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變裝（上）
本章節 2252 字
更新於: 2024-08-04
在幼小的童年時代，有一段模糊而深刻的記憶。
天空的光華甚微，聚集灰沉的雲層，是將近下雨的前夕。翠綠色的草地上，我們不發一語地坐在樹上。狂風吹刮著地面，捲起了地上的草葉。劃破空間的風嗚，為四周增添一份寂寥。原本坐在身旁的爸爸，一躍而下。佇立在不遠的前方，迷茫地抬頭眺望。
在凝視什麼？在尋找什麼？沒有止息的思念，就是如此嗎？我不懂得，什麼也不知道。淒戚的感覺湧在心頭，不明的悲傷揪緊靈魂。就當時的年紀，沒法子明瞭原因為何。很難過，我無意識地落淚；很害怕，我緊握哥哥的手。
二人相對而視，互相依偎對方。直到爸爸高聲呼喚，哥哥便先爬下。我則遲遲提不起勇氣，只懂抓住樹幹。這時哥哥堅定地看著我，舉起張開的雙手對我說－－
過去的光景散去，回到當下的現在。朱紅色的液體緩緩滑下，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鐵銹味。為著哥哥的痛楚，我感同身受。猶如被帶刺的玫瑰扎傷，心生出陣陣的刺痛。在我作出反應之前，他沒有理會自身的傷口，帶著婉約的微笑，為我拭乾淚滴。
上課的鈴聲早已響起，師生均趕忙到教室開始課堂，四周如若無人之境。先為哥哥沖洗傷口，暫以清潔的手帕按著。為免被別個打擾，我便將他扶到操場的一角，以便一會為他處理傷口。這個位置，在柱子和牆壁的三麵包圍下，形成一個凹陷的死角。如此一來，可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打擾。
「小瞳，怎麼了？」哥哥的嗓音充滿擔憂語調，同時亦仿如薄紗輕煙，柔和地在我耳邊蕩漾。
「沒、沒事……」我心虛地搖搖頭，垂下頭低喃。是我總害到哥哥受傷，他卻從不會抱怨。溫暖的液體從眼眶滑下，落在他的手背上。
微暖的指尖觸及，哥哥以沒有受傷的手，把我摟抱入懷。靠近身側的氣息，輕吐於我的臉頰上。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沒有半分雜質。像是能看穿事物的本質，令我無法直視。加速的心跳，由心而發的熾熱，猶如要把我焚燬。
只是現在不是暗地高興的時候，我應該要快一點為哥哥療傷。把淚水擦去，努力地打起精神。
「真的沒問題！我先去拿些醫療用品，很快回來啊！」我擠出微笑說道。不等對方回答，我便飛快離開現場。
因為急救用品全都在手挽袋中，唯有偷偷地溜回去拿取。或許是私立學校較為寬鬆，我很輕易就回到無人的教室。室內一片通明，隨手把自己的東西打包，便想盡快回到哥哥的身邊。
「你在幹什麼？」一把頗高音的男聲響起。
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抬起頭，把視線移到對方身上。於走廊上出現一名男學生，他倚著教室的窗櫺盯著我。只見他身穿整齊的校服，一副優等生的模樣。外表則頗為清秀，有著接近中性的面容。唯獨神色中帶點疑惑，目光停留在我所提著的袋子……
不會是以為我在偷東西吧？儘管明白瓜田李下的道理，但是我只是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啊！無聲地與之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我未能猜出他的想法。不欲與他浪費時間，哥哥還在等我。不過要如何解釋好呢？
此時，走廊中傳來單音色，是高跟鞋敲擊地板所發出的。男學生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轉到走廊的另一側。到底這次又會是誰出現呢？緊張的情感，令我呼吸變得困難，有點喘不過氣來。
刺眼的陽光之照射下，如若金絲的捲髮，泛起閃鑠的光華，遠遠看來蠻漂亮。然而隨著「她」的面目展現於眼前，我的內心立即灰暗起來。即使哥哥說過，只是「略微利用」，在我心中卻不是味兒。
少女化著妖艷的妝點，過於花巧的打扮，就好像在玩角色扮演。修長的雙腿沒有停下來，她以冷漠中帶有怒氣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教室外的男學生。以鼻音發出不屑之聲，便沒有多加理會，直接走進教室。
