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話．機場
本章節 2459 字
更新於: 2024-08-16
地平線綻放出朝陽的光芒，取代了沉靜的黑暗星辰。天空慢慢透出光華，一絲絲的浮雲點綴著遙遠的天空。
「心」無法安定下來，一夜難眠。我瞇起線眼遠眺青空，莫名地感到可怕。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撫摸我的頭，我知道是哥哥。
一夜保持現在這般姿勢，令我全身感到僵硬、麻痺。我稍微挪移身軀，就仰頭從下望向哥哥的臉蛋。雖然他依然闔上雙目，但是我很清楚他也無法入眠。
昨夜我倆順利地從白氏大宅逃出，利用事先偷偷藏在教堂中的踏腳車，回到市區。幸好我們這個城市，半夜十二時街上還有不少行人。如此一來，我們就不會太過異樣。
我們沒有急著乘車到機場，倒是去了市中心的商場，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速食店打發時間。
在店內的人流不多，不過為免被受注目，或當成邊緣少年少女，我們就挑在暗角處坐下。隨意地點了一個套餐，由哥哥去買，我則留在原處佔位。
這個位置不會被別個看到，同時也無法觀察外面的情況。光等待實在很無聊，我就拿出爸爸的記事簿，卻一不小心掉了在地上。
我彎下腰將之撿起，發現本來以為是頁面的厚紙，原來是數頁被黏起來，隱藏在書套中。不知道會是什麼的秘密呢！
小心翼翼地將書頁分開，我便看到裡面所寫下的，全都是年輕女性的個人資料，還有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想不到爸爸年輕時是如此多情啊！實是難以想像呢！
縱然媽媽以故多年，他還是死心塌地地守在她墓前，更不曾見他對別的女性露出笑容。儘管我是他的女兒，也不常見他快樂地笑！
唔，總覺得現在對爸爸的印象，有很大的偏差。
然而仔細地留意簿中的大頭照，我總覺得她們和媽媽的感覺很接近。這本記事簿中的資料，應該是媽媽還在世時寫的……難道當時爸媽的感情不好？
細心地閱讀每一字、每一句，我的視線就停留在人物資料的末頁。照片中的女性，就是上官逸的母親——德川咲，亦即是殺害媽媽的兇手！
當年的事情是怎樣一回事，我是不太清楚，只知德川咲害我們沒了媽媽……我不自覺地握著拳頭，陣陣的刺痛由胸口蔓延全身。
「是你啊。」冷淡的語音從眼前人的薄唇吐出，那是……裴爾桀？不對，從這傢伙的眼神看來，他是……
「卓爾？好久不見。」
我瞄了他一眼，就不感興趣地繼續翻看記事簿。然而，那傢伙竟大搖大擺地坐在我的對面，也就是哥哥的位置！可惡！
「你們半夜跑出來，不會只是單純地吃飽散步吧？」
「與你何干！」
彷彿心底重要的感情被沾污，我用力地雙手拍在桌上，撐起身怒瞪卓爾，並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不過他倒是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次我沒要幹什麼，只是桀哥有話要對你先說。」
裴爾桀？我的眉頭一皺，想起之前在校園祭，他拿鎗指向我和白迅一事……他還會有什麼話要說啊！
「桀哥說不久之後會再來找你，這次不會給你跑掉啊……」輕輕的吐息如同低劣的惡作劇，我抽手掌摑了他一巴，其白晢的臉上即時烙上我的掌印。
然而卓爾沒有發怒，倒是笑得很詭異，害我霎時間毛髮豎起。然後他乘機甩開我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雖然他笑容可掬，可是接下吐出來的話語，卻如同蛇蠍的毒液。
「在離開之前，我也有話想說……」卓爾瞇起眼睛，頓了一頓，之後輕挑地笑了一聲才接著說。
「血親之間能夠如此，真是噁心得要命。我真不明白，裴哥為何這麼重視你。」撇下這句話，卓爾的視線稍為偏移向外，沉默了半晌，他就頭也不回地跑走。
下一秒，我就見到哥哥回來了！他雙手拿著托盤，眼神卻銳利地瞥向卓爾消失的方向。
維持了片刻，哥哥才收起警戒的神色，默默地坐下來。為免他以為我刻意隱瞞，所以我就大約地說出卓爾到來的原因……不過，有關那句譏刺的話，我還是獨自藏在心中為妙。
不希望哥哥與我一起難受啊！
我沒精打采地吃著薯條，思索要怎樣才能夠令世人、不，只要爸爸接受就可以……我要怎樣做好呢？多次地反問自己，還是得不到答案。
在我苦惱不已之際，哥哥的手輕放於我手背上。微暖的溫度更勝千言萬語。我們互相緊扣著雙手，痛楚的因由，就是我們的愛是真實。
我們大約坐了一小時，就再度出發去機場。
於倘大的機場內，我們購買了明早的機票，就先行通關。在機場內部尋找遠離人群、靠近落地大窗的長椅相依。不知不覺間，就睡到現在。
