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之善》第十三章: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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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2-19
    《謊之善》第十三章:柳暗花明。




  深夜時分,森林裡應當發散著舒心而雅緻的氛圍已不復存在,無論是蟲鳴、芬多精,還是夜鶯的啼叫,都被成串的火舌得完全驅散,就連月光的存在都頓時被火光得完全吞沒。

  整座森林的中央就彷彿被一團火球得擊中一般,被硬生生地燒出了一塊光禿的大地。

  在火光的照耀下,大地中無數的叛軍和盜賊聯手包圍著兩號人物,但那兩人卻總是能夠反覆地突圍並殺敵,一時間竟使得叛軍和盜賊的攻勢變得無所適從,只能夠處於被動。

  兩人又高速地掠過了無數人,那速度堪稱是電光石火,其火力卻又如排山倒海一般勢如破竹,無論是多麼堅固的近戰防線,還是多麼強力的遠程魔法和盜賊擅於使用的飛行兵器,都阻擋不了那兩個人的攻勢。

  身披厚重戰甲的海瑟顯得十足地酣暢淋漓,「哈!再多來一點人啊!你們這群螻蟻!」細目一看,輝映在海瑟身上的除了火光,還有一層薄如螢光的加持魔法。

  海瑟眼見敵人都嚇得躲在了樹上,索性朝向樹幹予以斜斬,令叛軍和盜賊難以置信的是,這道斬擊竟寄宿著開山破石般的勢道,瞬間就讓粗如神殿圓柱般的樹幹如樹枝般被輕易劈斷!

  霎時間,無數林木倒塌不斷,上頭的無數人也無計可施地從高空中重摔到了地面。

  雖然海瑟仍處在壓制了敵人的欣喜之中,但她仍不忘回頭關心著那個替她施放神召˙祈術魔法,並偶爾施放中小型攻擊魔法來替她掩護的琉格麗特。

  「喂!妳從剛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擔心多留歌和影他們?」海瑟豪氣地問道。

  「雖然是這麼說……」手持著高級魔法杖的琉格麗特語氣有些扭捏,看起來也同樣地擔心著海瑟。

  「妳過去找他們吧!」海瑟見到包圍著兩人的叛軍和盜賊們遲遲不敢出手,突然就產生了獨自一人面對敵軍的想法。「這些垃圾根本就沒辦法碰到我一根寒毛。」

  「可是敵軍的數量……」

  海瑟見琉格麗特還在推託,索性直接故作憤怒地朝琉格麗特發起脾氣:「妳快滾啦!不是已經替我施放神召˙祈術了嗎?妳的攻擊魔法弱到只會礙事啦!我一個人就可以擊敗這些烏合之眾了啦!」

  琉格麗特總算接收到了海瑟的心意,「我知道了,妳可別死了。」說完,她就替自己施以了加速魔法。僅有瞬息間的功夫,就已經奔離了這片空地。

  「笨蛋,這是我的台詞吧。」海瑟搓了搓人中。即使隻身面對著這壓倒性的人數差,仍舊是笑得一派輕鬆。「好了,我們繼續玩吧。」

  海瑟慢步地往森林的深處走去,樹上樹下總計至少三百名的叛軍和盜賊卻只敢遠遠地看著海瑟,誰也不敢先做出動作。

  *

  沁涼的瀑布之下,盤坐著一個裸著上身的男人。

  此人的髮絲被強力的流水得沖刷地扁長,但男人的軀體就如磐石一般,在瀑布底下一動也不動地。他的雙眼中清澈而明亮,絲毫沒有從中顯露出任何痛苦。

  男人屏除了痛苦所帶來的雜念,並將呼吸交給了深山裡的大自然,蟲鳴鳥叫在他的耳裡顯得格外地清晰,就彷彿身旁的瀑布就是何其地狂暴,也擋不住他敏銳的五感,逐漸地往超脫凡人之境邁去。

  長年久居於深山之中的男人,此時正如往常一般,品味著平和而又危險,安靜而又吵雜,冷冽而又炙熱,和煦而又肅殺,圓滿而又孤獨的生活。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顆鬼頭,竟唰地顯現在男人的眼前,並懸浮在空中!

