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鯨爆焦點

艾米莉安領地的橘子檸檬和金桔送過來了，大家看著這種奇怪的水果不知從何下手

「看好了，我只示範一次……」

雖然但是，剝橘子皮這種事也是需要一點技巧的，他們倆個慢慢摸索的時間我都能吃十個了，所以我還是幫他們一人撥了一顆

「直接吃嗎？」「妳要是覺得那個一絲一絲的很破壞口感可以拔掉，種子吐出來明年可以再種，當個小盆栽之類的。」

利奧波德笑了笑，「妳可真會利用……」「當然了，垃圾或廢物只是沒有開發的資源。」

雖然這是沒有經過農業改良的品種，沒那麼甜，但還是很好吃，可以拿來做各種各樣的飲料

希望明年可以引進其他的觀賞性植物，譬如梅花，噢，想喝梅子酒

算算我今年也十五歲了，兩年後的四月我們的主人公阿爾傑就會來奧萊了，真不知道到時候有了利奧波德坐鎮，那些教會騎士還敢不敢作威作福

說到教會，摩提摩爾從兩年前離開後就杳無音訊，可能已經感染灰皮病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維科特可以知道這件事

不過這也是個轉瞬即逝的想法

隔天利奧波德照例抓著我練劍，不過今天不是騎士團總部，而是在城郊的林子裡，利奧波德的說法是：「天氣好，換個地方，轉換心情。」

後來達西有事把利奧波德叫走，我和克萊兒就繼續在森林裡散步

「對了，奧奇德有聽過『聖女之手』的謠言嗎？」

有啊，劇情的關鍵角色

「沒有，這個時候會有人自稱聖女嗎？」

「據說是活躍在王國南部的一位旅行藥師，調製的藥劑具有奇效。」

我點點頭，克萊兒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尷尬

「不是說妳不好……」

「我才不是這種人呢，我是學農的，當然沒有學醫的專業，我會這些純粹是因為這兩門學問都建立在相同的基礎上。」

生物學萬歲

「不管說什麼都要把這種人才留下來，如果武器水平提不上來，那醫療水平的提升也有助於增強國家的戰力，別人眼裡的耗材，我們卻可以重複使用，雖然殘忍，但也確實就是如此。」

簡而言之，就是砲灰

剛好我拿來堆一些東西的農舍就在這附近，就順路帶克萊兒過去看看

「原來還有這種地方……」「當然，我總不可能把發酵的東西堆在我房間裡。」

「發酵？」

「調味料之類的，醬油、豆豉、米酒、魚露、鹽漬小蝦……之類的，讓微生物，讓細菌或真菌分解蛋白質或醣類，產生其他的東西，像麵包和啤酒也算是一種發酵食品，酵母菌會把醣類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酒精，這就是麵包裡的孔洞和啤酒裡氣泡的來源。」

其他的還好，味道比較重的是魚露和鹽漬小蝦，是一種比海邊還海邊的味道

聞到這個味道，克萊兒臉色一變，看起來是不太有辦法接受，不過到時候不管我端出什麼她也吃的津津有味，不告訴她就好了

正好，反正有檸檬，那就拿點魚露回去做點泰式料理好了

之後帶克萊兒去隔壁看看，她很快就注意到那一條我染失敗放著，時不時減一段下來當抹布或手帕的布

「這不是那個東方來的織品嗎？」「我自己做的，當夾板沒夾好，圖案很模糊，有點可惜……千萬別告訴別人我會做這個。」

我可不想被那些小姐貴婦們纏上

不過比起在其他人眼裡名貴的藍染布料，克萊兒更在意的是桌上有關魔物手稿

「這是妳自己去抓的？」她很驚訝，甚至可以說驚恐了

「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我聳聳肩，「三個星芒騎士都教過我，應付幾隻魔物還是綽綽有餘的，我都能活捉了，殺死牠們自然不在話下。」

