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在窒息的前一刻02
本章節 2243 字
更新於: 2018-11-09
「停車場一帶沒有警衛駐守，所以他們敢把車留在這裡，明目張膽將一個大活人搬上飛船，警備這麼寬鬆，太適合走私了。」吉雷陰陽怪氣道。
「停車場按規定只許停車，不許停飛空艇或定翼機，航空器太顯眼，在此地停機會被警衛發現。」面具男意指犯人直接在停車場實行偷渡的概率不高。
吉雷慍怒低吼。「廢話，我知道！但這根本不掩你們維安出紕漏的事實！未持許可證的人口販運是違法的，就算把尤菲米裝箱運到停機坪，檢查貨物時也該被揪出來才對！要嘛是海關管制不嚴謹，要嘛是關務員被買通放水了！」
面具男不再應話，他八成在腦裡同依魯說了什麼，因為片晌後大黑狗轉身朝外走，面具男繼續跟著牠。吉雷見狀愣了愣，知道面具男不會好心招呼自己，便主動跟上。
引擎轟鳴響徹雲霄，機坪有別於停車場的冷清，人群熙來攘往，忙碌地裝卸貨物，地面畫滿無數規整的白框線，規範停機間距和可容納的飛艇規模，最大的格子一眼望不見盡頭，最小的也比蒸氣車大了不少。成堆的貨櫃、鐵桶、木箱、麻袋隨處可見，體積小、重量輕的貨物以人力搬運，人體負荷不了的就出動拖車。
吉雷心底無比希望載著尤菲米的飛船還沒起飛，然而事實若真如他的願望，靈犬早就領著他們衝上去攔截了。
這回依魯站定在一個停機格裡頭，停機格前方連接一條長跑道。
「最後味道斷在這。」面具男只說了一句，吉雷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那兩人駕駛的是定翼機。」吉雷篤定。只有定翼機才適合停如此小的格子。
同為飛行工具，定翼機遲了飛空艇兩百年方才問世，它的飛行原理和具備氣囊的飛艇有異，以機身兩側延展的固定翼提供升力，並由內燃機產生動力。定翼機機動性較飛艇為高，然而體型過小，載運量不大，搭乘起來又不舒適，不會是人們翱翔天際的首選。
「去他媽的，逃得真快，他們已經計畫周密，就等著尤菲米自投羅網！」吉雷的憤怒下潛藏濃烈的挫敗。難以相信倆綁匪竟能瞞過自己動手，這是他第三次沒守住本該捍衛的事物了，前兩次失敗都承受慘痛的報應，他不想再嚐到永遠追悔莫及的苦果。
「找目擊者盤問。」乾瞪著空蕩蕩的地面無濟於事，面具男設法突破困境。
「目擊者？那個正好。」吉雷豎起拇指朝後一指，選定不遠處一名清閒的港口巡邊員。只見巡邊員悠哉地踱步，把指揮棍當玩具拋甩，完全不知自己被盯上了。
他們所在之地恰好是方便偷雞摸狗的偏僻角落，一看中目標，面具男毫不猶疑付諸實行。事情在眨眼間發生，獠牙拍檔同時撒腿疾馳，面具男搶先抵達，拿出布條橫塞進巡邊員嘴裡，再繞至背後抽緊布條兩端打結，順利封了他的嘴；後到的依魯咬走指揮棍，面具男再箝住巡邊員的衣襟使勁蠻力拖走。
巡邊員徹底懵住，也來不及生起反抗的心思，呆呆地被面具男拽到屋簷下。
「我有話問你。」把人按牆上，面具男陰惻惻逼近。
「唔唔……咿唔！」巡邊員總算想起要掙扎，奈何只喊得出無意義的怪叫，胳膊還擰不過人家大腿。
「老實回答，欺瞞即死，別想做多餘的動作。」
巡邊員吞嚥唾沫，偷瞄站一旁的靈犬。
大黑狗人性化地吐掉指揮棍一腳踩住，適時齜出利齒威嚇。
巡邊員發出不成聲的悲鳴，眼珠子不敢再亂轉。
「喂等等！你搞屁啊！」慢了幾步的吉雷趕緊架住面具男。「有人叫你恐嚇他嗎？能不能和平一點啊白痴！」
「脅迫是最迅速見效的手段。」面具男冷言，暗自跟吉雷較勁。
「沒看到他嚇到差點閃尿啊！你們獠牙腦袋只裝著威脅和威脅還有威脅嗎？」臨時合作的同伴死活不肯鬆手，吉雷額角青筋跳動，大力扭他的手腕迫使他放開。
將面具男甩到旁邊去，吉雷拿掉布條，溫和地拍拍巡邊員肩膀安撫。「抱歉嚇著您了，那傢伙是漿糊腦，不用理他。」
「……」這位倒楣的地勤語塞。
「我只是想詢問一下航空器起降的情形，願意協助我嗎？」
