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界的邀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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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08
  說到打工,或許他也該找一份來做了。不久之前,他就為了替夢雅買手機,在姐姐的介紹之下做了一份工作。他不是沒有經驗。

  「說有經驗,其實也就一份工作,而且還是大賣場,實在稱不上經驗。」

  才剛離開超商,音輝就開始考慮這樣的事情。

  因為是不久前的經驗談,直到今天音輝仍記憶猶新,沒有一點技術,就是在缺貨的時候幫忙補貨,要是收銀台缺人要趕快去支援等等。

  「不過,這時要談的是經驗嗎?想一下就知道了,那傢伙這麼努力地想要工作,是因為錢,為了賺到更多錢,他願意去百般嘗試;至於我也是,雖然就那麼一次,不過那一次也是有目的的,為了幫夢雅買手機。」

  不管打工的內容與性質如何,他們都是有目的、有方向的。
 
  沒有目的地就無法前進嗎?對多數人或許是這樣,對能見音輝也是這樣,所以他要說的是,他的動力來源不只是為了夢雅,還有許多東西。

  除了累積打工經驗,還有許多東西。

  他要透過這些經驗,找到自己為何那麼想成為獸醫的理由。

  「獸醫不是音悅的夢想,或許音悅現在的夢想是獸醫,可是最早想要成為獸醫的是我才對。」

  想起來了。

  因為夢雅與夢理姐妹之間的事情,讓他知道他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而且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並不輸夢雅她們,小時候的音輝經常與音悅傾訴自己的事情。

  其中,又以夢想蔚為話題。

  「音悅的聰明不是現在才開始的,早在很久以前她就露出聰穎機靈的一面,因為這樣所以我和音悅聊到了這個,雖然音悅從未說過她的夢想,不過她一定是被我影響才會想成為獸醫。」

  何況……

  「何況……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我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了。」

  為什麼不再提起這件事了呢?是課業還是其它因素所致,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定發生了什麼,只不過他不會知道的,他只知道一件事。

  「反正……我不會去請教音悅就是了。」

  這是懲罰。

  因為發生了什麼,讓他從一個富有夢想的天真孩童,褪變成了現在的渾噩少年。他不會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至於音悅則是從頭參與到尾,而且一直記得到現在,因為記得清清楚楚,當他選擇放棄以前那些之後,音悅默默地繼承了下來,哥哥的夢想就是她的夢想。

  夢雅也是這麼過來的。

  所以,這是懲罰。

  別說他的夢想,就連夢雅過來的理由,都在夢雅過來的時候,被音悅看穿了。慢半拍到這種程度,這種懲罰一點都不過分。

  「倒不如說,這是獎勵。」

  並非以享受或期待的眼光來解釋。

  相較於這件事本身,這些日子他對人生的看法就是一片虛無。如果做了什麼,像是出國旅行或與大家一起遊戲,確實是一種獎勵。

  沒有人會認為出國這樣的事情是懲罰吧?

  「明明做錯了事,卻還能出國,要是這是懲罰,什麼又是獎勵?所以我沒有浪費這難得的機會,放鬆的同時,重新審視了自己與一路走來的點滴。」

  成為獸醫。
  
  在那之後,音輝下了這麼一個決定。

  不管他當年是因為什麼而想要成為獸醫都行,他一定要成為獸醫。

  獎勵也好、懲罰也好,他都會好好地珍惜一路走來遇到的每個人事物。

  無論是獎勵或懲罰,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這有趣人生的一環,來了就來,該面對的時候就會面對——

  「嗯,既然都這麼決定了,就趕快回家吧。雖然來了就要面對,要是夢雅又趁我不在,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也會很麻煩的。」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才剛轉身,音輝就聽到了身後一個粗魯的打嗝聲。

  「這位同學……」

  不,他聽到的不只一個打嗝聲,還有明顯的人聲。光天化日,路上的行人不只音輝一人,這個聲音一定不是在叫他——

  「等一下,為什麼這一側的街道只剩我一個行人了?什麼時候!明明直到剛才,附近還有許多人經過啊!」

  「同學。」

  如此驚人的事實,讓身後的計程車司機變得更為肯定,沒有找錯人,音輝就是他要找的人。

  人都跑去哪裡了?音輝反覆確認了附近的紅綠燈,結果就像是為了與他作對,這時通通處於綠燈的狀態,而且最過分的是,只有他這一側的行人過去,沒有人過來填補空缺。

  就這樣,這裡只剩他們「三人」了。

  「我是計程車司機。」

  而且,還在剛剛那一頓胡亂確認,讓音輝不小心轉過身,這下不能再裝聾作啞忽悠過去。

  「我不認識什麼計程車司機。就算你把車子停在那裡,也不能證明你是我認識的計程車司機!」
  
  音輝連忙否定,要是前一招不管用,就用這一招。

  「但是,你認識那個倒在地上,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吧?」

  豈止認識。

  簡直熟到一個不行。

  「她不是你母親嗎?她已經和我說了,叫我在這裡停車,你會接她回去。她忘了你們家在哪裡,又叫我趕快出發,於是就看到了同學你正好路過這裡。」

  罪魁禍首果然是事件的當事人。

  就算音輝不湊上去指認,也能夠確定,上半身從後座露出來,嘴裡不知道在吐露什麼的幸福傢伙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生母親。
  
  ……為什麼不乾脆連他這個兒子的長相都忘得一乾二淨?這個時候只記得不重要的事情,要說不是故意的,根本無法信服。

  她是你母親對吧?司機再次指著地上的女人。事到如今,再裝作不認識,就連音輝自己也不會信了。
 
  正當音輝已經無奈到避不了責任,決定一肩扛起,司機拍了他的肩膀,一副他的責任不只這些,只見司機拿出了手機,上頭是計程車的跳錶畫面來當作證據:

  「請付錢。你母親還沒付錢。」

  「啊?那傢伙又不知道她要去哪裡,為什麼要算車錢?」

  「因為她一開始有和我說一個地點,結果到了又說不是,繞了半天才說她忘了。」

  「我媽是一個人上車嗎?」

  「怎麼了?莫非你看得到我看不到的東西?」

  「我是說!像這種喝到不省人事的,一般不都是她身邊的人報路線嗎?」

  「只有她一人。」

  「……你的膽子也挺大的啊。」

  出門都不帶錢的嗎?不帶錢就算了,大白天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但是,音輝才剛拿出錢包,司機又有新的動作了。

  「除了車費,還要請你連同清潔費一起付清,你母親在我車上吐得亂七八糟。」

  司機已經準備好,帶他去看看車子現在的狀況。

  「不,不用,我付錢就是了。」

  這時的母親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