而且我一直在想辦法堵掉魔物冒出來的巢穴，牠們已經嚴重影響到附近走禽的生活，可憐的環頸雉和鵪鶉啊

「沒事，要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

尤其姊姊妳的力氣是真大啊，可能再跟妳練個幾年我都能徒手裂顱了

「好吧……注意安全。」「沒有問題～」

回去後利奧波德把我找去她的辦公室，裡面已經在的正是那位被稱為聖女之手的「真正魔女」

遊戲裡一開始看到克萊兒因為尋找公主被教會刁難說成藏匿魔女的劇情我還覺得憤慨，髒水也不是這麼潑的，到最後發現，他們好像也沒說錯啊，就是藏匿魔女

「這位是……」「聖女之手，妳有聽過嗎？」

「剛才才聽克萊兒說過，怎麼了？」

「嗯……妳們……」

懂，這就是叫我鑑定一下吧

「嗯……」我想了一下，「解釋一下痛風發生的原因以及如何治療。」

「原因……我不知道……痛風也無法治癒，但用秋水仙的葉子煮水可以用於緩解。」「為什麼不能用其他部位？葉子具有藥效，那就代表整株都具有藥效。」「因為其他的部位不好拿捏劑量。」

我轉頭看向利奧波德點點頭

「確認過眼神。」「確定不是冒充的？」「是，真有點東西。」

之後利奧波德就先派人安頓她，等她離開後，利奧波德問我問的那是什麼問題

也不怪她，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痛風都被視作一種富貴病，畢竟只有大魚大肉狂喝酒的上流階級才有機會得

「您不會也有這種迷思吧……」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唉……

「這個……鳥糞中有白色的成分對吧，那叫做尿酸，是動物代謝氮的方式，是晶體，知道為什麼提挨很少兩棲類嗎？」

「為什麼？」

「因為水會結晶，也就是我們說的結冰，而晶體會刺破細胞，導致死亡，尿酸也是如此，人體軀幹的溫度不會使尿酸產生結晶沉積，所以尿酸結晶會在四肢沉積結晶，那些細小的結晶就像針一樣摩擦、扎刺你的血管和細胞，這會導致慢性發炎，而發炎是眾多病變的根源。」

「難道鳥不會嗎？」

「不會，因為尿酸具有毒性，鳥類為了飛行必須盡可能的減少身體的重量，除了中空骨骼以外，少量攝取水和快速排泄的機制正好適合尿酸代謝，而且鳥的體溫很高，尿酸不會在他們體內形成結晶，傳統用於緩解症狀的熱敷或泡腳確實有用，但是飲鴆止渴，有毒的尿酸在溶解後會回到體內的器官，對肝腎造成傷害，所以當她說出利用秋水仙緩解症狀，而不是用熱敷這種物理手段我就知道她是有點東西的。」

「那成因呢？妳剛才還問了成因。」

「成因就是攝取過多高蛋白的食物，肉類、海鮮等等，糖是由碳氫氧組成，而蛋白質在碳氫氧的基礎上會再加上氮，蛋白質再按照不同的功能會另外加上硫和磷一類的其他元素。」

突然覺得有機化學變的有意思了，以前恨死化學了，只能說應試教育扼殺了很多人對特定科目的熱忱

「啊……喝酒也會喔，而且酒精的本質是醣類腐敗產生的副產物，對生物體來說，吃進去的分三種，食物、毒物和廢物，酒精和藥物都是毒物，會用有別於食物的路徑來代謝，常喝酒會讓身體漸漸習慣有毒素在體內的情況，當生病需要用藥的時候，要達成相應的治療效果就需要加大劑量，這又會使肝腎負擔更大，這也會導致慢性發炎。」

利奧波德抬起手

「好了好了，怎麼每件稀鬆平常的事都讓妳說的這麼恐怖……」

「因為我看的到很多事情的本質，而現實就是鮮血淋漓的，『這世界或許荒蠻，但有其魅力所在。』。」

This world may be rough around the edges ,but it』s got its charms .

