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早霜

最後拉爾夫並沒有完全同意出口木材到柯萊多弗拉，並回了一封長信給柯萊多弗拉

他有將回信的副本送來給我，真的很長，大概有五面紙，內容大概有以下三點

1.提埃公國並不會出口任何物資給柯萊多弗拉
2.提埃公國本身並不擁有晚霜林場，只有「少部分」的份額
3.提埃公國非常歡迎兩國人民進行商業交流

再簡化一點就是說：「晚霜不是我提埃大公的產業，賣不賣不是我說了算，但我們政府不阻止你們以私人名義進行交易。」

好樣的，把我推出去呢，太棒了

「那有來自柯萊多弗拉的私人訂單就同意吧，這裡這麼多人要養……」

感覺這裡的運行狀態還不錯，生產日誌上沒有特別紀錄什麼意外，大家也都好手好腳的，雖然成績不算亮眼，但畢竟剛起步又是新興產業，凡事都得慢慢來

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採種，採完後我會帶回城裡進行其他的步驟

今年其實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

看著我把拖板車上的幾個箱子卸下來，幾個小孩湊上來「姊姊這是什麼？」

「書，藉這個機會學著識字，長大以後可以回提埃城找份輕鬆點的工作，活少錢多的那種，這就是我當初學識字的目的，你們看我現在過得多好。」

這些孩子似懂非懂，不過他們還是對我帶來的書抱有相當的興致，這是好事，恰到好處的勢利就是野心，而野心會驅動人向上攀爬，有人向上攀爬，就有人向下墜落，社會階層的流動就是這麼來的

晚上木材廠的工人們還特別去搞了一頭鹿來吃，難得開葷，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那些孩子們，可能這輩子都沒吃過幾次肉吧，沒關係，以後會常常有魚吃

「艾貝爾，妳在這裡過得還開心嗎？」「開心，怎麼了奧奇德小姐？」

「沒什麼，問問。」

有點想把艾貝爾留在這裡，但仔細一想，她的家人都在提埃城，硬逼他留在這裡好像有點殘忍了

「奧奇德小姐日後有別的打算嗎？」

「總有我想離開的一天吧，我來提埃的目的是為了能讓提埃不必再看王國的臉色，這樣就能很大程度的減少和王國的摩擦。」

她很驚訝，「原來是這樣嗎？」

「不然……妳以為呢？」「我以為……您是被拉爾夫大人收養的，做這些事為了能讓自己有留在提埃的價值。」

我笑了，「我有這能力這手段幹嘛還要來為提埃服務呢？我都能接觸到一人之下的大公，當然有也有方法可以接觸到教宗，只是我不想而已，艾貝爾，記住我說的話，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可以不需要倚靠任何人的，要相信自己，永遠要對自己最好。」

「好……」

天氣已經開始有點冷了，提埃的夏天一瞬間就消失了

喔，不，是還沒來就消失了

一點熱的感覺都沒有啊，幾乎不怎麼流汗，這種神仙氣候應該還可以搞個度假村？夏天避暑，冬天滑雪，再加上清冽的水質和花式吃鮭魚

老娘還可以熬夜在肝一份計畫書！

「欸？還寫？」「萬一哪天就用上了呢？而且靈感這種東西是轉瞬即逝的，你吃妳的啊！我去忙了！」

我一頭埋進小木屋的紙堆中，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很晚了，羅賽塔敲門過來叫我去屋子裡講故事，大家都想知道仙鶴和妖鯨的故事

上回說到仙鶴和人王起了衝突，妖鯨擋在兩人中間

「仙鶴的會喙貫穿妖鯨的胸口，如劍一樣一併刺穿人王，仙鶴看著胸口湧出鮮血的妖鯨漸漸回復理智，但一切都以為時已晚，他只能逃離宮殿

聽到宮殿的動靜，雪鴞溜進宮殿，看著這一切的狼藉，看著妖鯨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他手足無措，這時海龜翠玉也來到宮殿，看著父親的屍體陷入絕望，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仙鶴導致的，她將憤怒和悲傷發洩在雪鴞身上，雪鴞安靜得承受著來自翠玉的傷害

他也失去過母親，他知道失去親人的憤恨和痛苦，只是他無處發洩，他任由翠玉在身上留下傷痕，一次又一次，直到身上雪白的毛皮變得和地上妖鯨的血灘一樣鮮紅

最後翠玉疲憊的癱坐在地上，雪貂靜靜地離開，經過一道幽暗的門廊，雪貂變成了紅雀，他擁有了翅膀卻載再也無法回到原本的純潔，他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雪白毛皮，也失去了能向翠玉表達愛意的勇氣……

