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雨霽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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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1-16
「太子令!」
胡不言在樂綏書房見到太子令的同時亦忍不住的驚呼出聲,難以相信地瞪大雙眼,一如樂綏在玉城當舖老闆手上拿到太子令的那一刻。
沒有太子的首肯,就算秋雲暮再怎麼愛護樂綏也決不可能膽大的把代表太子身份的太子令給樂綏。
太子竟然出乎意料的這麼相信他這個同胞兄弟,還是在無情帝王家皇子奪嫡白熱化的現在。
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樂綏趁機奪權謀私,要知道得太子令就等於實際有了實權,一跺腳就能憾動半個朝野的存在。
尤其現在太子還遠在邊關親征,想要此機會取而代之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
「這…太子令是…真的吧?」,胡不言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問道。
樂綏自桃花小鎮回到樂王府的這段時間,心情已經從驚滔駭浪平復過來,看到胡不言的反應,頗能感同身受。
「我反覆檢查過了,是真的,只是我沒想到,太子哥哥…嗯…太子殿下,竟然將他的太子令留給我。」,樂綏神情複雜道。
對於太子的情感,他感到十分矛盾與糾結,完全想不明白太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眼裏到底有沒有這個弟弟,這太子令又是什麼樣的情況。
胡不言正了正神色道:「總之先過了這關再說,有了太子令,就等於有了與夜王與之抗衡的利器。」
「原來雲暮都已經籌謀好了一切,只是我們發現的太晚罷了,他這麼足智多謀的人,要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致於會落得現在昏迷不醒的境地。」,樂綏沮喪的垂著眼眸。
胡不言柔聲安慰道:「都是他自願的,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攔在自己的身上,現下做好他想完成的事最為重要。」
「事情說完了,我走了。」,樂綏火急火燎地撇下胡不言逕自地就往秋雲暮居所快步離去。
啊喂!你一回來就直奔著去了秋雲暮的住處,好不容易出來,跟我還不上十句話交待完太子令的事就回去看心上人,真是個什麼事。
胡不言失笑地看著眼前快速消失的人,搖了搖頭停在了原處。
樂綏回到秋雲暮的住處,立馬就坐在他的床邊,牽起指節修長冷白的手掌,秋雲暮的手掌比他大些,是成熟男人的手掌,但因長期昏迷不醒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我找到玉城當舖拿到太子令了。」
他佯裝輕快噙著笑意,對著秋雲暮緊閉的雙眸獻寶似的晃動著手上的太子令。
「看到了我這麼聰明,你會為我感到驕傲吧!況且我還破了一個嚴國藏在京城附近的據點,你是不是該起來為我鼓鼓掌。」
「我差點就被人帶往嚴國,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還不趕快醒來保護我。」
良久,床上俊美的男人依究睫羽緊鎖,平靜宛若高弦的明月高冷的不可褻瀆,半點餘情都不能被凡人所打攪。