「您……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了，我得好好想想妳說的話。」

———

今天克萊兒晚上不值夜班，明天也不值早班，洗完澡後我就抱著枕頭和雪貂去找克萊兒了

「晚安我的公主，今夜覺得有點寂寞。」

天啊，我自己都覺得說出這種話很油，但克萊兒好像很吃這一套，笑的還挺開心的

不會我忙了半天她喜歡的是女生吧

「父親今天找妳去說了些什麼？是有關聖女之手的是嗎？」「嗯，讓我鑑定一下真偽。」

「是個什麼樣的人？」「比我小一點吧，十一二歲的樣子。」「跟妳剛來奧萊的時候一樣大呢。」

那個競爭的壓力一下就起來了，我已經過了那種耍賤別人會覺得可愛的年紀

「妳怎麼了？」「突然有年齡焦慮了。」

「別擔心。」克萊兒摸摸我的頭，「沒事的，妳還小。」

「妳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我的感覺嗎？」

這話怎麼越聽越曖昧

「嗯……很驚訝，驚訝於妳竟然掌握了如此多的祕密，也被妳的冷酷和冷漠嚇到，但相處幾天後，發現妳是個善良的人，妳的冷酷和冷漠只是出於妳所掌握的知識，那妳呢？一開始看到我在想什麼呢？」

「我當時再想……這位姐姐真好看，漂亮英氣身材好，氣質也好。」

克萊兒很驚訝，「那現在呢？」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

「什麼意思？」「形態像被驚擾的鴻雀一樣輕盈，像水中優游的蛟龍一樣靈動，性格像秋日的菊花一樣明豔，像春天的松柏一樣豐茂……」

她害羞了，真可愛

「嗯……」我往她旁邊蠕動，「印刷廠快弄好了，妳覺得第一期的報紙頭條要放點什麼呢？」

「摩提摩爾身故的消息嗎？他在教會奧萊的信徒中聲望很高，報紙上面要放點什麼？」

「第一二面當然要放國家新聞，第三四面放八卦，第五六面放政令宣導，第七面放讀者來信，第八面放一些具有教育性質的文章，之後可以放廣告籌資。」

「讀者來信？」

「我和利奧波德大人討論過了，如果有人對國家的政令有什麼不滿、疑慮或是建議可以從這裡提出，利奧波德大人會對此做出回應。」

「這道是個好想法，那有關教育性質的是……」「一些簡單的名詞或動詞搭配圖片，教小孩子識字的。」

「這是個很棒的想法呢。」

「人民的教育水平也與國家的競爭力息息相關，就從這種小地方開始，學會語言，就是學會系統性整理自己的想法，並向外輸出，這就是靈魂的切片。」

上一次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很久以前了，是我去王都之前

「哈～我要睡覺了，晚安。」「晚安。」

———

可能因為昨天睡的晚了，隔天我跟克萊兒都起晚了，還是薇薇安叫我們起來的

她看到我在克萊兒房間，她還抱著我嚇了一大跳，但什麼也沒有說，非常冷靜的叫我們兩個起床，昨天晚上我就有把換的衣服拿來了，克萊兒還誇我有先見之明

「對了，我一直想問妳，妳後來為什麼都去找外面的裁縫師做衣服？」

「就……便宜啊，我自己出的錢，也不用擔心別人的想法，我的穿衣風格本來就有別於這個時代的流行趨勢，甚至有道德敗壞的嫌疑。」

「真的嗎？」

「妳見過除了我穿短褲的女生嗎？就連貴族家的小男孩都會穿個白絲襪。」

「不過妳從哪裡學來這樣穿的？」「夢裡，走吧，吃飯，餓死了。」

利奧波德竟然還在等我們，「真難得……竟然起晚了……不過休息一下……」

「大公！」達西拿著一封信衝了進來，「南岸的海邊出現了巨大的怪物……」

雖然目前還沒造成什麼影響，但散發著一種惡臭，周遭的居民實在有點受不了了才讓駐紮的騎士團趕快派信過來，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史蒂夫覺得這件事有點嚴重，就上報給利奧波德