欲知後續如何，且聽明晚分解……」

瑪莉安找到我，「跟孩子們說這樣的故事是不是不太好……」

「太血腥了嗎？還是不切實際的愛情觀？」「都有吧……」

「我是故意這樣的，聽的又不只小孩子，也得考慮一下各位小姐們吧？」

她笑了一下，「好像也是。」

「這陣子過得還好嗎？有人處得不好嗎？」「沒有，您放心，大家都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機會啊，其實不能這麼說吧，之所以會選這個群體是因為好控制，賠償的金額也不用付太多

我和瑪麗安沿著林場的邊緣散著步，她突然問我翠玉的來歷

「翠玉是古老文明末代太子妃婚戒上裝飾的翡翠，文明最後毀於瘟疫導致的饑荒和內亂，在一場劇烈地震後，文明的遺跡沉入海底，一路旅行的妖鯨在經過遺跡時看見一個正在發光的物體，闖進遺跡後發現翡翠，便往翡翠當中注入靈氣，讓翡翠擁有化型的能力。」

「那幸好是翡翠沒意見，要是翡翠不想活過來呢？妖鯨怎麼辦？」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所以妖鯨死了？」「嗯。」「我覺得仙鶴也活該孤獨終老，跟他關係好一點的人最後都死了，根本是災星。」

「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但是周遭的人就是被他連累的啊，他最後會為此付出代價嗎？」「會喔，會被九尾狐的女兒殺死，可是痛苦不會因此消失。」

就像碎裂在顱內的子彈碎片，會伴隨著一輩子永遠無法忽視的頭痛，也像骨骼癒合的痕跡，就算死後依然清晰可見

所以復仇這件事是很無聊的，不過是世界上又平添一個扭曲的靈魂

「總覺得妳是個有故事的孩子，父親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我生父生母是很不錯的人，沒有對我做什麼事，沒有打我，沒有哥哥或弟弟逼我服侍，但很傳統，所以我藉著一個機會離開了。」

她無法接受為什麼我明明有在她們眼裡已經很不錯的生活卻還是打算離開

「我在這裡混得如魚得水，還有無限可能，但如果繼續留在那個村子就會過上和他們一樣的生活，隨便結婚，然後庸碌得過一輩子，我有超越這個時代的學識，何苦呢？」

「可是……這有什麼不好呢？」

「結婚如果只是為了維持生計，那婚姻就是長期賣淫。」

「這句話說得真好！」

樹林裡原來還有其他人在散步

「艾琳？」瑪莉安叫出了她的名字

「只有妳一個人嗎？」艾琳笑了笑，「奧奇德小姐猜猜看呢？」

「一人在森林裡亂晃很危險的，哪天摔到坑裡都沒人知道。」

「那兩個人也是有同時掉到坑裡的可能性吧？所以一個人和兩個人沒什麼差別吧？」

思維跳脫，感覺很好玩，也許她比艾貝爾更適合擔任這裡的管理員

「奧奇德小姐竟然不是猜我要逃跑呢。」

說真的，我不在乎她們逃不逃跑，這裡有吃有住，而且薪水還沒拿呢，而且這種大山沒有極強的方向感都不知道往哪邊跑，跑一跑還遇到狼或熊之類的，這裡可沒有洛倫佐這種人可以靠

「我向來不以最壞惡意揣測別人。」「真的嗎？」

「世界上大奸大惡之人畢竟還是少數，小奸小惡則人皆有之。」

她們兩個一附我沒見識過人心險惡的樣子，相信我，我發起狠來是很可怕的

———

幾天過去，我在跟孩子們解釋林蛙凍不死的原理時，突然有幾個人來到林場，被簇擁在中間的是個超級漂亮的少年，大約十三四歲，深棕色的柔順短髮輕輕搭在肩上，鼻樑挺立，眉眼深邃中帶著陰郁

