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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17
619/09/11 12:00 東方司令部 訓練中心 教學大樓

史蒂芬妮走出考場,神情專注地思考著剛才的考試內容,她的朋友從隔壁教室走出來,剛好遇見史蒂芬妮,抓著她就開始抱怨:「史蒂芬妮!我真的覺得太過份了!這考得也太難了吧?」

「 嗯……,但也有很多送分題……。」史蒂芬妮試圖平息好友的情緒安慰道。

「是這樣沒錯啦!是不至於考零分,那也不見得考得好啊……,吼!算了!下一場要考甚麼?」好友依舊忿忿不平地嘟嚷著。

「不知道。」

「感覺他們就是故意的!不讓考生知道要考甚麼,我們就不能臨時抱佛腳!」好友雙手插腰埋怨,宣洩著剛才做題不理想的情緒。

「我也覺得。不過,妳不是說妳不在意考試成績嗎?」史蒂芬妮忽然想起好友在餐廳說過她來考試的目的並非考試。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高亢吶喊:「餓死啦!吃飯、吃飯、吃飯!」夏佐的身影猶如一陣旋風疾馳而來。

史蒂芬妮和她的朋友急忙退到一旁,讓他呼嘯而過。緊跟在後的費洛斯則大口喘著氣,忙喊道:「夏佐,你慢點!」他的手在空中揮舞著。

「不行啦!快餓死了!考試紙又不能吃!」夏佐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直奔教學大樓一樓外的廣場,朝餐廳方向加速。

這時候,薩姆剛從考場教室走出來,看見夏佐的背影,想上前勸說不要在考場區域奔跑及大聲喧嘩。然而,他的注意力被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打斷:「是哈理斯中隊長嗎?」

薩姆轉身,微微皺起眉頭,目光落在聲音源頭—雷貝卡身上。她站在陽光下,臉上洋溢著友善的笑容,望向她的薩姆心中卻泛起疑惑:「我們認識嗎?」

雷貝卡霎時回想起薩姆跟莎碧娜之間發生衝突的那天,神情不自然結巴地說道:「見見見……過一面。」

薩姆凝視著雷貝卡,觀察她微微顫動的眉毛,和不斷閃動的眼神,判斷也許是哪家酒店陪睡過的女人。正要追問對方來歷的時候,一位中士急匆匆地跑向薩姆,快速地敬禮後說道:「報告中隊長,第一手消息,副司令清醒了,司令下令,第二大隊所有中隊長,於明日晚間六點在司令大樓集合。」

「她什麼時候出院?」
「莎碧娜什麼時候出院?」她過於關切的神情表露無遺。雷貝卡的聲音與薩姆重疊,三人靜默地互看了幾秒,彷彿周圍時空凝結了一般,薩姆露出嫌棄的神情,冷傲地問道:「妳誰啊?關妳什麼事?」

雷貝卡自覺剛剛不該一時口快,心虛地低下頭,怯懦地說道:「我……,也是第二大隊的……。」她的手下意識地搓揉著褲子。

中士瞥了一眼雷貝卡肩膀上掛著的下士肩章,翻了一個白眼後,才對著薩姆報告:「目前收到通知,若沒有意外,預計下午五點辦理出院手續。」

「我知道了,辛苦你。」

16:00 東方司令部附設醫院 六樓特等病房

理德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的目光在莎碧娜、柯拉與格雷身上游移不定,隱約感覺到這病房內的詭譎氣氛。

看著身體狀況似乎恢復得差不多的莎碧娜,一旁的柯拉語氣溫婉輕柔地叮嚀著注意事項,再轉頭望向似乎是正在「罰站」的格雷。乍看之下,一片和諧,但,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理德試探性地對著格雷拍拍沙發說道:「你站很久了吧,過來這邊坐。」

「司令,沒關係的,我不累。」格雷用最標準的答案回應著。

莎碧娜聽見里德在跟格雷說話,視線下意識地飄到格雷身上,隨後又轉向柯拉。

此時的莎碧娜內心有數以萬計的猜想,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在內心跟格雷對話,對方卻一句話都沒有回應,依舊安靜地站在遠處。柯拉的存在,讓格雷就好比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柯拉說一動才敢做一動,生怕引來責罵似的。