為什麼哥哥會選擇她，作為「利用」的對象呢？相信多少與本身的喜惡，有所關係。我目不轉睛地打量該名少女，思考我與她之間的差別。是我從不化妝，看來太稚氣？是我的裝束普通，不夠漂亮？還是……我長得太矮小，其實哥哥喜歡比較高的人？
轉瞬間，我感到萬二分的不安。這位女生比哥哥更要高，我要如何才能到達，這種模特兒的高度呢？我的眼神中生出一份哀怨，與她的視線稍稍接觸，她出奇地立即別開臉。走到哥哥的座位旁，急速地將桌上的物品，收放到袋子中。
目睹哥哥的東西被別個拿走，當然不能就此放任下去。我皺起眉頭，大刺刺地走上前。這時她已經把東西收拾妥當，對我露出不耐的神色。欲先後退，以與之保持距離。眼尾的餘光下發現，站在走廊上的男同學，不知從何時消失蹤影。
是哪裡脫了序？總覺得我的人生，朝著倒楣黑暗處走。始料未及我的手腕被抓住，以蠻力將我拉出教室。雖然很想要反抗，礙於自己是偷溜回來的，唯有保持沉默。直至走到無人的梯間，對方才停止腳步，並把哥哥的手提包交給我。
「咦？」我發出疑惑的聲音。對於她的動作，我實在無法明白其目的所在。
對於我的表現，少女顯得異常無奈。作出一口深長的嘆息後，她用力地把我推按在牆上。拚命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勉強地擠出微笑，卻令我有點兒害怕。
「少爺在等你啊！」磁性的嗓音惑然地傳入耳中。
我瞪大眼睛，驚嚇地看著眼前人。不會吧！這不就是裴爾桀的聲音嗎？他這身打扮是否太過……
為著我上下打量的視線，偽裝成女生的裴爾桀，某種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他急速地把裙裝脫去，裸露著上半身，更把臉上的妝點抹去。看著他原本的容顏，讓我感到雞皮疙瘩。還是在他未弄完之前，盡快脫離較為妥當。
「小姐，請別急著離開。」他的語調尚算恭敬。但在我聽來，總覺他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可惜很遺憾地，在我成功落跑之前，他就伸出魔爪，環抱著我的腰。他瞇起眼，嘴角略略揚起，露出虛偽的笑容。
「你想怎麼？」我有點生氣地叫嚷。
「少爺的衣服不是沾了血嗎？」裴爾桀帶著笑容，像是畢恭畢敬地說話。然而其語氣中，帶有種奇異的味道。「來！請將就一下，先穿這套吧！」
他把剛才脫下的裙裝提起，遞交到我面前。
天空的光華甚微，聚集灰沉的雲層，是將近下雨的前夕。翠綠色的草地上，我們不發一語地坐在樹上。狂風吹刮著地面，捲起了地上的草葉。劃破空間的風嗚，為四周增添一份寂寥。原本坐在身旁的爸爸，一躍而下。佇立在不遠的前方，迷茫地抬頭眺望。
在凝視什麼？在尋找什麼？沒有止息的思念，就是如此嗎？我不懂得，什麼也不知道。淒戚的感覺湧在心頭，不明的悲傷揪緊靈魂。就當時的年紀，沒法子明瞭原因為何。很難過，我無意識地落淚；很害怕，我緊握哥哥的手。
二人相對而視，互相依偎對方。直到爸爸高聲呼喚，哥哥便先爬下。我則遲遲提不起勇氣，只懂抓住樹幹。這時哥哥堅定地看著我，舉起張開的雙手對我說－－
過去的光景散去，回到當下的現在。朱紅色的液體緩緩滑下，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鐵銹味。為著哥哥的痛楚，我感同身受。猶如被帶刺的玫瑰扎傷，心生出陣陣的刺痛。在我作出反應之前，他沒有理會自身的傷口，帶著婉約的微笑，為我拭乾淚滴。
上課的鈴聲早已響起，師生均趕忙到教室開始課堂，四周如若無人之境。先為哥哥沖洗傷口，暫以清潔的手帕按著。為免被別個打擾，我便將他扶到操場的一角，以便一會為他處理傷口。這個位置，在柱子和牆壁的三麵包圍下，形成一個凹陷的死角。如此一來，可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打擾。
「小瞳，怎麼了？」哥哥的嗓音充滿擔憂語調，同時亦仿如薄紗輕煙，柔和地在我耳邊蕩漾。
「沒、沒事……」我心虛地搖搖頭，垂下頭低喃。是我總害到哥哥受傷，他卻從不會抱怨。溫暖的液體從眼眶滑下，落在他的手背上。
微暖的指尖觸及，哥哥以沒有受傷的手，把我摟抱入懷。靠近身側的氣息，輕吐於我的臉頰上。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沒有半分雜質。像是能看穿事物的本質，令我無法直視。加速的心跳，由心而發的熾熱，猶如要把我焚燬。
只是現在不是暗地高興的時候，我應該要快一點為哥哥療傷。把淚水擦去，努力地打起精神。
