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七擒縱 南蠻歸心 雙霸天 北關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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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10
「小心,暗器來了!」孔明待預喝罷,三片鐵製扇葉就疾朝他腹脅、左胸和面門三處要害射去,倘非先行通知,確實令人防不勝防!

趕忙幾個滾跌躲開了「偷襲」;而看自己沉甸甸的沉猛大環刀居然拿人家一柄薄扇半點輒都沒有,愈打愈焦躁的孟獲在虎吼連連後,即決定施展他的殺手鐗「三十二式金雷刀法」,要挽回喪失殆盡的威望。

諸葛亮見他忽氣斂於剎那曉得必有蹊蹺,運足了「天元功」內勁之餘也暗自防備;果真未經多久,便瞧孟獲驟舞的大刀已捲起閃耀奪目黃芒,撲面襲至的旋風更颳得肌膚隱隱生疼,宛如一陣乍轟雷殛!

這由刀光所組成的風暴破壞性當然非僅如此而已,據說那年因機緣巧合傳授他武藝的荒野怪佬,就曾以此舉劈斷在方圓丈許內的所有樹木;至於承繼衣缽的孟獲後來縱使為了忙爭王位而缺乏這份能耐,但只有原創者一半火候的他卻仍不可小覷,尤其又有天生神力的加持,其聲勢亦頗浩大。

留神的孔明自不可能與孟獲硬碰硬,急速繞至他身側後非但照樣採「以柔克剛」的手法拆解著嘯響亂刀,掌指並用下更使出恩師因材施教的「真氣馭刃術」應戰,一把扇子頓時在那光圈中翩舞如蝶;敵我雙方哪曾瞧過這種精彩決鬥,均不分彼此的叫好喝采。

不過未逢勁敵的孟獲畢竟養尊處優慣了,而那套刀法又每一式皆頗耗損內息,何況從沒想到看似文質彬彬的諸葛亮居然還有這些絕活,不久即現出了怯戰疲態;孔明見他逐漸顯露招數裡的破綻處,接回之薄扇便於左掌翻飛的牽制之際倏化成層疊籠罩白影,與那團連續磕撞的快刀發出綿密「叮噹」聲!

是的,攸關二者生死的勝負之判,就決定在這一眨眼間!

「小元帥,扇下留人!」與劉漢群傑都已瞧出輸贏的祝融氏由於擔心丈夫安危,即忍不住踏上前開口求饒;但她話語未畢,諸葛亮和孟獲早已雙雙從瞬滅的糾纏影像中倒翻後撤,又各自站回了適才位置。

儘管他倆全面無表情,可是在場人等均已看清楚蠻王除神色有異外,身上似乎完好無缺,反倒是仍帶微笑的孔明右肩有條兀自滲血的裂痕;不知究竟的孟優還以為是兄長得勝而正待舉臂歡呼,忽聽渾然不解的孟獲已納悶問說:「你---為何寧可受傷,也不下殺手?」

「亮曾講過,想要尊駕性命與探囊取物相差無幾---」無視那處刀傷的諸葛亮搖頭道:「這個答案其實簡單得很,因沒有置閣下於死的必須性;南蠻雖冥頑不化,然而在你繼位後卻頗團結,一直到蠻王率眾謀叛,方導致銀冶二十一洞主楊鋒生變;我之所以再三對你禮遇,是期盼藉由尊駕來約束眾蠻領袖,好讓兩邊的百姓能太平安居。」

頓了頓,他俟收起鐵羽扇又接著說:「此番比試,亮不過是欺蠻王輕敵才承閣下讓招,咱便把它當作是朋友間相互切磋技藝,別太認真---;你走吧,等尊駕返回了『梁都銀坑洞』重整旗鼓,再來和我們一較長短。」

那段話方講罷,孔明亦不管暗暗感激的眾蠻有甚反應就待離去,不料才一轉頭,居然見到孟獲早主動叩伏於地上,後面群酋、各路洞丁更隨他黑壓壓跪滿了一片;而當諸葛亮正想著要如何應對,王冠頓裂的孟獲已散髮披肩道:「七擒七縱自古未嘗有也,某雖化外之人,素知禮義,豈能不識羞恥乎?軍師恩澤遍施我族,南蠻誓不復反!」

