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在窒息的前一刻03
本章節 2463 字
更新於: 2018-11-12
「我聽說是……黑社會。」巡邊員緊張兮兮的，音量壓得極低。「你們別講出去啊……大家都不太討論這件事，總之小心為上。」
「謝謝告知，好心的先生。」吉雷笑容可掬。「也請您多加註意，無事盡量別嚼舌根哦！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
「呃……不、不會……」
問話到此為止，吉雷和面具男轉身離開時，聽見巡邊員如釋重負的吁氣聲。
「帝國腐爛到骨子裡了，黑勢力居然堂而皇之入侵民用空港。」吉雷的笑臉立馬歛下，很自然地發號施令：「你去查查那區『特等席』是專屬於單一組織，或是諸多黑社會的合謀，你是國家秘密部隊的一員，不難辦吧？」
「無法。搜查單憑我不行，必須聯合諜報人員，而唯有上層有使令他們的權力。」面具男一口回絕。
「你是說，想獲取訊息就一定得向上呈報？」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們的制度？」面具男冷諷。「尤菲米．方道恩落入其他勢力手上的事被揭發，七日緩期便會即刻作廢，如此，你還打算仰賴外援嗎？」
吉雷的心霎時發涼，兜兜轉轉了半天，事態再次轉入死局，不過他很快又重燃希望，想到自己還有別條路可選。
他可以向嘉泰拉買消息。
「如果你現在打算回去呈報，我立刻殺了你。」他沒有過河拆橋的罪惡感。
「我不呈報。」
「呵，獠牙果然不──你說啥？」
「延緩逮捕令是斐倪希大人的期望，我絕不會讓它被外力強行終止。」
吉雷沉默半晌，問道：「緩期不可能說想要便要得到，斐倪希靠什麼手段爭取到的？付出多少代價？」
派面具男來傳話的「斐倪希大人」是他的舊識，但他倆已經斷絕往來好幾年了。
「詳情我無權過問，但我得知，裴倪希大人自願退出評議會，且降為少尉。」
「降為少尉？他竟然願意做到這地步──」吉雷啞然，想起當年對方明哲保身的行為，他心情著實複雜。
評議會只有上校以上的軍人才有資格加入，這代表斐倪希最少降了五階級，如今不是戰亂時代了，想再次從少尉地位向上爬，還不曉得這輩子能不能爬回去。
帝國所有重大決策與法律，基本上都由評議會討論、擬定並決斷的，組成評議會的共有四方勢力：王族、貴族、執政官、軍人。皇權至高無上，統帥整個國家，尤其國王握有最終裁定權；貴族不論何種場合都佔有一席之地，評議會當然也不例外；執政官輔佐國王執掌行政司法，國家政務由他們打理；軍人理所當然負責保家衛國，鞏固國防安危是軍隊的職責。
「你果真和其他獠牙不一樣，比起帝國走狗，你更像斐倪希的忠僕，如果每個獠牙都跟你一樣，評議會大概成天扯同僚後腿就飽了。」吉雷沉吟，打量面具男的目光有些變化。
獠牙撫摸和他心意相契的「絆」，不置可否。
「你有名字嗎？」
「謬珥。」
吉雷點頭。「我記住了。走，去找情報販子。」
「她出門了。」
「什麼！」
酒館「哈皮」內飄散著金屬混合酒精的氣味，天花板、石磚牆掛滿形形色色的金屬藝術品，時不時因齒輪咬合牽動機關而叮咚作響，此刻店中只有三個人，全都站在吧檯邊。
「嘉泰拉搭上今天最早一班駛向東邊國境的火車離開。」酒館老闆擦拭玻璃杯道，她長相平凡，不是個會讓人眼睛一亮的美女，髮色瞳色是尋常的琥珀褐。
「她肯定是去白石港了……噢老天……」吉雷摀住臉低吟，難道到頭來仍舊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收到你的情報，嘉泰拉一秒都不想再多等。半弦齒輪失竊後，她卜算出你會回來找她，不過沒猜到你同時會捎來有利的消息，看她那激動樣子我也睡不下去了，乾脆起床開店，害我沒睡飽的賬算在你頭上啊。」
這解釋中午過後才營業的酒館為何一反常態早上就開張。
「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弄兩份三明治。」酒館老闆放下杯子。
「不必，諾倫，我不叨擾了。」吉雷別過頭準備離開，情緒明顯非常低落。
諾倫察覺事有蹊蹺。「慢著，瞧你和獠牙一起行動，發生什麼意外了對吧？」
「諾倫，我很急，沒時……」
「或許我能提供幫助。」諾倫打斷吉雷，態度強硬。「回來坐著，我和嘉泰拉住一起，多少也知道臺面下的信息，你可以問我。」
忽見柳暗花明，吉雷醒悟，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可以問諾倫呢？