「請問晚霜林場的負責人在嗎？」

我記得他，但看這狀態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打算看看他打算怎麼表演

「是我。」

我從地上站起來，把林蛙交給羅賽塔，「抓好。」「咦！好噁心！」

「妳？怎麼可能。」

「是來談生意的嗎？」

「別鬧了，我沒空陪你玩。」

哇賽，原來他這麼討人厭的嗎？

以前以為這個人只是高傲，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真的這麼機掰

「我就是晚霜林場的創立者，請您相信我，您身分尊貴，我是斷然不敢戲弄閣下的。」

他挑挑眉，「妳是怎麼知道……」

「您若是願意與我談談，我自然會告訴您我是如何得知的。」

最後他還是跟著我回到小木屋，那傢伙還是一臉輕視

「造船是吧，我們這裡的是赤松，是非常優良的品種，定價由你們的要求來決定。」

「你們一年能產多少？」

「是不是因為過度砍伐導致鹿類和兔類動物氾濫，進而威脅農地？」

他愣了一會，「妳是怎麼……」

「過度砍伐導致狼群和狐狸失去棲息地，種群縮小，鹿群和兔類沒有天敵，對食物也不挑，森林裡找不到吃的就去農地吃作物了。」

「妳……」

旁邊的隨從被我這一通分析的啞口無言

「好……那我們就按十棵一組算吧，75銀幣，包運費，如果您願意派人來取貨會有折扣，60銀幣，您考慮一下？可以回去慢慢考慮，到時再寄回晚霜林場就行……」

「價格能再低一點嗎？」「恐怕不行，這是經過精密計算得出的結果，除了經營林場所需的成本，還有相應的自然資源維護和人員培訓成本，您可以回去慢慢考慮。」

他看向旁邊的隨從，「退下吧，我有事想和這位小姐單獨談談。」

看隨從都走後，他問我是怎麼知道他的身分

因為你長大後會毀容，相對之下現在的你長得超可愛……

長大受傷後就把圍巾拉到眼睛下緣，頭髮也留長了，雖然說不上崩壞，但真的沒有小時候那麼可愛，甚至覺得有點油

「前陣子柯萊多弗拉有向提埃政府請求木材貿易，但被婉拒了，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想必您應該是柯萊多弗拉的高官之子？」

他沉默了一會，並沒有正面回應

「身分不是重點，重點是貴國注意到要保護自然環境，這是好事。」

「妳知道如何改善這樣的情況？」

「退耕還林，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先驅物種長出來，但要形成以前那樣的森林需要百年的時間，需要長時間的演替。」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無法解決問題？」

「對，而且因為有農業活動，如果沒有休耕的話會讓土地肥力變得非常弱，時間會拉得更常，你們最好將主要的食物來源改成鹿或兔子，這樣既可以保證食物來源，又可以起到維持生態平衡的作用。」

「不行……在柯萊多弗拉，鹿和兔子是神靈的化身。」

鹿是房屋的守護神，兔子則庇佑婦女生育和孩童健康成長

「太棒了……比工尼亞聽到後怎麼說？」

「妳！」

他冷靜下來，「妳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我國的內政問題，與妳無關。」

「行吧，所以這裡是報價單，還有表格，到時候決定好在寄回林場就可以了，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寄來林場問，當然，我不會一直待在林場，所以當面解決是最好，對了，如果你們哪天有新型戰艦的展示會，記得離桅杆遠一點。」

最後他還是沒有給我確切的回覆，帶著人離開了

好吧，在聯繫到他的結局好像不太意外，只能說個性決定命運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瞬間就不同情拉爾夫了，我其實對他把我推出去頂包這件事挺不滿的，真的很好奇他是抱持著什麼心態這麼做的

難道是因為我對王國展現出的敵意？

但我也真的不能說他錯，因為國王的癡心妄想引起的蝴蝶效應在大陸上掀起了將近十年的動亂，幾個國家的百姓都被牽連，再想想同情那個狗東西的聖母們就更火大了

我自己都感嘆我自己的怨念怎麼這麼深，深到轉世投胎都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為了發洩這種煩悶，我跑去拿了他們打下來的毬果開始處理

有時候真的覺得種子是一棵樹上最可愛的部分，尤其是裸子植物和殼斗科植物的種子，也就是松果毬果橡果栗子這些，有帶硬殼或小帽子的

「姊姊！」

羅賽塔雙手還握著那隻林蛙，「這個可以丟掉了嗎？好噁心！」「給我吧。」

看來他們還對所謂的「適應詛咒」不感興趣

林蛙在過冬的時候會把血糖拉到極高的濃度，變成類似重度糖尿病的症狀，這是因為糖水的冰點低，冰晶也比純水鈍，就算結冰也不會損傷細胞

人類身上也有很多類似這樣的現象，北歐地區常出現一型糖尿病，這是為了提高能量的轉換效率，在極度寒冷的情況下捕獵，利用血糖還得經過胰島素的作用，可能在燃燒之前就已經被凍死或餓死了

這就像一個咒語，保證明天不死，但二十年內一定會死

用未來的健康和壽命換今天的生存，這也是沒辦法之下的辦法

其實待在這裡有的時候也挺無聊的，跟大家說什麼大家都一知半解的樣子，整個提埃為二能理解我在說什麼的，洛倫佐不太想理我，瑪蒂爾達又有自己要忙的事

因為無聊，我今天早早就上床睡覺了，結果深夜瑪麗安過來把我叫醒

「奧奇德小姐，您一定要來看看這個。」

我跟著瑪麗安來到外面，這景象讓我一度懷疑我事不是一覺睡到兩個月後了

現在是8月底，外面竟然開始在結霜了，正常霜都是10月以後正式入秋之後開始結的，現在應該還是夏天

「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嗎？我從還沒有看過提埃這麼早結霜過。」

「我也沒看過……」

這裡海拔和緯度再高也不至於高到這種程度，今年冬天應該會很冷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拉爾夫一直不斷向王國請求支援，衝突過後緊接著就是嚴冬