「若如此,誠為蒼生之幸耳。」趕緊攙他起身的孔明等涕零蠻眾拜謝畢,即面朝始終笑看後輩用兵的師父、大師兄和曹操遜揖說:「末將在各位行家面前班門弄斧恁久,還望王爺、丞相、大將軍切莫見笑;託天子洪福,亮不辱使命,又為漢室添這堅固屏障。」

撕下衣襟的劉辯待幫四師弟紮妥了肩膀傷處,他已誇獎的道:「好小子,你那一手『真氣馭刃』的功夫---耍得可無比帥氣欸,難怪師父要對你青眼有加。」

「諸葛先生允武允文,兼懷神算機謀,實令操---屢屢大開眼界。」馬上回一平輩禮的曹操亦頷首讚許道;而劉備等徒兒謙謝後,便跟著說:「全因你平日勤學不怠,方得成此大功;這從頭到尾皆汝親自策劃的平蠻之戰打得確實無懈可擊,連我都自嘆弗如。」

待嘉勉完竣,他就捧起朝廷出征之際預先擬妥的那紙詔書宣頌,當場冊封孟獲永為洞主,所奪之地盡皆退還;這天黃昏,那儼然已成定南英雄的諸葛亮即叫營寨殺牛宰羊犒慰雙方將士,群酋感念他始終懷柔的寬大恩德,翌日便由率隊送行的孟獲親贈「護民幛」,與眾人涕泣不捨的下拜而別。

南方邊陲既定,凱旋王師就沿來時川道曉行夜宿的返回洛陽;憲帝則親領滿朝文武和眾百姓出郭十里迎接,並設太平筵會以重賞三軍,人心懽悅自不在話下。

已徹底擺脫舊史悲慘命運的劉辯、劉協兩兄弟重逢也是嘆愾良多,小皇爺於留師門群英和曹操夜敘時忽道:「如今方能夠體會兄長當初求去的心情,這個位子---確實不太好坐呢。」

「聖上何出此言?愚兄看你自繼位以來,把國家打理得甚是強盛富裕;興建水壩、防波堤等許多工程,亦改善了不少地區長年飽受洪、旱災肆虐的處境---」溫顏慰勸的劉辯瞧憲帝眉宇間悶悶不樂,猜想他必定碰到了頭痛麻煩,即探問說:「若發生任何不便於上朝明講的難題,今得咱師父與曹伯伯在此,天底下還有什麼不能排解的苦惱?」

「承王爺謬譽,操愧不敢當;吾主倘有用我之處,某必『鞠躬盡瘁』,為聖上解憂。」曾聽孔明引述其師論己為「亂世之奸雄、治國之能臣」的曹操頗喜此評,跟著也搬出了諸葛亮那句經典座右銘來對答。

再無三國時期中面對挾權此君的懦弱膽怯,此刻亦成長為英姿煥發青年的劉協待眾人均停杯注視他,才嘆氣道:「就當各位於南討孟獲回程的這幾天,被師父提早放回陰山的匈奴於夫羅單於忽遣使來稟,說西方有個羅馬國王叫『塞普蒂米烏斯.塞維魯斯』的人物透過他向咱傳訊,要約日子和我們到雁門關地界會晤;聽使者講,那老頭僅在短短的數年即陸續征服了鄰近阿蘭、東哥特、帕提亞等帝國,委實不容朝廷小覷。」

接著,他又從衣袋拿出了一封書信,恭敬遞給正蹙眉凝思的劉備說:「想不到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外國人,竟也能寫一手流利的漢字------」

悉曉徒兒不當眾直接點破的用意,劉備等攤開皮革文書和劉辯共同細閱後,果見那上面居然言明要大漢開發出炸藥武器的原創者一塊參與;而為了怕引起曹操的誤會,他待這智謀亦算頂級的知交看完了信件,便問劉協道:「陛下獲得的消息是,那始終採取傳統策略打仗的羅馬君主---目前已進駐至匈奴部落,猶等咱過去雁門關跟他交涉?」

「於夫羅儘管語帶保留,不過他幾年前既被恩師、兄長及曹公大大削減了實力,恐怕擋不住此君擴張版圖的入侵軍隊,若不是又輸給了人家,怎麼可能讓外敵到界內來和咱接觸---」憂心忡忡的劉協點頭推敲著說:「本以為待消弭蜀中蠻患就能安享太平,誰知道方打敗高句麗、扶桑的虎狼之師,卻來了更難應付的羅馬兵團;唉,想不到我漢室國祚如此多蹙坎坷,邊疆百姓註定要飽受戰火的折騰。」