「看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不會索取酬謝。」
吉雷和謬珥成功被諾倫勸回來。
諾倫橫謬珥一眼，臉上寫滿嫌棄。「在我的店裡不準蒙頭蓋臉，我討厭遮遮掩掩的客人，把面具脫下。」
「憑什麼要我聽妳的？」謬珥嗓音滲入冷意。
「獠牙，你最好搞清楚，在這裡誰才是老大。」諾倫輕巧地彈個響指，下秒，依魯身體一顫，拱起肩朝她吼叫。
謬珥的脖頸率先感到酸麻，他立即想反擊，怎料異樣感迅速轉為麻痺並傳導至全身，不出兩秒身體就動彈不得；依魯也彷彿凝固成標本般，僵著身體動都不能動，然後一人一狗雙雙倒地。
謬珥內心掀起驚駭的巨浪，想不到他們須臾間被這女人放倒！
「諾倫，妳欺負一個外強中乾的人有意思嗎？快點進入正題吧。」吉雷在旁涼涼地說，一副自己就沒有仗著強大欺壓人家似的。「斐倪希的小狗呀，我忘了提醒你，諾倫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宮廷御醫，而她尤其擅使毒，有千百種方法能把人藥倒。」
雖然他也覺得幾秒解決獠牙的藥力太過變態，要知道秘密部隊都有經受抗藥訓練，但只要中招的人不是自己就不打緊啦！
「……」既然技不如人，謬珥只好認栽。
「你衣領有空隙，這一小塊皮膚給人下毒便綽綽有餘了，用你全部的腦容量記住這次教訓吧。」諾倫蹲下來解開防毒面具的帶子。「來，讓我瞧瞧你的真面目。」
除去掩蔽，謬珥英挺的容貌暴露無遺，輪廓深邃、眼神銳利，吸睛度不亞於吉雷。淡蒼色眼眸如最冷冽的堅冰，隨時染著排拒他人的刺骨寒氣，與他的亞麻色短髮格外般配；嘴唇抿得死緊，防備之情溢於言表，一看即知他是名不會隨意付出信任的青年。
「呿，真沒趣。」諾倫對這張人人都該驚嘆的俊臉無動於衷。「我還以為能看到兔唇或暴牙之類的呢，再不濟至少給張麻子臉啊。」
「我說啊，人也癱了，臉也看了，妳到底滿意沒有？」吉雷的耐性瀕臨臨界值。
「好啦，你們想打探什麼情報？」諾倫懂得權衡輕重，各拍一下獠牙和靈犬的臉頰，很乾脆地走回吧檯內。
謬珥動動手臂，察覺身體恢復自由，忙不迭爬起來。
「瑪諾瑪拉空港西北角落有一片平時不開放的停機坪，據傳由黑幫掌控，此事是否屬實？那停機坪屬於哪支組織？」
「哦，你打探到啦？當初那塊地皮所有權登記名義是史威克公司，然而但凡混黑的，誰不知道史威克公司和法蘭迪黑手黨有關係？這在地下世界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謝謝告知，好心的先生。」吉雷笑容可掬。「也請您多加註意，無事盡量別嚼舌根哦！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
「呃……不、不會……」
問話到此為止，吉雷和面具男轉身離開時，聽見巡邊員如釋重負的吁氣聲。
「帝國腐爛到骨子裡了，黑勢力居然堂而皇之入侵民用空港。」吉雷的笑臉立馬歛下，很自然地發號施令：「你去查查那區『特等席』是專屬於單一組織，或是諸多黑社會的合謀，你是國家秘密部隊的一員，不難辦吧？」
「無法。搜查單憑我不行，必須聯合諜報人員，而唯有上層有使令他們的權力。」面具男一口回絕。
「你是說，想獲取訊息就一定得向上呈報？」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們的制度？」面具男冷諷。「尤菲米．方道恩落入其他勢力手上的事被揭發，七日緩期便會即刻作廢，如此，你還打算仰賴外援嗎？」
吉雷的心霎時發涼，兜兜轉轉了半天，事態再次轉入死局，不過他很快又重燃希望，想到自己還有別條路可選。
他可以向嘉泰拉買消息。
「如果你現在打算回去呈報，我立刻殺了你。」他沒有過河拆橋的罪惡感。
「我不呈報。」
「呵，獠牙果然不──你說啥？」
「延緩逮捕令是斐倪希大人的期望，我絕不會讓它被外力強行終止。」
吉雷沉默半晌，問道：「緩期不可能說想要便要得到，斐倪希靠什麼手段爭取到的？付出多少代價？」
派面具男來傳話的「斐倪希大人」是他的舊識，但他倆已經斷絕往來好幾年了。
「詳情我無權過問，但我得知，裴倪希大人自願退出評議會，且降為少尉。」
「降為少尉？他竟然願意做到這地步──」吉雷啞然，想起當年對方明哲保身的行為，他心情著實複雜。
評議會只有上校以上的軍人才有資格加入，這代表斐倪希最少降了五階級，如今不是戰亂時代了，想再次從少尉地位向上爬，還不曉得這輩子能不能爬回去。
帝國所有重大決策與法律，基本上都由評議會討論、擬定並決斷的，組成評議會的共有四方勢力：王族、貴族、執政官、軍人。皇權至高無上，統帥整個國家，尤其國王握有最終裁定權；貴族不論何種場合都佔有一席之地，評議會當然也不例外；執政官輔佐國王執掌行政司法，國家政務由他們打理；軍人理所當然負責保家衛國，鞏固國防安危是軍隊的職責。
