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話．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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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06
站在更衣室及操場之間的長廊，我石化地待在原地，僵硬地望著裴爾桀。他左面的臉頰紅腫一片，大大的五指印清晰可見。周遭的熱鬧的氣氛倏然凍結。在操場上吃飯聊天的、在小賣部購買小食的、在追逐耍樂的同學們，都把視點投放過來，繼而竊竊私語。
事情很簡單，只是裴爾桀被我甩了一掌。
「對不起！」我別開臉不敢直視，唯有偷瞄他的反應。
對裴爾桀使用暴力，並非初次發生的事情，只是這次卻令我深感歉意。雖然是出於白迅的指示，但他總算是特地翹課，幫我帶來替換的校服……可是，誰叫他突然要脫我的衣服啊！我才會反射性賞他巴掌。
空下的手伸到背後，悄悄拉下更衣室的門把，以求取得後路。裴爾桀笑容越來越詭詐，還對我步步進迫，故意把面探過來。
「因我帶埃文斯先生過來，打擾你和少爺……」他幽幽地說著，一手撩起我脖子旁的長髮。以欠打的樣子對我耳語。「所以才這麼生氣嗎？」
微紅的臉頰變得燙熱，被拆穿的秘密，令我感到羞怯。未有經過深思熟慮，便再度賞其一記耳光，令他的臉完全地腫起來。
「壞蛋！」我冷哼了一口，便推開更衣室的門步進，更將其上鎖。
迴盪於寂靜的大氣中，是我那急速的心跳。被裴爾桀的說話牽引，思緒中浮現起片刻之前的事。在耳邊響起純粹的雨聲，如同敲擊樂般優雅，為無聲的更衣室添上雅樂。我換上乾爽的校服，披上爸爸的防水外套，終於擺脫那令人困擾的濕氣。
走到掛在牆壁的立鏡前，一面梳理濡濕的秀髮，一面凝視鏡中的自己。
與哥哥互相擁抱，彷彿是夢境般虛幻。我半垂下眼簾，嫣然的臉龐上泛起紅暈。撩起散落於胸前的長髮，被印在白晢的頸項上之印記，仍然未絲毫褪色。我以指尖輕輕按撫，由心溢出的暖意，未有因短暫的分離而散去，殘留的火種反而越燒越烈。
在沉醉於過去的思潮之際，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我急忙地走到更衣室門前，略為猶豫地拉下門把，富磁性的嗓音便從門隙溜進。
「——那天的事，就在那天終結。『她』應該是這樣說吧？」這是裴爾桀的聲音，可是他在和誰說話呢？他的視點並非落在我身上，而是瞪著自己的身側。對此我有點好奇，可惜因門扇的阻礙，無法看見來者是誰。
把門扇再拉開一點，探頭視察外面的情況。
裴爾桀果真依然站在門外，只是悠遊自在的模樣完全消失，換上冷冰冰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刀鋒般鋒利，稍一不慎就會被割傷。銳利的神色逐漸變濃，而且還帶有淡淡的火藥味。到底是誰令他露出本來面目？
「呵！在說這麼的話之前……」
熟悉的嗓門，陌生的語氣，我是在哪聽過？言者將一字一句吐出，沒有半分熱度，可是卻漸漸聽不到後續的說話。就在我想將門再拉開一點窺看時，門扇就被猛然踢開，害我被撞倒在地上。
「痛……」我按著被撞到的前額，低聲地嚷著。
「你怎麼了啊？」裴爾桀立即趨近關心地問道，還將我扶起，一同步出更衣室。
抬起頭睜開起霧的眼睛，我才終於看清楚，站在裴爾桀身邊的是誰人。他就是缺席半天、對哥哥抱持「特殊」喜好的男班長——上官逸。只是如今我覺從來不認識他，有別於昨日的光景，睨傲睨自若的眼神，擁有如同無機質的冰冷……
或許是發現我所投下的視線，上官逸的神色，即時起了三百六十度的變化。清秀如畫的臉蛋，配上溫厚的笑容，彷彿是聖經中的天使降臨。
雖然他對哥哥有非分之想，讓我很難對他生出好感，可是光看臉總覺得他不像壞人。
上官逸無聲地接近，更伸出了援助之手，令我不禁懷疑，剛才所見的只是錯覺。這時裴爾桀將我推到背後，還將對方的手打開。
「別對她打主意。」他恨恨地瞪著上官逸吐言。
