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飯館

(12月15日新增ai圖)

在答應加入嫡系後，李傑勝沒有感到過多的情緒，只是從以前大隱隱於市的狀態變成現在身帶包紮後的重傷，左邊大手掛右邊石膏腳加拐杖，常常精神恍惚，心不在焉，麻木無感的狀態。

先不講自己「背叛」了以前支持的思想，從穿越者角度看來，那有穿越者會這樣成為歷史上當權者的下屬加入政治圈子的？

雖然歷史只教人誰會贏，沒有教人怎麼贏，但是在這架空世界中的未來已經嚴重偏離他所認知之範圍，對時局掌握也只會更難，原本悶聲發大財為未來投資才是上上策，但只能怪自己一時的衝動，把自己推到權力鬥爭的中心區裡。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木已成舟只能繼續下去，不過為了不引起懷疑和關注，他只說出上一個世界歷史的大體內容給嫡系內部高層，包括國民黨戰敗退往台灣，中共建國開始的一連串大事件，而其餘黨不愛聽的他也盡可能避諱一下好讓自己不被查水錶。

不過當然在批評共產黨和少數偏激進的獨派方面，他倒是毫無保留。

另外他在參加高層會議裡確實認證了那些大人物都出席在了會議裡，而且從中偷聽他們幕僚的對話中也確認了中統局是其計畫的幕後主腦。


有點扯遠了，那麼現在對於他來說，「為國貢獻」和「自由民主」是這麼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麼現在該如何是好？

誠然他必須承認，現在的中華民國政局已經開始從國府派系協商政治轉變成台灣白色恐怖或者是21世紀初中共「定於一尊」的個人獨裁統治，而且聽那些嫡系官員所聞蔣總統已經開始打起「修憲」的主意將體制改成總統制並連任了。

現在事後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搭上這條無法回頭的大船而且作為投名狀的處決一事被當作把柄在他們手中，不好輕舉妄動。

想了又想，還是先去吃了飯再說。他現在在百業復興的上海遊蕩了一會後，終於在某處找到一家飯館，價格還行，就選了這一間。

「歡迎光臨。」

在找到位子後，店員趕忙來問傑勝要點什麼菜，傑勝拿起餐牌，看著一串的閩菜菜單，就隨便挑了幾道小菜下單。

在等待的同時，沒有手機可以滑，只能瞻天望地的環顧飯館四周環境，在幾十年不再當低頭族的歲月裡，李傑勝主要以練習寫作、畫畫和發呆作為主要休閒娛樂，又或者用老式收音機聽新聞、音樂、看書和出去跑步打發一下時間，但還是止不住自己想用手機電腦現遊戲的習慣，就非常難受。

那巨大資訊量爆炸的未來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看著飯館還是比同行附近的中餐館有點新穎，特別給人一種在上一個世界的餐飲小店能夠看到的裝潢的記憶感，但因為沒有足夠的電燈、空調和裝修，顯得有點不太美觀。

說實在的不是很吸引人。

過了一會一碟碟菜陸續送到，他也邊開動邊觀察店內的設備，看到該店牆上掛著一幅相框，上面畫有幾個人站在店前的合影，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對這家店創業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的笑容，彷彿他們的將來一片光明，而非現在飯館半死不活的落魄。

可看著看著，他發現裡面有些不對勁，有個比較老的人穿的衣服好像印了這個時代不該有的詞……雙向字


彷彿這一刻時間所有時間都停止了，回到他上一個世界裡那考驗人生的時候，背景音樂響起了被遺忘的歌曲。

街道上人人都為了那訴求而遊行示威，道路上已經站滿了人群，為了同一個目標步步前行。
（來同行 看見嗎 大地上 不屈的心）

人們有的已經全負武裝，有的提起高舉各種訴求的標語
（告眾義士 即使險惡 也奮力 來驅走 昏暗）

隨即警察來到封鎖和包圍推進，催淚瓦斯的硝煙和橡膠子彈的發射印入眼簾
（在黎明前 你聽見嗎 是濁霧下 鏗鏘吼聲）

你仍然看到頭戴黃色工地盔和「豬嘴」的防毒面具的人站在前線和警察對抗。
（告眾弟妹 不屈的你 會照亮明天的──「碰！」(槍聲響起，音樂中止)）

……

回過神來他知道了，也就是說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穿越者，那就不用多說了，他必須和那個人會一會。