莎碧娜非常仔細且認真地審視柯拉,她給人的感覺跟自己的猜想實在是太過天差地別,於是搖了搖頭,果斷放棄那過於不切實際的假設。


莎碧娜在心中為格雷的異常舉動找到了合理解釋:格雷現在的狀態,也許跟柯拉是監察院院長的身份有很大關聯,畢竟,我跟格雷現在就是未定罪的誹聞嫌疑人,所以才不敢隨意開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理德不自在地轉頭望向玻璃窗外,映入眼簾的是一團黑壓壓的人群。他好奇地走向窗邊,看見竟是滿滿的記者在醫院門口蹲守,心中一驚,立刻轉身詢問格雷:「怎麼會有記者聚集?誰走漏莎碧娜出院的風聲?」

格雷目光緊盯著地面,沉默不語,身體微微搖晃,似乎在壓抑內心的不安。理德見狀,轉而將目光緩緩地飄向柯拉,只見她雙手交疊於胸前,眼神犀利地直盯理德,漠然提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柯拉明晃晃地挑釁,理德焦慮地緊搓著雙手,思索著說道:「佛格森上將……,是這樣的……。」

「嗯?怎麼樣?」

「您也清楚知道,各級長官至各地民眾都越發地關注我區緋聞……。」

「是阿,我也非常關注。」柯拉這句話,如冷箭猝不及防地射出,里德瞬間語塞。

「是……呢……。」理德尷尬的說道,急中生智的思索著該如何化解,莎碧娜沉一口氣後,果斷地說道:「竟然如此,格雷,麻煩你去我的辦公室幫我拿正裝過來。」

「是。」

格雷轉身離開後,理德看著莎碧娜的眼神裡帶著些許心疼。他知道柯拉的身分,讓彼此間的對話都多了一道隔閡,只好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總統知道妳出院的事情,請妳今晚八點到他的飯店,他想關心妳的狀況。」

「……好,我知道了。」莎碧娜露出意外的神情,微微頷首。

「另外,這段期間,總艦長代理妳的職務,我們討論後認為不急著交接沒關係,明天再交接即可,妳可以再休息一晚,好好休息。」

「好。」

16:45 東方司令部附設醫院外

滿滿的記者及圍觀群眾在醫院門口聚集,喧鬧如市,薩姆帶著一小隊警務中隊的人員,站成一排,將人群隔開,防止圍觀群眾衝進醫院。從樓上先下來的理德內心無奈地嘆口氣,注意到薩姆所做的緊急處置。

理德緩步向前,剛一靠近便被記者包圍。各種聲音如潮水般湧來,問題圍繞著莎碧娜與其副官的緋聞,幾乎將他淹沒。他保持沉穩,靜靜等待,任記者們一一拋出問題,直到他們稍稍緩和。

「首先,關於副司令及其副官之間的關係,我們很早之前就已經發文澄清過。」在他開口說話時,提問的聲音再次湧動起來,他稍停兩三秒,直到沒有任何記者提問時,接著說道:「我再次在這裡強調,格雷‧帕森中尉,是由我理德‧麥司令官推舉至海洛伊斯准將身邊擔任副官一職。」

於此,其中一位記者聽聞格雷的姓氏,停下手中的筆,猛地高舉著手,聲音提高,火速追問:「帕森中尉與中央醫院院長狄更斯‧帕森之間是甚麼關係?」這個問題讓在場所有人腦洞大開,提問生再次湧動。

理德這才意識到報紙中每每提到格雷,總是簡單地寫著〝男性副官〞,從未指名道姓,更加證實有人在暗中操控輿論的風向。

理德瞬間找到突破口,內心暗自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他們是親父子。」這句話猶如再飢餓的狼群前丟下一塊餌般,引起騷動。

記者爭先恐後朝他繼續追問:「這難道是帕森院長與海洛伊斯上將的聯姻嗎?」

「這部分我不清楚。」理德故意保持模糊態度,讓輿論焦點從包養轉變成政界聯姻。

莎碧娜與柯拉走出病房緩步朝醫院大門走去,格雷緊跟在後,一旁的梁守正看似漫不經心地叮囑著莎碧娜出院後該如何調養。在通往一樓大廳的樓梯前,梁守正停下腳步,看向準備下樓的格雷,語氣輕鬆地說道:「老夫聽說,樓下的情勢可精彩了。」