「早安啊，哥哥。」
「早。」他的嗓子比平常沙啞，是昨夜冷壞了嗎？我擔心地以額量溫，感覺沒有太冷或太熱，應該沒有大礙。
「哥哥要喝水嗎？我可去倒杯水給你。」
「啊，好的。」
我不再枕在哥哥身上，站起來稍為伸展，就拿著梳洗用品跑到洗手間內。簡單地洗個臉和刷牙，我就拿著瓶子到飲水機加水。
正當我滿心歡喜要回到哥哥身邊之際，就見到不遠處有一名男性。機場內有人是不出奇，而周遭亦有不少旅客在休息、吃早餐，但我卻還是很在意他。
迅速地躲在柱後，我戰戰兢兢地探頭窺看。
那人身材勻稱且修長，步姿看來滿優雅但又未至於緩慢。他的帽子壓得低低，令人無法看到他的臉蛋。不過……唔，我覺得那個、他好像……爸爸啊！
爸爸應該不見蹤影很久了！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已經想通，我們不能如此下去，要將哥哥和我抓回去嗎？
假如是這樣子，那麼我就要盡快通知哥哥躲起！
然而若果我現在跑出去，一定會被爸爸先發現的！我緊張地縮身，等待他經過。分秒間是多麼的漫長，想要見到的人，此刻我卻刻意躲避，真是矛盾的心情。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起，是準備登機的通知。我再偷瞄一下通道的狀況，見爸爸的身影已經遠去，我就悄悄地跑回去。
看到哥哥依然獨個兒坐在長椅上，我才放心下來。不過我不敢高聲呼叫，免得被聽覺非常好的爸爸發現。
「哥哥！哥哥！」我輕聲地對他耳語，淺眠的他很快就醒來。雖然仍沒有即時張開雙眼，但他已捉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
「爸爸！我見到爸爸啊！」
哥哥聽到我稍為焦急的聲音，便猛然地張開眼睛環視四周。而這時廣播再度響起，我才記起要盡快登機了！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拉了拉哥哥的衣角，他才勉強地頷首。牽拉住兩手，我們一起奔到登機處，同時亦不忘要留意附近的情況。
順利地走到連接飛機的通道，忐忑不安的心情依然未有平服。不懂得何故，或是渴望什麼，我扭轉頭望去後方……
我見到了，見到了爸爸站在外面。他脫下了帽子，使我能夠真正地看到他的臉容。比往常更是蒼白的臉龐上，沒有半點怒色。
不懂得是否錯覺，我看到爸爸對我們露出溫柔的笑容。
「心」無法安定下來，一夜難眠。我瞇起線眼遠眺青空，莫名地感到可怕。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撫摸我的頭，我知道是哥哥。
一夜保持現在這般姿勢，令我全身感到僵硬、麻痺。我稍微挪移身軀，就仰頭從下望向哥哥的臉蛋。雖然他依然闔上雙目，但是我很清楚他也無法入眠。
昨夜我倆順利地從白氏大宅逃出，利用事先偷偷藏在教堂中的踏腳車，回到市區。幸好我們這個城市，半夜十二時街上還有不少行人。如此一來，我們就不會太過異樣。
我們沒有急著乘車到機場，倒是去了市中心的商場，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速食店打發時間。
在店內的人流不多，不過為免被受注目，或當成邊緣少年少女，我們就挑在暗角處坐下。隨意地點了一個套餐，由哥哥去買，我則留在原處佔位。
這個位置不會被別個看到，同時也無法觀察外面的情況。光等待實在很無聊，我就拿出爸爸的記事簿，卻一不小心掉了在地上。
我彎下腰將之撿起，發現本來以為是頁面的厚紙，原來是數頁被黏起來，隱藏在書套中。不知道會是什麼的秘密呢！
小心翼翼地將書頁分開，我便看到裡面所寫下的，全都是年輕女性的個人資料，還有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想不到爸爸年輕時是如此多情啊！實是難以想像呢！
縱然媽媽以故多年，他還是死心塌地地守在她墓前，更不曾見他對別的女性露出笑容。儘管我是他的女兒，也不常見他快樂地笑！
唔，總覺得現在對爸爸的印象，有很大的偏差。
然而仔細地留意簿中的大頭照，我總覺得她們和媽媽的感覺很接近。這本記事簿中的資料，應該是媽媽還在世時寫的……難道當時爸媽的感情不好？
細心地閱讀每一字、每一句，我的視線就停留在人物資料的末頁。照片中的女性，就是上官逸的母親——德川咲，亦即是殺害媽媽的兇手！
當年的事情是怎樣一回事，我是不太清楚，只知德川咲害我們沒了媽媽……我不自覺地握著拳頭，陣陣的刺痛由胸口蔓延全身。
「是你啊。」冷淡的語音從眼前人的薄唇吐出，那是……裴爾桀？不對，從這傢伙的眼神看來，他是……
「卓爾？好久不見。」