「聖上先別這麼愁眉深鎖,微臣覺得此事,似乎還沒到您所想像的恁般嚴重地步---」雖和首徒都納悶對方何以曉得他們提前成功研創火砲的機密,沉吟良久的劉備還是保持冷靜並分析著道:「那叫『塞普蒂米烏斯.塞維魯斯』的洋鬼子皇帝既敢交代匈奴單於前來捎信,而非選擇與朝廷直接開戰,即使是先禮後兵都倒頗有轉圜的空間,況且等雙方說僵了真要動手,憑我軍以逸待勞的優勢也未必能讓他為所欲為;不如命信使帶咱們答應會晤的旨意回去,屆時便清楚這傢伙究竟想來中原幹啥了。」

得「戰神」叔父在旁加持,劉協哪還有什麼可再猶豫的,遂令於夫羅的使節和羅馬國王迅速敲妥日期,就準備要出關口赴約;當然,雖即將面對那是否心懷不軌的並世強國君主,劉備仍堅遵與「外星客」慨許絕不先碰槍枝、砲彈的承諾,只調另一半「特戰師」及「鐵騎隊」護駕前往,大批軍火則安置在鄰近駐地備用,以防其它變故發生。

這一日,親率馬步兵三十餘萬的劉協終於抵達了雁門郡;早已替代張遼把關的霍峻便來匯稟說:「啟奏聖上,那由多支裝束怪異隊伍組成的八十萬羅馬聯軍昨天就先在離界約百里處下寨,目前尚無犯邊之舉。」

「仲邈辛苦了---」亦著戎裝的憲帝等喚這擅禦良將平身,即對乃恩師拔擢的此人吩咐道:「并州馳援人手、軍需全已到位了吧?逍遙王、劉丞相和曹大將軍都親自隨朕赴會,便勞愛卿向他們簡述一下概況。」

「遵諭!」頭一次見到素未謀面卻很賞識自己的劉備,霍峻待收斂溢於言表的感謝情懷,就指著沙盤說:「稟王爺、丞相、大將軍,末將在接獲通知時即派助守的關平、邢道榮、寇封、紀靈領本部至關隘左右安營成犄角之勢;等州牧分撥的部隊一到,更速撥蔡陽、黃權把月英小姐改良過的『腳張弓』跟『火油罐』遍置於城樓;但那群金髮夷虜甚是乖覺,皆只遠遠屯糧駐紮,毫無揮師來攻跡象。」

不解其意的劉協才正暗暗揣測對方企圖,這時忽有近衛入廳道:「報告陛下、各位大人,敵陣剛剛遣使送來了一封書信,文件在此。」

代為接執的霍峻立刻畢恭畢敬呈至皇帝座前;而劉協待瞧完了皮捲內容,便轉遞給劉備觀視,並狐疑的問說:「那個羅馬國王忒也膽大,居然敢獨自邀咱於此關正門口聚議;丞相,這其中---是否有詐乎?」

「除非他本身暗藏古怪,否則倒是沒什麼可顧忌---」等與那亦看妥皮捲的劉辯、曹操交換意見,曾考慮這問題的劉備就道:「塞維魯斯既有此膽量,咱也別讓人家給小覷了;聖上可即依允,您的安全由臣負責。」

待回覆了那名使者明日會晤承諾,對方陣營裡是夜馬上派出一小隊士兵來搭營帳,天剛亮更陸續送入一些他們未曾在中原見過的酒食;於是以天子、劉辯、劉備、曹操為首的大漢領袖便在關羽、張飛、趙霖、甘寧、孫策、馬超、黃忠父子簇擁中,要正式和這已年逾六旬的塞維魯斯碰面。

瞧他除了僅帶那數個隨扈前來伺候飲宴外,身上亦全無攜掛任何兵刃,本還略覺不安的劉協此刻才放心入棚;而為了表示沒從食物裡做甚「文章」,塞維魯斯又主動在每一樣東西都吃喝了點,方用極溜的漢語開門見山說:「在下妄邀各位到此餐敘絕無歹意,只是有些話想跟劉相國、逍遙王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