什麼時候入夥都不嫌晚，音輝也有過那樣的時期，所以小的時候他很憧憬獸醫，希望自己可以幫上忙。
「我想成為獸醫，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有這樣的抱負，從未變過，我很喜歡小動物，貓狗等家寵都是狩獵範圍，要是成為獸醫，就可以用我的方式保護、照顧牠們了，所以我很努力地讀書，可是……事與願違。」
明明還沒失敗，還有反轉的餘地，音輝就斷言自己一定不是獸醫的料。如此可笑的狀況，沒有人笑出來。負責聽的夢雅與夢理只是繼續聽。
未來怎樣都好。
因為沒有值得期待的東西，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期待。
「接下來該怎麼走，又要去哪裡，不可能會有想法，縱然沒有想法，我還是選擇走下去，反正……走下去就對了。」
這就是能見音輝的人生。
「所以，夢雅，我對妳的出現感到煩躁。」
就是在呼應他們的腳步，每當他們往前一步，不斷交錯打落的軌跡，從剛剛就一直有靠近的趨勢。
氣溫升高，感覺隨時都會下雨。
山上的氣候就是如此詭譎多變，剛來的時候還是一片晴朗，沒多久就像原形畢露一般，現出了難以相處的一面。夜晚給人無限的陰森感，沒想到現在還要應付氣候這個敵人。不到十度的低溫不只是想像，音輝的身心都已經是天寒地凍的俘虜。
坐落山頂的唯一建築似乎就是他們這一趟的目的地。說是建築物，是因為音輝從未親眼見過這樣的建築。不過，他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常識。至少圖書與網路有很多這方面的資料。
城堡。
當他腦海又浮現這樣的字眼，一道落雷不偏不倚地打了下來，驚愕的閃光殺得措手不及，讓他們可以再看得更清楚。
那個瞬間，音輝又看得清楚了。
果然沒有看錯，他們即將造訪的地方是一座城堡。
乍看之下，有如中世紀歐洲的遺產，一座堪比要塞的城堡赫然地出現眼前，因為他們是直接從人類世界過來魔界，給人一種是這座城堡自己主動跑來的錯覺。
城牆與大門滿是歷史的痕跡，斑駁的痕跡相當於一本活字典，隨便一個痕跡都有許多故事，要說這座要塞真的是從中世紀保留到今天的，音輝也會信。
古堡附近是一片片的森林，因為冷風不斷吹拂，讓那些樹木綠葉翩翩起舞，感覺隨時都會帶動古堡本身，為他們跳起一支支詭異的舞蹈。
「夢雅，這裡真的是你們家啊。」
沒想到一直與自己同住一個屋簷的室友是身世顯赫的貴族。夢雅與夢理她們真的是貴族。夢雅不是在胡說八道。
「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夢雅似乎很堅持，因為很堅持所以再說了一次：
「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一定要這樣說，沒有妥協的空間，就連夢理都對這個時候的夢雅感到無力，只是在一旁苦笑。要論這個世界誰對魔族的身分感到驕傲，夢雅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這麼一來，他這個搭檔也只有舉雙手支持了吧？
「這樣啊。這裡是魔族貴族的城堡。」
「……」
「所以，這裡就是妳們姐妹出生並成長的地方囉。」
「這裡是我和夢理出生並成長的地方。」
「這樣的話，我應該要對妳這麼說：夢雅，歡迎回家。」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不過音輝還是說了。夢雅遲疑了一會才點頭：
「我回來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吧？離開那麼久，一定很想回家吧？就在今天，闊別數月的妳終於回來了。家就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只要妳想回來就可以回來。」
「我回來了。」
夢雅感到害羞地笑了，一段時間沒辦法自我，似乎是第一次這樣，讓她處理得有些生疏，音輝願意等她。
「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原先雙眼一直緊盯自己老家的夢雅，突然看了過來，巴不得現在就長篇大論地和他暢談這些，讓人越來越想聽了。
「小時候，我和夢理經常在院子玩，我們玩了許多遊戲，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比別墅還要大上不少的院子，一兩天是玩不完的，而且夢雅妳那麼貪玩，一定每天都會玩到晚上睡覺之前吧。院子就是妳們姐妹的遊樂場。」