在用完餐後，他來到收銀台付款後，回到位子上正深思熟慮該如何和店家搭話之時，有人來到他位子旁邊問道：「先生為何付了錢還在這，是不是在等某個人？」

他看到了穿店服的人上前問話，便用手指指向相框的人和他說道：「我想找那人。」

店員呆了一會，便和李傑勝說等他一會兒，去找人幫忙，不久來了另一個人，但不是相中那個人，似乎是店裡的老闆。

「請問先生認識或者想找誰？」

「你是不是那位穿越者的朋友？」
李傑勝沒有再多保留，直入主題說道，縱使他的話過於隱晦和直接，但他一定知道對方明白他的用意。

「……」對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在緩了一會後，坐到他自己桌位的對面。

「想必你也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原居民吧？」對方放下了剛才的服務態度，夾雜著閩南口音的說道。

「是的。」傑勝從容的回答，在身帶負傷的情況下依然挺起身子專心和他講話。

「不如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黎順，金門人。」

「李傑勝……番禺籍香城人。」

「噢，我已經聽說了，你加入政府工作的事情了，恭喜。」黎順好像真的為他的事感到高興，即便看到他的傷勢仍然覺得這和那件事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你怎麼知道的？」

「實不相瞞，我也算是派系的一員，你別以為這飯館破破爛爛的，這裡可是負責處理上海幫派和政府合作的大小事務，也是特務和臥底中心來的。就在今天華哥就親自來跟我說以後來和你合作辦事。」

「Huh？」李傑勝以Huh cat的表情回應，當然他不是不了解國民黨的確會和地方派系合作來管理地方社會穩定，而是為什麼面前這個聲稱和他同一派系的人會願意全盤托出自己和飯館的所有內幕，然後『華哥』這個人又是誰？估計是嫡系透過政府派他來監視自己的。

「是的，以後你有什麼不明白可以來問我，哈哈。」

好吧，此時李傑勝應該知道，黎順算是一個傻裡傻氣，但又對政府忠心耿耿的一個人，上面派他來不出意外就是監於他的經歷和忠誠來牽制自己以免節外生枝的，Oh Crap(糟透了)。

等等，自己好像不是為了認識同事而來的，他重新指向照片再次問道
「所以我說那個人在那了？」

「Eh......」黎順頓時語塞，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不知道，在這多待一會也是浪費時間。」李傑勝開始失去耐心，便起身打算離開。

「唉別別別，我知道的，現在告訴你，先別急著走！」

聽完後傑勝還是坐回位子洗耳恭聽，不過明顯臉上表情比剛才更臭。

「不過你別說出去。在以前日佔的上海街這裡有廣東人宣稱自己是未來的穿越者，支援和通敵日軍，又給日本人各種出謀獻策，並且支持日本軍侵華，說什麼日本是來解救落後及被西人殖民的東亞，要求大家支持大東亞共榮圈。後來他又和各種支持日本的人秘密組織起了一個名為「皇道會」參與反間諜和剿共的行動，繼而得到日本人識相……總之那個人後來被日軍吸收到了這世界的香城任官去處理佔領和管治的事務。」

「所以他是反對國民政府的反賊？那之後他怎麼了？」李傑勝聽後也覺得不無可能，畢竟戰後國民黨的腐敗和國家暴力不是叫假的，甚至在日佔區的生活品質都遠高於國統區，二二八事件已經是活生生的例子，但是真的有人會勇到投靠日本帝國去打敗中國？

「毋庸置疑，有人聲稱日本戰敗前他逃到了日本，後續的奧林匹克登陸後美國幾乎毀滅了整個日本本土，中了12枚原子彈和各種化學武器的日本已經很多地方都不適合人類居住，大部分地方變成了無人區，之後關於他的去向已無人問津，估計已經死在了某場空襲當中。」

「那為什麼還要掛他的照片在這？」尤其是明知道這是禁忌的話題政府仍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釣魚執法。」黎順拿起剛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戰後國軍在接收受降區時遭到日偽軍的負隅頑抗，這些偽軍受到皇道會煽動去抵抗到底，後來平定後為了維護在上海穩定統治，除了散佈特務在各城市街道，還要利用皇道會的舊址去揪出殘存的餘黨，所以你別以為這裡外表破舊，實際上這裡曾經是皇道會的舊基地來的。」

至少從他的描述，可以得知這裡不但不止他一個穿越者，而且有的還投靠各種勢力，從而形成大幅度改變歷史走向的推動力。
「那就不意外了。」既然沒緣見到『同道中人』，那就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等明天再坐船回到廣東。

「喂？問完人就想拍拍桌子走了？」黎順一臉迷因樣的問道。

「不然你想怎樣？」

「起碼給個150塊當情報費和封口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