  男人本是平靜地心境掀起了一陣波瀾,他從未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景色,更是從未如此清晰地將鬼魂、幽靈之流的飄渺之物看得如此仔細。

  正當男人想從驚恐之中抽身之時,那顆鬼頭竟突然說話了!

  準確地來說,是將話語直接灌入在男人的腦海中。

  ——此時的你應該要如此悠閒嗎?

  ——還是你已經放棄了自己所身處的戰場之中?

  ——回應你的靈魂,或選擇步入死亡後歸順於我,你要選哪一個?

  男人聽聞,他的雙眼登時瞪得發亮,即使身處在瀑布之中,都無法將他瞳內這股生命之火得澆熄。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竟朝著鬼頭伸出了自己的手,欲將其抓牢在自己的手裡!

  ——這就對了,宮本影藏。

  伴隨著眼前的視野激晃,那顆鬼頭便消逝於偌大的王宮內。

  霎時間,男人只感本是渾身浸濕的體魄,又再度充滿了火燒火燎般地疼痛。

  他清晰的意志又再度被莫大的暈眩感得強烈地左右著。

  映入眼簾的是近十名的叛軍,各別持著斧、盾、劍、錘等中、重型武器朝自己襲來的畫面。

  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但他仍是咬著牙舉起了好不容易才再度握緊的妖刀˙村正,欲在施展身法的同時予以回擊。

  伴隨著重新主宰肉體的欣喜升起,影的身姿重新穿梭於血海之中,已絲毫不見方才遭到重擊時的遲鈍反應。

  ——我竟然在戰鬥中失去了意識!雖然只有短短幾秒,但這簡直是武士之恥!

  此時,先前多留歌投放的霧稜鏡彈的效果早已消失。在好不容易將眼前的一道斧擊得卸力在身後的人身上時,影也隨之壓低身型,繞到了一名叛軍的身後。  

  「我流極劍奧義!踏雪˙逆瀑……」影的身法高速地迴轉著。令叛軍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無論是刀斬、劍擊,還是朝他發射而去的冰錐魔法和火球,甚至是以召喚術,從挑高的王宮上朝地面上的影予以落石,這些招招斃命的輪番攻擊竟都被影得接連地閃去了!

  忽然間,影的身法似乎有些不巧地走進了一個四名叛軍都能夠輕鬆向他進行夾擊的陣型當中。

  「去死吧!你這不會使用魔法的猴子!」

  「殺了異世界穿越者,我們就立功了!」

  這瞬間,鏈錘飛擊、小斧劈砍、沉重盾擊,竟在一名魔法師的武器附魔魔法之下,強化成分別以星落、斬首、熊撞般地勢道,各別地朝向影的左肩、右頸,和身後得同時發動了攻擊。

  然而,伴隨著招招致命的攻勢同時撲了空,這四名發動攻勢的叛軍隨即陷入了為止住慣性而短暫產生的滯礙之中。

  但就在這不足兩秒的空檔之間,影就如在暫停的相片之中自由舞動一般,刀刃的所到之處皆詩寫著創作者的無情。

  「——四夜風暴!」伴隨著影的吼聲方落,他身旁的四名叛軍竟也不約而同地崩倒在了地上。

  影將染血的妖刀˙村正得插在了地上,以刀作杖並跪倒在了地上,就像是將一場以武為主題的表演給謝幕一般。

  餘剩的五名叛軍見狀,雖還對演示了劍之極意的影抱有忌憚,但仍以機不可失的心態紛紛朝影的身姿包抄而去。

  就在這時,影單手拔出了妖刀˙村正,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般站了起來。

  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五名叛軍見狀,當即嚇得紛紛往王宮之外奪門而出,已不見最一開始的囂張氣焰。

  叛軍們邊逃邊發出了怪叫:「有鬼啊!」

  「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啊!」

  直到所有叛軍都逃離了此地,影才終於癱倒在了地上。

  「哈啊、哈啊……我還是第一次……在沒有魔法加持的情況下,以奧義同時殺傷超過三個人呢……」影喘息著,開心的心情也從中流露而出。「——果然還是……海瑟厲害得多呀,哈啊……」