「每天都很好玩。」
「有沒有在院子的草皮睡過覺？趁著陽光明媚的時候，毫無後顧之憂地來個大字躺，這時的妳是草皮的一員，感受草皮帶來的柔軟的同時，享受陣陣吹來的春風，彷彿所有的煩惱都不再是煩惱，讓人羨慕不已，這樣的事情我只看過貓恩做過，你們家那麼大，妳一定做過吧。」
「音輝大人，只要姐姐玩累了，就一定是原地休息。」
一想到那個畫面就不免讓人覺得可愛，何況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畫面的夢理，才剛聊到就迫不及待地加入話題：
「就是你想得那樣，姐姐經常在院子的草皮睡覺，當姐姐看到動畫人物原地休息的時候，是不是都會多留意？」
「我想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是這樣嗎？其實音輝也不太確定，貓恩一共二十二集，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的集數，像這樣的片段真的就只是片段，他也是有看到就算，不會特別去記，因為重看了至少三遍，所以有一點印象。
不過，說到夢雅有沒有對此共鳴，他就真的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每當夢雅看貓恩，就會全神貫注到忘我，什麼也不管地看到底。
總之，這裡先挺夢理再說。
「音輝大人，偷偷告訴你，姐姐有一個固定的休息地點，要是找不到姐姐，去這個地方就一定找得到。」
「夢雅，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有。」
「還說沒有，姐姐，這個時候老實一點比較好喔。」
「要是夢理和我玩，我就不會睡覺。」
「那可未必喔？有一次我們幫螞蟻蓋新家，挖到一半姐姐就跑掉了。」
「夢雅去了哪裡？果然是去那裡睡覺？」
「後來我沿著姐姐的腳步過去，果不其然真的累了，姐姐疲憊地側身躺著呼呼大睡。要是魔界也有手機這麼方便的東西，就拍下來當紀念了。」
「不是證據嗎？」
「要說證據也行，不過我比較想稱作紀念。姐姐那時的睡臉實在太可愛了，捨不得直接叫醒。順帶一提，當年蓋的螞蟻窩還在喔。姐姐離開後，我一直有在幫牠們保養，畢竟那是我們姐妹第一次一起完成的作品啊。要是可以一直到永遠就更好了。」
「夢理，謝謝。」
夢理先是愣了一下，後含蓄地接受了夢雅的道謝。
「姐姐的謝謝我收到囉。」
「除了在院子嬉鬧、觀察花鳥魚蟲，夢雅，妳們還一起在這棟城堡的各個地方留下許多回憶吧。」
「很多回憶。」
「無憂無慮，每天都過得快樂的回憶。」
「每天真的都過得很快樂。」
「所以，夢雅，妳今天才會那麼討人喜歡。」
「為什麼？」
「妳應該也看得出來吧？妳剛過來的時候，那幾個星期我一點都不快樂，妳的突然出現固然是一個原因，不過真正讓我變成這樣的，是我自己。」
音輝認為這個時候的夢雅可以面對這些問題，勇敢地面對，就是因為他們一起經歷了那些，已經成長了，不會逃避……而且還會勇往直前，直到戰勝。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了。或許是因為日復一日的關係，每天毫無變化，久了就被這樣的日常麻痺，對未來也從原先的期待變成了無所謂，所以妳的出現對我來說反而成了一種阻礙。」
即使是像他這樣的渾噩之人，也有想要趕快長大並懷抱著未來夢的時期。獸醫、警察、記者、超商店員，形形色色的行業正對他們這些孩子招手，等他們長大的加入，什麼時候入夥都不嫌晚，音輝也有過那樣的時期，所以小的時候他很憧憬獸醫，希望自己可以幫上忙。
「我想成為獸醫，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有這樣的抱負，從未變過，我很喜歡小動物，貓狗等家寵都是狩獵範圍，要是成為獸醫，就可以用我的方式保護、照顧牠們了，所以我很努力地讀書，可是……事與願違。」
明明還沒失敗，還有反轉的餘地，音輝就斷言自己一定不是獸醫的料。如此可笑的狀況，沒有人笑出來。負責聽的夢雅與夢理只是繼續聽。
未來怎樣都好。
因為沒有值得期待的東西，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期待。
「接下來該怎麼走，又要去哪裡，不可能會有想法，縱然沒有想法，我還是選擇走下去，反正……走下去就對了。」
這就是能見音輝的人生。
「所以，夢雅，我對妳的出現感到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