體質差再加上運氣不好，這誰受的了

「今年冬天應該很長很冷，房屋的牆壁是雙層結構，只要待在室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提早去把越冬的糧食調過來好了。」

等到了白天，我召集木材廠的工人開始堆炭窯，並提醒他們今年冬天可能會很難過，尤其是在這種荒郊野嶺，最壞的情況下就是死人，屍體約等於冷凍的狀態會陪著他們一整個冬天，想想都驚悚

「那奧奇德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當然是趁天氣還不到太冷把過冬的物資調過來，要是遇到個大雪封山大家都得餓死在這裡。」

隔天帶著艾貝爾啟程回去提埃城，其實我有點猶豫要不要直接去洛倫佐老家把他母親也帶上，這樣他就不用這樣來回跑了

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他又嫌我多管閒事

「對了，聽說洛倫佐大人去年請您回去過聖誕節？」「是我自己吵著要跟的，無聊嘛……怎麼了？」

「很好奇洛倫佐大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一天到晚陰陽怪氣，很機車的一個人。」「可是我看您很喜歡去找洛倫佐大人不是嗎？」

「因為他很聰明。」

所謂的聰明是指思維敏捷，能快入接收並處理從外界得到的訊息然後融合自身經驗給出反應，跟這種人相處很辛苦，但也充滿樂趣，就像在牌桌上的博弈

———

回到提埃城，正好是9月1日，我讓艾貝爾先回去休息，等了一小會，我得到了拉爾夫的接見

「怎麼了？怎麼又回來了？」

「林場已經開始結霜了，今年冬天應該會相當寒冷且漫長，我希望可以先把林場越冬的物資掉過去，這是請求文件，請您批准。」

拉爾夫有點半信半疑，但還是批准了我的請求，等物資準備好後就可以回去林場了

洛倫佐正好有事要匯報，也站在門前，當然也聽見我的報告

「東部戰線的人員編排已經準備完成……」

我沒有留下來，畢那不是我的專業，聽也聽不懂

之後就拿著拉爾夫批准的文件去後勤部批物資

「奧奇德。」洛倫佐轉過頭看著我，「妳說今年的冬天會比往年寒冷，這是真的嗎？」

「嗯，這個時候結霜絕對不正常，怎麼了？」

「拉爾夫大人給了我一棟房子，我想藉這個機會把母親接到城裡來。」「你怕她不同意？」「是。」

「可以是可以啦，但我要先把物資送到林場。」

他點頭，「很抱歉提出無理的請求。」

「不會，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只希望我回提埃城的時候天氣還不算太糟。」

洛倫佐點頭，「路上小心。」

「好喔，我大概下周回來，到時候再見啦。」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妳，妳知不知道為什麼拉爾夫大人會突然想給我一棟房子？他有向妳提起過嗎？」

「沒有，但我覺得這是在情理之中，光有知人善任是不夠的，當這些人注意到自己的價值後還要留得住人才。」

要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的需求，想辦法將需求的滿足與國家利益綁定

這些話我當然不會跟洛倫佐說，太傷人了

「我不覺得拉爾夫大人留得住妳。」「我還有很多招數沒有用，去哪裡都能混的如魚得水。」

他冷哼一聲，「投機者。」

「就是不符合所謂的騎士精神嘛，但那也不是我追求的，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抱歉佔用妳的時間。」

兩天後物資準備齊全，我和艾貝爾再次前往林場，這種奔波趕路真的遲早會讓我瘋掉，不是累，是無聊

「真希望有件事能讓我消遣。」「原來您也會感到無聊嗎？」「我是人！我也會有慾望，尤其是玩樂的慾望，這是高等生物的特色。」

「什麼意思？」

「大多數動物的腦子會完全用來處理生存的問題，覓食、躲避天敵、繁衍，但像人類這樣的生物，腦子處理完這些問題還有多的空間可以處理其他問題，這個時候人就會把這些空間用來取樂，讀書、喝酒、聊天、縫紉等等的，提升精神價值……除了人以外還有烏鴉、喜鵲、鸚鵡這些的鳥類，以及鯨豚類。」

「鯨豚？那是什麼？」

「一種……長的像魚的生物，但他們不是魚，而是像我們一樣的哺乳動物。」

「什麼是哺乳動物？」

太棒了，這解釋起來會個很棒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