我瞄了他一眼，就不感興趣地繼續翻看記事簿。然而，那傢伙竟大搖大擺地坐在我的對面，也就是哥哥的位置！可惡！
「你們半夜跑出來，不會只是單純地吃飽散步吧？」
「與你何干！」
彷彿心底重要的感情被沾污，我用力地雙手拍在桌上，撐起身怒瞪卓爾，並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不過他倒是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次我沒要幹什麼，只是桀哥有話要對你先說。」
裴爾桀？我的眉頭一皺，想起之前在校園祭，他拿鎗指向我和白迅一事……他還會有什麼話要說啊！
「桀哥說不久之後會再來找你，這次不會給你跑掉啊……」輕輕的吐息如同低劣的惡作劇，我抽手掌摑了他一巴，其白晢的臉上即時烙上我的掌印。
然而卓爾沒有發怒，倒是笑得很詭異，害我霎時間毛髮豎起。然後他乘機甩開我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雖然他笑容可掬，可是接下吐出來的話語，卻如同蛇蠍的毒液。
「在離開之前，我也有話想說……」卓爾瞇起眼睛，頓了一頓，之後輕挑地笑了一聲才接著說。
「血親之間能夠如此，真是噁心得要命。我真不明白，裴哥為何這麼重視你。」撇下這句話，卓爾的視線稍為偏移向外，沉默了半晌，他就頭也不回地跑走。
下一秒，我就見到哥哥回來了！他雙手拿著托盤，眼神卻銳利地瞥向卓爾消失的方向。
維持了片刻，哥哥才收起警戒的神色，默默地坐下來。為免他以為我刻意隱瞞，所以我就大約地說出卓爾到來的原因……不過，有關那句譏刺的話，我還是獨自藏在心中為妙。
不希望哥哥與我一起難受啊！
我沒精打采地吃著薯條，思索要怎樣才能夠令世人、不，只要爸爸接受就可以……我要怎樣做好呢？多次地反問自己，還是得不到答案。
在我苦惱不已之際，哥哥的手輕放於我手背上。微暖的溫度更勝千言萬語。我們互相緊扣著雙手，痛楚的因由，就是我們的愛是真實。
我們大約坐了一小時，就再度出發去機場。
於倘大的機場內，我們購買了明早的機票，就先行通關。在機場內部尋找遠離人群、靠近落地大窗的長椅相依。不知不覺間，就睡到現在。
「早安啊，哥哥。」
「早。」他的嗓子比平常沙啞，是昨夜冷壞了嗎？我擔心地以額量溫，感覺沒有太冷或太熱，應該沒有大礙。
「哥哥要喝水嗎？我可去倒杯水給你。」
「啊，好的。」
我不再枕在哥哥身上，站起來稍為伸展，就拿著梳洗用品跑到洗手間內。簡單地洗個臉和刷牙，我就拿著瓶子到飲水機加水。
正當我滿心歡喜要回到哥哥身邊之際，就見到不遠處有一名男性。機場內有人是不出奇，而周遭亦有不少旅客在休息、吃早餐，但我卻還是很在意他。
迅速地躲在柱後，我戰戰兢兢地探頭窺看。
那人身材勻稱且修長，步姿看來滿優雅但又未至於緩慢。他的帽子壓得低低，令人無法看到他的臉蛋。不過……唔，我覺得那個、他好像……爸爸啊！
爸爸應該不見蹤影很久了！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已經想通，我們不能如此下去，要將哥哥和我抓回去嗎？
假如是這樣子，那麼我就要盡快通知哥哥躲起！
然而若果我現在跑出去，一定會被爸爸先發現的！我緊張地縮身，等待他經過。分秒間是多麼的漫長，想要見到的人，此刻我卻刻意躲避，真是矛盾的心情。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起，是準備登機的通知。我再偷瞄一下通道的狀況，見爸爸的身影已經遠去，我就悄悄地跑回去。
看到哥哥依然獨個兒坐在長椅上，我才放心下來。不過我不敢高聲呼叫，免得被聽覺非常好的爸爸發現。
「哥哥！哥哥！」我輕聲地對他耳語，淺眠的他很快就醒來。雖然仍沒有即時張開雙眼，但他已捉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
「爸爸！我見到爸爸啊！」
哥哥聽到我稍為焦急的聲音，便猛然地張開眼睛環視四周。而這時廣播再度響起，我才記起要盡快登機了！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拉了拉哥哥的衣角，他才勉強地頷首。牽拉住兩手，我們一起奔到登機處，同時亦不忘要留意附近的情況。
順利地走到連接飛機的通道，忐忑不安的心情依然未有平服。不懂得何故，或是渴望什麼，我扭轉頭望去後方……
我見到了，見到了爸爸站在外面。他脫下了帽子，使我能夠真正地看到他的臉容。比往常更是蒼白的臉龐上，沒有半點怒色。
不懂得是否錯覺，我看到爸爸對我們露出溫柔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