巡邊員覺得自己碰到史上最詭異的二人組，一個臉戴防毒面罩、用風衣把自己包緊緊，全身上下散發出「我是個想圖謀不軌的變態」氛圍；另一個打扮得像體面的紳士，可是背上卻馱著兩件無法忽視的大包袱，瀟灑氣質頓時毀得一乾二淨。
「我、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會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他哆嗦道。
「請別害怕，我不會傷害您──也會阻止面具怪胎傷害您。」吉雷露出親切友善的笑容，指了指他們方才站的停機格。「不久前，那裡是不是有一架定翼機起飛了？機體外觀長什麼樣子？」
「沒、沒什麼特別的，就、就是很普通的款式！紅色外殼，黑白兩色閃電條紋，空港每天起碼能看到十架。」
航空器算工藝品的一種，在工藝師氾濫的時代，每天從人民頭頂駛過的飛行工具可能是量身訂製的、也可能是工廠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吉雷知曉巡邊員說的型號，它有一個美麗卻危險的代號「珊瑚蛇」，是史威克公司生產的「平價機」，家境富裕的人都買得起。
「租用還是自備？」
「自備的、自備的！機身沒有編號！而且我昨、昨晚就看到工人預先從寄存機庫開出來停放，所以它平常應該是寄放在空港。」
「乘客呢？他們搬運的『貨物』是箱裝還是袋裝？」吉雷記得，珊瑚蛇為兩人座式定翼機，駕駛座後方附有不大的貨倉。
「他們用大麻袋裝著，說真的，那袋子看上去好沉啊。」
獠牙組感受到吉雷迸發凜冽的殺意，依魯渾身毛都炸了起來，連身為普通人的巡邊員都略感不對，不過吉雷失控僅一瞬間，因此他把那股寒意當成錯覺。
「那個……請問你們問這些……」
「淨是沒用的訊息。」面具男語氣從危險變成超危險。
「呃、呃，其實、其實……我我我有耳聞前輩們私下謠傳，這一帶的停機格好、好像是給身分特殊的人專用，大多時候不開放使用，我想難怪這兒平常見不到幾個人。」巡邊員縮起肩膀，主動送上新情報。「老前輩還說，新人通常會被派到這區工作，幾個月後才、才調去其他區域。」
「身分特殊的人？怎麼說？」吉雷追問。
「停車場按規定只許停車，不許停飛空艇或定翼機，航空器太顯眼，在此地停機會被警衛發現。」面具男意指犯人直接在停車場實行偷渡的概率不高。
吉雷慍怒低吼。「廢話，我知道！但這根本不掩你們維安出紕漏的事實！未持許可證的人口販運是違法的，就算把尤菲米裝箱運到停機坪，檢查貨物時也該被揪出來才對！要嘛是海關管制不嚴謹，要嘛是關務員被買通放水了！」
面具男不再應話，他八成在腦裡同依魯說了什麼，因為片晌後大黑狗轉身朝外走，面具男繼續跟著牠。吉雷見狀愣了愣，知道面具男不會好心招呼自己，便主動跟上。
引擎轟鳴響徹雲霄，機坪有別於停車場的冷清，人群熙來攘往，忙碌地裝卸貨物，地面畫滿無數規整的白框線，規範停機間距和可容納的飛艇規模，最大的格子一眼望不見盡頭，最小的也比蒸氣車大了不少。成堆的貨櫃、鐵桶、木箱、麻袋隨處可見，體積小、重量輕的貨物以人力搬運，人體負荷不了的就出動拖車。
吉雷心底無比希望載著尤菲米的飛船還沒起飛，然而事實若真如他的願望，靈犬早就領著他們衝上去攔截了。
這回依魯站定在一個停機格裡頭，停機格前方連接一條長跑道。
「最後味道斷在這。」面具男只說了一句，吉雷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那兩人駕駛的是定翼機。」吉雷篤定。只有定翼機才適合停如此小的格子。
同為飛行工具，定翼機遲了飛空艇兩百年方才問世，它的飛行原理和具備氣囊的飛艇有異，以機身兩側延展的固定翼提供升力，並由內燃機產生動力。定翼機機動性較飛艇為高，然而體型過小，載運量不大，搭乘起來又不舒適，不會是人們翱翔天際的首選。
「去他媽的，逃得真快，他們已經計畫周密，就等著尤菲米自投羅網！」吉雷的憤怒下潛藏濃烈的挫敗。難以相信倆綁匪竟能瞞過自己動手，這是他第三次沒守住本該捍衛的事物了，前兩次失敗都承受慘痛的報應，他不想再嚐到永遠追悔莫及的苦果。