樂綏失落地將臉貼輕輕貼在秋雲暮的手掌蹭了蹭,眸光逐漸泯滅,喃喃自語道:「是我做的還不夠好,不值得你鼓勵嗎?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我……」
「為什麼…..」
「我很想你….為什麼….為什麼昏迷不醒的人…..不是我……」
連日來的思念與長久以來忍受的精神壓力,直壓的他快喘不上氣,壓抑的情緒在密閉的房子裏,一點點化為悲涼與哀傷。
「求求你….快醒來吧….雲暮…..」
翼日天際昏暗,東方泛白。
樂綏踩踏著沈重的腳步,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樂綏的神情冷冽沈著,少了少年獨有青澀多了位居上位者的威壓。
此時,門外早已候著一武一文的男子,一左一右自然分立。
何仁恪一身麒麟官服神情清爽的站在門口,自聽到樂綏拿到太子令後,他的心情不可謂不好簡直是大好,常期在朝堂處處被壓制的鬱悶終於得以宣洩,心情真是樂不可支。
胡不言反而不同以往的跳脫個性,明顯神情嚴肅了幾分,身著白鷴官服頗有幾分文人雅風,為輔佐樂王將正式入朝,今日樂綏將會名正言順的在他身邊給他安差個品階不低的文官身份,如他自己所說,初入朝堂表現的穩重些總沒錯。
「走吧!朝堂是該有些改變了。」,樂綏似是有感而發的望向天際道。
爾後,何仁恪及胡不言於樂綏身後不足半步左右跟隨他的腳步大步流星朝前行,彷彿能穿透一切雲霧般,勇往直前。
朝堂上有了太子令的加持,加上何仁恪及胡不言一文一武的扶持,樂綏終於在與夜王的較勁之下,有了分別苗頭的態勢,朝堂致此分立成兩個陣營。
夜王府依究是鼓樂齊鳴觥籌交錯之處,朝堂的紛擾似乎從未受到半分影響,如同府邸的主人,肆意張揚。
夜王隨意地臥躺於高台,身側各有兩輕衣薄紗的妖艷美人侍候討好著,時不時遞上鮮嫩的水果及酒水,好不愜意。
高台之下美人輕歌曼舞,夜王黨羽分立於兩側尋歡作樂,一眼望去盡是近半的高官顯貴均是坐上之賓。
多數之人大肆狂歡,無視於朝堂分岐與樂王一派節節氣逼之勢,亦未曾記掛邊境與嚴國爭戰的殘酷。
酒熱耳酣之際,醉態盡顯的敬遠侯道:「殿下,朝堂上樂王一派總是與您針鋒相對,拿著太子令作威,吾等實在受不了這些窩囔氣,請殿下您明日早朝務必主持公道。」
夜王微微抬頭睨視著說話之人,冷哼一聲,暗道:無趣之人,掃興!
隨之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看在雲暮的面子上,就算讓皇弟再逍遙個幾天又如何。」
「可是,樂王一派已經足以與夜黨有勢均力敵之勢,再放任不管,對於殿下您的大業恐生不利。」,敬遠侯自以為是的對夜王抱不平道。
夜王聽聞狂妄地大笑出聲,「就憑他一介凡夫俗子亦想與本君一爭長短不成,不過是讓他自以為是放緃個幾天,不用理會他。」
「可是…..」,敬遠侯還想再繼續勸說夜王道。
敬遠侯自然對於官場有著極高的敏銳度,他素來知道夜王有本事,但樂王之勢亦不容小覷,他在朝堂上已被樂王給申斥了多次,心有不甘心,故而想趁此機會鼓動夜王與之抗衡。
他想夜王想必也不願讓樂王再繼續發展下去,夜長夢多,這才不死心的多說兩句,他暗自竊喜,看夜王的眼色越發不悅的神情看來,顯然是聽進去了。
只不過,他太不理解夜王,相對於夜王而言,他自然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從頭到尾他都不是為了滄王帝位而來,自始自終他想要不過只有一個,毀滅,讓這個世界成為一個魔域。
從滄國內亂所扮演的角色,甚至是滄嚴之戰的推波助瀾,不過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一個手段。
今晚的愉悅被這無趣之人所干擾,他——不開心了!