對於裴爾桀的態度，及他們二人的關係，我實在難以理解。儘管不應該以貌取人，然而在短短的相處中，我覺他比起上官逸更是危險。後者頓然止步退後，緩緩地眨動眼簾，臉上仍然掛著的笑容，然而當中混和了微妙的雜質。
微微張開嘴巴，上官逸欲發聲之際，一把充滿透明感的嗓子搶先發言，吸引了在場的各人，包括我在內的目光，即時將僵局解開。
「什麼一回事？」哥哥在上官逸後方的通道出現，他打量了一下現場環境，便皺起雙眉問道。
目睹哥哥有精神的樣子，比起什麼都更珍貴且重要！我這二人的奇怪言語全數拋諸腦後，便愉悅地以輕快的腳步飛撲上前。
「哥——」「守！」
我的叫喚還沒完成，就被上官逸用很噁心的調子打斷。如若踏到什麼髒東西，哥哥那蒼白的臉色，瞬間如同紙張般刷白，還不自覺地往後退。那個傢伙有見及此，乘哥哥帶病在身反應不及，將之摟在懷抱中，予以熱情的視線。
「你臉色很差，身體沒大礙吧？」上官逸憂心忡忡地說道。
語畢，他還拉起哥哥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臉頰旁輕磨。裴爾桀和我看到如此的一幕，實在如同旱天打雷，被嚇壞地佇足原地。哥哥則看似弄不清當下狀況，眼睜睜地呆住片刻，便勾起的嘴角，溢出暗黑的味道。
「上官同學有心了，我還好。」哥哥瞇起眼，帶著微笑將手抽回，以軟軟的音調輕語。「只是……找我所謂何事？」
聽到哥哥溫柔的語調，上官逸完全沒思考昨天的教訓，更是顯得興緻勃勃。將放置於一旁的黑色大紙袋拿起，他像是含羞答答的女生，要把禮物送給心儀的對象，以雙手將大紙袋交給對方。
「小小的心意，請你務必收下。」上官逸笑得越來越燦爛，背景如同開滿花兒一般。「我可是一面思念你，一面為你挑選……」
無視對方那肉麻的對白，哥哥狐疑地將之收下，並把裡面的物品拿出。在發現所謂的禮物是什麼，他頭上的青筋頓時冒出。
「這套裝貓耳女僕裝，一定能將你襯托得更可愛。」
不知大禍將至的某同學，依舊快樂地說個不停。站在一旁的裴爾桀腦袋掉下黑線，立即轉個身離開，沒有任何意欲看下去。
「你可以閉嘴了，變態。」哥哥以完美的微笑吐言。
隨即他板起臉，把來不及住嘴的上官逸，一拳打倒在地上。目睹同班同學鼻血直流的樣子，一丁點的惻隱之心浮現心頭，令我盤算應否上前制止。
「啊啊！傲嬌真棒！」上官逸帶著沒止息的鼻血，一臉感動地發言，令我把原有的善心收起。之後在他身上所發生的慘況，我實在不願多管閒事了。
事情很簡單，只是裴爾桀被我甩了一掌。
「對不起！」我別開臉不敢直視，唯有偷瞄他的反應。
對裴爾桀使用暴力，並非初次發生的事情，只是這次卻令我深感歉意。雖然是出於白迅的指示，但他總算是特地翹課，幫我帶來替換的校服……可是，誰叫他突然要脫我的衣服啊！我才會反射性賞他巴掌。
空下的手伸到背後，悄悄拉下更衣室的門把，以求取得後路。裴爾桀笑容越來越詭詐，還對我步步進迫，故意把面探過來。
「因我帶埃文斯先生過來，打擾你和少爺……」他幽幽地說著，一手撩起我脖子旁的長髮。以欠打的樣子對我耳語。「所以才這麼生氣嗎？」
微紅的臉頰變得燙熱，被拆穿的秘密，令我感到羞怯。未有經過深思熟慮，便再度賞其一記耳光，令他的臉完全地腫起來。
「壞蛋！」我冷哼了一口，便推開更衣室的門步進，更將其上鎖。
迴盪於寂靜的大氣中，是我那急速的心跳。被裴爾桀的說話牽引，思緒中浮現起片刻之前的事。在耳邊響起純粹的雨聲，如同敲擊樂般優雅，為無聲的更衣室添上雅樂。我換上乾爽的校服，披上爸爸的防水外套，終於擺脫那令人困擾的濕氣。
走到掛在牆壁的立鏡前，一面梳理濡濕的秀髮，一面凝視鏡中的自己。
與哥哥互相擁抱，彷彿是夢境般虛幻。我半垂下眼簾，嫣然的臉龐上泛起紅暈。撩起散落於胸前的長髮，被印在白晢的頸項上之印記，仍然未絲毫褪色。我以指尖輕輕按撫，由心溢出的暖意，未有因短暫的分離而散去，殘留的火種反而越燒越烈。
在沉醉於過去的思潮之際，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我急忙地走到更衣室門前，略為猶豫地拉下門把，富磁性的嗓音便從門隙溜進。