「你果真和其他獠牙不一樣，比起帝國走狗，你更像斐倪希的忠僕，如果每個獠牙都跟你一樣，評議會大概成天扯同僚後腿就飽了。」吉雷沉吟，打量面具男的目光有些變化。
獠牙撫摸和他心意相契的「絆」，不置可否。
「你有名字嗎？」
「謬珥。」
吉雷點頭。「我記住了。走，去找情報販子。」
「她出門了。」
「什麼！」
酒館「哈皮」內飄散著金屬混合酒精的氣味，天花板、石磚牆掛滿形形色色的金屬藝術品，時不時因齒輪咬合牽動機關而叮咚作響，此刻店中只有三個人，全都站在吧檯邊。
「嘉泰拉搭上今天最早一班駛向東邊國境的火車離開。」酒館老闆擦拭玻璃杯道，她長相平凡，不是個會讓人眼睛一亮的美女，髮色瞳色是尋常的琥珀褐。
「她肯定是去白石港了……噢老天……」吉雷摀住臉低吟，難道到頭來仍舊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收到你的情報，嘉泰拉一秒都不想再多等。半弦齒輪失竊後，她卜算出你會回來找她，不過沒猜到你同時會捎來有利的消息，看她那激動樣子我也睡不下去了，乾脆起床開店，害我沒睡飽的賬算在你頭上啊。」
這解釋中午過後才營業的酒館為何一反常態早上就開張。
「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弄兩份三明治。」酒館老闆放下杯子。
「不必，諾倫，我不叨擾了。」吉雷別過頭準備離開，情緒明顯非常低落。
諾倫察覺事有蹊蹺。「慢著，瞧你和獠牙一起行動，發生什麼意外了對吧？」
「諾倫，我很急，沒時……」
「或許我能提供幫助。」諾倫打斷吉雷，態度強硬。「回來坐著，我和嘉泰拉住一起，多少也知道臺面下的信息，你可以問我。」
忽見柳暗花明，吉雷醒悟，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可以問諾倫呢？
「看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不會索取酬謝。」
吉雷和謬珥成功被諾倫勸回來。
諾倫橫謬珥一眼，臉上寫滿嫌棄。「在我的店裡不準蒙頭蓋臉，我討厭遮遮掩掩的客人，把面具脫下。」
「憑什麼要我聽妳的？」謬珥嗓音滲入冷意。
「獠牙，你最好搞清楚，在這裡誰才是老大。」諾倫輕巧地彈個響指，下秒，依魯身體一顫，拱起肩朝她吼叫。
謬珥的脖頸率先感到酸麻，他立即想反擊，怎料異樣感迅速轉為麻痺並傳導至全身，不出兩秒身體就動彈不得；依魯也彷彿凝固成標本般，僵著身體動都不能動，然後一人一狗雙雙倒地。
謬珥內心掀起驚駭的巨浪，想不到他們須臾間被這女人放倒！
「諾倫，妳欺負一個外強中乾的人有意思嗎？快點進入正題吧。」吉雷在旁涼涼地說，一副自己就沒有仗著強大欺壓人家似的。「斐倪希的小狗呀，我忘了提醒你，諾倫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宮廷御醫，而她尤其擅使毒，有千百種方法能把人藥倒。」
雖然他也覺得幾秒解決獠牙的藥力太過變態，要知道秘密部隊都有經受抗藥訓練，但只要中招的人不是自己就不打緊啦！
「……」既然技不如人，謬珥只好認栽。
「你衣領有空隙，這一小塊皮膚給人下毒便綽綽有餘了，用你全部的腦容量記住這次教訓吧。」諾倫蹲下來解開防毒面具的帶子。「來，讓我瞧瞧你的真面目。」
除去掩蔽，謬珥英挺的容貌暴露無遺，輪廓深邃、眼神銳利，吸睛度不亞於吉雷。淡蒼色眼眸如最冷冽的堅冰，隨時染著排拒他人的刺骨寒氣，與他的亞麻色短髮格外般配；嘴唇抿得死緊，防備之情溢於言表，一看即知他是名不會隨意付出信任的青年。
「呿，真沒趣。」諾倫對這張人人都該驚嘆的俊臉無動於衷。「我還以為能看到兔唇或暴牙之類的呢，再不濟至少給張麻子臉啊。」
「我說啊，人也癱了，臉也看了，妳到底滿意沒有？」吉雷的耐性瀕臨臨界值。
「好啦，你們想打探什麼情報？」諾倫懂得權衡輕重，各拍一下獠牙和靈犬的臉頰，很乾脆地走回吧檯內。
謬珥動動手臂，察覺身體恢復自由，忙不迭爬起來。
「瑪諾瑪拉空港西北角落有一片平時不開放的停機坪，據傳由黑幫掌控，此事是否屬實？那停機坪屬於哪支組織？」
「哦，你打探到啦？當初那塊地皮所有權登記名義是史威克公司，然而但凡混黑的，誰不知道史威克公司和法蘭迪黑手黨有關係？這在地下世界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