「一夜之間出現的嗎？」「是啊。」

他看向我，「奧奇德有什麼頭緒嗎？」「您指望我在聽到腳步聲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是被哪把劍殺死嗎？」

他笑了，「別鬧了，妳願意去看看嗎？」

「來回一趟需要多久？」「這又是另外的價錢了嗎？」「嗯……看情況。」

其實利奧波德也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於是吃完早餐後就一起出發，為了幫第一期的報紙找素材還帶了個畫師

來到距離奧萊城四個小時的南岸一個叫做瑟蘇韋恩的小村莊，這裡以養殖漁業為業，一個浮腫的灰色長條形物體就靜靜躺在沙灘上，海鳥在上方盤旋等著啄食腐肉，味道就像幾個月沒有打掃的海鮮市場一樣

隨著海風一陣陣吹來，腐敗的惡臭薰的人睜不開眼

「喔……天。」

感覺得出來利奧波德漢克萊兒都沒聞過這麼恐怖的味道

「欸，把這畫面畫下來。」

「這到底……是……什麼啊……」感覺利奧波德快吐了

「鯨魚的屍體……來人哪，幫我找一把長一點的刀。」

「妳要做什麼？」「這東西至少在這裡躺兩天了，不及時處理的話到時候爆炸可能連奧萊城都會被波及。」

很快就有人幫我找來一把剖魚的刀，希望這東西有用，反正主要目的是捅破腹腔洩壓，才不至於細菌產生的氣體讓鯨屍爆炸

「妳要做什麼？」

「我要捅破牠的身體，不然牠腹腔裡的內臟被細菌分解後會產生氣體，等氣體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後就會爆炸，屍塊就會被炸得到處都是，如果及時在屍體上開個口，把氣體排掉就不會，而且我們還可以在這附近挖幾個坑把屍體肢解埋進去，過幾年再拿出來可以拼成骨骼化石，而且這隻是抹香鯨，肚子裡說不定有名貴的香料，疏散一下村民吧，我也不知道具體會往哪個方向噴……」

利奧波德看起來有點不忍心，「太危險了……還是……」我搖搖頭，「我如果噴到別嫌棄我就好……」

「當然。」

真沒想到，以前在北歐聽人家開玩笑說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身上，我慢慢走到那具鯨魚屍體旁邊，泄殖腔流出了紫紅色血水，腐敗的粉紅色脂肪也從邊緣膨出，表皮開始腐敗露出白色的真皮層，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在確認村民已經被疏散後，我拔出刀，也不想再深呼吸了，將刀刃往外，然後往鯨魚肚子戳

砰

一聲悶雷炸響，我感覺到背後一陣熱風猛烈刮過，伴隨著四處飛濺的液體和濃烈的腥臭

真的，臭到差點往生

我提著刀跟半身的腐肉走回村子，利奧波德很誠實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渣男……剛才才說不嫌棄我的……」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妳……妳去洗個澡吧。」「沒用啦，這個月都是這個味道了。」

「那還是得洗洗啊。」克萊兒領著我來到一個村民家中，「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妳別介意。」

「是說……這個味道難道不會沾到房子上嗎？屋主同意嗎？」

「打算把村民暫時遷移到別的地方去，畢竟這麼大的屍體，要處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工程，這個味道也確實令人難以忍受。」