  影向自己的愛刀投以了感謝的眼神,接著他無視了在一旁嚇得癱軟的國王——蘭柏茨,逕自地昏睡了過去。

  *

  以遍體麟傷來形容此人恐怕也已經不夠合適。

  在昏暗的地牢中,倒在地上的瘦弱男子,耳畔間若有似無地迴盪著另一名男子的呼喊聲。

  「站起來啊!站起來啊多留歌!」渾身都是鞭痕的雨奮力地敲擊著監獄的牢籠。「下一道攻勢要來了!」他發出吼聲,然而,倒臥在地的多留歌卻是動也不動。

  「喂!快起身繼續陪我玩啊!剛才的氣勢到哪裡去了?」巴道厄用力甩出手中的皮鞭,眼見皮鞭就要再次從多留歌的身上留下鞭痕,多留歌竟在鞭子即將擊中自己時,在最後一刻驚險地翻滾躲掉這一鞭。  

  巴道厄當即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掌間直指著強爬起身的多留歌:「水魔法˙水精靈擺尾!」隨著一陣短促地詠唱結束,一條原木那般粗的強力水柱當即直往著多留歌的身上衝去。

  「呃啊啊啊啊啊——!」多留歌雖及時側身卸力,整個人仍是在這道衝擊下被打得旋轉數圈,幾乎都快站不住腳。

  「哈哈哈哈!先被燒傷以後再被水柱打中很疼對吧?但還有替你準備更棒的攻擊來等著你品嘗哦!」巴道厄將皮鞭斜架於自己的身前,然後藉向外一甩的勢頭,使得那條皮鞭如蛇芯般極速直往多留歌的身上刺去!

  「雷魔法˙雷精靈之怒!」巴道厄在鞭頭打在多留歌身上的瞬間,當即施展出了雷電魔法。

  多留歌頓時渾身都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就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直至電擊帶來的劈啪聲停下,皮膚表面冒著黑煙的多留歌才終於倒在了地上。

  「多留歌!」雨焦急地吶喊道。他十分地想要幫忙多留歌,無奈這個牢房是由滅魔石陣中採集的礦石所製造,被關在牢房裡的人根本無法使用魔法。

  「哈哈哈哈哈!剛才不是還放著大話說要痛扁我嗎?現在倒在地上的人是誰啊?」巴道厄狠狠地踩了多留歌好幾腳,每一下都重得像是要致人於死那般。「可別以為我只是普通的貴族哦?我可是具備著中級戰鬥魔法師的戰鬥實力的,想要打倒你這種連魔法都不會使用的廢物,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中級魔法師?呵呵呵,難怪魔法的威力這麼地弱……」奄奄一息的多留歌隨口吐了一口鮮血,硬是持續地譏諷著:「——你平時是負責用鞭子幫別人抓癢的嗎?」

  巴道厄的眼神中交纏著惡意和笑意,他舔了舔嘴後,回以了陰沉地嗓音:「嘛,也可以這麼說吧?」

  語畢,又是一連十數下的鞭擊如驟雨般地打落在多留歌的身上。

  多留歌痛得只能抱著頭痙攣著,伴隨著多留歌的每一次抽搐,地上的血痕便越發地怵目驚心。

  終於,巴道厄像是打累了一般喘著粗氣。他倚在了一間空的牢房前,雙手撐在了膝蓋上笑著說道:「哈啊……哈啊哈哈哈!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就死去的……我會讓你們在彼此面前受盡折磨……再一起埋進糞池……」

  多留歌雙眼幾乎都要闔上,但他還是強忍著劇痛,從懷中拿出了遞訊之石。

  見狀,巴道厄只是嘲諷地說道:「交代遺言嗎?行吧,我最喜歡看遞訊之石的另一頭發出悲痛欲絕的哭聲了,你可要好好地娛樂娛樂我啊。」

  多留歌將嘴湊到了發光的遞訊之石旁,語氣微弱而顫抖地說道:「我找到雨了……」

  聽聞多留歌的說詞,巴道厄先是「噗」地笑了出聲,接著竟發狂一般地長笑著,神情極為扭曲。

  「哈哈哈哈哈!沒用的!這個暗道是經由精心設計的機關……」

  遞訊之石的另一頭無視著巴道厄的狂笑,只是逕自傳出了神聖而又溫柔的細語:「斷罪之神˙比格休斯˙努呀!我將為您撥開雲日、指引長道……」

  這瞬間,巴道厄突然驚覺了大事不妙。

  ——隔著遞訊之石來施展魔法?這種事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啊?

