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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話.墓地(中)

本章節 2090 字
更新於: 2024-08-11
  無數樹蔭把大部份範圍的青空蓋過,枝頭的黃葉隨風降落,點綴被枯乾葉子淹沒的大地。踏在這脆弱的地毯上,發出唦啦唦啦的聲音。

  未有聽從爸爸的話,與哥哥牽繫雙手向前邁步。用所餘不多的印象,尋找到達山頂墓地之路。

  用手背把淋漓的汗水拭去,視線投向面不改色的哥哥。是今早我未有吃早餐,或是太久沒有特訓,所以體能才下降得如斯嚴重?額前的汗水一點點地滑下,我忍不住脫掉爸爸的外套,才看到胸口的布料也被濡濕。

  這時哥哥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越走越慢的我。他鬆開二人牽著的那雙手,撩撥貼在我臉上的髮絲,並為我抹去汗珠。

  「累嗎?」他關心地問道。

  聽到哥哥的慰問,我愣了一下。雖然甜在心頭,然而……怎可能不累!最近待在卓爾的家,整天閒著沒事幹,就趴在軟綿綿的床上睡懶覺。睡飽後裴爾桀就製作數十件甜點,全數給我充當下午茶。

  微甜的蜂蜜蛋糕、酸甜的水果撻、滿是紅豆餡的糯米豆餡餅等,全都非常美味,害我完全停不了口,簡直是過著頹廢的生活。

  「完全--沒問題!」我乾笑了幾聲,不顧內心的吶喊,裝作精神滿滿地說道。

  然而聽到我的回應後,哥哥皺眉直勾勾地凝視我,完全沒繼續趕路的打算。猶豫了片刻,他默不作聲乎蹲下身,輕撫我因穿上高跟鞋而略為紅腫的腳裸。

  「來!我揹你。」哥哥露出溫暖的微笑說,然後就逕自轉個身。

  望著哥哥的略微單薄的背,教我很擔心會否弄傷他。雖然我很不想承認,可是最近好像胖了「一點點」啊!不過在他再三催促下,我不欲拒絕他的心意,只好依從意思趴在其背上。

  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哥哥因揹著我而步速減慢。我依偎著他的肩背,一面沉溺在暖烘烘的體溫中,一面擔憂他會否累壞。故此我一路上都詢問其狀況,可他卻只是搖搖頭,發出微弱的笑聲。

  昂起頭望向前方,樹木的陰影逐漸減少,枯枝的地表將盡,我們正步步接近目眩的光華--樹林出口之處。觸摸哥哥變得濕漉漉的背脊,我不忍地靠近其耳畔,想要叫他先休息之際,炫目的光線令我無法張開雙眼。

  「先休息。」哥哥將我放下,用柔和的語音說道。彷彿迎面吹來的微風,清涼且柔和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載清新草香及樸實的泥土味。我緩緩地張開眼睛,有點不可置信地愣住。與剛才的叢林相比照,這裡就如同純白的天堂般……

  眼前是一大片蒲公英海,雪白的蒲公英種子間,黃色的小花與綠草點綴其中。陣陣涼風颳起,雪白的毛傘飛翔舞動,是平淡卻美麗的景緻。我好像於何時,曾見過這一席風景……

  哥哥未有半分焦急之意,反倒是牽拉我的手,一起於這片白色之海漫步。

  雖然心裡希望盡快到達爸爸所在之處,但我仍是小心翼翼,慢慢地跨出腳步,避免踏到株株細小的植物。他望著瞬間落後的我,便指向地上規律的坑道。我才發現這不是自然之景,而是人工培植之園地。

  「哥哥不擔心爸爸──」我未有說畢,尖銳的鳴槍就打斷原有的平靜。

  聞聲,哥哥把我拉向前奔,越過了蒲公英海。來到綻放無數薔薇的園子中,他就倏忽停下腳步,令我踉蹌地掉進其懷裡,並被壓倒躺在花叢後。此時有兩把聲音響起,是一男一女在對話,可是一時間無法確定當中的內容。

  「我這次不是來找你,只是……」女聲消沈地吐言,我終於辨認出是日語。

  呃、話說回來,這把婉約的嗓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啊。我稍稍探出頭偷窺外圍的情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年輕的貴婦。啊!她就是中秋節時,在商場撞到的那人!

  「請離開。」透明感的嗓音不徐不疾地迴響,吸引在場眾人,包括哥哥和我的視線。

  濃濃的火藥味,以墓地為中心擴散。剛才的發言者,是依舊抱著花束的爸爸。只是其溫柔的臉龐上,猶如被冰霜冷結,不笑、不怒、不悲,只是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

  與哥哥的視線交流,即使不作一語,他亦明白我的意思。緊緊地摟住對方,用滾筒式的方法翻身,並轉移到更近的距離觀察。

  站在靠近我們這側的,是一群舉著鎗的陌生男性,列出扇狀的隊形。站在他們中間除了該名貴婦外,還有一名和哥哥身型相若的少年。他稍提起手示意,阻止那些男性發動攻擊。

  「母親大人,何苦與這傢伙耗時間呢?」少年把臉轉向貴婦說道。無視其話的內容,我為他的嗓子感到震驚!改變角度再探頭細看,便目睹他的臉孔。

  鳴嘩!他不就是上官逸?雖然看起來頗冷漠,但我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多,外表長得相似的人。只是我沒法子理解,為何他會對爸爸懷有敵意,又為何會出現於媽媽的墓前。

  把茫然不己的視線收回,我凝視依然沉著臉,盯著外頭沉思的哥哥。其臉色變得慘白,欲哭無淚的模樣教人生憐。我把手疊放於其手背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四目交投的瞬間,心中添上一份暖意。因為再沉重的傷痛,我們也不是獨自一人渡過。可是--

  「我不指望得到別人寬恕,要命的請自便。」爸爸的語音異常冷靜,平淡得近似止水般。

  如同對生存不再眷戀,爸爸欲要追求往生的安寧。接著他無視周遭的情況,逕自走到墓前把花束放下。然後把臉轉向一直默言的貴婦,他緩緩地啟唇。

  「不過……」隨著從唇間溢出的二字,爸爸所露出的眼神,添上一絲恨意。「德川咲。我不會容許殺害霜離的你,再接近半步!」

  「真正可恨的人是你!」本來冷著臉的上官逸,像是聽到辱罵自己的話,面色大變地奪去身邊男性的手鎗。

  危險的警號在腦海中響起,僵硬的身軀無法如願地活動。上官逸的鎗口直指爸爸,可是當他拉動機板的同時,哥哥飛身撲到他們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