沖掉身上的血塊之後感覺味道還在，說實在，我不討厭，只覺得很無奈

一鯨落，萬物生，這是生與死最美的交易，鯨魚的屍骸落入海底，在下落的過程中會滋養無數的生物

洗掉身上的血塊和脂肪後我回到外面，這隻大約8公尺，腹部有兩道開口，是雌性，應該剛剛性成熟，既然要把村民遷走，那就能在這裡開始支解了，我想保留她的骨骼，想做成標本

「標本？」「對，先剔除她身上大部分的肌肉和內臟組織，挖個大坑埋進去，利用細菌分解，過段時間再拿出來，然後再用一些溶劑重複洗滌。」

我已經找煉金術士幫我搞出雙氧水當作漂白劑，問題比較大的是脂肪的去除工作，因為骨髓裡也有脂肪，所以必須用脫脂溶劑浸泡去除，最好搞定的溶劑是丙酮，丙酮可以透過乙酸鈣乾餾取得，而乙酸鈣可透過碳酸鈣加進乙酸溶液，因為我本來就需要水溶液，所以不必進行後續的乾燥純化

至於乙酸和碳酸鈣哪裡找，奧萊靠海，很常在餐桌上看見貝類海鮮，我又會釀造米醋，動物的殼大多是由幾丁質或碳酸鈣構成

然後再提取牛羊雞豬的胰臟取得脂肪酶，一併倒入水溶液中，讓水溫維持在三四十度分解脂肪

克萊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可能現在才想通為什麼我吃出來的魚骨可以處理的像藝術品一樣，而他們永遠都是半透明還帶有一部分體表組織的噁心樣子

處理中小型動物的屍體的經驗我有，也觀摩過鼠海豚和瓶鼻海豚、幼年虎鯨的解剖現場，他們的骨骼架構其實很相似，但支解的經驗完全沒有，除非要一片一片把肉剃下來

「嗯……有必要這麼做嗎？」

利奧波德現在有點猶豫了，「如果這麼麻煩的話……」

「不麻煩，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

在這個幾乎沒有海中噪音污染的時代，鯨豚擱淺的機會簡直少之又少，尤其還是抹香鯨這樣的大型鯨豚

「好吧……那妳打算怎麼處理呢？」「先挖個坑吧，不論如何都要先挖個坑，要把屍體埋進去。」

「如果支解是不是有可能傷到骨頭，如果直接將屍體埋進地下呢？」

「那怎麼說也得在泥土邊挖一個八公尺長的深坑啊，而且為了避免被陸表活動的動物破壞還得蓋至少30公分的土，還得把她移進去，支解就怕傷到骨骼，直接拖怕的是沒有工具，成年的荷蘭牛公牛差不多是1公噸，他們剛出生就有1公噸了。」

那這麼盤下來還是得支解啊，只能用普通海豚的生理結構來推演了

先從背鰭下手，背鰭以前是頭部，先把頭部拆解下來，然後除去額隆，接著拆卸胸鰭，然後把沒有硬骨骼的尾巴去除，把內臟掏空，割去腹腔外部的皮膚，這又就能留下大至的骨架，雖然殘留的組織很多，但對骨骼損傷的風險也能降低

也只能這樣了

「我要找幾位屠夫過來，負責殺牛的最好。」

「這跟殺牛的有什麼關係？」「魚跟鯨魚的關係還不如鯨魚跟牛的關係，兩者從演化的角度來說更為接近。」

還是不要再繼續細說下去了，感覺再說下去利奧波德的腦子都快被我燒了，我都可以想像他腦子裡很崩潰的再問，「鯨魚怎麼就不是魚了呢？」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要求