  巴道厄立刻甩出了皮鞭,試圖要中斷施術者的魔法,「住嘴!」但方才對多留歌進行凌遲實在是花費了太多的體力,進而導致了鞭子的速度慢了許多。

  「——請你予以此人審判罪惡的強權吧!」當鞭頭擊碎了遞訊之石時,琉格麗特早已結束了吟詠。

  眨眼間,多留歌被打得破爛的衣服下,原已被凌遲至血肉模糊的肌膚,突然就快速地回復到了原先的模樣。

  多留歌緩緩地爬了起身,然後將上身那件早已辨識不出是衣服的破布得扯下並扔在了一旁。

  此時,多留歌的身上充盈並流湧著一股由暗與白交織而成,卻又互不吞噬彼此的光芒。

  從發散出此等極為罕見的異彩和超強的治癒速度看來,這招加持魔法毫無疑問就是神召˙祈術才能帶來的效果!

  「你好像對凌遲、拷問之類的行為,蠻樂在其中的嘛。」多留歌的眼神中湧動著渾沌之色,裏頭彷彿包含了一切萬物,卻又好像無法從中看出什麼。「你也來讓我體會體會這種感覺吧。」

  「不可能!透過遞訊之石來隔空施放魔法!從來就沒有記載過這種事啊!一直以來都只有透過法陣才可以隔空施法才對!」巴道厄連退了數步,一臉不可置信。

  忽然間,一口唾沫飛往了巴道厄那顯露出不堪的面目上。

  他轉頭看去,竟是其中一個被他誣陷和迫害的老臣,朝他一口啐去。

  霎時間,整座僅有十數間牢房的地牢之中,竟竄升起了陣陣雷鳴般地口號聲。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累計關押了超過三十名曾被巴道厄視為發洩用的玩物的官員,他們所發出的怒火,頓時吞沒了整座地牢,甚至令牢門都為之震動。

  對此,多留歌只是一邊慢步走向巴道厄,一邊說道:「大家都真善良,難道不覺得殺了他,對他來說太便宜了嗎?」

  巴道厄在驚恐之餘,仍高高地舉起了皮鞭:「別過來!」

  多留歌不屑地冷哼一聲:「哼。你剛才說我不會使用魔法對吧?但已經控制了國王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前幾天共享給高層的情報表示,魔王的二把手——凱蒂,明明也是異世界穿越者,卻能夠使用魔法的消息。」

  看到了巴道厄露出呆愣的表情,多留歌根本就不給他思索的時間,只是逕自地舉起了單手,瞄準著巴道厄身後的那面牆壁:「土魔法˙斷身之刺!」隨即,他突然往自己的方向猛一勾手,展現出了氣勢和架式。

  伴隨著多留歌的話音方落,巴道厄的心理當即發起了寒意。

  巴道厄當然會知道這招魔法,因為身為中級戰鬥魔法師的他,這是他必然會學到的一項攻擊魔法。

  然而,正當巴道厄轉身想要防禦住那道不存在的攻勢時,多留歌轉眼就已經衝到了巴道厄的跟前。

  「騙你的啦。」

  隨著多留歌猛一呼氣,他的一拳便狠狠地灌入了巴道厄的胯間,霎時間,巴道厄的慘叫聲迴盪在了地牢裡。

  「誰知道那個死屁妹為什麼會使用魔法啊?話說回來,你本人好像不是很享受痛的感覺呢,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地教會你的。」語畢,多留歌便一腳踩住了倒在地上的巴道厄的手腕。

  多留歌持續施力著,眼中無喜無悲。「就是這隻手,平時在隨意地亂打人對吧?喂,我將這隻手踩斷以後,你就再也不能夠亂打人了,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我教會了你這麼受用的道理,你是不是應該要向我說一聲謝謝?」

  「等一下!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所以……」

  還沒等巴道厄說完,伴隨著多留歌的猛一加壓,他的腳下當即傳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巴道厄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尖叫,多留歌卻只是冷冷地說道:「喂,『謝謝』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沒有關係,我這個人很有耐心,我會教到你會為止。」