「——那天的事，就在那天終結。『她』應該是這樣說吧？」這是裴爾桀的聲音，可是他在和誰說話呢？他的視點並非落在我身上，而是瞪著自己的身側。對此我有點好奇，可惜因門扇的阻礙，無法看見來者是誰。
把門扇再拉開一點，探頭視察外面的情況。
裴爾桀果真依然站在門外，只是悠遊自在的模樣完全消失，換上冷冰冰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刀鋒般鋒利，稍一不慎就會被割傷。銳利的神色逐漸變濃，而且還帶有淡淡的火藥味。到底是誰令他露出本來面目？
「呵！在說這麼的話之前……」
熟悉的嗓門，陌生的語氣，我是在哪聽過？言者將一字一句吐出，沒有半分熱度，可是卻漸漸聽不到後續的說話。就在我想將門再拉開一點窺看時，門扇就被猛然踢開，害我被撞倒在地上。
「痛……」我按著被撞到的前額，低聲地嚷著。
「你怎麼了啊？」裴爾桀立即趨近關心地問道，還將我扶起，一同步出更衣室。
抬起頭睜開起霧的眼睛，我才終於看清楚，站在裴爾桀身邊的是誰人。他就是缺席半天、對哥哥抱持「特殊」喜好的男班長——上官逸。只是如今我覺從來不認識他，有別於昨日的光景，睨傲睨自若的眼神，擁有如同無機質的冰冷……
或許是發現我所投下的視線，上官逸的神色，即時起了三百六十度的變化。清秀如畫的臉蛋，配上溫厚的笑容，彷彿是聖經中的天使降臨。
雖然他對哥哥有非分之想，讓我很難對他生出好感，可是光看臉總覺得他不像壞人。
上官逸無聲地接近，更伸出了援助之手，令我不禁懷疑，剛才所見的只是錯覺。這時裴爾桀將我推到背後，還將對方的手打開。
「別對她打主意。」他恨恨地瞪著上官逸吐言。
對於裴爾桀的態度，及他們二人的關係，我實在難以理解。儘管不應該以貌取人，然而在短短的相處中，我覺他比起上官逸更是危險。後者頓然止步退後，緩緩地眨動眼簾，臉上仍然掛著的笑容，然而當中混和了微妙的雜質。
微微張開嘴巴，上官逸欲發聲之際，一把充滿透明感的嗓子搶先發言，吸引了在場的各人，包括我在內的目光，即時將僵局解開。
「什麼一回事？」哥哥在上官逸後方的通道出現，他打量了一下現場環境，便皺起雙眉問道。
目睹哥哥有精神的樣子，比起什麼都更珍貴且重要！我這二人的奇怪言語全數拋諸腦後，便愉悅地以輕快的腳步飛撲上前。
「哥——」「守！」
我的叫喚還沒完成，就被上官逸用很噁心的調子打斷。如若踏到什麼髒東西，哥哥那蒼白的臉色，瞬間如同紙張般刷白，還不自覺地往後退。那個傢伙有見及此，乘哥哥帶病在身反應不及，將之摟在懷抱中，予以熱情的視線。
「你臉色很差，身體沒大礙吧？」上官逸憂心忡忡地說道。
語畢，他還拉起哥哥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臉頰旁輕磨。裴爾桀和我看到如此的一幕，實在如同旱天打雷，被嚇壞地佇足原地。哥哥則看似弄不清當下狀況，眼睜睜地呆住片刻，便勾起的嘴角，溢出暗黑的味道。
「上官同學有心了，我還好。」哥哥瞇起眼，帶著微笑將手抽回，以軟軟的音調輕語。「只是……找我所謂何事？」
聽到哥哥溫柔的語調，上官逸完全沒思考昨天的教訓，更是顯得興緻勃勃。將放置於一旁的黑色大紙袋拿起，他像是含羞答答的女生，要把禮物送給心儀的對象，以雙手將大紙袋交給對方。
「小小的心意，請你務必收下。」上官逸笑得越來越燦爛，背景如同開滿花兒一般。「我可是一面思念你，一面為你挑選……」
無視對方那肉麻的對白，哥哥狐疑地將之收下，並把裡面的物品拿出。在發現所謂的禮物是什麼，他頭上的青筋頓時冒出。
「這套裝貓耳女僕裝，一定能將你襯托得更可愛。」
不知大禍將至的某同學，依舊快樂地說個不停。站在一旁的裴爾桀腦袋掉下黑線，立即轉個身離開，沒有任何意欲看下去。
「你可以閉嘴了，變態。」哥哥以完美的微笑吐言。
隨即他板起臉，把來不及住嘴的上官逸，一拳打倒在地上。目睹同班同學鼻血直流的樣子，一丁點的惻隱之心浮現心頭，令我盤算應否上前制止。
「啊啊！傲嬌真棒！」上官逸帶著沒止息的鼻血，一臉感動地發言，令我把原有的善心收起。之後在他身上所發生的慘況，我實在不願多管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