「真的沒問題！我先去拿些醫療用品，很快回來啊！」我擠出微笑說道。不等對方回答，我便飛快離開現場。
因為急救用品全都在手挽袋中，唯有偷偷地溜回去拿取。或許是私立學校較為寬鬆，我很輕易就回到無人的教室。室內一片通明，隨手把自己的東西打包，便想盡快回到哥哥的身邊。
「你在幹什麼？」一把頗高音的男聲響起。
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抬起頭，把視線移到對方身上。於走廊上出現一名男學生，他倚著教室的窗櫺盯著我。只見他身穿整齊的校服，一副優等生的模樣。外表則頗為清秀，有著接近中性的面容。唯獨神色中帶點疑惑，目光停留在我所提著的袋子……
不會是以為我在偷東西吧？儘管明白瓜田李下的道理，但是我只是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啊！無聲地與之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我未能猜出他的想法。不欲與他浪費時間，哥哥還在等我。不過要如何解釋好呢？
此時，走廊中傳來單音色，是高跟鞋敲擊地板所發出的。男學生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轉到走廊的另一側。到底這次又會是誰出現呢？緊張的情感，令我呼吸變得困難，有點喘不過氣來。
刺眼的陽光之照射下，如若金絲的捲髮，泛起閃鑠的光華，遠遠看來蠻漂亮。然而隨著「她」的面目展現於眼前，我的內心立即灰暗起來。即使哥哥說過，只是「略微利用」，在我心中卻不是味兒。
少女化著妖艷的妝點，過於花巧的打扮，就好像在玩角色扮演。修長的雙腿沒有停下來，她以冷漠中帶有怒氣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教室外的男學生。以鼻音發出不屑之聲，便沒有多加理會，直接走進教室。
為什麼哥哥會選擇她，作為「利用」的對象呢？相信多少與本身的喜惡，有所關係。我目不轉睛地打量該名少女，思考我與她之間的差別。是我從不化妝，看來太稚氣？是我的裝束普通，不夠漂亮？還是……我長得太矮小，其實哥哥喜歡比較高的人？
轉瞬間，我感到萬二分的不安。這位女生比哥哥更要高，我要如何才能到達，這種模特兒的高度呢？我的眼神中生出一份哀怨，與她的視線稍稍接觸，她出奇地立即別開臉。走到哥哥的座位旁，急速地將桌上的物品，收放到袋子中。
目睹哥哥的東西被別個拿走，當然不能就此放任下去。我皺起眉頭，大刺刺地走上前。這時她已經把東西收拾妥當，對我露出不耐的神色。欲先後退，以與之保持距離。眼尾的餘光下發現，站在走廊上的男同學，不知從何時消失蹤影。
是哪裡脫了序？總覺得我的人生，朝著倒楣黑暗處走。始料未及我的手腕被抓住，以蠻力將我拉出教室。雖然很想要反抗，礙於自己是偷溜回來的，唯有保持沉默。直至走到無人的梯間，對方才停止腳步，並把哥哥的手提包交給我。
「咦？」我發出疑惑的聲音。對於她的動作，我實在無法明白其目的所在。
對於我的表現，少女顯得異常無奈。作出一口深長的嘆息後，她用力地把我推按在牆上。拚命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勉強地擠出微笑，卻令我有點兒害怕。
「少爺在等你啊！」磁性的嗓音惑然地傳入耳中。
我瞪大眼睛，驚嚇地看著眼前人。不會吧！這不就是裴爾桀的聲音嗎？他這身打扮是否太過……
為著我上下打量的視線，偽裝成女生的裴爾桀，某種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他急速地把裙裝脫去，裸露著上半身，更把臉上的妝點抹去。看著他原本的容顏，讓我感到雞皮疙瘩。還是在他未弄完之前，盡快脫離較為妥當。
「小姐，請別急著離開。」他的語調尚算恭敬。但在我聽來，總覺他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可惜很遺憾地，在我成功落跑之前，他就伸出魔爪，環抱著我的腰。他瞇起眼，嘴角略略揚起，露出虛偽的笑容。
「你想怎麼？」我有點生氣地叫嚷。
「少爺的衣服不是沾了血嗎？」裴爾桀帶著笑容，像是畢恭畢敬地說話。然而其語氣中，帶有種奇異的味道。「來！請將就一下，先穿這套吧！」
他把剛才脫下的裙裝提起，遞交到我面前。