在支援來之前，我得先趕新聞稿，圖案我打算用石膏雕刻，就派負責速寫的人回去印刷廠

「妳打算用這個當作第一期新聞版面？」

「這才吸引人，人都喜歡看獵奇的東西……『鯨爆！惡臭巨物一夕出現海灘，竟引得大公親自下場處理？』。」

「為什麼搞得像花邊八卦一樣？」「就是要足夠聳動才能吸引人來看嘛，這叫做引流。」

接下來我可能在這裡待幾天，而利奧波德和克萊兒也還有工作，所以下午還是離開了，而我這陣子可能真的需要住在這裡

真是……悽悽慘慘戚戚

「對了奧奇德……」克萊兒本來想拍拍我的，但想想手還是縮回去了，「她身上那些圓形的白色紋路是什麼？」

「喔，你們有聽過東方有一種名貴的香料叫做龍涎香嗎？」

利奧波德點頭，「聽過，東方的一種名貴香料。」

「抹香鯨吃烏賊，烏賊的喙鋒利且難以消化，為了避免割傷腸道，牠們就會分泌一種蠟狀的物質包裹住這些硬喙，而那些蠟狀的物質經過熟成就是龍涎香，那種白色的痕跡就是抹香鯨捕時大型烏賊時，烏賊反抗留下的傷疤。」

「烏賊？」

「對，不是我們平時吃的那種十幾二十公分的那種在海洋表層活動，眼睛大大長的可可愛愛，只有幾百公克，而是住在深海裡，動輒十幾公尺的那種。」

晚上他們離開後幫我送了物資來，還是戈爾親自帶隊來的，他也想看看這個龐然大物

「妳能為我介紹嗎？」好難得看他口氣這麼好

「這是抹香鯨，是北方聯邦捕鯨活動的目標獵物，他們的巨型頭部，俗成額隆中儲存的是大量的鯨腦油，也就是脂肪，他們透過這個部位來調節聲納，使定位變的更精準，用來追蹤獵物和探測地形，可以閉氣一小時，在1000米深的深水域活動捕食，以大型烏賊或底棲型魟魚為食。

牠們是母系社會型動物，雄性在性成熟之後就會離開母群獨自在外生活，年輕雄鯨會與年紀體型相近的其他熊鯨行程族群，一起補食，隨著年歲漸長，這些小群會變的鬆散，中老年雄鯨大多一頭鯨在大海裡獨自遷徙，牠們偶爾也會跟在雌鯨群身邊進行護衛，順便爭取一下交配機會，交配過後就會離開，牠們會花很多時間育幼，孕期在一年以上，哺乳期落在4-6年。

牠們最大的天敵，一個是人類，一個是虎鯨，面對人類時，牠們會選擇衝撞船隻或下潛，而面對虎鯨時則會圍成圓陣，將幼鯨保護在圈內，會利用獨特的聲音交流，甚至不同地區的鯨魚還會有各自的方言。」

戈爾提著燈從尾部一路走到頭部，仔細查看張開嘴巴裡的牙齒，伸出自己的手臂比劃，再繞到背後，探頭想看看氣孔裡有什麼

「這就是傳說中的利維坦嗎？」

「不是，不過地球上確實出現過一種很像抹香鯨的利維坦鯨，據信生活在990萬-890萬年前，那個時候大象和水獺已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人類可能還是窩在森林或海邊洞穴裡的猴子。」

他很驚訝，「我以為只有我們利維坦的人知道這件事，我們曾經從南邊的商人手中買下一副猴子的骨骼，但越看越不對勁，拿人類的骸骨和隻錢買到的猴子的骨骸比對，發現有很多地方又像人類又像猴子。」

他說的應該是仲山納卡里猿，有可能是人類、大猩猩和黑猩猩的最後共同祖先

「如果往奧萊南邊找，應該可以找到更像人類的骨骼化石。」

不過眼下這些並不是重點，戈爾說他可以派人支援支解抹香鯨的遺體，他們之前就有人把漁夫誤撈上岸的海豚抓去解剖過，還有把骨骼架構畫下來，不過很可惜的，因為太臭了所以解剖後沒有把骨骼做成化石就焚燒後掩埋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妳加入利維坦，而且不能和我搶社長的位子。」

這傢伙還在嘴硬啊，現在應該後悔死當年沒同意讓我加入，不然這些有趣的東西都有他的份

「那好吧。」

這應該也是利奧波德樂見的情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