噙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嗜血的眼神淡淡地掃過每個人,所有的人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冷冽刺骨的寒意凍的一激靈。
「不用再說了,本君到時候自然能將皇弟萬劫不復,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夜王半瞇眼道。
他低眸著眼眸,抬手一揮,一道黑霧自指尖縈繞而出,眾人順著黑霧般的絲線飄過台階,直直朝著敬遠侯方向而去。
「啊…啊…救命…」
那團黑霧如線圈般一圈又一圈緊緊纒繞原本還沾沾自喜的人,眾人尚未從驚悚中回神,敬遠侯便已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沬,再此了無生息。
夜王身上仍逐步散發出恐怖的威壓,令眾人越發心驚,甚至少幾人被這冷意嚇的一哆嗦連酒盞都拿不穩,酒盞直接滾落在地面。
音樂驟然停擺,乍然的寂靜,更添加不少的緊迫,眾人被這冷戾的一眼,驚怕的遲遲不敢出聲。
所有人終於領會了何謂喜怒無常,暴躁狂虐,頓時人心惶惶,驚懼不已。
禮部尚書公子辛懷南待在夜王身邊一陣子,看過幾次夜王無情殺人的場景,心裡承受能力大了許多,並不似其他人般這般恐慌。
極有眼力勁,快速的示意下人將敬遠侯抬下去,快速清理現場,果斷地擺了擺手,讓樂團及舞姬繼續表演起來,至少讓場面恢復成表面上歌舞昇平的模樣。
半響後,夜王眉間漸寬,才有了舒眉之色,眾人隨著夜王的情緒起伏放緩了不少,不過,個個驚若鵪鶉,深怕他一怒之下又不知道要多了幾縷冤魂。
跟著時間流逝及酒精的麻痺之下,總會有人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尤其不是疼在自己身上的。
酒桌上,一名自許風流的探花郎,藉著酒膽便起鬨了起來。
他道:「聽聞秋大人在殿上府上,此等歡慶之際,殿下怎麼能冷落秋大人,不讓秋大人與爾等同慶歡樂。」
這些人自是妒忌「秋雲暮"的,以往總是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連遠觀都覺得褻瀆的存在,而今被人採下不再高不可攀,是以總有著劣跡的人想將其狠狠踩在腳下羞辱一番。
此番話聽在夜王耳朵只覺得刺耳,這些都是什麼人也配讓「雲暮"被他們看見,怒意正要上頭,眸光隱隱浮上一絲殺意。
辛懷南瞥見夜王的臉色,暗道不好,好不容易平緩了夜王的怒氣,怎麼又來一個作死的。
這些蠢貨一個個搶著冒出頭,想死也不要找這個時候,一旦殿下發起怒,保不齊所有人都得死。
他趕緊笑著道:「秋大人可是你們想見就得見的,這可是殿下放在心尖尖的人。」
說罷,辛懷南瞥了眼夜王,夜王的臉色果然聽到這番話怒意消散了不少。
他想起過往自己不過是在夜王面前說了一句話調戲雪裳夫人,差點就被夜王殺死的經歷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思及致此他恍惚地抬起頭看向夜王下位的簡雪裳位置一眼,恰好四目相對之際,雪裳似乎還以嘲諷的笑。
雪裳笑臉盈人轉頭便對眾人溫聲細語道:「秋大人既已待在府內許久自是夜王府的人,是殿下的人,爾等對殿下心尖上的人無禮實屬不對,不如爾等就自罰三杯向殿下告罪。」
「對對對….你們自罰三杯向殿下請罪。」,辛懷南深怕夜王突然暴起,趕緊附和著。
雪裳卻是不懼地緩步移往夜王身旁,一旁的美人極有眼力的移開了自己位置,將位置讓給她。
雪裳逕至曖昧地坐在夜王腿上,狀似親呢地倚靠在夜王的胸膛,安撫狀地平復夜王不悅的心情。
辛懷南見狀,不禁感嘆雪裳夫人的強大,不愧是殿下最親近的人,一句吳儂軟語就將夜王殿下哄的半好。
她在夜王耳盼輕聲道:「殿下,何不趁此機會,讓秋大人出來見見大家,也讓大夥知道您的利害,連置高於頂的高冷驕傲的人都不得不臣服於您。」
夜王不以為意道:「雲暮豈是這些個俗人想見就能見的。」
雪裳吹著耳朵風,語調明明妖媚,說出來的話卻是陰毒:「樂王殿下最近不是在朝堂上彈劾您,正逼您將秋大人交出去,若此時讓秋大人見見大家,等他名聲盡毀,再也洗不乾淨了,這輩子就只能是殿下的了,況且僅此一次,就能讓他永遠臣服於您…..,何樂而不為。」
聞言,夜王確實有些心動,若「秋雲暮"正式出現在這種場合,他的清白就算是切切實實的栽在自己手中,再不願意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但是他仍然有些遲疑,「秋雲暮"性子過於驕傲,現在就已經是要死不活的樣子,一旦強迫他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雪裳繼續蠱惑道:「不會發生什麼事,屬下在會「時時刻刻"的看好他,讓他這輩子安生的好好侍候殿下,直至….永遠….永遠。」,她對著夜王強調時時刻刻,是為了給夜王一個安心。
夜王是信任雪裳的,要不是雪裳的計謀帶回了樂綏,以人換人,「秋雲暮"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自己搬進了府邸。
想想覺得雪裳說的似乎有道理,為了谷壑般深沈慾望,他最終還是狠下心,眉開眼笑道:「說的有道理。」
雪裳自是知道夜王已然同意,自告奮勇道:「屬下這就去請「秋大人"出席。」
「好。」
夜王一聲令下,雪裳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往內堂。
呵呵呵….