  「等、等一下……」

  多留歌沒有理會巴道厄的求饒,只是逕自將腳踩向了他的另一手:「這隻手也斷了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抓起皮鞭的可能了對吧?這也算是徹底地根絕了你會亂打人的壞毛病。來,你說說看,你這時候應該要跟我說什麼?」

  巴道厄淚流滿面,眼中已不見絲毫地囂張跋扈:「求求你放過我……」

  骨頭斷裂的聲音再一次地響起。巴道厄痛不欲生地發出了絕望的悲鳴,此時他的精神狀態已幾近崩潰。

  多留歌將試圖爬起身的巴道厄踢回了地面,然後又將腳掌踩到了他的膝蓋上:「我是不知道你平常有沒有亂踢人的壞習慣啦,不過……」

  「謝、謝……」

  「嗯?」多留歌停頓了一下。

  「謝、謝謝謝謝你……謝、謝謝你……」巴道厄的聲線極為顫抖,理智已經完全被恐懼得支配了。

  「看來我教的不錯,竟然兩次就會了。」多留歌雖然沒有朝他的膝蓋施力,卻也沒有將腳得移開。「接下來,就來看看你是不是會舉一反三的好學生吧。讓我來考考你哦……」多留歌的眼神霎時間充盈著憤怒。他的面目冷峻,看在巴道厄的眼裡,就像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瘋子。

  多留歌沒有將眼神移開,只是將手指朝著每一間的牢房逐一地掃去。「——猜猜看,你應該要向這些人說些什麼才對呢?」

  「對、對對對不起……對不、不不起、對不起……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所以……」巴道厄渾身顫抖著,就像是一台故障的老舊複讀機一般,每個音色都如他此時的心境一般支離破碎。

  多留歌總算將腳從他的身上移開。「告訴我牢房的鑰匙放在哪裡,釋放出這些人之後,我會請琉格麗特幫你治癒的。」

  在逐一將牢房打開時,許多親眼目睹多留歌整個戰鬥過程的人,無不對他投以感激和崇拜的眼光。

  而列隊走向牢房出口的人,時不時地就會轉頭看向在地上發出痛苦哀號聲的巴道厄。雖然心中仍存在著憤怒,但眼神看出去卻是十分地同情,畢竟曾經長期凌遲著自己的人,已經被多留歌得反過來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走在隊伍最後方的雨,亦是對多留歌滿懷著感恩之情,他欽佩此人的地方實在太多,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伴隨著人們重新走向光明,已待在王宮大廳許久的琉格麗特一見到多留歌時,一時間竟克制不住激動地情緒,朝他飛奔而去的琉格麗特當即緊緊地擁抱住了身形瘦小的多留歌。

  多留歌頓時只感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令他舒心的髮香。他也回以擁抱,一時間竟升起了一股想要哭泣的衝動。

  琉格麗特似乎意識到了這點,一時間她玩心大起,索性故作頑皮地挑逗著多留歌:「想哭就哭出來吧,小留歌。」

  多留歌似乎被刺激到了,只得推開琉格麗特,故作冷酷地說道:「我才不要。」  

  「你就哭嘛~我會好好安慰你的。」

  「就說了我不要。」

  忽然間,一道輕咳聲從兩人的身旁響起。

  渾身是傷的海瑟與影站在了一起。她揚起了捉弄般地微笑,嘲弄地說道:「白天都已經開了房間了,還嫌玩得不夠多啊?」

  影一聽,竟也跟著搭腔道:「唔哇……還真不害臊啊。」

  「不是說過不是妳想得那樣了嗎!」一向冷酷的多留歌竟罕見地著急了。

  「就說了我們什麼也沒做!」琉格麗特也急忙反駁。

  「兩個人臉紅成這樣,真不知道她們實際上做了什麼耶……」

  「唔哇……激動成這樣也太可疑了吧。」

  多留歌和琉格麗特頗有默契地掩著面,一時間竟扭捏地說不出任何話。

  在不遠處,觀看著多留歌等人成功推翻叛軍的蘭柏茨,一時間羞愧地無地自容。他在心裡暗自發誓,自己將永遠不要再坐向那張不應該屬於自己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