「找目擊者盤問。」乾瞪著空蕩蕩的地面無濟於事，面具男設法突破困境。
「目擊者？那個正好。」吉雷豎起拇指朝後一指，選定不遠處一名清閒的港口巡邊員。只見巡邊員悠哉地踱步，把指揮棍當玩具拋甩，完全不知自己被盯上了。
他們所在之地恰好是方便偷雞摸狗的偏僻角落，一看中目標，面具男毫不猶疑付諸實行。事情在眨眼間發生，獠牙拍檔同時撒腿疾馳，面具男搶先抵達，拿出布條橫塞進巡邊員嘴裡，再繞至背後抽緊布條兩端打結，順利封了他的嘴；後到的依魯咬走指揮棍，面具男再箝住巡邊員的衣襟使勁蠻力拖走。
巡邊員徹底懵住，也來不及生起反抗的心思，呆呆地被面具男拽到屋簷下。
「我有話問你。」把人按牆上，面具男陰惻惻逼近。
「唔唔……咿唔！」巡邊員總算想起要掙扎，奈何只喊得出無意義的怪叫，胳膊還擰不過人家大腿。
「老實回答，欺瞞即死，別想做多餘的動作。」
巡邊員吞嚥唾沫，偷瞄站一旁的靈犬。
大黑狗人性化地吐掉指揮棍一腳踩住，適時齜出利齒威嚇。
巡邊員發出不成聲的悲鳴，眼珠子不敢再亂轉。
「喂等等！你搞屁啊！」慢了幾步的吉雷趕緊架住面具男。「有人叫你恐嚇他嗎？能不能和平一點啊白痴！」
「脅迫是最迅速見效的手段。」面具男冷言，暗自跟吉雷較勁。
「沒看到他嚇到差點閃尿啊！你們獠牙腦袋只裝著威脅和威脅還有威脅嗎？」臨時合作的同伴死活不肯鬆手，吉雷額角青筋跳動，大力扭他的手腕迫使他放開。
將面具男甩到旁邊去，吉雷拿掉布條，溫和地拍拍巡邊員肩膀安撫。「抱歉嚇著您了，那傢伙是漿糊腦，不用理他。」
「……」這位倒楣的地勤語塞。
「我只是想詢問一下航空器起降的情形，願意協助我嗎？」
巡邊員覺得自己碰到史上最詭異的二人組，一個臉戴防毒面罩、用風衣把自己包緊緊，全身上下散發出「我是個想圖謀不軌的變態」氛圍；另一個打扮得像體面的紳士，可是背上卻馱著兩件無法忽視的大包袱，瀟灑氣質頓時毀得一乾二淨。
「我、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會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他哆嗦道。
「請別害怕，我不會傷害您──也會阻止面具怪胎傷害您。」吉雷露出親切友善的笑容，指了指他們方才站的停機格。「不久前，那裡是不是有一架定翼機起飛了？機體外觀長什麼樣子？」
「沒、沒什麼特別的，就、就是很普通的款式！紅色外殼，黑白兩色閃電條紋，空港每天起碼能看到十架。」
航空器算工藝品的一種，在工藝師氾濫的時代，每天從人民頭頂駛過的飛行工具可能是量身訂製的、也可能是工廠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吉雷知曉巡邊員說的型號，它有一個美麗卻危險的代號「珊瑚蛇」，是史威克公司生產的「平價機」，家境富裕的人都買得起。
「租用還是自備？」
「自備的、自備的！機身沒有編號！而且我昨、昨晚就看到工人預先從寄存機庫開出來停放，所以它平常應該是寄放在空港。」
「乘客呢？他們搬運的『貨物』是箱裝還是袋裝？」吉雷記得，珊瑚蛇為兩人座式定翼機，駕駛座後方附有不大的貨倉。
「他們用大麻袋裝著，說真的，那袋子看上去好沉啊。」
獠牙組感受到吉雷迸發凜冽的殺意，依魯渾身毛都炸了起來，連身為普通人的巡邊員都略感不對，不過吉雷失控僅一瞬間，因此他把那股寒意當成錯覺。
「那個……請問你們問這些……」
「淨是沒用的訊息。」面具男語氣從危險變成超危險。
「呃、呃，其實、其實……我我我有耳聞前輩們私下謠傳，這一帶的停機格好、好像是給身分特殊的人專用，大多時候不開放使用，我想難怪這兒平常見不到幾個人。」巡邊員縮起肩膀，主動送上新情報。「老前輩還說，新人通常會被派到這區工作，幾個月後才、才調去其他區域。」
「身分特殊的人？怎麼說？」吉雷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