「秋雲暮",這一天將把你從雲間拉下泥沼,在眾人不屑的眼神裏被夜王狠狠的抱在懷裏,當眾受人羞辱。
此刻的秋雨霽空洞地望向窗外月光投射下斑駁的陰影,一直以來,夜王沒有來院子的時間,他一直都像是安靜了無生氣的精緻石像。
就算夜王來了,他亦不過是個被強迫的木頭人。
雪裳抱了個盒子,未敲門就逕自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點尊重都沒有留給房內的人。
當她看到秋雨霽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地噗嗞一聲輕笑。
不論她如何態度他總能視若無睹,她一直以來就針對他,他早就不在乎,實際上夜王府的一切他都沒什麼好在乎的。
他活著就僅僅是為了外面他在乎的人,外面的情況他一無所知,只能日復一日地拖住夜王。
他害怕他死了,依夜王偏執的性子,恐會找到那個他,那麼他的犠牲就沒任何意義了。
「殿下讓我來通知你去參加府內的宴會。」,雪裳心情愉悅道。
「什麼?」,秋雨霽抬起他一雙空寂的桃花眼,明眸中透著一抺淡淡的不可置信。
夜王從來就不會讓他參加任何宴會,他曾經說過他是他的金嬌,他想金屋藏嬌,不想讓其他人再看見一眼。
他眼底的驚慌眼神似乎取悅了雪裳,她的心情更好了,難得面對他笑臉道:「沒有聽錯,殿下讓你打扮的艷麗一些,好去見人,別丟了殿下的臉面。」
「這不可能,他怎麼能…..」,秋雨霽腦海中一片轟轟作響,他竟然讓他穿的艷麗一些去面對那些人。
雪裳拿起手中的箱子推了過去,不懷好意的命令道:「換上這身衣裳,這身衣裳是殿下賞給你的。」
秋雨霽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一推將她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一簇薄如蟬翼的羽衣掀落在盒子一角。
乍然瞥見那一縷紅艷,他簡直羞憤欲死,手握成拳緊緊的攥緊手指,指腹亦因用力過度而泛著蒼白。
這是想逼死他嗎?還是夜王已對他感到煩膩,如此是不是就能解脫了,堂弟是否就能安全無虞了。
秋雨霽怔愣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願換上那身衣不蔽體的衣裳,對於他是比死還要無法令人忍受的羞辱。
雖然秋雨霽與秋雲暮長的十分相像,但秋雨霽長久以來都待在內宅,心智實際保持純真,做不得如此多的爾虞我詐,很容易就被雪裳看出他的排斥。
雪裳開心的撿拾起地上的衣服,並帶著威脅及恐嚇的口吻道:「如果你不想自己換,我就找幾個侍衛來幫你換衣服,相信那些侍衛會很願意幫你代勞。」
「我不換,也不去宴會,妳再逼我,我就不活了。」,秋雨霽後退了兩步,用著自己最後的倔強拒絕著。
「想死!」
雪裳挑了挑眉明顯像是被秋雨霽的話所取悅到,隨即又假仁假義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你穿的得體些便跟我走吧!我會與殿下解釋,他逼你穿著不得體參加宴會確實不妥。」
