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話.人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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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18
雙手被綁在身後,粗麻繩束縛下,我無法逃走。多次嘗試轉動手腕,粗糙的繩索磨得我很痛。相信手已被磨損皮,不然也紅紅腫腫了。
長期被固定不能動,血液難以順利流通。如同擱淺在沙灘的魚,只能在有限的位置動彈,我左右挪移地扭動。
在這細小且簡陋的房間中,只有一張床和桌椅,沒有窗只有一扇門。而我就被綁在桌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哥哥被分隔於別處,確實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相信他應該無恙,因我未有感覺到難過或痛苦。
只是維持現狀也不是法子,我不希望被當作人質,以威脅到爸爸的安全。嗚……全都是裴爾桀的錯!
咔噠!
門把被徐徐扭下,我要咒罵的某人正出現在門外。他迅速地拉開門扇再關上,不讓我有窺看外面的機會。
裴爾桀托著黑色的托盤趨到我面前,他蹲下坐在我的身邊,拌勻著那碗加了濃湯的米飯中,溫熱的飯香噴鼻,使我更覺飢餓。
難道他想在我面吃飯,以精神虐待我?蠢材、混帳、壞蛋、變態!我一面在心裡罵他,一面挑起眉頭,視線已離不開那看來滿可口的飯菜。
這傢伙是故意的嗎?幹什麼動作這麼慢,現在還在拌勻!要吃就趕快啦!
輕輕吹了吹匙上的熱飯,就如同餵小孩吃東西的模樣。突然裴爾桀望過來,還把匙湊到我的嘴邊。
「張開口。」他富磁性的嗓子比平常更是惑人,黑瞳彷彿寶石般閃爍光芒。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害我混身感到不自在。
啊!我知道了!這些食物一定是有毒的!
緊閉著唇瓣,我一臉不高興地瞪眼。
「不信我?」裴爾桀笑了笑,放下手上的碗,突然把臉趨近。眼見他的臉在眼前放大,我背後已沒有退路,那麼……
用力地用頭撞向裴爾桀,真的很痛很痛,我可沒有練鐵頭功之類啊!然而見他也按著頭顱叫苦的模樣,我的心情就好過來。
回憶在那片山林中,哥哥和我被追逼至身心疲乏,再加上我空著肚子逃跑,更是沒有太多的力氣。看哥哥那蒼白的臉色,就叫我深深感到難過。
一點也好,如果我能替他分擔痛苦就好了。心思一轉,我將哥哥的手放下,扶著他坐下來休息。終究我也不能給他跑出去,故就由我挺身而裴爾桀交涉吧!
走出大樹後,我正眼瞪住他那冰冷的面容,他的左耳戴上了耳飾,外觀的整體感覺和平常有些不同。
可是,他的態度就如同回到初次見面時,對我懷有莫名的敵意。然,這次不同的是他沒有怒目相向。
他真的是裴爾桀嗎?還是有戀兄情結的卓爾?不過如今是誰也沒差,最重要是能確保接下來,哥哥和我的安全。
「為什麼?」
我沒有完整地發問,因為真的很多不明朗的因素,所以與其由我一一發問,不如由對方意會回答更實際。
「那你又為什麼跑?」
他拉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反問,並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面前。身高差的關係,他居高臨下的模樣從上盯下,總覺得我的氣勢已輸了。
嗚,我覺他兩者都不是。記得有說世上除了雙生兒外,也會有沒有血緣的傢伙和自己很像……那麼他是第三個和裴爾桀像樣的嗎?那麼我要叫他作裴爾桀三號了!
挑動眉頭,我悄然將視線掃過他手上的武器,然後再乘他不備抓住他的步鎗。可惜,他比我快一步回神,進而展開角力戰。
一來一往,一拉一扯,力度明顯是我佔劣勢。任我使盡吃奶力,感覺他只要再提升力度,就能連人帶鎗一併提起。
再者,站在鎗口一方的我,也是很危險的位置。本來在樹後休息的哥哥,突然按著自己胸口,俯身貼近地表衡出來。
以雙手接地借力,哥哥朝裴爾桀的雙腿橫掃。後者吃痛地悶哼,霎時間失去了平衡,雙手的力度也倏然減少。可是我也沒佔到多少便宜——
砰!
仿如雙方拔河,中間被突然切斷,結果呢?一方力度的減退,而可憐的我未能及時穩住腳步,就一腦兒跌坐在地上。
嗚……很痛!我撫著下背,一手抱著步鎗,另一手撐起身體。眼見哥哥沉著氣,臉色比剛才更是差,但他未有示弱。
沒有盲目地急攻,哥哥巧妙地利用自身的輕盈,迴避裴爾桀的反擊。假如能夠保持現在的狀態,我們就能扭轉形勢。沒錯,是「假如」。
瞬間爆發力是沒有問題,可惜哥哥的身體不一定能支撐到最後,所以我才不會只光站在旁邊等待!
我沒有想要開鎗,如此近距離用步鎗射擊實為不智。這麼明顯裴爾桀那可能避不了,更甚如他把哥哥當作擋箭牌怎麼辦!我反過來握住鎗枝,當作棍棒般揮舞。
不知是否近年沒有鍛鍊,而這枝步鎗也沒有輕量化,我總覺得很沉重!
「喝!」我衝上前大聲呼喊,一把地用鎗柄打在裴爾桀身上。我們兩個夾擊一人,總會是應付有餘。始終哥哥和我的默契很好,連爸爸也稱讚我們呢!
可是,爸爸曾經這麼說:「你們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弱點。」
微妙的雙子心電感應,使哥哥和我能攻守自如。同時亦因我們太在乎對方,以致——
在形勢一變的瞬間,裴爾桀的神色間透露出冷冽之光。他從懷中拔出一把小型手鎗射擊,幸好我和哥哥在前一刻感到不妥,才能各自閃躲。
一發子彈穿過哥哥剛才所站的位置,裴爾桀這次是認真的!
沒有因為一次的失手而放棄,反之裴爾桀更進一步朝哥哥扣動板機。我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跳起了的我,重新撲向他……咦?
「瞳!」哥哥吐出
冰冷的金屬觸感是刺骨之寒,直接從鎗枝傳到我的額前。裴爾桀剛才只是假裝朝哥哥攻擊,藉此引我回頭。
「好了,遊戲結束。不要迫我開鎗。」裴爾桀拉動了唇角說道。同時一把將我拉到其懷中,但鎗口未有離開我的頭。
接著,剛才圍攻雨的男人也再度出現。為什麼他們全都如此簡單就找到人?先是雨,接著就是這群男人,最後連裴爾桀也……
「在德川家中,我在你身上放了微形的追蹤器,所以別想著再逃跑。」裴爾桀趨近我的耳畔輕語,解答了我的其中一個疑問。
「變態!」我狠狠地瞪住裴爾桀,咬牙切齒地嚷叫。然而他倒是一臉沒所謂,只是偏了偏頭盯著我,害我全身汗毛豎起!
「你想怎樣?」
哥哥不敢輕舉妄動,唯有悄然地握著拳,願能找機會將我奪回,卻被那些男人包圍。裴爾桀看了看他,再把視線轉回到我身。
「我啊,只是想引出清水徹……你們的父親……」
聞言,我更感莫名。不過,依爸爸昔日的職業來說,裴爾桀會和他有仇怨,也不是難以相信的事情。是他的家人被殺嗎?
「你到底是誰?」哥哥再次問道,他的神色也變得更古怪。
「忘了我的名字嗎?我曾經的名字是裴爾桀,母親現在重新將我接回本家,所以我改姓為德川——德川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