當三人抵達一樓時,柯拉的目光瞥望向遠處,正被記者包圍的理德,小聲地呢喃:「終於……。」

莎碧娜一路上都在寓目揣度著柯拉,暗自評量道:佛格森上將一定擁有與格雷不相上下的情報能力,否則格雷不可能如此靜默。

雖然早已知道記者們將醫院入口圍得水洩不通,面對這麼多人的目光,莎碧娜還是因緊張而心跳加速,完全沒有注意到柯拉已悄然退至遠處觀望著。

現場記者們及圍觀群眾看見莎碧娜與格雷一起出現,情緒瞬間高漲,每一位發現獵物的餓狼一般,蜂擁而上 ,對捕獲最新頭條的渴望,讓他們的問題更加尖銳。

記者們犀利地對著莎碧娜發問:「海洛伊斯准將可是要與帕森中尉聯姻?」

莎碧娜被突如其來的荒唐問題問得滿臉疑惑,猶豫片刻後,還是如實回答:「……,並沒有。」

「您可是因輿論壓力試圖在辦公室自殺?」記者們脹紅了臉,激動地提問。

「並不是。」莎碧娜緊皺著眉頭,看著每一個人的嘴臉,儘管已經看過這幾天越來越荒唐的新聞評論,在正式面對時,在場每一個人的鄙夷的神情、低語交談的樣子,全數烙印在她的記憶當中。儘管早已做足心理準備,當真正面對看法不一的群眾時,內心的壓力仍然吃不消。

見接二連三的提問讓莎碧娜感到異常疲憊,她逐一否認,記者們見沒有什麼能引起爆點的內容,轉而向格雷進攻:「請問你平時能進出自如副司令的辦公室嗎?」

「我時常在各個辦公室走動。」格雷面對記者們的目光,自信坦然,語氣穩重,似乎早有準備地回答著。

「出差的三個月期間,你們都是兩人單獨相處嗎?」

「最少三位,畢竟還有司機開車。」格雷回答簡潔,態度明確。

記者們的攻勢沒有減弱,問出另一個更敏銳的問題:「你是帕森院長的兒子,那你結婚了嗎?」這一問,瞬間引起周圍騷動,所有目光匯聚於格雷身上,就連莎碧娜都忍不住內心的好奇,等著格雷回答這個問題。

格雷慢慢脫下左手手套,露出無名指上的黑色戒指,饒有興致地說道:「戴著一只戒指便被認為已婚,卻不清楚對象是誰,這不是讓人困擾?」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挑釁玩味。

「所以你結婚了嗎?」

格雷微微一笑,搖頭回答:「還沒,連訂婚都沒有,對方不願意。」好似正享受著這場大眾質詢遊戲一般。

「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考慮要政治聯姻?」

莎碧娜露出困擾的神情看向泰然自若的格雷,從剛才格雷所給的答覆,都不在自己意料之中,她暗自祈求著格雷不要回答出讓自己招架不住的答案。

格雷故意露出一副沉思的神情,緩慢地轉向背對他們的薩姆說道:「政治聯姻嗎?」話音剛落,他便無預警地用力拽住薩姆的右手,使他重心不穩地轉身朝向格雷,格雷另一手迅速抓住薩姆的領口。

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拉近,吻了上去。

這一瞬間現場一片譁然,閃光燈如雨點般劈頭蓋臉地閃爍,這一刻的時間、空氣都短暫地凝固,只剩下閃動的燈光與此起彼落的快門聲,周圍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出乎意料的場面。站在一旁的莎碧娜、理德兩人,臉上的神情在這瞬間也難掩心中詫異。

薩姆錯愕地愣住三秒,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男人嘴對嘴地親吻,驚詫之下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格雷則彎下腰,單膝跪地,露出紳士模樣,對著仍楞神在地的薩姆說道:「若要政治聯姻,帕森家不會選區區海洛伊斯,要選,也該是哈理斯家這對我們而言,才有更多利益可圖,你說不是嗎?」他的語調穩重卻滿含戲謔之意。

站在遠處觀望的柯拉忍不住會心一笑,輕聲道:「算你狠,這麼荒唐的舉動也想得到。」

所有記者的焦點瞬間轉移到薩姆與格雷的身上,格雷單手牽起還獨自在風中凌亂的薩姆,輕輕地吻上薩姆的手背,溫柔地說道:「若你願意,我可以不顧性別、家室與你共度餘生。」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劈落,讓眾人屏息以待。

正當薩姆要開口反駁什麼時,格雷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嬌柔造作地語氣說道:「別急著回答我,我會難過。」他表現出深情凝望的樣子。

薩姆面目猙獰,心中充滿驚愕與憤怒,轉頭大喊:「不是!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