見羞辱戲弄的目的已達到,雪裳善於玩弄人心,秋雨霽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一根棍子一顆甜棗,有時雪裳亦覺得眼前中的「秋雲暮"似乎比傳說中的秋雲暮還要天真許多。
秋雨霽再次被雪裳的話給說矇了,當下便呆傻在原地。
她會幫他向夜王求情?這簡直是天要降紅雨的節奏,怎麼可能,但她確實是這樣說的……
「快些換好衣服,不要讓殿下等的不耐煩。」
秋雨霽睜著狹長艷麗的桃花眼,難以致信的確認雪裳的眼神,雪裳並未理會他投射過來的眼神,而是示意兩名侍女推著秋雨霽往屏風後方,令他不情不願地入了內堂準備換裝。
雪裳噙著笑催促著,心道「秋雲暮"若知道被自己戲耍後又心甘情願的參加宴席,會不會氣的吐血。
何況,依殿下的性子這麼寶貝「秋雲暮」,怎麼可能讓他真的穿上那般清透的衣服供人觀賞。
少頃,秋雨霽一襲靛藍錦袍暗銹著水紋,自屏風後施施然走出,走動間隱隱帶動如波光般蕩漾光影,墨髮束起嵌載珠玉雲案髮冠,更襯春意無絕。
添之,秋雨霽鮮少與外界接觸,眼神乾淨純真不似真的秋雲暮冷冽淡寞,著眼望去,真真如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雪裳乍被秋雨霽的美貎暴擊,緃然再怎麼不喜他,瞳孔亦猛然呆滯一瞬,忽覺怪異,以往的秋雲暮亦是這般的嗎?
彷彿樂綏跟夜王被迷的七暈八素實屬正常,見到如此盛世美顏,大抵只能感嘆此顏唯有天上來。
不過短暫片刻,她立即心底不由得暗搓搓笑的開懷。
心道就算是大羅天仙下凡,到了凡塵亦得苟著度日,思及致此,她便不由得由衷舒暢了幾分。
很快秋雨霽被侍女們粗魯地推至雪裳面前,他緊抿著雙唇,身軀因羞憤而微微顫抖。
雪裳輕蔑地從頭到腳掃視秋雨霽一周,調侃道:「秋公子的美貎尤勝柳街花魁一頭,誰與爭峰。」
秋雨霽眼眸暗垂,道不清喜悲,清楚明白雪裳這是故意嘲諷他就像妓館裏的清倌般低賤。
他面如死灰,道:「望姑娘通傳,告訴夜王殿下,做到曾經答應本人的諾言,不強迫本人暴露於明面之中,是以在下不願出席晚宴。」
雪裳聞言抑制不住的掩面而笑,「呵呵…呵呵…」,她笑的叉氣。
停下笑聲,她接著道:「你以為你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秋大人嗎?你現在不過是殿下的男寵,殿下已然同意你出席今晚的晚宴,你想去便去,不想去也得去,還由你推三阻四。」
雪裳對著兩名侍女道:「把人給我請出寢殿。」
兩侍女本是雪裳派來監視秋雨霽的人,都是具有功夫在身的練家子,秋雨霽不同於秋雲暮自小習武,是以秋雨霽的力氣自然抵不過練家子。
兩侍女得令,登時一左一右扶著秋雨霽,秋雨霽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腳步半推半拉的被動的被人夾持輕鬆的朝外移動。
「夜王殿下會謹守承諾的,我不去……」,秋雨霽沈聲的抗拒。
回應他的卻是雪裳的冷笑,「殿下會不會謹守承諾我不知道,但現在你可以自己去跟殿下說去,請殿下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